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因新冠肺炎疫情居家期間,我們班委托園里的保安在小菜地里種了花生,可惜的是,大多數(shù)孩子沒能親眼看到花生長葉、開花的過程,只是通過我發(fā)在班級微信群的一些照片了解到花生正在長大。暑假后,孩子們升入中班。一天散步時,我?guī)Ш⒆觽冏哌M花生地里。我拽住一束花生莖,使勁一拔,從地里拔出了一簇花生??吹綆е嗤恋幕ㄉ?,孩子們開心地喊:“花生結(jié)果子了!”他們發(fā)現(xiàn)花生原來是藏在泥土里的,都想自己挖。于是,我請他們想一想可以用什么工具挖,并讓他們回家去準備。第二天,有的孩子帶來了鏟子,有的孩子帶來了耙子,還有的孩子帶來了玩具挖土機。
因為考慮到花生地不大,難以容納所有孩子,我便將孩子分成三組,在同一天上午輪流去收獲花生。先是第一組孩子挖,果果發(fā)現(xiàn)鐵鏟比較好用;伊伊覺得塑料鏟比較安全;宇宇發(fā)現(xiàn)玩具挖土機不好用,于是改為用手拽花生莖,把花生從土里拽出來;言言發(fā)現(xiàn)先用鏟子把土鏟松,再用手拽花生莖,更容易收獲花生;牛牛發(fā)現(xiàn)耙子最好用,只要把耙齒扎進土里,往外一拽,就能挖出帶著泥的花生。輪到第二組時,幾個孩子先找了一塊沒有長“草”(花生的植株)的地,認為花生藏在土下面,可是挖了好一陣子也沒有挖到。彬彬認為是花生藏得太深了,便繼續(xù)奮力挖。球球走到一旁長了“草”的地方,拽住一株長得最長的“草”使勁兒一拔,拽出了花生,他驚喜地喊:“快看,這里有花生?!蓖榧娂妵诉^去。我問:“是哪里有花生呀?”球球說:“長草的地方有?!笨吹交ㄉ乩镞€長著一些雜草,我繼續(xù)問:“什么樣的‘草下面有花生?”翰翰指著長長的花生莖說:“長長的草下面有?!闭\誠說:“橢圓形葉子的草下面有?!被ㄉ酵谠缴倭?,輪到第三組挖時,有“草”的地方已所剩無幾,但孩子們堅信花生深藏在土里。他們挖得很賣力,但收獲寥寥。我想要引導孩子們自己發(fā)現(xiàn)沒長“草”的地方挖不到花生,于是問:“為什么挖不到花生呢?”可是,孩子們把討論的話題轉(zhuǎn)向了土為什么那么硬、那么干,根本沒往我引導的方向去思考。最后,保安幫助孩子們將整片花生地翻了翻,收獲了剩余的花生。在收獲過程中,我沒能安排三組孩子作交流,等花生全部收完,我才組織孩子們在活動室進行了集中交流。孩子們交流的欲望似乎并不強烈,我便結(jié)束了這一分享環(huán)節(jié),繼而引導他們一起觀察并畫了畫收獲來的連著莖葉、帶著泥的花生,并把花生摘下來清洗、晾曬。
接著,我想,既然孩子們收獲了不少花生,何不順勢組織“花生成熟了”的主題活動,帶孩子繼續(xù)深入探究呢?我預想到花生蘊含了豐富的教育價值,比如,花生如何剝殼?花生仁長什么樣?花生可以用來做什么?等等。然而,就在我滿懷信心地準備帶領(lǐng)孩子們繼續(xù)探究時,我發(fā)現(xiàn)孩子們對接下來的活動似乎沒什么熱情。比如,可能是因為花生比較常見,大多數(shù)孩子知道花生仁長什么樣子,在家時剝過花生、吃過花生,所以他們在剝花生時好像表現(xiàn)得特別淡定,盡管他們遇到花生殼難剝時也會主動想辦法,用硬物砸開或用腳碾開,但他們好像對花生仁的形狀和數(shù)量并不好奇,純粹就是剝花生。又如,在我引導孩子思考“花生可以用來做什么”時,孩子可能由于經(jīng)驗不足,除了想到“可以吃”,沒有其他想法和更多創(chuàng)意了。本來我還考慮收集一些用花生做的食品讓孩子們集體品嘗、分享,但因為要防控疫情,有諸多限制,只好作罷。我希望基于孩子們的問題引導孩子探究,所以我不斷詢問孩子們“關(guān)于花生還有什么問題”,可是不知為何,他們都表示沒有。就這樣,“花生成熟了”的主題活動似乎進行不下去了,這讓我覺得意猶未盡。一時間,我非常困惑。我覺得花生明明有豐富的內(nèi)容可以探究,孩子在收獲花生的過程中按理說應(yīng)該會產(chǎn)生很多問題,比如,花生的果實怎么是長在地下而不是長在枝頭的?收獲花生時怎么才能知道哪里有花生、哪里沒有?清洗花生時,為什么花生殼上面的泥巴很難洗干凈?剝花生仁時,怎么有的花生莢里只有2粒花生仁而有的花生莢里有3粒甚至更多?花生是怎么變成好吃的花生糖、花生酥、花生醬的?等等。我覺得這些問題很有意思,也很有價值,可是,為什么孩子在活動過程中沒有特別去關(guān)注和提出?為什么孩子會表示“沒有問題”?我也很糾結(jié),碰到這種情況,是否可以由我主動把這些問題提出來讓孩子去思考和討論?但我又擔心這樣做會有主導和控制孩子的探究活動之嫌。同時,我也困惑,一個主題活動究竟應(yīng)是以孩子興趣消失、不再有問題作為完結(jié)點,還是應(yīng)在教師認為已沒有太多教育價值可挖掘時告一段落呢?
您對這個問題怎么看?如果是您,會如何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