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偉,方黨生,蔡翔宇,周璐
(上海大學 機電工程與自動化學院,上海 200444)
球軸承結構簡單,但其振動是一個復雜的問題。按激勵源,球軸承振動可分為結構振動、內部激勵以及外部擾動3類。結構振動主要由軸承自身結構引起,內部激勵主要由軸承零件表面局部式缺陷、分布式缺陷等引起,外部擾動主要由軸承載荷、轉速等工況條件引起[1-2]。國內外對球軸承振動激勵的研究主要包括結構參數(shù)(球數(shù)、徑向游隙、溝曲率半徑系數(shù)等)、制造誤差(波紋度、圓度、尺寸誤差、表面缺陷等)和工況(載荷、轉速、潤滑條件等)3個方面。軸承制造商往往通過控制制造誤差改善軸承動態(tài)特性,波紋度對軸承振動的影響尤為顯著,是振動的主要激勵因素。因此,以6201深溝球軸承為例,建立符合實際工程應用的軸承動力學模型和波紋度模型,分析波紋度對深溝球軸承動態(tài)特性的影響。
球與內、外圈溝道之間為點接觸,基于線性回歸的最小二乘法對赫茲接觸理論進行簡化,得到橢圓積分E,F(xiàn),橢圓參數(shù)k的近似表達式為[3-5]
(1)
(2)
(3)
式中:∑ρi,∑ρe分別為內、外圈與球在接觸點的曲率和。
主曲率有正負之分,凸面為正,凹面為負,曲率和可表示為
(4)
(5)
式中:Di,De分別為內、外圈溝底直徑;Ri,Re分別為內、外圈溝道半徑。
載荷與變形的關系為
Q=Knδ1.5,
(6)
式中:Kn為載荷-變形系數(shù);δ為變形量;E′為等效彈性模量;E1,E2分別為球、套圈材料的彈性模量;ν1,ν2分別為球、套圈材料的泊松比。
由(1)—(6)式可得軸承內、外圈載荷-變形系數(shù)Ki和Ke,球與軸承內、外圈總的載荷-變形系數(shù)可表示為
(7)
假設軸承內圈固定,外圈旋轉,測量球軸承振動值實際是測量軸承外圈振動,假設球均勻分布在內、外圈溝道之間且做純滾動,不考慮球質量,將球視為彈簧和阻尼單元[6],球軸承可以簡化為如圖1所示的振動系統(tǒng)。基于牛頓第二定律,在軸向力Fa作用下,外圈三自由度振動微分方程為
圖1 球軸承的簡化振動系統(tǒng)Fig.1 Simplified vibration system of ball bearing
(8)
式中:m為外圈質量;c為阻尼系數(shù);x,y,z分別為外圈在坐標軸方向上的位移;Fx,F(xiàn)y,F(xiàn)z分別為作用在外圈上的彈簧力,即球與內、外圈的赫茲接觸力之和。
作用在外圈上的彈簧力可表示為
(9)
hx=(Re-Ri)cosθj+x,
hy=(Re-Ri)cosθj+y,
hz=ze-zi+z,
ze=z0+Bdsinα,
zi=z0-Bdsinα,
式中:j代表第j個球;Z為球數(shù);φ,ψ,χ分別為鋼球位移向量與x,y,z軸方向的夾角;z0為球心相對坐標原點的初始位置;ωc為保持架角速度;t為時間;Bd為內外圈溝道中心距;α為初始接觸角。
內外圈溝道中心距為
Bd=Ri+Re-Dw+Gr,
(10)
式中:Dw為球直徑;Gr為徑向游隙。
在外圈移動后,內外圈溝道中心距為
(11)
考慮內、外圈波紋度,第j個球的彈性變形量(外圈振動前后內外圈溝道中心距的差值)可表示為
(12)
式中:∏i,∏e分別為內、外圈波紋度值。
影響軸承振動特性的因素很多,其中球波紋度、套圈波紋度是重要影響因素[7]。相對于溝道加工精度,球加工精度很高,G3級球的表面粗糙度Ra值已達0.01 μm。在此主要分析套圈波紋度對軸承振動特性的影響。
當套圈溝道表面不存在波紋度時,溝道表面為光滑曲面,球與溝道之間接觸面的半徑為恒定值。當溝道表面存在波紋度時,光滑曲面變?yōu)椴y曲面,球與溝道之間的接觸變形和接觸剛度發(fā)生變化,從而引起接觸力變化[8]。
考慮球與內、外圈溝道之間存在間隙,軸承內、外圈波紋度可表示為[9]
(13)
Li(e)=ri(e)αi(e)mj,
λi(e)=πDi(e)/Ni(e)w,
式中:∏0為波紋度初始幅值;∏p為波紋度最大幅值;D為套圈直徑;Nw為波紋度波數(shù);αmj為第j個球與溝道的接觸角。
對于外圈,
(14)
對于內圈,
(15)
式中:ωi為內圈角速度。
以6201深溝球軸承為研究對象,其主要結構參數(shù)見表1,聯(lián)立(1)—(15)式,采用四階龍格-庫塔算法求解三自由度振動微分方程。設定求解時間步長Δt=1×10-5s,轉速為1 500 r/min,m=0.015 kg,F(xiàn)a=70 N,Gr=4 μm,c=200 N·s·m-1[10]。
表1 6201深溝球軸承主要結構參數(shù)Tab.1 Main structural parameters of 6201 deep groove ball bearing
通過上述模型仿真計算可得軸承外圈y方向的振動位移頻譜圖,由圖2可知:外圈y方向位移頻譜圖在66 Hz處出現(xiàn)明顯峰值,其他頻率成分均為66 Hz的倍頻成分。由于徑向力的作用,在球軸承載荷區(qū)內,鋼球奇偶交替變換,造成軸承外圈以外圈通過頻率(BPFO)振動,即為球通過外圈溝道上一點的頻率[8-9]。
圖2 外圈在y方向的振動位移頻譜圖Fig.2 Spectrum of vibration displacement of outer ring in y direction
理論計算[5]可得,球通過外圈溝道上一點的頻率為65.12 Hz,與仿真結果基本一致,驗證了模型的正確性。
通過仿真計算可得外圈y方向上振動加速度(圖3),振動加速度值均方根ai為0.16 m/s2,軸承振動加速度級可表示為
圖3 外圈在y方向上的振動加速度Fig.3 Vibration acceleration of outer ring in y direction
(16)
式中:a0為振動標準參考值,一般取9.81×10-3m/s2。
通過(16)式可得軸承振動加速度級的仿真計算結果為24.19 dB。
取6套6201深溝球軸承,采用S092-3C軸承振動(加速度)測量儀測量軸承振動加速度,測量原理如圖4所示。測量儀驅動轉速為500~2 000 r/min,峰值測量范圍為0~86 dB,有效值測量范圍0~60 dB,采用16位數(shù)據采集卡。
圖4 軸承振動加速度測量原理示意圖Fig.4 Schematic diagram of measuring device for bearing vibration acceleration
參考GB/T 32333—2015《滾動軸承 振動(加速度)測量方法及技術條件》的規(guī)定,每套軸承正反兩面各隨機選取等距3個點測量[11],測得3點通頻值取平均值,結果見表2。
表2 6201深溝球軸承振動加速度級測量結果Tab.2 Measurement results of vibration acceleration level of 6201 deep groove ball bearing
仿真結果與測量值誤差為6.0%,誤差在允許范圍內,進一步說明了模型的正確性。
取軸承內圈波紋度初始幅值為0.01 μm,最大幅值為0.20 μm,外圈波紋度初始幅值為0.01 μm,最大幅值為0.30 μm,分析內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對軸承加速度峰峰值(最大值與最小值的差值)和有效值(RMS)的影響。
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為6,7,14,17,30,35,56,59時,軸承y方向的振動加速度隨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如圖5所示,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為奇數(shù)時比偶數(shù)時的振動響應更明顯。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如圖6所示,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增大而增大,且波紋度波數(shù)為球數(shù)整數(shù)倍時,變化曲線會出現(xiàn)局部峰值。
圖5 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隨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曲線Fig.5 Variation curve of vibration acceleration of bearing in y direction with waviness wave number of inner ring
圖6 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曲線Fig.6 Variation curve of vibration acceleration peak-to-peak value and RMS of bearing in y direction with waviness wave number of inner ring
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為6,7,14,17,30,35,56,59時,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隨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如圖7所示,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為奇數(shù)時比偶數(shù)時的振動響應更明顯。
圖7 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隨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曲線Fig.7 Variation curve of vibration acceleration of bearing in y direction with waviness wave number of outer ring
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響應的峰峰值和RMS隨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如圖8所示,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增大而增大,且波紋度波數(shù)為球數(shù)整數(shù)倍時,變化曲線會出現(xiàn)局部峰值。對比圖6可以看出,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變化略大于隨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
圖8 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曲線Fig.8 Variation curve of vibration acceleration peak-to-peak value and RMS of bearing in y direction with waviness wave number of outer ring
建立了三自由度軸承動力學模型和波紋度模型,以6201深溝球軸承為研究對象,驗證了模型的正確性,并分析了內、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對深溝球軸承振動特性的影響,得出結論:
1)內、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為奇數(shù)時均比偶數(shù)時軸承的振動響應更明顯。
2)軸承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內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增大而增大,波紋度波數(shù)為球數(shù)整數(shù)倍時,峰峰值和RMS隨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曲線會出現(xiàn)局部峰值。
3)軸承y方向振動加速度的峰峰值和RMS隨外圈波紋度波數(shù)變化略大于隨內圈波紋度波數(shù)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