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論語?季氏》篇中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將人分為生知、學知、困知、困而不學等四種不同的致知形態(tài)?!吨杏埂费永m(xù)了這一觀點,將知與行的關(guān)系做了進一步的闡釋。及至宋明理學,對格物致知說進行了深入探討,其中又以朱熹的觀點為主流。
然而在陽明先生看來,“朱子錯訓格物。只為倒看了此意,以盡心知性為物格知至,要初學便去做生知安行事。如何做得?”陽明先生指出,盡心知性知天,是生之安行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存心養(yǎng)性事天,是學知利行的人能夠做到的事,夭壽不貳,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的人能夠做到的事。如果把盡心知性,當成了格物致知,要初學的人做生知安行的事,這顯然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陽明先生進而指出,人的本性是本心的主體,天理則是本性的源頭,擴充天生的善心就是徹底發(fā)揮本性。只有天下至誠的人,才能徹底發(fā)揮他的本性,因此順著本心本性走,就能知性知天。存心,是因為心有未盡之處,因為有未盡之處,所以還需將那未盡之處克除。他舉例說,知曉天性就像知州、知縣的知,是自己分內(nèi)的事,侍奉天性,就像兒子侍奉父親,臣子輔佐君主,必須恭敬侍奉才能沒有過錯。這樣仍舊與天性分別是兩個個體,可以說一個是內(nèi)在的自發(fā),一個是外在的遵從,這就是圣人和賢人的區(qū)別。
陽明先生在《教條示龍場諸生》中給學子們提出了“立志、勤學、改過、責善”的要求,鼓勵學人勤于格物致知。“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fā)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物。如意在事親,即事親便是一物;意在事君,即事君便是一物;意在于仁民愛物,即仁民愛物便是一物;意在視、聽、言、動,即視、聽、言、動便是一物?!彼粌H將身、心、意、物四者合而為一,而且將格物致知安于生活的每一個當下,正所謂“天在人中,事天在事人中”,因此他說“誠意之功,只是個格物”,要在“格心”。這便是陽明先生對格物致知的理解。
(文|郭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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