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年代我在西北到處走,隨便看地圖,想在哪下車就下車。有次決定了下車地點,問對面的乘客,是否熟悉這小站。那是個不停抽煙的中年人,他有點意外地看著我說,他就在這小站下車。他仔細打量我,想了想說,到站天都黑了,根本沒旅店,住我家就行了。我很感激,答應(yīng)了。然后,天慢慢黑了,到了小站,我?guī)兔δ眯欣?,他說路不遠,一起走吧。他帶了不少行李,我就一個挎包,扛著大包小包走了好久,我一路問他好幾次,快到了?到了沒有?他一直說馬上到了,馬上到了。不知走了多少路,完全累垮了,終于接近他家那一片平房,夜已很深了,周圍幾乎沒有燈光,走進一個黑乎乎的大院子,他指其中一個屋子說,家里來了不少親戚,你就在那炕上對付一宿,缸里有水。說完他就消失在另一個門里。我當時完全累倒,進門倒在炕上就睡著了。等到了天明,我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炕的另一頭停著一具尸體。院里有一口棺材,堆著不少辦喪事的物品,四周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音。我沒跟主人告別,立刻離開了?!?/p>
這是數(shù)年前聽爾冬強先生講的故事,像巴別爾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