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應峰
積下一摞小額稿費單,我總是在月尾或月初,一個月到郵政銀行取一次稿費。然而,這次取稿費,郵政銀行的辦事人員從這摞稿費單中剔出了一張單子,說是標識碼打錯了,沒法兌付。他耐心而好心地試了幾次,都不行,只好在說聲抱歉后,隔窗將單子給我遞了回來,說,你得到打單子的郵政局修改一下。
往日,稿費單也出錯,大多是名字里錯了一個字。比如“峰”打成了“鋒”,“應”打成了“莊”,“程”打成了“陳”,也有的稿費單寫的是我的筆名“櫻楓”……好在,這些錯誤或不便,大多由單位出個證明或借助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證上的登記信息就可解決。但還是有少量的單子,需要在上班時間與郵政局個體金融部工作人員預約后重新打單子。一來二去,個體金融部的人包括任小紅在內都熟悉了我,一見我,就知道我是改單子來了。
到個體金融部打單子要預約,要花時間,如果金額小到不足以買一斤豬肉或十幾個雞蛋,我也就決定不浪費路上跑的時間和等待的時間,不麻煩任小紅,不兌付了。我把稿費單留下來收藏在抽屜里,作為一種可資回憶的紀念。這次不一樣,錯的是標識碼,而且金額過百,達到了108元,我自然不打算收藏了,還是想兌付了買點排骨煨藕湯實在。只是,單位無法證明,會員證也派不上用場,只能順藤摸瓜,找源頭、找出處了。于是,在下午上班前我提前十分鐘到了郵政局,在廳堂等待他們上班,好不容易挨到上班,總不見個體金融部的任小紅,一問門衛(wèi),說她已經退休了。我說不會吧?她還很年輕啊。我跑到個體金融部辦公室,除了倆修空調的,沒有一個工作人員。樓上剛好有人下來,管理人員模樣。再問,說個體金融部的人都開會去了。他問我干什么,我說找任小紅改匯款單。他說個體金融部現在不辦理這項業(yè)務了,由郵政營業(yè)部具體承辦,再說,任小紅也退休了。他這一說,我知道這次真的是白跑了一趟。
我到樓下郵政銀行問了能出單子的營業(yè)部有幾個地方,辦事人員熱心地介紹說,城區(qū)共有兩處,就近的,在地質大隊對面,如家酒店隔壁。十幾分鐘的路程,我步行到了這家郵政營業(yè)部,找到工作人員說明來由。工作人員接過單子,脫口說道:“你就是程應峰呀!太熟悉了,一有稿費單就知道準是你的。這不,今天剛送走了十來張單子?!彼肿屑毧戳丝磫巫?,說:“你這張單子不是這里出的,是黃畈郵政營業(yè)部打出來的?!彼@么一說,我的心沉了一下:看來我得到黃畈郵政營業(yè)部去辦理了。她看到我臉上有些異樣,莞爾一笑說:“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我來幫你聯系處理吧,免得你再跑路,你在大廳找個位置坐下耐心等一會兒?!本瓦@句話,讓人如沐春風,心生舒暢,我沉下去的心立馬復位了。不一會兒,她從房間里走出來,將匯款單遞給我,說:“可以兌換了。”她順手遞過一張名片,說:“以后如果遇到類似的麻煩,可以電話聯系我?!苯舆^名片,我記住了一位和善的名叫孫芳的郵政工作人員,真誠地說了幾聲謝謝。很快,匯款單在柜臺兌換成了現金。
從郵局出來,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著,我不禁感慨:一張打錯了標識碼的稿費單雖然給我平添了一些麻煩,但也讓我見識了一個敬業(yè)的樂于助人的群體。是的,大千世界萬事萬情存在錯漏在所難免,但只要積極作為,就會把造成的不快降到最低限度。我相信,世界終歸是敞亮的、溫暖的,美好的人性之光在我們凡俗的生活中如陽光流淌,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