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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首低回有所思

2020-12-09 10:20張國功
讀書 2020年12期
關(guān)鍵詞:費孝通知識分子國學

張國功

生于一九一0年的費孝通先生,于九五高齡逝世于二00五年。其二十卷全集四年后即編訖出版,而《費孝通晚年談話錄(1981—2000)》(下引此書只注頁碼)竟在再過十年后才得以與讀者見面,這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所謂晚年,從書名可以看出,即指一九八一年以后。在此前一年,“右冠”加身二十余載的費孝通,被正式宣布“改正”, 在七十歲時迎來可貴的第二次學術(shù)生命,也開始其“老來不慕歸田樂,隨眾奔波為國謀”(《和友人詩·三》) 的“行行重行行”,不管是在書齋內(nèi)還是田野大地上,創(chuàng)造出了二十世紀中國知識分子晚年難得的人生風景。令人敬服的是,“功成身退,得大自在”(270 頁)的費孝通,并沒有如年輕一輩所批評的,風骨不再,“活成了明哲”。在這冊姍姍來遲的《談話錄》中,可以集中地讀到晚年費孝通念茲在茲的“自知之明”。

之所以說念茲在茲,是因為費孝通對“自知之明”的思考,并非如普通人漸入晚境時隨興所至的人生感悟,而體現(xiàn)出一位學者、思想者對這一問題自覺和系統(tǒng)的思考。作為民族學、社會學學者,費孝通似乎較其他學人更多有一種“他者”意識,對知識分子更多“反躬自問”。他晚年提出著名的“文化自覺”命題,強調(diào)一個民族、群體要對自己生活于其中的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其來歷、過程、作用與意義等。至于個體如何認識自己,費孝通有個通俗的說法叫“人如何看待我看他”,為此他寫了一篇《我看人看我》。在他看來,對學者來說,最重要的自我認知當然是學術(shù)反思。學術(shù)反思就是個人的文化自覺,文化自覺就是學術(shù)反思的擴大和發(fā)展。學術(shù)反思是個人要求了解自己的思想,文化自覺是要了解孕育自己思想的文化。從學術(shù)反思到文化自覺,一脈相通。費孝通總結(jié)一生所做的事情,就是希望能認識自己。

費孝通對“自知之明”的自覺思考,直接表現(xiàn)在對編選自己文稿的重視。一九八七年,費孝通應(yīng)邀編定選集后,在序言中不禁“笑我此生多短促,白發(fā)垂年猶棲棲”?!耙唤闀晔⑹馈?,自覺不應(yīng)辜負這個時代。但是主觀努力總是抵不過嚴峻的客觀條件,以致到這時候不得不承認,“分數(shù)不高”。自己受過完整的正規(guī)教育,這在同輩中屈指可數(shù),但“產(chǎn)出看來很不相稱”,費孝通自言有一種自責的心情,“皓首低回有所思,紙盡才疏詩半篇”,唯有在學術(shù)跑道上沖刺,用十年來追回逝去的二十年。及至一九九九年編好文集,費孝通聲明,其主要目的是為一些想了解二十世紀中國知識分子怎樣走過來的人提供一些研究素材。每次編定集子,都引發(fā)費孝通思考如何自我評價、后世如何評價自己,可謂意味深長。

除了選編集子,費孝通更多的是通過寫作、做報告、談話來深化對“自知之明”的思考。對自己一生的經(jīng)歷,費孝通相信有著“標本”的意義。一九八七年十月,費孝通接受美國巴博德教授訪談,談到自己對年輕一代的作用是:“可以讓他們知道,在我這一代,我們的自我認識、自覺性達到了什么水平?!保ā督?jīng)歷·見解·反思》)這是對自己的主觀要求,也是自我評判的標準,是對過去自我存在的反思。一九九三年后,他不斷撰寫文章“算舊賬”,“年近謝幕,時時回首反思多年來在學術(shù)園地里走過的道路,迂回曲折;留下的腳印,偏謬雜呈;究其軌跡,頗有所悟”。比如他說,《個人·群體·社會》“可以說是為我自己開創(chuàng)了一條寫作的新路子,有一點近于思想自傳方式的自我反省”(102 頁)。對身后之事,費孝通自信不在乎別人毀譽,但“卻應(yīng)該有一點自知之明,有個評估,有個交代”。怎么評價呢?應(yīng)該以得之于社會與對社會的貢獻為天平上的砝碼。按這個標準,自己“得多出少”。對自己一生評價為“分數(shù)不高”“得多出少”(184頁),這當然是費孝通的自謙,但更是自知。費孝通在晚年自我反思時,一個重要的參照系是往后看。在他看來,自己遠不如師長一輩。

按費孝通的說法,與上一輩學者的差距,首先是學術(shù)修養(yǎng),尤其是國學修養(yǎng):“學者里邊,我的上一代人都很厲害,又有才,又有學。國學、西學都很熟悉。視野也很開闊,有見解。到我這一代,才還有點,學就不行了。”(18 頁)生逢轉(zhuǎn)型時代,在國內(nèi)完成傳統(tǒng)的基礎(chǔ)教育而很快放洋留學,費孝通的國學修養(yǎng)自有其過渡一代的特殊之處。他在高中時曾經(jīng)用心學習龔、魏,還得過“國學先進獎”。但時代畢竟不同了,教育風氣的時代性變化深刻地影響了每一個身處其中的個體。費孝通深知,自己從傳統(tǒng)向西學走得更遠一些。雖然有傳統(tǒng)的底子,但受西方的影響很深(404 頁),“缺傳統(tǒng)文化這一塊”(180 頁)。這“是歷史的變化造成的,是不能不如此的”(446 頁)。社會學者鄭也夫在為陳心想《走出鄉(xiāng)土——對話費孝通〈鄉(xiāng)土中國〉》一書所作序言中言及,費孝通從英國留學歸來謀職,曾被一所機構(gòu)拒絕,理由是他“國學太薄”。鄭認為,費很少用文字訓詁材料,可以說明這一點。

費孝通反思并不僅止于國學知識修養(yǎng)不如師長輩,更在反思這種知識結(jié)構(gòu)導致的深遠后果。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七日,他在鄭州一次學術(shù)講座上深有感觸地指出,沒有國學的底子,對于中國的歷史就沒有認識,不知道中國歷史的變化。因為中國文化的底子不夠,自己關(guān)于“文化自覺”的說法,其實“也是一種‘洋的說法,是從西方學術(shù)概念里出來的”。相反,費孝通當時正在讀錢穆的著作,發(fā)現(xiàn)錢穆也講文化自覺,“可他是從中國歷史和文化里面看出來的這個要求,領(lǐng)悟到了一種歷史的規(guī)定性,講出了中國文化的這種精神”。說的是同一個東西,但自己思想資源不夠,道理就很難說透。文化自覺,要靠下一輩人回到歷史里邊,從實際出發(fā),找出中國特色的底子。費孝通遺憾的是,他也想學錢穆,但“沒有他那樣的底子。補課也來不及了”。他告誡讀者:“還是要多讀讀中國的書,熟悉我們的歷史,知道我們是怎么走過來的,中國文化的形成過程究竟是個什么樣子,能說得上來、說得清楚,那么再講‘中國特色,就有底子了,有基礎(chǔ)了?!幕杂X的文章,就有條件做起來了。”從小“念新書”,自謙“沒有好好念歷史書”的費孝通,在晚年明顯有一種由注重西方理論向中國傳統(tǒng)文化回歸的轉(zhuǎn)向。他多次提到錢穆。兩人在燕京大學有師生之誼,而后到西南聯(lián)大又成同事,但兩人一直“碰不上頭”。這看起來好像是人際因素導致的,實際上與費孝通的思想大有關(guān)系:“我們不尊重歷史,缺乏歷史知識,缺乏對自己歷史的尊重,所以不想去找錢穆那樣的人。我當時要做的事情,不是去歷史里邊看歷史,而是去農(nóng)村里邊看農(nóng)民生活的現(xiàn)實。”費孝通舉例說,自己的《鄉(xiāng)土中國》只講了鄉(xiāng)土的特點,而沒有講出傳下來的過程。有些道理是要從過程里面才能看出來的。沒有過程就是個缺陷、遺憾。只有把現(xiàn)實和歷史結(jié)合起來,才可以更好地懂得自己,懂得中國文化,這才是文化自覺。與對錢穆態(tài)度類似,費孝通晚年經(jīng)常提及的師長輩學人還有陳寅恪與傅斯年等。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八日,費孝通與人類學家李亦園對談時提到,自己和上一代人的差距的一個方面,就是國學根子不深,因此“吃了很大的虧”,具體就是,講中國文化的時候,不容易體會到深處的真正的東西。自己一代人的長處,是比較多地接觸了西方的東西。但要搞懂中國文化特點,還得上下兩代人合作,還得回到歷史里邊去,自己要花工夫把上一代人的東西繼承下來。一九九七年前后,費孝通對陳寅恪、顧頡剛、傅斯年、錢穆等人的傳記興致盎然,“想爭取多懂得他們一點,也是想多懂得自己一點”(436 頁)。早年追求以西方理論解讀中國的費孝通,晚年對師長輩對中國文化帶著溫情與敬意的思考表現(xiàn)出極大的認同。

較國學修養(yǎng)進一步,費孝通更認識到自己一代人在精神或“風騷”上與師輩的差距。九十年代初,費孝通陸續(xù)發(fā)表紀念博物館學者吳澤霖、史學家顧頡剛、民盟前輩楚圖南等師長輩的文章,其中反復提及,師長一代前輩們,在各自的專業(yè)發(fā)憤力行,具有一種特殊的氣質(zhì),追求真理,熱愛科學。在他們看來,科學不僅是求知,更是不斷求知的那么一股勁兒。費孝通用了一個傳統(tǒng)的字眼來概括這種“勁兒”,就是“志”。一九九九年六月十日,在紀念曾昭掄一百周年誕辰時,費孝通說,曾昭掄和聞一多生活里面有個東西,比其他都重要,這可以用“志”來表達?!爸尽敝饕w現(xiàn)在兩個地方,第一個是愛國,第二是學術(shù),開創(chuàng)一個學科或一個學科的局面,是他一生唯一的任務(wù)。憶師念友,意在以前輩風范為標桿,按張冠生的說法,“費孝通晚年的思考與表達,正合了中國老話里講的‘慎終追遠”(張冠生:《為文化找出路:費孝通傳》,98 頁)。

與對上一輩的高度評價相反,費孝通對下一輩卻有著“這股‘氣不夠”的看法。同下一代人交往,費孝通感慨看不出他們中的一些人“志”在哪里。學者們當教授、搞教學可以,但很難說是把全部生命奉獻于這個學科了?!爸R分子心里總要有個著落、有個寄托。一生要做什么事情,他自己要知道、要明白?,F(xiàn)在的人,很多不知道他的一生要干什么。沒有一個清楚的目標,沒有志向了?!瓫]有‘志了,文化就沒有底了,沒有根本了?!保?39—542 頁)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五日,費孝通參加潘光旦百年誕辰座談會。潘光旦是對他影響最大的中國學者,與會思人,費孝通自然感慨尤深。他說,自己與潘光旦兩代知識分子之間的差距很清楚,最關(guān)鍵的地方在怎么做人。潘光旦一代有個重要特點,就是懂得孔子講的“己”字,首先都是要從“己”做起,要對得起自己。這不是去爭一個好的名譽、好看的面子,首先想的是怎么對得起自己。不是人家說你過得去,而是自己覺得過得去。這是“己”之所需,“是從‘己里邊出來的一種做人的境界”。費自己一代,在問題上要個面子,很在意別人怎么看自己,但還尚能體會到這個問題的存在。至于下一代人,“大概想不到這個問題了。很多人倒是天天在那里為自己想辦法,做事情,但是他并不認識自己。不知道應(yīng)當把自己放在什么地方”?!罢也坏阶约?。自己不知道應(yīng)當怎么做。不能知己,就無從‘推己?!比绾螌Υ凹骸?,就是做人的差距的關(guān)鍵所在。但費孝通也深知,不能怪年輕一輩個人,而是“教育破壞得太厲害了,接不上啊”(450 頁)。最尖銳的說法,體現(xiàn)在費孝通對社會學后繼無人的憂思。旅美學者薛涌在八十年代中期曾經(jīng)訪問費孝通,提的最后一個問題是:“您認為中國再過多少年能出現(xiàn)一個您這樣水準的社會學家?”費孝通稍作思考,回答令薛吃驚:“五十年!”薛涌讀過費孝通五十年代之前的主要著作,對費有著“知人且自知,是這個時代的智者”“平和不偏激”的印象。因此,薛涌認為,“五十年”絕非費孝通個人的自負,而是透露出他對當時教育環(huán)境與文化氛圍的深徹悲哀。對于費孝通的這個回答,小說家王小波敏銳地注意到了,他尤其欣賞費孝通“十足赤金式的誠實”的學問,說“費先生在《江村經(jīng)濟》里表現(xiàn)出的那種誠實,的確是鳳毛麟角。有位外國記者問費先生:你覺得中國再過幾時才能再出一個費孝通?他答:五十年。這話我真不想信,但恐怕最終還是不得不信”(王小波:《誠實與喧囂》)。

以前輩為標桿,寄期望于后輩,費孝通留意自己與上下輩的縱向?qū)Ρ龋⑦M而思考自己的使命。他一再告誡自己:“在這個文化的傳承過程當中,自己要找到自己的位置,明確在這條線上我處在哪個地方,該做點什么事,做到什么程度?!保?50 頁)五十年代的經(jīng)歷,使費孝通“逐步體會到做個社會里的成員必須清醒地自覺他在一定時間一定空間的社會中的地位。聯(lián)系到一個許身于學術(shù)工作的人來說,就是必須明白自己在一定的歷史時期里應(yīng)當做些什么事,即孔子之所以為圣之時者也”(35 頁)。面對“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后繼無人呀”的學術(shù)狀況,費孝通坦承“很急呀”(508 頁)。認識到自己不如老師一輩而下一輩問題頗多,費孝通對學術(shù)界如何“傳幫帶”這一問題憂心如焚。從八十年代起,他以民盟領(lǐng)導人的身份,就如何發(fā)揮知識分子作用發(fā)表了大量的報告與談話。“文革”后,知識分子青黃不接。費孝通特別注意到老中青三代的知識結(jié)構(gòu)差距:老一代即抗戰(zhàn)前畢業(yè)的大學生,基礎(chǔ)比較全面、深入,有所專長,但時日不多;中年一代,即抗戰(zhàn)時期的大學生,接受的訓練洋味太重,對中國情況不太了解;青年一代,即解放初期到一九五七年前的大學生,文理分家,“一邊倒”向蘇聯(lián)學習。老輩知識分子的時間不多,但他們在智力結(jié)構(gòu)中地位特殊:受過嚴格、系統(tǒng)的教育,大多在博覽各門知識的基礎(chǔ)上學有專長,因此應(yīng)把寶貴的知識傳給后人。抱著這種“接班”“老少相接”的信念,晚年的費孝通除了“行行重行行”地奔走各地,“志在富民”,另一件事就是懷著一種“一直想追趕前人卻總是落在后面,心急氣喘的心情”(《〈逝者如斯〉后記》),急切地推動社會學、人類學的重建工作。

除了認識到自己在整個學術(shù)傳遞中的責任,晚年的費孝通更要面對內(nèi)心的拷問。費孝通的晚年常提到兩個關(guān)鍵詞。一個是“歸宿”。一九九八年四月二十八日,費孝通與助手張冠生談及閱讀陳寅恪《柳如是別傳》的感想:“我想到了一個詞,叫‘歸宿感。陳寅恪寫這本書,有找歸宿感的意思在里邊?!畾w宿和‘認同這個詞不一樣。包括‘認同,但比‘認同要深?!J同可以不發(fā)生情感上的聯(lián)系,‘歸宿里邊一定有情感。這是文化上的歸宿。”當時張冠生正在著手寫費孝通的傳記,費孝通特意叮囑:“你寫我的傳記,哪里是我的歸宿,這一點很重要。也很難?!保?96 頁)第二天,費又與張談及對這個問題的認識:陳寅恪寫《柳如是別傳》,主要在于想借柳的心思說自己的心情,要找個文化上的歸宿感。因為他們都是“前朝人物”,從明朝到清朝、從清朝到民國、從民國到共和國,都經(jīng)歷大變。改革開放還在變。社會在變,知識分子也在變。處于這樣的過渡時期、變化時期,知識分子的歸宿問題非常重要。另一個關(guān)鍵詞就是一生這篇文章怎么“收筆”。一九九七年,朋友問費孝通:“你這篇文章怎么結(jié)束?”費以為“這個問題提得很好。我的一生是一篇文章,現(xiàn)在快寫完了,怎么收筆,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費孝通讀過一些年輕輩學者寫的文章,知道有一些知識分子希望他最后回到早年時教授的位置上。他通達地對此做出回應(yīng):“我這篇文章怎么結(jié)尾,結(jié)束語是什么,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而要由整個的時代來定的。是時代定位,不是個人定位?,F(xiàn)在是個什么時代,整個的變化是什么意思,我處在中國應(yīng)當采取一個什么態(tài)度,這確定是我一生中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這一生也很不容易,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時候了。也許可以這么說了,因為畢竟不會再有很長時間了。猿聲嘛讓它啼不住好了,不管它了,讓人家去說吧,我不在乎,這一點我做得到。不去計較對我怎么評論。可是人家對我的寄望,我總要在心里想一想。人家希望我這樣一個人怎么結(jié)尾,這也許不是我個人的事情,而且也很有意思,實際上也是值得每個人都認真想一想的問題。……‘五四這代知識分子快過去了,句號畫在什么地方,確實是個問題。我想通過我個人畫的句號,把這一代人帶進‘文化自覺這個大題目里。最后能不能帶進去,是我的任務(wù)了。這是我要過的最后一重山?!保?32—348 頁)話語之中,有一絲遺憾,更多的是珍惜當下、完成“任務(wù)”、努力向前的坦然。

在尊老崇賢成為傳統(tǒng)的社會,一個人“幾享百歲之壽,幼年早慧,青年成名,中年成器,盛年成‘鬼,晚年成仁,著述等身,一生立言、立德、立功”(張冠生:《為文化找出路:費孝通傳》,40 頁),很容易獲致世俗的名聲,也很容易因為“老來紅”而失去此前難得的清醒。大致與費孝通同時代的學者馮至,晚年曾在詩作《自傳》中說:“我這一生都像是在‘否定里生活……/ 進入了九十年代/ 要有些清醒// 才明白/ 人生最難得到的是‘自知之明?!别┦椎突赜兴?,費孝通晚年難得的“自知之明”,稱得上其廣博的學術(shù)研究與豐富的人生閱歷交相碰撞的結(jié)果。歷經(jīng)孜孜求索的一生,雖說面對無邊“天涯芳草”,難免感嘆“逝者如斯”,但費孝通慶幸“輕舟已過萬重山”。更難得的是,“萬水千山行重行,老來依然一書生”,費孝通晚年的“自知之明”,一如其文筆,清通、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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