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土
周日上午,我將洗好的床單晾在了窗外曬衣架上。妻出門會友,不知此事。下午我外出,晚飯后始歸。等我回來,她已將床單收回并鋪好了。
由妻之行為,突然就聯(lián)想到,假如此事發(fā)生在體制內的某個讓人莫名其妙的單位,又將如何呢?倆人少不得盡力設想了一番——
假如一名領導,洗并晾曬了床單,突然有事離開,又忘記向部下交代,情況會怎樣呢?
眼看天色向晚,天陰欲雨。
如只有一名員工看見了,他極有可能會裝作沒看見,蓋多做多錯,不做不錯,領導又沒交待此事,還是裝作不知的為好,反正將床單收回,并不會加我一分錢的工資。更何況前段時間,因為一事,他與辦公室主任發(fā)生爭執(zhí),主任明確告訴他,每做一事,成績當然都歸領導,出了問題自然由部下?lián)伪啬兀?/p>
或者好幾人同時看到了,避無可避,又將如何呢?
秘書或辦公室的人首先會給領導打電話請示。巧的是領導的電話又打不通。怎么辦呢?
自然得先明確此事歸誰來管,后勤?辦公室?還是業(yè)務部門?互相爭吵、推諉一番之后,最后確定此事屬于后勤部門之工作范疇。
然后勤部門并非僅有一人,其內部員工的意見又發(fā)生了分歧:領導走時并沒交待此事,不收吧,領導回來有可能會怪罪你們怎么就如此缺乏主觀能動性呢?收吧,萬一領導本來想將其再晾晾干呢?
天陰欲雨助力于“收回派”;可萬一在收回過程中發(fā)生刮扯,及收回來之后放哪里的難題,就又給了“不收回派”以借口。
“收回派”再次強調天快要下雨了,再不收回這床單就白洗了,領導回來肯定要怪罪的;
“不收回派”則認為,誰敢保證這床單就徹底干透了,符合領導的晾曬要求呢?
……
當他們在激烈爭吵時,其他部門的人都躲得遠遠地在看笑話,就連下班時間已到也給忘記了。
就在此時,窗外狂風大作,夾雜著豆大的雨點。后勤部門的兩派立即停止了爭論,齊心協(xié)力拉開窗戶,將床單收了回來,遺憾的是,床單上已經被雨點給打濕了。
于是乎,如何處置這被雨點打濕的床單,又引發(fā)了新一輪的爭吵。
就在爭吵達到白熱化之時,領導推門進來了……
二零二零年四月廿五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