藝術家問藝術家
華茂一樓:現實中的遭遇會如何改變一個藝術家和他的作品?比如這次從冬天開始的疫情對你的影響有哪些?
韓磊:我想這個問題是因人而異的。藝術家能做的事情很有限,我認為此時說話很重要,人們信任語言和邏輯。假如藝術家總是被個人藝術的習慣支配著,那只是一個小的舞臺而已。這次疫情就像在以往所有公共事件的背景下,我看到藝術家做得更多的是臨時搭建一個小舞臺而已。
在每個人都必須待在家里的這段時期,為完成《畫刊》雜志“封面計劃”的委托,我用一張在封閉時期唯一的“外拍”照片作底色,用以回應“快與慢”的主題。
2月初的某一天凌晨1點左右,我發(fā)現我的窗外開始飄雪,我把相機的閃光燈打開,把手伸出窗外,對著天空閃了幾下。
在這段時間線里,死亡很快,剩下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
我將一個被慢熬著的靈感代入這個很特別的創(chuàng)作中。我復合了近期即興的、無序的“手記”:照片、材料、字跡。
我選出一張最近在上面隨意涂畫的彩色濾色片。有些風光攝影師們擅長使用這些漸變色濾色片改變天空的顏色。而我收藏這些色片并非為了拍攝,完全出自對于漸變色天生的執(zhí)迷:大學時我學書籍裝幀,做過的設計中大量使用過漸變色。
當我把2月的英文縮寫“feb”輸入電腦做備忘時,忘了切換輸入法,屏幕上遂即顯示出了中文“分別”。我將這三個字母寫在一片濾色片上,作為提示照片的時間刻度,“feb”也成了一個暗示的圖案。
最后,我把這張夜幕照片在電腦中顯示出與雜志等大的尺寸,將電腦屏幕平置于桌面,顯示屏的亮度開到最大,它立刻變成了一個明亮的觀片器(一種攝影師觀看底片的燈箱)。我嘗試把透明的濾色片擺放在上面,用相機復制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