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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長在童年的大棗樹

2020-11-19 13:19涂玉國
長江叢刊 2020年4期
關(guān)鍵詞:棗子棗樹母親

■涂玉國

小時候,我家房前屋后有很多樹,最讓人難以忘卻的是一棵大棗樹。這棵棗樹和我一樣,已經(jīng)離開故鄉(xiāng)很多年,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它似乎從我記憶里消失了,并且也確確實實地從現(xiàn)實中消失了。不知道從何時起,這棵棗樹卻又從記憶里活過來了,一如當年初夏時節(jié)剛抽出的嫩枝,在眼前不停地晃動著,上面掛滿了米黃色的小花朵,風(fēng)一吹就在眼前零落如雪。它就這樣站在老家的房后,站在那幾間低矮的土坯房后面,高高地聳立著,一抬頭就能看見它和它頭頂上藍洼洼的天空。

打我記事起,這棵棗樹已有一抱之粗,鐵黑色的樹干上四處開裂的樹皮像爺爺冬天皴裂的手,溝溝壑壑的,傾斜的樹干正好倚在低矮的灶伙房后面,從房子上面半米高的地方,樹干才開始分了兩個大腿粗細的大枝桍,像個“丫”字形,一個大枝桍伸向東南,另一個大枝桍伸向正南方,再往上又分了更多的枝枝椏椏,大多數(shù)枝椏都伸向房前的小院子里,只有少數(shù)枝椏像被欺負的孩子,沒著沒落地歪歪扭扭地斜伸向房子后面。

棗樹在我們襄陽農(nóng)村是一種不怎么受人待見的樹,主要是棗樹生長緩慢,不像沖天楊、泡桐樹、木梓樹、柳樹、臭椿樹能很快成材,即便是長得慢的刺槐樹、榆樹、松樹、柏樹、水杉也比棗樹生長快,棗樹總是不緊不慢不溫不火地長著,讓人懊惱。但棗樹有一個好處就是潑實,十分耐瘠薄,耐旱,只要栽下去,不管是坡地還是山地都會頑強的活下去,并結(jié)出累累果實來,遇到災(zāi)年,甚至可以起到救急救命的作用,因此有著“鐵桿莊稼”的美稱。

這棵其貌不揚的大棗樹和我父親同齡。父親出生那年冬天,爺爺專門跑到村里李老二家,從他家一棵胳膊粗細的棗樹根下,刨了一棵由根蘗長出的筷子粗細的小棗樹,小心翼翼地栽在房后,以祈盼父親像這棵棗樹一樣,長得潑潑實實,敦敦壯壯。后來,父親果然沒有辜負爺爺奶奶的厚望,長得黑黑壯壯沒病沒災(zāi)的,為人也像棗樹般本分老實,甚至有些木訥,每每遇到人時,便會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來。父親的話很少,按奶奶的說法,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也因為為人老實,他被當時的老村支部書記看中,送到區(qū)衛(wèi)生院培訓(xùn)了幾個月,成了管理區(qū)衛(wèi)生所的一名赤腳醫(yī)生。

那棗樹也著實有些像我的父親,對時令和季節(jié)的反應(yīng)特別遲鈍,總是比別人慢上一拍。當那些杏樹柳樹桃樹的都已經(jīng)花繁葉茂了,棗樹才慢慢地萌動起來,慢慢地從那一個個像蟾蜍背上的小疙瘩里鉆出細弱的枝條來,然后,慢慢地伸出幾片瘦瘦窄窄的葉子來。等到葉子好不容易伸展開來,由黃綠變成深綠,由細長變成卵圓形后,才會悄悄地露出碎碎的、小米般大小的花兒來,那些花兒往往擠成一團,像嬰兒細碎的剛剛長出的乳牙,嫩黃色的花兒星星點點,風(fēng)一吹,便簌簌落下。那花兒粘在頭上,像鑲嵌了嫩黃色的小珍珠,落在地上,像起了一層細霧。

“棗樹開花吃饃饃”。棗樹開花時,正值小麥成熟的季節(jié)。每天天不亮,全家總動員,握著鋒利的鐮刀,拎著裝滿水的黑土壺,胳膊彎里拐著放著幾根長條饃饃、一把先年腌制的長蒜苔的筐子,去村頭村尾的地里割小麥。然后,打場、揚場、曬麥,等到新面粉下地時,每家每戶都會蒸上一大鍋饅頭,擂上半碗蒜泥,拿著熱氣騰騰的剛出鍋的饅頭,醮著香噴噴、辛辣的蒜泥,大口大口地咀嚼,那種麥香、蒜香、面的筋道勁,在口腔里一點點地混和著,豐收和幸福的味道便一點點彌散在口腹中,彌散在小小的農(nóng)家小院里,彌散在村莊的上空,把空氣都染上了香甜的氣息。

還沒等到棗子熟透,村里的孩子們便時常三五成群地,約到一起偷偷去打棗子。幾個小家伙聚在一塊,四處尋一些雞蛋大小的磚頭、石塊、瓦片和干硬的土坷垃,瞄準那棗子密集處,使勁扔上去。由于準頭有限,大多數(shù)放了空炮,只能偶爾打下幾顆棗來。沒等棗子落下地,大家一窩蜂地竄過去,抓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嘴里塞,那些棗子入口時嘎嘣脆,咬開后,一股甜滋滋的味道便在口腔中散發(fā)開來。嘴里塞進棗子,顧不上細嚼慢咽,把腮幫子撐得鼓鼓囔囔的,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磚頭石塊亂飛,經(jīng)常性丟到別人家的院落或房頂上去,引來種棗人家的注意,站在院子里大聲嗔罵,大家便嚇得慌忙作鳥獸散。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什么動靜了,小伙伴們又聚到一起,轉(zhuǎn)向下一個戰(zhàn)場。

因為家里有一棵全村最大的棗樹,每年結(jié)滿了厚厚的棗子,我很少參與小伙伴們的打棗活動,而是在自家小院里打棗子。有時候,干脆央求大爹或小爹用長竹竿打棗,一竿子下去,那棗兒就像下雨般噼哩叭啦地掉下來。

爺爺堅決反對用竹竿打棗,他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經(jīng)驗說,如果用竹竿打棗,會得棗瘋病的。棗樹怎么會發(fā)瘋呢?是不是也像村東頭本家大伯那樣,長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被關(guān)在只有一個一尺見方的黑洞洞的土房子里,經(jīng)常發(fā)出嚇人的吼叫來?不過,這個話我可不敢說出口。曾經(jīng)有一次,我經(jīng)過大伯的小土屋時,忍不住好奇心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扒著門縫向里面偷偷張望,當眼睛剛剛適應(yīng)里面的黑暗,模模糊糊地看見了那個亂蓬蓬頭發(fā)的男人時,就被路過的爺爺揪著耳朵拎了回去。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偷看了。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本家大伯當年是國立武漢大學(xué)的高材生,在市里一個單位上班,文革期間被打成走資派,急火攻心之下變瘋了,被接回老家,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那間不到十平米的小土屋里。等到后來平反時,已作古多年,湮滅在歷史的深處。

打棗子最好的辦法是爬到樹上,晃動棗枝,那棗子便會爭先恐后地跳下來。不過,不到收獲季節(jié),大爹和小爹是不愿意爬樹晃棗子的。因為棗樹上密布著棗刺和一種有毒的蟲子,冷不防地就扎你一下或蜇你一口,讓人疼痛難忍。那些棗刺在棗子未成熟時,綠綠的軟軟的,扎碰到手指和皮膚便會彎倒,像天牛的觸角。隨著棗子一天天長大,那刺也一天天堅硬起來,等到棗子成熟時,那棗刺的顏色變成了鐵黑色,如鋼針般擔起了護衛(wèi)果實的重任,躲在棗葉間,冷不防就會給你一槍。更讓人防不勝防的是那躲藏在棗葉背后的棗刺娥,俗稱毛辣子,這種毒蟲黃白相間,身上長著一排排長長的刺毛,這些刺毛看起來軟軟的隨風(fēng)飄動,像秋天的蘆葦,一旦碰到皮膚,便火燒火燎地辣乎乎地腫脹起來。

一次,我在小爹慫恿下,踩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爬到灶伙房頂。站在黑黢黢的一溜溜小灰瓦鋪成的房頂上,發(fā)現(xiàn)上面布滿了厚厚的青苔,還有一些灰白色的瓦松。踩在瓦片上,腳下有種油膩膩的感覺,如果稍不注意便會滑倒。我顫顫栗栗地抱住棗樹水桶粗的樹干,棗樹皮一塊塊像瓦棱般粗糙,把我細瘦的胳膊腿硌得生疼。我像只青蛙似的好不容易才爬到分叉處,一點點手腳并用地爬到離房頂一丈來高的樹枝上時,才漸漸適應(yīng)起來,兩只腳斜踩在枝杈間,左手攀住一根樹杈,右手四處揪扯那些色澤深紅色的棗子,此時,微風(fēng)徐來,四周是啁啾的鳥叫和聲嘶力竭的蟬鳴,偶爾幾只灰喜鵲也跑來湊熱鬧,瞄準一粒粒鮮紅的棗兒俯沖下來,啄一下便遠遠地飛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站在高處俯瞰這座村莊,一排排的房子沿著一條筆直的土路高低錯落地分布在四周,村莊的東邊是一塊塊剛剛收割后的麥田,西邊有一條彎彎的小水渠玉帶般繞著村莊轉(zhuǎn)了半圈,匯入遠去的小清河里,再遠處是青蒼的山脈。村里的房子大多是青磚黑頂,還有一部分是黃泥打夯的房子或者外包皮的土房,幾處房頂上裊裊地升起炊煙來,小院的的地面上幾只公雞正領(lǐng)著一群母雞在地上咕咕覓食,四周不時傳來幾聲短促的狗吠和老牛悠長的叫聲,一股豪氣頓時從心里油然而生,某個電影里的英雄情節(jié)讓自己突然勃發(fā)了勇氣,不管不顧地繼續(xù)往高處爬去。也許是樂極生悲,先是我的手背突然刺痛了一下,霎那間火辣辣地疼痛起來,緊接著,右眼皮在被一片樹葉擦過時又是一陣刺痛,眼淚便唰地流下來了,我連忙用左胳膊挽住一根樹杈,用右手去揉摸眼皮,那被毛辣子刺過的眼皮又癢又疼又脹,那種癢和疼直往心底深處鉆,渾身上下頓時麻嚕嚕的冷浸浸的,連一身汗都倏地沒有了,只剩下一種嗖嗖的冷意來。我連忙溜下樹,等到雙腳落地后,右眼已經(jīng)腫得只剩下一條細細的縫了,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光亮。

這一下,家里人都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頓時把小小的院子吵得雞飛狗跳。鄰居家聽到動靜,連忙跑來問咋回事。最后,還是一個本家大嫂給了一個驗方,說用奶水擦拭可以消腫。聽這么一說,奶奶趕緊催促母親找人去要奶。抹眼淚的母親二話沒說,跑到灶伙里抓起一個小碗,到村子后面找張老二家的兒媳婦去了。張老二的兒媳婦剛生了一個七八斤的胖小子,正處在哺乳期。沒多久,母親便捧著小半碗奶水小心翼翼地走了回來,然后,從一床破被子一角扯出一小團棉花來,揉搓成小團,蘸了奶水輕手輕腳地擦在我的眼皮上,眼皮上頓時有一種涼嗖嗖的感覺,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奶腥味直往鼻子里鉆,抹上去不大一會,疼痛感似乎減少了一點。就這樣,每隔一會兒,母親就給我的眼皮擦拭幾下,在母親反反復(fù)復(fù)地擦拭中,我腫脹的眼皮開始慢慢消腫。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能睜開了。若干年后,我想起當年這一幕,問母親當時怎么找別人要到奶水時,母親想都沒想地說,“去人家家里了,人家一聽,啥也沒有說,把娃子塞給我,接過碗一撂門簾就進里屋擠奶去了。那時候村里人多好??!端碗飯都能竄大半個營子!”

“七月七兒,棗子甜死人?!鞭r(nóng)歷七月初七一過,棗子便脆生生起來,甜津津起來,這時候,才是棗子真正成熟的季節(jié)。打棗的任務(wù)義不容辭地落在了力大無窮的大爹身上,他穿上厚厚的藍色的粗布衫,頭上戴頂舊草帽,手上套著破了洞的帆布手套,渾身上下裹嚴實了,才脫掉舊解放鞋,蒲扇般的大手抱住龜裂的鐵黑色的棗樹,大腳板蹬在樹干上,不停地上下騰挪,幾下就爬到了樹梢上。宛如一尊神祇般穩(wěn)穩(wěn)地站在樹杈上,大爹雙手抱著樹干使勁搖晃起來,那樹枝宛如暴風(fēng)雨中彎腰低頭的景像:渾身顫栗著,抖動著,那些原本下垂的一串串棗吊上下翻飛著,那些青翠的、白亮的、鮮紅的、淡紫的棗子便稀里嘩啦地落下來,像下了一場暴雨。這時候,也是全家最快活的時候,奶奶顫動著一雙小腳手忙腳亂地撿著棗。母親、小爹、大娘、小娘、我和幾個堂弟,都歡快在棗雨里穿行,有的撐著傘,有的頂著盆,有的戴著斗笠,有的干脆拿個鍋蓋頂在頭上,那棗兒落下來時,砸在不同的物件上面發(fā)出不同的聲響來,仿佛開了一場盛大的音樂會。片刻工夫,笸籮里,籮筐里,藤條藍子,竹蔑藍子,燈草藍子里都裝滿了圓滾滾的棗子。全家惟一不動的只有爺爺,叨著煙斗坐在屋檐下,看著棗子雨,咧著嘴,露出缺了中間幾顆牙的豁嘴,眼睛瞇縫成了一條線。

在這當兒,奶奶左胳膊上拐著一筐棗子,里面放一個粗瓷大碗,右手拄著一根桑木棍子,邁動著小腳蹣跚地給左鄰右舍送一碗棗子,這已經(jīng)成為奶奶多年來的一個習(xí)慣,自打棗樹結(jié)果后就開始了,即便三年自然災(zāi)害那幾年,奶奶也不顧家人勸說,執(zhí)拗地給周邊鄰居送上一碗棗子。在那種四處啃樹皮、挖苜蓿吃的歲月,一碗的棗子作用有多大,可想而知。當年我也曾經(jīng)疑惑不解地問奶奶,奶奶慈祥地笑著說:“一個營子里就數(shù)我們家這棵棗樹最大,結(jié)棗最多,大家都眼扎扎地看著呢!給別人一碗棗子,讓娃兒解解饞,也算沒讓別人白惦記一場,人家會記得你的好,左鄰右舍關(guān)系也搞好了,遠親戚抵不上個近鄰居??!”

奶奶的這種豁達、敞亮、與人為善的性格,也傳遞到了父親身上。幾年后,我們分家單過,因為宅基地原因,傲強的母親和周邊幾戶鄰居都發(fā)生了爭吵。當時在外地當赤腳醫(yī)生的父親,卻每逢過年時便把當時十分緊俏的八角桂皮花椒等佐料,給鄰居送上一小份過去。有了這些調(diào)料的烹制,過年便多了些滋味,鄰居關(guān)系也融洽了許多。不僅如此,村里人有個頭痛腦熱的小病,找到家里時,父親總會慷慨地拿出一些備用的常用藥送給別人,盡管我們?nèi)兆舆^得十分拮據(jù),他也從來不要別人一分錢。慢慢地,大家對父親就有了一個尊稱:涂大先生。每當我父親騎著一輛擦得锃明的永久牌載重自行車回到村里時,一路上都是熱情的打招呼聲,“涂大先生回來啦!”

我家東邊的鄰居是一個剛分家單過的年輕人,因打架而聞名鄉(xiāng)里。一次,他家的母豬鉆過我家的籬笆,把院內(nèi)種的胡籮卜拱食了一大半,母親一氣之下,從家里拿了一把桑叉,追趕著打那頭母豬。巧的是,那個年輕鄰居從外面喝完酒后回來,跑進家里就扯出一把半米長的鋼刀來,作勢就要砍我母親。周邊的幾戶鄰居聽到爭吵聲連忙跑來勸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幾個月后,一天半夜,這家人的媳婦哭哭啼啼地跑來敲門,說孩子發(fā)高燒說胡話呢,請父親去看看。聽到那媳婦在門外的哭聲,往日的積怨在母親心中爆發(fā)了,她譏諷說:“你們家男人不是很厲害嘛,有本事別找我們!”父親忙攔住母親的話小聲地說:“自己牙齒還有咬到自己舌頭的時候呢,鄰里之間有多大的冤仇呢?”說完便披衣下床,去給鄰居家看病去了,一直折騰到天亮,才一臉疲倦地回家。幾天后,年輕的鄰居帶著孩子拎了兩盒點心到家里表示感謝,原來那個孩子得了白喉,如果不是父親醫(yī)治及時,可能一條命都沒有了,往日的隔閡也隨之煙消云散了。

那棵大棗樹終究抵不過歲月和病菌的侵蝕,在我上初中那年還是“瘋”了,先是從棗樹最上面的枝梢上長出一簇簇細碎的枝條來,后來旁邊的幾個枝梢頂端都長出一叢叢密密匝匝的細瘦的如老鼠尾巴般的枝條來,爺爺見了一下像蒼老了許多似的見人便嘆氣說“這棵棗樹瘋了”。他有些不甘心,四處打聽治病的辦法。有一次,不知道從哪里聽說,生牛糞可以治病,便讓大爹爬上樹鋸掉了得病的枝條,弄了一些生牛糞抹在傷口和枝條上。然而,爺爺?shù)摹捌健辈]有起到作用,第二年,這種病仍然在樹上蔓延著,整棵樹都變得無精打采,失去了往日的精氣神。后來,聽說這種病還會傳染,爺爺把長長的旱煙袋鍋在鞋底使勁敲了敲,說:“挖掉!”

當棗樹根部四周的泥土刨空時,那棵大棗樹仍然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驹谀睦?。無奈之下,大爹依舊像當年晃棗樹一樣,靈巧地爬上棗樹,在樹上分叉的地方系上了一根手腕粗細的井繩,左鄰右舍十幾個青壯小伙,大家喊著號子一起使勁拉。粗大的樹干先是發(fā)出喀喀嚓嚓細枝斷裂的聲音,然后“轟”的一聲悶響,倒地,塵煙四起。那一霎那間,我心底突地一痛,仿佛某種東西忽然碎了。

大棗樹被挖之后,爺爺也像掉了魂似的,總是有事沒事地拿著一桿長長的旱煙袋,站在那棵棗樹曾經(jīng)生長的地方,抽上一袋煙,仿佛回憶棗樹那曾經(jīng)青蔥的歲月,或者回憶自己曾年輕壯闊的歲月。就在那年冬天,下了幾十年未遇的大雪,積雪厚達半米多深。我們用那半米多高的棗樹疙瘩在堂屋里烤火,竟然足足烤了一星期,火才慢慢熄滅。這棵曾給我們童年帶來了無盡歡樂的棗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還散發(fā)出溫暖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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