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冬
步長纖塘畔百米,只見一朵蒲公英。這個原來以家族群遷的植物,也像人一樣,一不小心,獨居了。時間一久,它都忘了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等它結籽飛絮的時候,也不曉得,將去何方定居,抑或,這可以成為尋找古老歸屬感的一個表征。孤獨,除了孤獨自己以外,無人能感覺到它所隱藏的永恒和深刻。
孤獨,原來是生命的生存特質之一,說這一朵蒲公英孤獨了,其實,它也是從不孤獨,當隱秘的根須深入大地,在同一個大地上,它和它的同類仍聯(lián)系在一起。是的,為它所得的饋贈,它仍向陽光開著明麗的花。
(平松摘自《散文》2019年第3期)
文/羅振宇
看到一句話:什么是愛?就是八個字,叫“很有時間,不怕麻煩”。我為之拍案叫絕。
愛這個東西因為是主觀的心理狀態(tài),口說無憑,很難衡量。但是用“時間”和“麻煩”這兩個維度,就能把它客觀化。
“時間”的彈性非常大。我們經(jīng)常嘴上說“沒時間”,但捫心自問,真的沒有嗎?你對愛的人也沒有嗎?
還有“麻煩”,也幾乎有無窮的伸縮性。對于陌生人,我們也許抬抬眼皮都嫌麻煩,但是對自己心愛的孩子就可以無微不至。
我們可以拿這兩個標準來衡量一下,對身邊的父母、伴侶、孩子,到底有多愛。
(摘自“羅輯思維”微信公眾號)
文/余秋雨
有人說,只需安心做事,不要有后顧之憂。
我說,沒有后顧之憂的事情,做不大,做不新,做不好。
我做事的時候如果完全沒有后顧之憂,證明我所做的事情沒有撬動陳舊的價值系統(tǒng),沒有觸及保守的既得利益,沒有找到強大的突破目標。這樣的事情,值得去做嗎?
因此,重重的后顧之憂,密集的追殺腳步,恰恰是我們奔跑的意義所在。
(劉成龍摘自《雨夜短文》,天地出版社)
文/馮唐
曾國藩曰:“凡人才高下,視其志趣。卑者安流俗庸陋之規(guī),而日趨污下。高者慕往哲盛隆之軌,而日即高明。”
這句話很好玩,皮里陽秋,表面意思和實際意思不一樣。
表面說,選擇人才,要看一個人的志向,“卑者”和“高者”志向不同,結果也不同。
實際上,這句話的核心詞在“規(guī)”和“軌”,字音相近,意思相差很遠?!氨罢摺笔鞘匾?guī)矩的人,日漸下流;高者是開辟道路的人(慕往哲盛隆之軌——慕,向往,和前一句的“安”不同;往哲,過去的高人,開門立派,不走尋常路),日漸上流。
安于規(guī),一生安穩(wěn)。創(chuàng)新軌,一生顛簸。同樣的一生,可以是截然不同的過法。
這封信是曾國藩寫給晚輩的“教育信”。做一個守規(guī)矩的人,還是做一個走自己路的人?
你選吧。
(劉燕摘自《成事:馮唐品讀曾國藩嘉言鈔》,天津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