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凡
導(dǎo)語:糾紛在我們?nèi)粘I钪惺瞧毡榇嬖诘?,它雖然有時(shí)候會(huì)惹人煩,但如果生活中要是缺了它,那么也便少了一抹增添多姿多彩的生活顏料。
文化中心廣場晨練,人們展示各種文體娛樂健身活動(dòng):打太極拳、做韻律操、唱歌跳舞、踢毽子……各有所好。路過的人各取所需駐足觀看,捧場喝彩,好不熱鬧。
有一種特殊項(xiàng)目方興未艾,就是在水泥或石板地面上、用海綿頭筆蘸水,寫大字!這與伏案寫毛筆字一樣磨練“凝神靜氣”之功。不同的是,往地上寫字的海綿頭筆桿,有二尺半長,不用彎腰只需站立低頭寫就行;手法上,寫毛筆字懸臂吊腕兒,而這種在地上寫,是垂臂直腕兒。
高大叔退了休老有所樂,每天在廣場一處寫這種大字,就近蘸噴泉池里的水,寫在地上的水印字跡,只能停留一會(huì)兒,就會(huì)蒸發(fā)干了,寫寫干干,干干寫寫。大字寫得筆體豐滿,蒼勁有力。所寫內(nèi)容以古詩句為主: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fēng)流人物……
一位大媽路過高大叔寫字處,挺好奇,停下來觀看。高大叔見有人圍觀,好像有點(diǎn)提神,先到噴泉池里把長筆海綿頭蘸足了水,屏住呼吸,一筆一劃寫出一個(gè)大字:滾!
大媽一看,不禁皺了下眉頭,心想:看看咋的啦?不讓看也不能這么不客氣呀!遂面露不悅。高大叔仔細(xì)瞧了瞧剛寫的大字,似乎若有所思,深深提一口氣,再次寫出同樣的一個(gè)大字:滾!
“騰”一下,大媽抬腿就是一腳,正踢到高大叔小腿肚子上!他一驚:“你…你干嘛打人?”一見是個(gè)半老不老的小老太,手里下意識(shí)舉起的長筆桿又慢吞吞放了下來。大媽使勁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高大叔本來想“好男不跟女斗”,可莫名其妙挨一腳總得搞清咋回事吧?于是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追問一句:“哎,小老太婆,你把我當(dāng)老伴了咋地想打就打一下呦?”
這幽上一默可不得了,大媽轉(zhuǎn)身滿臉怒氣:“打你怎么了?你再寫,我還打!”
嘿,這不嗆火玩嘛!高大叔頓覺夠不講理啊,多少有點(diǎn)要較真兒:“我寫字,礙你什么事了?”
“就礙著我了,怎么地?你這老東西!”大媽也明顯不甘示弱。
倆都不服老的半大老頭老太較上勁了,互不相讓,像空巢家里閑得無聊一對(duì)老夫老妻,旁若無人你一句我一句,大有拿拌嘴當(dāng)解悶找樂意思。周圍人打哈哈圓場,這二位還越勸越來勁,終于驚動(dòng)了治安巡警。高大叔趕緊告狀:她,她無故打人!
大媽馬上回之三問:我無故打人?我吃飽了撐的呀?誰讓你先罵人了?
警察一想,“無故打人”確實(shí)值得懷疑,便了解怎么個(gè)“先罵人”了?大媽:“他在地上寫字,我在旁邊看看,不讓看就不讓看唄,好好說嘛,可他,他寫粗話:滾!”嗯?警察自然覺得這屬于不太友善,剛要再問,大媽又快言快語補(bǔ)充道:“罵人一聲還不嫌夠,我只多看了一眼,他又寫了個(gè)大字:滾!”警察終于忍不住質(zhì)問高大叔,指出不雅語言不符合公民文明公約條例,要檢討道歉。
高大叔看了看大媽,又看了看警察,十分委屈地喃喃道:我、我就想寫一詩句“滾滾長江東逝水”,剛寫了倆字,就挨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