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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藏在我心上白桃烏龍卷(二)

2021-04-08 07:59蘑菇神力
花火A 2021年1期
關(guān)鍵詞:師哥余杭

蘑菇神力

我從小體育成績就不太好,像投擲實(shí)心球這種需要力量的項(xiàng)目,我的成績都是艱難地徘徊在及格的邊緣。

稍微好些的是跑步,但因?yàn)楦咧信谴髟碌嘏芰巳甑脑绮伲矊ζ溆辛松钌畹目謶帧?/p>

《白桃烏龍卷》里喬咿也不擅長體育,不過悄悄告訴大家,她有次運(yùn)動會跑完八百米,周予白把一直帶在自己身上的戒指送給了她。

所以說,勇敢地去努力吧,誰知道終點(diǎn)有什么美好在等著我們呢!

上期回顧:

少女的聲音輕甜,顯得有些懵懂:“喬咿,喬裝的喬,咿呀學(xué)語的咿?!?/p>

“咿呀學(xué)語……”旁邊的人琢磨兩秒,似笑非笑地轉(zhuǎn)頭,饒有興趣地道,“小朋友啊?”

“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人牽手?”

這人怎么又提這個?!喬咿瞪大眼,一直繃著的情緒到了頂點(diǎn)。她再生氣再委屈看起來也不兇,嘴鼓得像個倉鼠,說:“你在問我嗎?”

對面的人眉梢一挑。

喬咿說:“可你看錯地方了,我在這邊?!?/p>

“……”

那邊喬咿搭公交車,自是慢了許多,到學(xué)校時已經(jīng)十一點(diǎn)半,宿舍大門鎖了,她敲了一會兒門,宿管阿姨才出來開門,看樣子已經(jīng)睡下了。

喬咿有些愧疚,阿姨倒是不甚在意,溫聲問:“又去打工了?”

喬咿點(diǎn)了點(diǎn)頭。

阿姨關(guān)切地道:“你們大一功課重,又快期末了,還是要把精力多放在功課上?!?/p>

“今天最后一次了?!眴踢扌χf,“我肯定不會把功課落下?!?/p>

她還要拿獎學(xué)金呢。

“零用錢不夠???”喬咿經(jīng)常打工,有時回來晚,阿姨都看在眼里。

勤工儉學(xué)在校園里很常見,但像喬咿這樣從大一起就拼命打工的并不多。

“是?!眴踢蕹姓J(rèn),覺得這也沒什么丟人的。

阿姨幫喬咿接了一壺?zé)崴?,拎出來給她:“看你這樣家里也不像缺錢,報到那天不是還有轎車送你來。再說你們小姑娘也沒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吧?”

喬咿撓了撓頭,不知該從何說起。

阿姨也沒逼著喬咿講,送她到樓梯口,念叨著:“報到那天對你印象可深了,一群女孩里你最白,笑起來甜甜軟軟的,見誰都有禮貌。你們播音系最后都會成主持人吧?等你以后成了主持人,我一定天天守著電視看。”

喬咿最后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連連說:“我一定好好用功。”

這次之后,喬咿沒再去老言那里,用結(jié)的工資買了一部二手手機(jī),其余的錢存起來。

喬咿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期末復(fù)習(xí)上,腦子被知識點(diǎn)占滿,那夜的事和人都被擠了出去。仔細(xì)想想,她根本就沒看清楚周予白的容貌,何來記得?

喬咿每天泡在圖書館,連續(xù)奮戰(zhàn)了一周。

周末這天,喬咿去得很早,圖書館空調(diào)足,吹得人有些涼。她去接了一杯熱水,回來見桌子上多了一個粉色的信封,上面寫著“喬咿親啟”。

喬咿往四周看了看,猶豫了一下拆開,是一封洋洋灑灑的情書。

頭頂中央空調(diào)吹著,少女的睫毛隱隱顫動,雙手捧著信紙的模樣很像在閱讀課本,乖巧又認(rèn)真。

A4大小的信紙上的鋼筆字工整挺拔,一點(diǎn)也不潦草,仿佛讓這份愛慕也多了分力度。

喬咿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段上:“我不知道一葉是否真的知秋,但遇見你之后,你一笑,我便知今天風(fēng)和日麗,天高云淡。想與你牽手在這片美好下?!?/p>

喬咿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腦子里不合時宜地冒出一道慵懶調(diào)侃的男人聲音。

“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人牽手?”

喬咿不自覺地摸了摸緋紅的臉頰。

喬咿折上信紙,發(fā)現(xiàn)背面還有一行小字:“那天搬桌子時你的發(fā)圈落在禮堂,看到后撿了起來,藏了幾天,現(xiàn)在還你?!?/p>

喬咿撐開信封,果然里面還有一個黑色的發(fā)圈,不過跟她平時用的素繩不一樣,上面多了一顆珍珠。

“搞錯了吧?”喬咿說著,抬頭掃視四周。

室內(nèi)的同學(xué)都在埋頭忙著,除了紙張翻動和偶爾拉動椅子的聲音,都靜靜的,沒人看她。

喬咿碰了碰旁邊的女生,很小聲地問:“同學(xué),請問,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是誰把這封信放在這里的?”

女生咬著筆想了想,搖頭。

這就奇怪了,對方也沒署名。

喬咿往后看,書架區(qū)最后一排似乎站著一個男生,穿著干凈的白色短袖T恤,很高。

喬咿剛看過去,那人就從后門走了。她眨眨眼,狐疑地收好東西,重新坐回去看書。

喬咿在圖書館里泡了一天,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室友們正在聊天。喬咿打了聲招呼,放下書包去洗漱。

喬咿的牙刷剛含在嘴里,楊枚就在外面喊:“小咿,你選修課的考試重點(diǎn)畫了沒?借我看看!”

喬咿含混著應(yīng):“畫了,在我的書包里——”

“謝啦!”

北方夏日炎熱,宿舍的空調(diào)老舊,開著也涼快不了多少。喬咿洗著臉,聽到楊枚大驚小怪的聲音:“呀!這是什么???”

外面頓時嘰嘰喳喳起來,喬咿一邊拿毛巾擦干臉上的水,一邊推門。

那封情書已經(jīng)被拆開了。

“我錯了!真不是故意的,夾在書里它自己掉出來的?!睏蠲兜谋砬閹е荒ㄇ敢?,又忍不住八卦,“我還以為是字帖呢,字真漂亮?!?/p>

已經(jīng)被看到了,喬咿也沒遮掩,接過去放進(jìn)抽屜里。

“是誰呀?”楊枚湊上來問。

“我也不知道?!眴踢薨褧槐颈巨茫f,“沒落款?!?/p>

楊枚歪頭思考:“這么神秘,表白不就是為了讓對方知道嗎,為什么不說呀?”

高蕓蕓從凳子上站起來,也參與八卦:“對比一下我們班男生的字跡不就知道了。”

楊枚肯定地說:“絕對不是你們班的,都不一定是你們院的。”

孫涵問:“為什么?”

“我天天找你們玩,你們院哪個男生的字能寫得這么好?!”

“也是……現(xiàn)在還有人用鋼筆寫情書告白,該不會是覺得字好所以故意秀吧?”

三個女生討論得熱火朝天,楊枚突然轉(zhuǎn)過頭:“小咿,你怎么都不好奇?追你的??!”

喬咿“啊”了一聲,從扁平的圓鐵盒子里挖了點(diǎn)香香,擦著臉,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還行吧,不是特別好奇?!?/p>

這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可能會讓人以為她是故意矯情拿喬,但相處快一年了,室友都知道她就是這樣,追她的男生她都拒絕了,好像對這方面的事還沒開竅。

高蕓蕓忍不住捏了捏喬咿的臉,由衷地說:“你也太乖了吧,我要是男生也想追你。”

楊枚:“你要交男朋友了,得先讓我們把把關(guān),可不能被壞壞的男生騙了?!?/p>

說話間,喬咿的手機(jī)響了,她接起來往陽臺走。

“爸爸?!?/p>

“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喬松柏不多說,開門見山地問。

喬咿回想了一下,上次她打電話是一周前的晚上,遇到壞人的時候。

“沒什么事?!倍歼^去了,況且喬松柏也不愛聽。

“那好,我這邊還忙,就……”

喬咿知道喬松柏要掛電話,忙問 :“對了,爸爸,八月份姐姐過生日,我需要回去嗎?”

上次姐姐給喬咿打電話,提起生日宴的事,邀她參加,但是要不要去,她還要征求喬松柏的意思。

“不用?!眴趟砂卣f。

“好?!睊斓綦娫?,喬咿輕輕吐出一口氣。

窗外明月高懸,宿舍里依舊吵吵鬧鬧。夜深了,大家都爬到床上睡覺。校園里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幾聲蟬鳴蛙叫。

喬咿打開臺燈,又把書本鋪在桌上。

她睡得晚,一大早是被吵醒的。

楊枚從門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來,垂頭喪氣地哀號:“阿姨說了,我們這棟樓的電路壞了,剛剛報修,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

喬咿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也下了床,見屋里只有楊枚,問:“她們兩個呢?”

“早就熱醒出去了?!睏蠲稑妨?,“你是不是不怕熱?睡得好安穩(wěn),像只小貓?!?/p>

喬咿想了想:“可能我睡眠質(zhì)量好吧。”

屋里悶熱,兩人抓緊洗漱完,背著書包出門了。

在食堂吃完早飯,喬咿照例要去圖書館。

楊枚慫恿道:“反正今天宿舍的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要不我們?nèi)タХ葟d復(fù)習(xí)吧?”

喬咿搖頭:“我還是去圖書館吧?!?/p>

“去那里還得找位子,多麻煩?!睏蠲多街?,“西門外新開了一家咖啡廳,環(huán)境比圖書館好多了。老板我認(rèn)識,也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能給打折?!?/p>

“我覺得圖書館就很好?!眴踢捱€是不大想去。

“你天天不是打工就是學(xué)習(xí),也要享受一下生活啊?!睏蠲稉u著喬咿,“就當(dāng)陪我去,我請你好不好?!”

喬咿被楊枚磨了半天,人都快被搖散架了,點(diǎn)頭說:“好吧?!?/p>

她又補(bǔ)充道:“不用你請我?!?/p>

楊枚這才笑了。

早晨難得有一刻清涼,兩個女孩出了學(xué)校的門還要往前走一段。現(xiàn)在正是考前復(fù)習(xí)周,路上的學(xué)生比平時少。

兩人邊走邊聊。

“小咿,你是不是暑假不回家?”

“應(yīng)該是?!?/p>

“在學(xué)校多無聊啊,再說你的家人同意嗎?”

“也不一定在學(xué)校,到時候看情況吧?!眴踢薏恢涝趺唇忉?。

說著,楊枚指向前方:“到了?!?/p>

這個路段人少,挨著的是高檔洋房小區(qū),入住率不太高。喬咿不知道這旁邊還有一棟這么好看的兩層小樓,正門是落地的透明玻璃,余下三面墻全是爬山虎。

風(fēng)一吹,綠油油的葉子輕輕晃動,像大海的波浪。

楊枚拉著喬咿:“我們快進(jìn)去吧?!?/p>

店里早上還沒什么人,吧臺只有一名服務(wù)生。

楊枚盯著對方,笑嘻嘻地打招呼 :“余杭哥,我跟同學(xué)來喝東西?!?/p>

叫余杭的男生眉眼細(xì)長,頭發(fā)攏在后面扎了個馬尾,有種酷酷的另類的帥氣。

余杭笑著:“沒見過你這個同學(xué)啊。”

“她不喜歡出來玩。”楊枚情緒高漲,揚(yáng)聲說,“她叫喬咿?!?/p>

話音落地,喬咿的余光掃到有個人上了二樓。

“小咿,你喝什么?”

楊枚的聲音讓喬咿回神:“有熱牛奶嗎?”

“有是有……”但是點(diǎn)的人不多,余杭有些意外,“沒吃早飯嗎?”

楊枚搶過話:“不是,她學(xué)播音的,不喝刺激性的東西?!?/p>

余杭了然:“行,不過牛奶在二樓,我得去拿?!?/p>

楊枚跟上去:“余杭哥,我?guī)湍惆?!?/p>

喬咿大抵知道怎么回事了,楊枚很明顯對余杭有意思,又不好意思一個人來。

喬咿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人下來,剛準(zhǔn)備先找個位子看書,就聽見楊枚喊:“小咿,你要上來看嗎?這里有好多咖啡豆!”

喬咿對咖啡豆并不感興趣,她喜歡的是胖大海。

但悔與執(zhí)迷,踏出去不過是一念之間。

喬咿往上走,二樓的格局與一層完全不同,中間有個過道,兩邊全是房間。

喬咿喊了一聲“楊枚”,沒人應(yīng)。

斜對面的房間門開著一條縫,喬咿猶豫了一下,推開門。

清晨的陽光穿過玻璃窗,變得明媚溫柔,細(xì)小的塵埃都像凝結(jié)在眼前,凝結(jié)在光陰里,定格。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衣,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皮膚的手臂懶散地環(huán)在胸前。

再往上,襯衣領(lǐng)口處扣子解開了兩粒,男人的鎖骨十分清晰,脖子上掛著一條極細(xì)的銀色項(xiàng)鏈。

窗臺上種著一排茉莉。男人閉著眼,身子靠著窗,頭向后仰,英俊又干凈的面容陷在白色的花朵和陽光中,像鍍了溫柔旖旎的濾鏡。

那份說不出來的氣質(zhì),活脫脫就是舊時哪戶富貴人家的闊少。

他戴著紅色的耳機(jī),似乎在聽歌,又像是睡著了。

喬咿跑錯房間,有些不知所措,正要離開,男人像是覺察到,緩緩抬起眼皮的同時,略顯不耐煩地道:“不是說了別吵我。”

這聲音……

喬咿的心一緊,她回頭就看見男人正盯著自己。

兩人視線撞上,喬咿瞬間從聲音里辨認(rèn)出對方。她揮了揮手,抿著唇?jīng)Q定不聲不響地從男人面前溜走。

喬咿剛踮起腳往門移動兩步……

“小咿,你怎么在這里???!”楊枚從外面跑過來,大嗓門地說,“我們在倉庫……”

楊枚看到人,聲音明顯一頓。

余杭很快跟著進(jìn)來,看清狀況,道:“你們怎么跑到這里了,這是我?guī)煾绲幕亍?,我介紹一下,我?guī)煾缰苡璋?,以前也是我們樺大的。?/p>

喬咿聽到那三個字,心“怦怦”狂跳。

“師哥,這是楊枚,也是動畫專業(yè)的?!庇嗪嫁D(zhuǎn)頭,“這是喬咿,播音系的?!?/p>

楊枚朗聲道:“師哥好!”

“嗯。”男人的聲音淡淡的,“好?!?/p>

喬咿的胳膊被楊枚抵了抵,她才僵硬地轉(zhuǎn)身。面前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架上一副墨鏡。

喬咿沉默地看著。

余杭揣摩錯了,解釋說:“我?guī)煾缪劬Σ皇娣??!?/p>

喬咿還是沒說話。

周予白的個子比喬咿高許多,站起來的時候能擋住身后大片的光,手插在褲兜里,微微歪著點(diǎn)頭。

喬咿覺得周予白在看自己,但理論上他應(yīng)該看不見。

不知道對方是否認(rèn)出了她,喬咿舔舔唇,輕聲說 :“師……師哥好。”

周予白勾起一點(diǎn)嘴角,聲音帶著玩味:“同門才喊師哥。

“不能亂喊?!?/p>

余杭不明白周予白怎么忽然較真,正欲解圍,喬咿略略頷首,恭恭敬敬地說:“學(xué)長好?!?/p>

周予白灰白的眼凝視著她和方才要溜走時截然不同的安靜模樣,他嗤笑道:“這么聽話?”

余杭品著周予白的話,撓了撓頭:“師哥,你們是熟人???”

“不熟?!敝苡璋渍Z氣輕盈,像是故意使壞,“只牽過手?!?/p>

怕什么來什么,她果然還是被周予白認(rèn)出來了。

只是這人怎么……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喬咿不自在。她板著臉,唇抿得緊緊的,半天也不吭一聲。

余杭倍感吃驚,但看見喬咿窘迫的表情,就沒再追問。

等兩個女孩跑下樓,余杭實(shí)在憋不?。骸皫煾?,喬咿該不會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周予白把耳機(jī)線慢慢卷在食指上,手一松,紅色線圈繞著圈彈開,落在桌面上,他不答反問:“我才回國幾天?”

余杭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沒幾天?!?/p>

要是出國前就更沒可能了,周予白剛上完大一的那年暑假,就突然去了國外,算來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喬咿那個時候應(yīng)該在念初中吧?

按理說余杭和周予白也不可能認(rèn)識,余杭那時在念樺大附中,青春期做著明星夢,一心想考電影學(xué)院。

余杭的爸爸是樺大動畫專業(yè)的老師,逼著余杭子承父業(yè),同他講道理的時候,就是拿他的得意門生周予白舉例。

余杭心想才剛上大一的學(xué)生能有多厲害,不服氣地跑到樺大。

那天教研室的門壞了,周予白在幫老師修,女生們聚了幾堆圍在后邊看。

人,余杭見到了,抵過他爸爸的千言萬語。

匆匆時光,幾秒回憶。

余杭回神,更加疑惑了:“師哥,那你怎么牽人家的手……”

周予白的聲音里帶著笑,一字一頓地道:“她牽我。”

余杭問不出個所以然,想著喬咿那張乖巧的臉,恍然大悟:“師哥在吹牛!”

周予白懶得理余杭,推了一下墨鏡要往外走。

余杭主動扶著他:“師哥,你這眼睛到底怎么弄的?。俊?/p>

“意外。”周予白言簡意賅道。

余杭感嘆:“人的眼睛玻璃體能出血,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昨天見你盯著電腦,上面還放著動畫片,我還以為你好了呢,還看不見???”

周予白“嘖”了一聲,似乎是嫌余杭話多,不客氣地說道 :“別廢話,看不見?!?/p>

鏡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測,余杭到底怕周予白,瞬間噤聲。

樓下,兩個女孩坐在靠窗的櫻桃木小方桌邊,喬咿低頭看著書。

楊枚連書包都沒打開,捧著臉驚嘆道:“那個師哥真是帥哦!跟他一比,我們學(xué)校那些人長得都是什么歪瓜裂棗?!”她向前湊了湊,“就是太有距離感,跟我們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喬咿短暫地抬頭,又不著一語地低下頭。

“你說是不是呀?”楊枚戳了戳喬咿。

“可能吧?!眴踢薜纳裆珶o波無瀾。

“他為什么說你們牽過手?”沒等喬咿回答,楊枚雙手抱拳放在胸前,滿臉興奮地道,“剛才他跟你說話好‘蘇??!”還學(xué)了一下,“‘喬咿,這么聽話?”

“他哪里叫我的名字了?”喬咿皺著眉頭,鼓著嘴,“你快別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么他說你們牽過手?”

這問題楊枚從樓上下來開始就喋喋不休地問了半天,喬咿覺得自己要是不交代,可能這書就別想看了。

喬咿嘆了一口氣,壯士斷腕般放下筆,清了清嗓子。

店里沒什么人,少女的聲音甜糯,像江南的雨天,綿綿惹人憐愛。

周予白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喬咿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們是牽過手。”

似有預(yù)感,周予白的左眼皮“突突”地跳了幾下。

“那一天路口偶然遇到,我看他是盲人,好心扶著他的手過馬路。”喬咿認(rèn)真說完,又補(bǔ)了一句,“我是助人為樂,做好事留了個名?!?/p>

余杭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后面的臉色已然比墨鏡還黑的某人,心想:什么牽手,師哥果然在吹牛!

周予白眼部出血其實(shí)已經(jīng)吸收了一部分,眼前像蒙著霧,卻足以讓他看到對方。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小看人了。

下面兩個人完全沒留意到,楊枚瞠目結(jié)舌 :“是看不見了???天!剛才不是說只是眼睛不舒服嗎?”

楊枚自問自答 :“肯定是不好意思講明……我要哭了,好可惜??!”

余杭故意咳了兩聲,才往下走。

周予白像模像樣地扶著余杭,在她們旁邊那張桌邊坐下。

余杭去吧臺加熱牛奶,又煮了兩杯咖啡端過來,一杯美式咖啡放在周予白桌上,余下的端給她們:“我去忙,有什么事喊我。”

楊枚坐不住,沒一會兒就跑去吧臺找余杭玩。喬咿吃過早餐,輕輕抿了一口牛奶。

少女粉嫩的唇瓣上沾了甜膩的奶沫,懶得用紙巾擦,舌尖伸出一點(diǎn),下巴跟著微微仰起,像只饜足的小花貓,舔了舔唇瓣。

感覺旁邊似有一道視線注視著自己,喬咿捧起杯子緩緩側(cè)過頭。周予白單手托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她。

瞬間安靜。

喬咿深吸一口氣,猛地把頭轉(zhuǎn)回去。那種無法忽視的存在感灼燒著她的神經(jīng),連周圍的空氣都陡然熱起來。

要是剛才那種幼稚的小動作被周予白看到了……喬咿得羞得鉆進(jìn)地縫里,再也不出來。

也不過幾秒時間,旁邊的人似乎沒有任何反應(yīng)。喬咿坐姿不變,先是眼珠朝右移過去,然后才試探著轉(zhuǎn)過頭。

兩張桌子隔著窄窄的過道,明明涇渭分明,氣氛又有些微妙。

墨鏡后的眼睛令人琢磨不透,喬咿壯著膽子跟周予白對視。像是為了證實(shí),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出舌尖,還是剛才的動作,輕輕舔了下唇。

那人沒動,喬咿的心莫名多跳了幾下。

最后,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看不見。

喬咿很明顯地呼出一口氣,這才放下戒備,重新低頭開始看書。

喬咿的課本仔細(xì)地包著書皮,邊邊角角都保護(hù)得很好。

周予白看著喬咿在草紙上寫寫畫畫。她的坐姿很端正,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桌上,略壓低一點(diǎn)頭,馬尾輕輕地掃在白凈的耳尖上。

喬咿寫了一會兒,好像遇到什么難題,咬著圓珠筆思考,眉心淺淺地皺著。

少女輕輕喟嘆,清亮的眼睛里有了喜色,又開始奮筆疾書。筆尖在紙張上摩擦的沙沙聲像羽毛落在周予白的耳膜上,他瞇了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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