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亞
2021年4月27日的《雅各賓》網站上,刊載了艾米爾·夏巴爾和安妮·佩雷斯的文章,題為《發(fā)現多面霍布斯鮑姆》。在文中,兩位作者介紹了霍布斯鮑姆著作數據庫的建設情況。
著名馬克思主義史學家霍布斯鮑姆于2012年逝世,但建設霍氏作品數據庫的工作,卻并非從那時起:1980年代初,霍氏的一些學生和同事為慶祝其榮休,打算編一本書以示敬意,在此過程中,他們生出一個念頭,即為霍氏編輯一個完備的著作目錄——在那個尚無互聯網的時代,這當然殊非易事,經過苦心查找、辛勤工作,一份三十頁長的著作目錄面世。自此以后,這份目錄就越編越長,人們對于霍氏著作的了解也越來越多。
在此基礎之上,建設霍氏著作數據庫的工作似乎已經非常容易——人們所要做的,無非就是將紙質文本變?yōu)閿底治臋n。但一系列困難和有意思的地方也逐漸涌現,比如,這樣的數據庫應該依據什么原則來組織?什么樣的搜索結果具有優(yōu)先權:是出版形式(書籍、文章、評論),還是出版日期?專著是否應該優(yōu)先出現(因此暗示它是最有價值的成果形式)?原著與譯本之間是什么關系?對于原版和修訂本來說,哪個才是權威版本?該如何對待未刊本?它應該與公開出版物一起出現嗎?哪些材料又算是“相關”材料:早期會議論文?研究筆記?還是其他?所有這些問題,都變成文本收錄過程中必須面對的難題。
從霍氏著作數據庫中,我們能看到霍氏著述之豐:數據庫目前已有條目超過三千條;另一方面,對于霍氏作品的翻譯也蔚為大觀:霍氏名著的翻譯情況如下——《革命的年代》和《資本的年代》被譯成了二十四種語言、《民族與民族主義》被譯成了二十七種語言、《極端的年代》被譯成了至少三十一種語言。而霍氏譯注的地區(qū)分布也很有意思:在美國、西歐和南亞,他的著作較為常見,而在東歐、亞洲其他地區(qū)和非洲,他的著作卻并不多見,這當然跟霍氏著作關心哪些地方、不熟悉哪些地方有關。另外一個有趣之處在于,在霍氏的著述中,女性很少出現,不管是作為編者、合作者還是研究對象,甚至訪談也都是男性對男性——但有些女性,比如學者馬戈特·海尼曼顯然對霍氏有重大影響,可她在數據庫中也未曾顯現;1970年代末,霍氏的女學生就曾指出他忽視了女性的歷史,這當然并非只是史學之爭,而是試圖指出知識分子世界中的男性主導,其實有賴于其妻子、助理和秘書的隱形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