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永華,康世虎,劉武生,苗愛生,杜鵬飛
(1.核工業(yè)二〇八大隊,內蒙古 包頭 014010;2.核工業(yè)北京地質研究院,北京 100029)
進入21 世紀初,為了在二連盆地尋找可地浸砂巖型鈾礦,前人創(chuàng)新性提出古河谷找礦思路[1]。通過鉆探查證,在烏蘭察布-馬尼特坳陷初步劃分出長約350 km 的“巴-賽-齊”古河谷成礦帶,其可進一步劃分為巴彥烏拉、賽漢高畢和齊哈日格圖3 段[2]。古河谷內礦床表現(xiàn)為“同河谷多礦床、同河谷多類型”的特點[3]。哈達圖鈾礦床位于齊哈日格圖段內,且發(fā)現(xiàn)了高品位工業(yè)鈾礦體,落實為大型規(guī)模,礦體賦存于賽漢組上段殘留的灰色還原砂體內,上下圍巖均被氧化,呈黃色或亮黃色,與同河谷內的巴彥烏拉和賽漢高畢鈾礦床具有明顯的區(qū)別,研究其關鍵控礦要素和成礦模式,具有重要的理論和找礦意義。
二連盆地是巖石圈地殼拉張裂陷環(huán)境下形成的大型中、新生代陸相斷陷-坳陷型疊合沉積盆地[4]。進入中生代后,由于太平洋板塊向歐亞板塊強烈俯沖,地殼發(fā)生強烈的北東向斷裂活動,二連盆地進入陸相盆地發(fā)展階段[5];三疊紀中朝板塊與西伯利亞板塊再次相向強烈擠壓,古生代地層進一步強烈褶皺、沖斷,并發(fā)生區(qū)域隆升,造成本區(qū)普遍缺失三疊系沉積,而以風化、剝蝕作用為主,形成一定厚度的風化殼[6],為后期盆地蓋層沉積提供豐富的物源;在侏羅紀—早白堊世之間經歷了兩期裂谷作用[7],早—中侏羅世以伸展作用為主,晚侏羅世晚期由于反轉構造,導致部分早侏羅世地層缺失和晚中侏羅世出現(xiàn)大量逆沖斷裂[8],形成系列構造活動邊緣;進入早白堊世,早期受斷陷活動的影響比較明顯,形成了阿爾善組、騰格爾組巨厚的含油碎屑巖建造,晚期斷陷活動逐漸減弱,形成賽漢組含煤層系,為鈾成礦提供了有利的還原介質,賽漢組可進步劃分為下段和上段,賽漢組上段沉積時基本處于坳陷期,形成大規(guī)模建造間古河谷成礦砂體(圖1)。
圖1 哈達圖鈾礦床及周邊基底埋深等值線略圖Fig.1 Basement depth contour map of Hadatu uranium deposit and surrounding areas
哈達圖鈾礦床位于齊哈日格圖-格日勒敖都次級凹陷內,夾持于蘇尼特隆起、東方紅凸起、賽烏蘇凸起與塔木欽凸起巖體之間,鈾源條件好,基底由古生界變質巖系及華力西-燕山期的基性-中酸性侵入巖構成,埋深500~2 200 m;沉積蓋層主要由白堊系、古近系、新近系和第四系組成,找礦目標層賽漢組上段發(fā)育辮狀河相,按照中長期沉積旋回劃分,自下而上可進一步劃分為一亞層、二亞層和三亞層。受晚白堊世以來構造反轉與抬升作用,目標層在南部和北部形成構造斜坡帶,有利于發(fā)育多方位氧化作用。鈾礦體主要賦存于二亞層內,其次為一亞層,三亞層基本被完全氧化,目前未發(fā)現(xiàn)鈾礦化。
依據礦體在灰色還原殘留體內的空間分布特征,將哈達圖鈾礦床劃分為Ⅰ號富礦帶、Ⅱ號、Ⅲ號和Ⅳ號礦帶(圖2),Ⅰ號富礦帶位于①號還原殘留體內,礦體呈板狀(圖3),略向南傾斜,傾角小于2°,礦帶長約4 km,寬0.2~1 km,平面分布近環(huán)狀,空間分布連續(xù)性好,礦體平均厚度為3.26 m,平均品位為0.100 8%,平均米鈾量為7.41 kg/m2。Ⅱ號、Ⅲ號和Ⅳ號礦帶目前控制程度較低,推測Ⅱ號礦帶呈近環(huán)狀,Ⅲ號和Ⅳ號礦帶呈帶狀分布。賦礦巖性主要為灰色含礫中細、中粗砂巖,在含氧層間孔隙承壓水與水巖作用下,上下圍巖均被氧化成黃色,其控礦作用比較明顯。
圖2 哈達圖鈾礦床礦帶分布示意圖Fig.2 Schematic map of mineralization zonation of Hadadu uranium deposit
通過掃描電鏡和電子探針分析顯示,鈾礦物主要包括板狀磷鈣鈾礦和鮞粒狀瀝青鈾礦(圖4a)兩種不同形態(tài),存在少量鈾石。鈾的存在形式主要表現(xiàn)為吸附態(tài)(圖4b、c、d)和充填于裂隙、孔隙兩種(圖4e、f)。其中,磷鈣鈾礦主要呈吸附態(tài)附著在黏土礦物表面,呈板狀或細小鱗片狀,被瀝青油礦包圍;瀝青鈾礦多呈鮞粒狀,主要充填于碎屑顆粒裂隙、孔隙內或分布于黃鐵礦晶體周邊,部分附著于黏土礦物或磷鈣鈾礦表面,從而推測板狀磷鈣鈾礦早于鮞粒狀瀝青油礦;少量鈾石主要隨穩(wěn)定礦物被黑云母等吸附。礦石礦物組分中UO2的含量高達81.855%,CaO 的含量為3.76%~4.39%,SiO2的含量為1.05%~1.57%,其他氧化物的成分含量總體較小,不影響礦物的化學成分。
圖4 鈾礦物的賦存狀態(tài)Fig.4 Occurring state of uranous minerals
通過U-Pb 同位素測定,哈達圖鈾礦床主要存在兩期鈾成礦[9]。第一期:晚白堊世—始新世主成礦期,成礦年齡為66~30 Ma;第二期:漸新世—中新世,成礦年齡為16~8 Ma。結合鈾礦化特征分析,推測板狀磷鈣鈾礦主要形成于第一期,鮞粒狀瀝青鈾礦主要形成于第二期,鈾石主要是母巖中的鈾隨穩(wěn)定礦物搬運到沉積盆地被吸附而形成。
通過對哈達圖鈾礦床特征研究,筆者認為哈達圖鈾礦床的形成主要受構造、鈾源、巖性-巖相、氧化帶和灰色還原殘留體的控制,具體分析如下。
由于早白堊世晚期西太平洋板塊向歐亞大陸俯沖作用有所加強,受北北西-南東方向的擠壓作用影響,下白堊統(tǒng)及侏羅系出現(xiàn)逆沖和隆升剝蝕,盆地收縮封閉,基本結束了早期阿爾善組-騰格爾組斷陷沖積扇-三角洲-湖泊相沉積[10-11],轉向坳陷河流相沉積,發(fā)育沿坳陷長軸方向由南向北的賽漢組上段古河谷砂體,為鈾成礦提供了理想的存儲空間。晚白堊世由于擠壓力的作用加強[12-13],在哈達圖北部出現(xiàn)構造反轉[14],目標層產狀發(fā)生改變,向南傾斜,同時遭受不同程度剝蝕,有利于發(fā)育由北向南的氧化帶作用,形成鈾礦化。古新世以來,太平洋板塊運動方向由北北西向轉變?yōu)楸蔽魑飨?,與此同時,印度板塊與歐亞板塊陸殼碰撞[12],在這種雙重應力作用下,該區(qū)整體抬升,據磷灰石裂變徑跡顯示,南部抬升幅度最大,目標層產狀再次發(fā)生改變,形成有利于鈾成礦的構造斜坡帶。
鈾源可進一步分為外源和內源。其中,外源主要指蝕源區(qū)鈾源。哈達圖鈾礦床周邊巖體鈾含量為(8.1~13)×10-6[15],鉆孔揭遇較厚的花崗巖風化殼,釷鈾比為3.2~7.2,現(xiàn)地下水中鈾含量高達7.92×10-5g/L,鈾遷出明顯,為哈達圖鈾成礦提供了較為豐富的鈾源。內源是指含礦層本身提供的鈾源。通過對礦床內143個典型鉆孔賽漢組上段一亞層與二亞層之間紅色泥巖統(tǒng)計與研究,泥巖中鈾含量為(6~16)×10-6,平均含量為11.6×10-6,遠高于背景含量(據J.J.W.羅杰斯和J.A.S.亞當斯,1969,沉積巖中泥巖背景值為4×10-6),代表在沉積過程中蝕源區(qū)大量的鈾隨穩(wěn)定礦物搬運到地層當中,形成鈾的預富集,從而認為砂巖原始鈾含量也與其相當。結合鉆孔參數統(tǒng)計與化學分析測試結果,后生蝕變黃色砂體平均厚度為87 m,鈾含量為(6~11)×10-6,平均含量為8×10-6,計算得出哈達圖鈾礦床蝕變砂體中鈾丟失量約13.7 萬t(表1),充分說明在后期氧化作用下,砂巖地層中大量的鈾丟失,進行了再活化、遷移和富集。
表1 哈達圖鈾礦床地層蝕變砂體鈾丟失量估算結果表Table 1 Estimation results of uranium loss amount of alteration sand body in Hadatu uranium deposit
哈達圖鈾礦床所在的古河谷寬深比值為78.5,彎曲度指數為1.14,河道沙壩(心灘)較為發(fā)育,河道分岔參數約等于2,是典型的辮狀河道。河道寬而淺,彎曲度小,具有多旋回、多物源的碎屑巖建造特征[16-17]。其由于河道變遷,形成多個縱向沙壩,呈不規(guī)則橢球體南北向展布,砂體平均厚度約80 m,泛連通性較好,為鈾成礦提供了有利的存儲空間,鈾礦化主要位于沙壩與沙壩之間或沙壩邊側部位。由于沉積時水動力條件在時空上的差異性,從而產生了賽漢組上段砂體中局部泥巖隔水層(各亞層間泥巖隔水層較為穩(wěn)定)。泥巖隔水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弱地層中氧化流體的勢能,甚至改變流體的方向,從而使流體中U6+與有機質、黃鐵礦等還原介質充分反應,不斷生成U4+,形成鈾礦體。
通過巖石學研究,哈達圖鈾礦床圍巖粒度普遍偏粗,分選性中等偏差,孔隙度相對偏大(18.1%~24.5%),而礦石以中細粒砂巖為主,相對偏細,填隙物中黏土含量大于圍巖近5 倍,分選性大多數較差,孔隙度相對較小(表2)。氧化流體進入地層當中,對于孔隙度偏大、分選性較好、黏土含量偏低的巖石極易先被氧化,這是哈達圖形成上下黃色氧化中間為灰色殘留體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時,在氧化過程中,孔隙度偏小、黏土含量較高、分選性差的巖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緩流體滲入,從而使流體中U6+與還原介質充分反應[18],不斷富集,形成鈾礦體。
表2 哈達圖鈾礦床巖石參數統(tǒng)計表Table 2 Statistical table of rock parameters of Hadatu uranium deposit
哈達圖鈾礦床目標層賽漢組上段受構造活動和沉積建造的影響,發(fā)育多方向潛水-層間、層間氧化作用[19],主要包括南西-北東向層間氧化、北-南和南-北向潛水-層間氧化(圖5)。氧化巖石主要表現(xiàn)為黃色(圖6)。經過多向氧化作用,礦床內氧化砂體的體積約占古河谷砂體體積的72.08%,單孔砂體氧化率為10%~100%,保存了4 片面積較大的還原殘留體,鈾礦化主要分布于氧化率10%~60%區(qū)間內。強烈的氧化作用一方面攜帶蝕源區(qū)中的鈾滲入地層,另一方面使早期預富集的鈾滲出,再活化、遷移和富集。
圖5 哈達圖鈾礦床砂體氧化率等值線圖Fig.5 Oxidation rate contour map of sand body in Hadatu uranium deposit
圖6 哈達圖鈾礦床A-B 地質剖面圖Fig.6 Geological section A-B of Hadatu uranium deposit
地下含氧流體在徑流過程中必然會與地層中的還原介質發(fā)生氧化還原反應,地層能否被氧化,一方面取決于碎屑巖的孔隙度,另一方面則更取決于氧化流體與還原介質的對比強度。據化學分析測試,哈達圖鈾礦床還原殘留體中有機質(含量約0.7%)、黃鐵礦(含量約2%)的含量高于圍巖5~20 倍,反映局部地層還原強度遠遠大于氧化強度;在含鈾含氧流體運移過程中,遇到還原強度高的灰色殘留體,大量的鈾被還原卸載,形成鈾礦體。
哈達圖鈾礦床為一典型建造間古河谷砂巖型鈾礦床,鈾礦體賦存于賽漢組上段辮狀河砂體中,底板主要為賽漢組下段湖相泥巖,頂板為賽漢組上段頂部泛濫平原相紅色泥巖;其成礦模式與構成要素主要包括:豐富的鈾源(內源、外源)、有利的巖性-巖相組合、構造反轉與抬升、強烈的氧化作用和富含有機質的還原殘留砂體。其形成過程是沉積時蝕源區(qū)大量的鈾隨穩(wěn)定礦物進入盆地(圖7),形成富鈾的泥-砂-泥地層結構(鈾的預富集),在晚白堊世構造反轉和古新世以來差異性抬升作用下,地層被掀斜改造,便于發(fā)育多方向氧化作用,氧化流體中的鈾遇到強還原介質被卸載,形成鈾礦體。富集條件為氧化強度大,蝕源區(qū)的鈾滲入與目標層中的鈾滲出疊加富集,成礦砂體(還原殘留體)孔隙度偏低、還原劑含量高,成礦作用反應充分。
圖7 哈達圖鈾礦床成礦模式圖Fig.7 Metallogenic model of Hadadu uranium deposit
1)哈達圖鈾礦床與已發(fā)現(xiàn)的巴彥烏拉、賽漢高畢古河谷砂巖型鈾礦床相比較,具有獨特的特征,鈾礦化賦存于賽漢組上段灰色還原殘留體內,上下圍巖均被氧化,礦體厚度相對薄、品位高、平米鈾量大,富礦帶在平面上呈環(huán)狀分布。
2)控制該礦床形成的關鍵要素主要包括鈾源(內源、外源)、巖性-巖相條件、構造反轉與抬升、強烈的氧化作用和灰色還原殘留砂體。
3)在構造活動對成礦建造的改造下,形成多方向強烈的潛水、潛水-層間氧化作用,氧化流體攜帶了蝕源區(qū)和地層中被活化的鈾,在富含還原介質的灰色殘留體內富集,所以該礦床具有滲入與滲出疊加形成的特征,后期找礦應特別注重還原殘留體的空間分布規(guī)律。同時,從成礦年齡看出,成礦期范圍較大,鈾礦化具有“預富集—富集—遷移—再富集”的滾動富集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