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雪
陽臺上的迎春花苗期待著開放,她每日每夜趴在陽臺的玻璃窗上。她同我一起向窗外的遠(yuǎn)方探望,可惜她沒能看到她的太陽,只有“藍(lán)色的帳篷”還在深夜里透出僅有的一絲絲光亮。
不同以往,一陣寒風(fēng)吹啞了喧囂的街道,吹滅了走親訪友的熱鬧,吹走了花兒的太陽,只留下“藍(lán)色的帳篷”瑟瑟發(fā)抖。
花兒望著“藍(lán)色的帳篷”,我和她一起尋找寥寥無幾的生機(jī)。我第一次感受到進(jìn)門有了儀式感。測體溫,登記,消毒,這些無不提醒著人們事態(tài)的嚴(yán)峻。沒經(jīng)歷過非典的我第一次意識
到什么是“傳染病”。武漢封了城,也依然能看到有人俯身鉆出來,有人昂首邁進(jìn)去。一襲白衣,一雙手套,口罩遮住臉,沒人認(rèn)得出他是誰,但每一個病人都知道,當(dāng)那股濃濃的藥水味穿過人流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透過屏幕,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卻能看到他們臉上閃著光的汗水,順著臉頰緩緩爬行??谡窒旅?,或許有水滴凝結(jié),藥水、汗水、淚水交雜,化作黑夜里最明亮的一束光,點亮了長路,溫暖了時光。
他們堅守在一線,堅守著開花的可能。迎春花想知道,什么時候花開,興許是陽光滿溢的時候,是溫存長流的時候。
思慮回環(huán),窗外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特殊時期,盡量不要出門,出門戴口罩,不要聚眾……”純正的徐州式普通話每天準(zhǔn)時出現(xiàn),似乎成了打破寂靜的唯一聲音。
憶起二十天以來唯一一次出門,回來時遇到了不少“挫折”。出門忘帶身份證,物業(yè)大爺再次拿出了昔日里收費的架勢:“不讓進(jìn),讓你家人把你的身份證拍照發(fā)過來?!蔽业任业纳矸葑C,大爺繼續(xù)他的工作。一陣風(fēng),捎來些許的冷,迎春花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抬頭看門口的大爺裹著薄薄的一層棉衣,帽子下面卻積了一層密密的汗。大爺笑著告訴我,他和小區(qū)老朋友們商量好了,以后一人一天在門口值班,其他人輪流去幫鄰居買菜“。情況特殊,國家有難,咱們不能去一線救人,就只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我看不清藍(lán)色口罩下的下半張臉,但能看到滿是褶子的眼睛瞇成了縫??谡譀]能罩住老人爽朗的徐州話,他的聲音無比洪亮,如初春的迎春花一般令人欣喜,笑容點亮了灰蒙蒙的天。
什么時候花開?只需靜待,春天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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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dǎo)教師: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