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依然 圖 / 付大河
魏晉是一個動蕩的年代,也是一個群星閃耀的年代。“建安七子”“竹林七賢”等男子天團先后“出道”,王羲之、陶淵明等文化名人相繼閃亮登場,那灑脫不羈、超然物外的魏晉風(fēng)骨一直以來為人們所津津樂道,心向往之。
《世說新語》就是魏晉名士們的“寫真集”,魯迅先生稱它作“一部名士底(的)教科書”。你也想成為魏晉名士一般的風(fēng)流人物嗎?不妨一起來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名士的分階段養(yǎng)成方法。
魏晉是一個看重顏值的時代,有多看重呢?《世說新語》第十四門就叫《容止》,專門介紹魏晉名士的容貌舉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魏晉時期不只女子愛美,男子也重視儀容。嵇康就是一位大帥哥,“身長七尺八寸,風(fēng)姿特秀”,山濤贊他“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嵇康的兒子也遺傳了他的帥氣,有人對王戎夸贊嵇紹“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群”,王戎說:“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父親罷了?!笨芍^是嵇康的忠實“顏粉”。還有潘岳“擲果盈車”“看殺衛(wèi)玠”等,都是魏晉時期人們“追星”的故事。
可見長得好看,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是十分有先天優(yōu)勢的。
容貌美丑是基因決定的,長得不夠好看也沒法怨天尤人,不過人靠衣裳馬靠鞍,我們可以在穿衣風(fēng)格上下功夫,靠本事挽救。
《世說新語》有許多對服飾的描述,“衫”便是很有特點的一種。它多做成對襟,寬袍廣袖,舒衣緩帶,飄逸靈動,仙氣十足,很契合名士們自由灑脫的形象。
木屐也是cos神器,它本是在雨天穿的,由于底部有齒,穿上顯得人高大倜儻,士族們平時也會穿?!堆帕俊分杏袀€故事,王子猷與王子敬同坐一室時,忽然起火,子猷慌忙逃跑,連木屐也來不及穿, 子敬卻不慌不忙地讓隨從攙扶著走出,與平常無二,顯示出淡定悠然的氣度。
有了此般時尚單品,何愁不顯超凡脫俗?
魏晉時期飲酒之風(fēng)盛行,醉酒在當(dāng)時還是時尚操作。
細數(shù)魏晉名士,著名酒鬼不少,還留下了許多與酒有關(guān)的故事和傳說。阮咸一次和眾人圍著大盆喝酒,正喝到興頭上,一群豬竟跑來湊熱鬧,還搶酒喝,萬萬沒想到的是,阮咸非但不惱,還與豬共飲,率真曠達十足。劉伶一醉三年不醒的民間傳說,也流傳了千年,到今天還有酒以“劉伶醉”為名呢。
魏晉名士除了飲酒,還盛行服藥。
《世說新語》中提到,著名美男子何宴非常推崇五石散,并稱服下此藥“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這與五石散的主要成分有關(guān)。五石散成分含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等,服下后人會全身發(fā)燒,之后變冷,需“寒飲、寒食”,因此又稱寒食散。吃下后不能立馬躺下,需要行走發(fā)散藥性,因此當(dāng)時將走路稱作“行散”,演變至今成了“散步”。不過,五石散實際上具有毒性,服食弊大于利,還是不要隨意模仿為好。
魏晉時期清談之風(fēng)興起,名士們喜歡談玄論道,他們常聚在一起,以《周易》《老子》《莊子》“三玄”為理論基礎(chǔ),就一些玄學(xué)問題進行分析辯論。
清淡活動主要在上層社會比較流行。一群玄學(xué)愛好者舉辦聚會,不談國事和民生,只從詩詞歌賦談到宇宙洪荒,辯個昏天黑地,盡興方止。清談不僅是當(dāng)時的一項高級文化娛樂活動,還是士人們獲取名望的重要途徑之一,譬如十七歲的王弼,就是因在清談中“通辯能言”而嶄露頭角,走上了名士之路。
魏晉名士似乎都有些音樂特長,還有不少出名的音樂才子。
嵇康是當(dāng)時著名的音樂家,他精通音律,尤其擅長彈琴,還寫了不少與音樂相關(guān)的論文,比如《琴賦》《聲無哀樂論》等。代表作有《風(fēng)入松》《長清》《短清》《長側(cè)》《短側(cè)》等曲目,且后四曲被稱為“嵇氏四弄”?!帮纤呐边€與蔡邕創(chuàng)作的“蔡氏五弄”一起被隋煬帝列為取仕條件之一。他臨終前的一曲《廣陵散》更成為千古絕響。
嵇康的好朋友阮籍也是個彈琴愛好者,他在《詠懷八十二首·其一》里寫道:“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晚上太憂傷了睡不著覺,就起床彈琴。阮籍的侄子阮咸,則是位琵琶大師,《晉書·樂志上》中就記載說:“時阮咸妙達八音,論者謂之神解?!眱?yōu)秀如名士,飲酒論道,彈琴長嘯,可謂是十足風(fēng)流倜儻了。
魏晉時期的書法界可謂百花齊放,多的不說,“書圣”王羲之就生在那個時代。
《述書賦》中是這樣描述東晉時期的書法盛況的:“博哉四庾,茂矣六郗。三謝之盛,八王之奇?!碑?dāng)時的書法家都是扎堆出現(xiàn)的,一個家族就有好幾位,比如王氏家族的王羲之、王獻之,謝氏家族的謝安、謝尚、謝萬。就連三國風(fēng)云人物曹操,也是位書法家,《唐人書評》中這樣評論他的字:“操書如金花細落,遍地玲瓏。荊玉分輝,瑤巖璀璨?!?/p>
我們“竹林七賢”男子天團,也都是當(dāng)時的“善書者”。比如嵇康就擅長寫草書,《述書賦》評價他的字“精光照人,氣格凌云”,字如其人,為人們所稱贊。
可見,要想成為魏晉名士,需能寫得一手好字。
外觀到位了,技能也“點亮”了,就差從氣質(zhì)上融入了。
真的名士不拘禮法。阮咸就毫不在乎什么門當(dāng)戶對,喜歡就是喜歡,騎驢追胡婢,用實際行動告訴世人“禮豈為我輩設(shè)也?”
真的名士超脫放縱,率性曠達。阮籍做官苦悶時便架車行至末路,痛哭一場;劉伶醉酒成性、嗜酒如命,喝高興了就脫光光。
真的名士寄情山水,淡泊名利。嵇康就愛隱居竹林、打鐵為樂,堅決不入仕;陶潛不為五斗米折腰,“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他們以那個時代所不能理解和接受的行為舉止展現(xiàn)真我,用任誕、脫俗、風(fēng)流不羈的氣度詮釋了什么叫“真名士自風(fēng)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