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上
夢總是挑著兩頭,那頭的家門口,老街還是那么古樸。窄窄的小巷,斑駁的白墻,垂著生機(jī)勃勃的爬山虎。青瓦、落葉,幾條梧桐枝從墻頭探出來,“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一切都那么清幽。
清晨,當(dāng)街的雜貨鋪?zhàn)釉缭玳_了門。主人是位五十多歲的大叔,打開他“老掉牙”的收音機(jī)聽早報。鋪?zhàn)永飽|西雜,各種小家電,柴米油鹽,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鋪?zhàn)铀谋谠缫驯粴q月熏得一片昏黃,只能隱約看到四個字“成信買賣”。老街走到底是孔圣人廟,廟旁有所小學(xué),來來往往的小學(xué)生總指著墻上的字說,“錯了”“寫錯了”,大叔總是笑笑,不以為意。
一會兒,大大小小的鋪?zhàn)雨懤m(xù)開張,有70歲老奶奶賣白蘿卜的,60歲老爺爺賣魚的……買的和賣的大都是老人,大伙兒也不爭搶,也不多討價還價,都和和氣氣的。
待到中午,大家心滿意足,各自收攤回家。這時,雜貨鋪的大叔會拿出他那祖?zhèn)鞯摹扒宄善鳌保诘觊T口的陰涼處,面帶微笑,悠悠然拿熱滾滾的開水洗茶碗,泡茶葉。那茶香混在空氣中,傳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有許多老人都會聞香而來,坐在大叔旁邊,一邊喝茶,一邊擺擺龍門陣,聊“豬肉價格又漲了多少”“老王家的小女兒嫁給誰誰了”,大叔也不嫌煩,耐心地聽,時不時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傍晚,老街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許多老人當(dāng)街練起了太極,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也來了。梧桐樹下,有人拿出了象棋,開始廝殺。那真叫緊張,一人眉頭緊鎖,撓著自己越來越少的頭發(fā);對面的人搓著手,額頭汗津津的;圍觀的人也都不說話,“觀棋不語真君子”嘛!直到一方落子大喊“將”,大家才噓出一口氣,紛紛叫好品評起來,這招妙的,那招臭棋。
也不知老街是不是還在?白墻是否依舊?那開雜貨鋪?zhàn)拥拇笫灏嶙邲]有?那里的人是否一如從前那么純樸?
教師點(diǎn)評
作者用充滿懷念的筆觸描繪了老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事物:寫了錯別字的雜貨鋪、邊喝茶邊擺龍門陣的老人、梧桐樹下觀棋、下棋的人群……瑣碎中流露出生活的溫馨與恬適,展現(xiàn)出老街人的純樸與溫暖。
(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