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雨彤
“沖天炮”是一只黑白相間的土貓——銅鈴般的眼睛水汪汪,萌得人心都要融化;耳朵十分靈敏,光聽腳步聲就能分辨出不同的人;最奇特的要數(shù)那朝天之尾,因此,我總親昵地稱呼它為“沖天炮”。
那時正值秋季,風涼嗖嗖的,在橋下的一個小角落,我一眼就望見了它——它正蜷縮在角落,不停地顫抖,瘦得幾乎只剩下骨頭。見死不能不救,我萌生出一個想法——把它帶回去。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我躡手躡腳向它靠近,盡量不發(fā)出聲響驚動它。誰料,不慎踩中枯枝,“咔嚓”聲讓我的心立刻懸了起來。它用僅存之力將瘦弱的身子撐起,后退兩步,向我奮力吼叫,眼里充滿了敵意。
時間是消除隔閡的絕佳良藥。我足足待了半小時,這期間不斷向它表達善意。但這只換來了它的一絲信任,“沖天炮”猶猶豫豫邁開步,勉強被我?guī)Щ?。途中,它也沒有放下戒備,每當我想要撫摸它時,它總是猛地一縮,表示抗拒。
“沖天炮”不同于別的貓,它有自己的個性,向往自由。我知道,它絕不希望被關在籠子里。因此,我把它放在了小區(qū)的草叢里。起先,我擔心“沖天炮”沒有食物,會挨餓,便在晚飯后給它帶點兒剩菜??伤?,每當我把食物送到它面前時,它總是“喵嗚”叫兩聲,表示拒絕。這愈發(fā)讓我感到“沖天炮”的特別。論尋食,“沖天炮”從不讓我費心。鎖定一個垃圾桶,只需輕輕一躍,前爪緊拽桶邊,身體借力向上,完美地攀在邊沿,就能夠去尋它的“山珍海味”了。
我給了“沖天炮”足夠的自由,可這自由也讓我有很多煩惱。小區(qū)那么大,它會不會把我忘了?它會不會迷路?不過,這一切都是我多慮了——我一出單元門,“沖天炮”就跑到我跟前,搖著尾巴興奮地望著我。有時還會帶我到它的小窩,向我炫耀它儲備的食物,希望能夠換來我的撫摸與表揚。
一次,我出門竟沒有看見“沖天炮”的身影。它這般弱小的家伙可能發(fā)生各種危險,許許多多不好的場景占據(jù)了我的大腦。我一邊奔跑,一邊尋找,一邊喚著它的名字。它的小窩、玩耍的草叢、它的“餐廳”、我們的秘密基地……哪兒都沒有!“沖天炮——”我大喊著,等待著它的回應。
又過了三分鐘,我心里揪著,好像等待了一個世紀。忽然,我隱約感到一個毛絨絨的東西輕輕蹭著我的右腿。低頭一看,是“沖天炮”!它嘴中叼著根魚骨,身上沾滿了泥,活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它豎起尾巴,弓起背,繞過來繞過去,把魚骨放在我的腳邊,眨巴著大眼睛,大概是在向我賠罪。我沒有理它,賭氣向家走去?!皼_天炮”就粘著我,一直蹭我的褲腿。
“這次就原諒你,小壞蛋!”我親昵地撓撓它的背脊,它高興得繞起了圈圈。
(指導老師:吳? 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