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
黑龍江除了一桿被我打斷的紅纓槍
留在齊齊哈爾紙上的
還有訥河畔蒲棒在窗前呢喃
這扇老萊向內打開的窗子上
留著東風里母親剪紙的殘痕
童年緩慢地坐在土豆袋子上
用鉛筆劃開內心的溝壑
一道道筆痕留在紙上
一路縱橫歲月的煙塵和墨跡
三十年來的云未散和月已缺
都在大江南北的晚照里
留給北大荒意志模糊的土坯房
一條用鐵鍬翻開的鄉(xiāng)路
西流水,還在流淌
那口被廢棄的油井,成了路人
最后的甘泉
掩埋過龍骨的南大河
漸漸地從紙上被劃去
劃不去的外祖父,身背褡褳
從院子外面咳嗽聲中緩緩走向遠山
那些抱不住的樹木,連片倒向光陰深處
從煙卷里冒出來的火星
燒盡了小村的春意
午夜,聆聽遠方一些文字的聲音
這些文字到了開花的時候
葉子從手指開始舒展季節(jié)的癢痛
開始萌芽? ?長成一片思想的綠蔭
一些甬路出現(xiàn)在每個詞中間
那些距離讓有些眼睛亮起來 有些眼睛暗下去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些都是情懷的骨朵
都是心靈的磨盤 碾壓出汁液養(yǎng)育靈魂的娃子
很少有人在深夜和文字對話
那些嘴唇緊閉 那些心靈開放
在一張寬大的床上 飛翔
三十年河東
云層從窗口掠過 飛翔
那些星星 此刻都不在眼前
我無法判斷? 地面的螻蟻
是不是三十年前的我
終于落地
還不知道這個季節(jié)會不會開花
蝸居在這個名叫馬道的小街上
看茶馬的足跡? 一路蜿蜒
想不起什么時候離開的馬背
這銹跡斑斑的獵刀
不會流著無辜者的血液
回首林濤洶涌的興安腹地
那條西流的河水
是否曾流淌到我的腳下
九河下梢的十個春秋
換來一縷飄過的芳香
投入懷中的種子
知不知道 陽光深處的傷痕
沒有語言的部落 眼神
手語? 還有莫名的號叫
都是大地最真實的財富
我們一路向西
責任編輯林 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