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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英雄·成長

2021-11-17 11:17韓文淑
當代作家評論 2021年4期
關(guān)鍵詞:烏蘭牧騎原野牧民

2020年是改變?nèi)祟悮v史的不平凡的一年,作為世界性的大事件——新冠疫情帶給我們一次深刻反思的契機,已經(jīng)有學者提出“后疫情時代”文學的轉(zhuǎn)向問題,我們也期待文學能夠有一個新的開始。就像張光芒教授所說的那樣:“后疫情時代的文學必將是在被新冠疫情沖毀了的人文廢墟上重新站立起來的文學,必將是在文明的碎片中整合自身重新出發(fā)的文學。后疫情時代的文學,當然不一定與新冠肺炎疫情有直接的關(guān)系,但是它必然是在基本理念、價值立場、思想情感等一系列精神要素上切實反思之后而重新建構(gòu)起來的文學?!?/p>

【張光芒:《疫情文學的資源與后疫情時代的文學轉(zhuǎn)向》,《粵港澳大灣區(qū)文學評論》2020年第1期?!?/p>

蒙古族散文家鮑爾吉·原野(以下簡稱原野)就在這時開始了他的少年小說創(chuàng)作,不論是偶然還是必然,蘊藏于內(nèi)心深處長達幾年之久的烏蘭牧騎的故事于2020年在紙上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以小說的方式回到童年、回到故鄉(xiāng),此次原野一發(fā)不可收,連續(xù)創(chuàng)作了《烏蘭牧騎的孩子》《烏蘭牧騎的孩子:篝火與星空》《荒野上的小黃羊》《男童節(jié)》《草原尋馬記》《馬頭琴的故事》等一系列長中短篇兒童小說及兒童繪本,獲得了廣泛關(guān)注。【本文所引用鮑爾吉·原野的作品版本如下,《烏蘭牧騎的孩子》(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烏蘭牧騎的孩子:篝火與星空》(《人民文學》2021年第6期)、《馬頭琴的故事》(明天出版社,2020)、《送你一條大河》(明天出版社,2021),《荒野上的小黃羊》《草原尋馬記》為未刊稿,文中引用不另注?!?/p>

包明德評價道:“《烏蘭牧騎的孩子》把散文的美、詩歌的韻、音樂的靈、民族民間文學的雅與小說的故事完美融合成篇,是值得稱贊的少年小說和少數(shù)民族文學的上佳之作?!薄景鞯拢骸缎蜓浴?,鮑爾吉·原野:《烏蘭牧騎的孩子》,杭州,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可以說,在小說這一文體中,尤其是少年成長主題上,原野找到了不同于散文創(chuàng)作的獨特秘籍,表達了自己對后疫情時代的獨特思考。

一、講好中國故事:童年與童心

小說需要講故事,原野選擇了童年的故事。這些故事既來自原野父母多年不厭其煩地講述,又來自年逾花甲的原野自我的不斷回憶;既有原野多年走訪的蒙古族人的記憶,又有來自社會歷史的公共記憶,因此他的這一系列小說的故事建構(gòu)是一次個人歷史記憶與公共歷史記憶的文學想象的融合性書寫。孩童們的草原生活和烏蘭牧騎紅色文藝工作隊的日常生活中,既有原野童年生活的影子,又有曾是烏蘭牧騎隊員的他的姑姥姥、母親、姨媽的身影,于是這些故事不再因年代久遠而令人隔膜,反而因時光的浸染充滿了歷久彌新的令人熟悉親切的氣息。

從創(chuàng)作的深層動機來說,回到童年其實是原野的一次自我療傷。在《烏蘭牧騎的孩子》的后記中,他深情回憶了自己與父親、母親相伴的生活。當91歲的老父親去世后,他說自己“感到自己縮小了,像縮到米粒那么小,世界變得遙遠陌生”,“原來,老父親帶走了我的童年,這是有他陪伴的最好時光”。于是他在白銀花草原上鋪展開五位少年的童年生活,“在孩子們的帶動下,我像禁錮在冰里的魚在月光下復活,游入河里”?!觉U爾吉·原野:《后記》,《烏蘭牧騎的孩子》,第262、264頁。】失去父親的傷痛在回到童年的那一刻得到了治愈,是純潔的童心喚醒了原野的創(chuàng)作靈感與激情。在書寫童年的過程中,原野又經(jīng)歷了一次成長,他通過一個個草原少年形象傳達出他對童年、童心、自我成長的深刻理解,表達出他對人生不同階段的不同感悟,其人生經(jīng)歷因這些創(chuàng)作而獲得了豐富與發(fā)展。

原野的少年小說系列創(chuàng)作是以兒童、青少年為讀者對象的,因此他選擇了兒童視角來展開敘述。作為成年作家,如何能夠?qū)懗鲞m合孩子們閱讀的兒童文學作品,這樣的研究和爭論在學界一直沒有停歇。在我看來,其中最為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創(chuàng)作主體本身是否真正地葆有童心,他的內(nèi)心深處、精神世界是否住著一位永不退場的少年。雖然敘事的技巧有很多,但是面對小讀者,一切炫技都顯得做作而拙劣,那些返璞歸真的樸素描寫與敘述才能被小讀者們所接受,因為童年的世界就應(yīng)如此“簡單”。原野在下筆之前也曾苦苦思索如何讓少年們的形象躍然紙上,最終,他喚起了自己內(nèi)心的那位家住內(nèi)蒙古大草原東部賽罕汗烏拉旗的汗烏拉鎮(zhèn)的少年,與鐵木耳他們一起“坐在西拉木倫大街西側(cè)紅色水泵的鐵管子上”計劃著他們的假期。他們有很多鬼主意,不知危險為何物,鐘情于沙漠、草原、森林,與花鳥魚蟲為伴;他們也有情有義,對長輩、對自然萬物無比敬愛,對成長有著無限渴望、充滿想象力……原野讓孩子們說出他們眼中的星星、沙漠、喜鵲、牛糞、駿馬、峽谷是什么樣子;讓他們親自品嘗勞動的艱辛,以及這艱辛背后蘊含的喜悅;讓他們感悟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所帶來的巨大能量……在這個成人主導的時代,不得不說原野的少年小說是久違的真正寫給孩子們的書,因為這是一本用童心去書寫童心的書。

余華曾用“閱讀后遺癥”來衡量一個作家是否優(yōu)秀,而閱讀原野的少年小說就會有這種“后遺癥”。草原孩童身上的質(zhì)樸與純情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相互成就的結(jié)果。原野的少年小說,在草原的遼闊襟懷中,在對萬物的敬仰中,在蒙古族豪邁樸拙的文化氛圍中,將童心中所蘊含的真、善、美表達得淋漓盡致。而這正是后疫情時代獨屬于原野的文學表達。

二、解構(gòu)與建構(gòu):英雄與成長

少年的成長不能沒有精神的指引,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總是能建構(gòu)起一種正向的精神引導。這種正能量內(nèi)蘊深廣,涵括整個生命哲學,它會以小說的各種元素隱現(xiàn)于文本中,處處讓讀者感受到英雄的力量。仔細分析原野少年小說系列文本,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一條敘述主線——尋找英雄。在這一過程中,原野為我們解構(gòu)了以往刻板的英雄形象,建構(gòu)了一種后疫情時代新的英雄觀:基于對生命、自然、萬物無上敬仰前提下,對日常生活富有高度的責任感和無私的博愛之心,熱愛故鄉(xiāng)與生活,呵護真誠與良善,這樣的人與物就是我們應(yīng)該稱贊并學習的英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原野的英雄觀是一種對人類原始樸素英雄意識的回歸,這種回歸在當下紛擾繁復的現(xiàn)實中顯得至為可貴。

馬是草原的英雄,是草原人民的保護者,在《烏蘭牧騎的孩子》中桑布的白馬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帶來了馬群,嚇退了狼群,救了孩子們的命;《尋馬記》中朝歌跟著爸爸千辛萬苦去尋馬,爸爸告訴他,“馬是我們的英雄,不能丟棄它。”河流同樣是草原和牧民們的英雄,它守護著草原,供萬物以水源,是生命之源。在《男童節(jié)》主人公16歲的成人禮時,爸爸媽媽帶著西拉和木倫兩兄弟溯源而上,找尋西拉木倫河的源頭——百爾赫沙湖,來瞻仰這位英雄。太陽是世界的英雄,看到日出的西拉被太陽的美震撼了,激動不已,爸爸告訴他,“太陽給萬物以光和熱,它是我們的英雄”。草原人民祖祖輩輩代代相傳,保留著這份向自然萬物學習的初心,他們從自然英雄身上得到指引,從萬物身上得到生活的啟示、生存的哲學。就像爸爸對西拉和木倫所說的:“變成男人后,要勇敢,不能哭泣;要有愛,對世上的一切都要用溫柔的心來對待;要勤勞,勞動的人才能幸福。”(《男童節(jié)》)

從自然推及人類,父母就是孩子心中最偉大的英雄,在《烏蘭牧騎的孩子》《烏蘭牧騎的孩子:篝火與星空》中,原野以孩子的視角,講述了自己的父母,身為烏蘭牧騎——這支紅色文藝工作隊隊員們平凡而偉大的生活。為了避免空洞的說教,避免流于形式的神圣化的贊美,原野選擇了讓五位少年暑假跟隨父母來到白銀花草原白銀花村為村民服務(wù),講述他們假期的冒險、奇遇與收獲,見證他們的成長,在這一過程中細膩而深刻地書寫了烏蘭牧騎英雄隊員們對少年們潛移默化的引領(lǐng)和影響。隊員們不僅能歌善舞,為牧民帶去歡聲笑語,豐富他們的文化生活;還為牧民們排憂解難,解決生活中遇到的難題;更為牧民們帶去新知新識,開闊他們的眼界,讓一直生活于草原深處的牧民們知曉外面的世界。用旗長的話說,牧民們歡迎烏蘭牧騎隊員的到來就像見到親人一般,“但是他們真正的親人也不一定會唱歌,不一定會跳舞,不一定幫他們干牧業(yè)活,更不會幫他們放幻燈片……我想說你們就是百靈鳥,在天空上唱著婉轉(zhuǎn)的歌。你們就是梅花鹿,在山坡上跳著吉祥的舞。你們就是廟里畫的祥云籠罩的菩薩,專門去幫助別人”。(《烏蘭牧騎的孩子》)

這次下鄉(xiāng)使孩子們有機會用他們清澈的眼睛去看和純真的心去感受父母的偉大。他們幫助牧民拉草、撿糞;給牧民們理發(fā)、畫像、按摩;給羊泡藥浴、殺蟲、宣傳科學知識;為牧民們展示《人民畫報》《內(nèi)蒙古畫報》,介紹外面的世界;給他們播放半導體,讓他們聽到北京的聲音……在最平凡的勞作的日子里,在烏蘭牧騎隊員們每一顆辛勤的汗珠里,孩子們看到了父母們的偉岸身影——那就是英雄最閃光的樣子。受到這種力量的鼓舞,少年們的情感與精神也發(fā)生了變化,他們也開始認真勞作,主動熱心助人。在拉草過程中,鐵木耳為自己能跟爸爸叔叔一起干男人的活兒而驕傲不已;當寧布為牧民理發(fā)時,海蘭花主動承擔了給牧民們洗頭發(fā)的任務(wù);當看到花蘭奶奶由于腦血栓半身不遂、買不起治病的藥而躺在床上時,孩子們集體去草原撿羊毛攢錢給奶奶買藥治病;他們還主動當起老師,教村民們識音認字……原野在這里所書寫的英雄主義是一種人與人、人與自然萬物之間的深情厚誼,這種情感能夠感化一切生靈。當?shù)ぐ桶胍冠s著馬車送難產(chǎn)的產(chǎn)婦去醫(yī)院,回來途中在峽谷里遭遇暴雨和洪水,他為了保護那寶貴的財產(chǎn)“馬”而身受重傷時,當孩子們在哈布奇拉山縱情玩耍遇到狼群,桑布以他的勇敢、睿智與經(jīng)驗救護孩子時,當花蘭奶奶吃了孩子們買的藥,為感謝孩子們而放聲歌唱時,當烏蘭牧騎隊員因不忍離別,想在天亮前離開白銀花村時……情誼在文本中蔓延開來,在少年們的眼淚中,我們的小讀者能夠感受到真情的可貴。原野從個人化的歷史觀角度生動記錄下這平凡悠長的蒙古牧民的過往歲月,表達出孩子們也包括他自己對每一位烏蘭牧騎隊員的崇敬之情以及對英雄的真誠呼喚。

三、挖掘漢語表達的更多可能

長于散文創(chuàng)作的原野,初次嘗試少年小說創(chuàng)作,其散文家的氣質(zhì)一直縈繞在小說文本的字里行間??梢哉f,他的文體風格與沈從文、蕭紅、師陀的散文化小說風格是一脈相承的,在看似日常性的敘事中,飽含深意。由于是兒童文學作品,原野在情節(jié)的設(shè)置與講述上并沒有運用太多技巧,反而更多關(guān)注語言的表達。如果說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作品能為小讀者們提供養(yǎng)料,那無疑就是語言的滋養(yǎng)。一直以來,原野“在漢語語言使用的豐富性、靈活度、充盈感”上就有自己獨特的優(yōu)勢,“他在挖掘漢語語言的象形力、聚合力、表意力等方面不斷進行著自己執(zhí)著的努力”,【韓文淑:《萬物之思:行在云端的心念——鮑爾吉·原野散文創(chuàng)作論》,《當代作家評論》2018年第6期?!看舜涡≌f創(chuàng)作也不例外。

這次創(chuàng)作因?qū)懽饕暯呛妥x者的設(shè)定都是兒童,因此其語言總體上呈現(xiàn)出簡潔明快、清新明亮、幽默風趣的特點。在語言的具體運用上更貼合兒童的思維,注重具象性,突出語言的想象性、形象性、爆發(fā)力的展現(xiàn)。作者以童心來灌溉語言,為孩子提供了又一次感受漢語之美的盛宴。心理學上有一個術(shù)語叫作“情緒粒度”,是用來表示人“感知和創(chuàng)造高度具體精確的情感體驗的能力”,也是用來衡量人們用語言表達情緒的能力,我們不妨套用“萬物粒度”來表達原野用語言感知和表達萬物的能力。僅是對天空的描畫,在以往的散文創(chuàng)作中,原野已經(jīng)使用過不下百種的方式,但在《烏蘭牧騎的孩子》里我們還是能夠看到不同于以往的天空的景象。少年江格爾眼中的云“像巨大的白象,把長鼻子卷進肚子里,連續(xù)不停地向前翻滾”,而巴根眼中的云卻是“一群鳥筆直地飛進路旁的蘋果樹里”。孩子們眼中沙漠的天空“像分成十層的溜冰場,每一層都有白云滑行,它們和上一層的白云互不沖突,各走各的路”。在文本中,原野還用了一大節(jié)來描寫鐵木耳對星星的感知。有時“他覺得星星是從地球飄到天空的一個又一個的白氣球”,非??蓱z,人們已經(jīng)遺忘了它們。但“星星卻一直遙望著地球”,所以鐵木耳期望自己的眼神能夠與星星相遇,他“眨也不眨地看星星,覺得不能辜負星星射過來的目光”。甚至在看星星的時候,鐵木耳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通感,他覺得“耳邊有星星上吹來的一股微風,略微帶一點腥味,還有水草和河流的氣味”。他把他看星星的感受都悉數(shù)分享給小伙伴,大家跟著鐵木耳一起入迷。在這一大段描寫中,兒童內(nèi)心對未知自然奧秘的渴望和情感,對大自然的天馬行空的感受,以及他們用有限的語言表達無限的想象的拙樸感和幽默感都一并躍然紙上。這樣閃光的段落在文本中處處可見。

由于講故事的需要,此次創(chuàng)作中對景物描畫所選擇的語言與小主人公們的心情緊密相連。當海蘭花依照鬼精靈鐵木耳的計劃帶著兩個弟弟抄近路走進了紅嘎路沙漠時,少年們還不知道前路的艱險,他們第一次踏進沙漠,只有新鮮和興奮,此時原野寫到孩子們對沙漠美的贊嘆:“沙漠清潔,又像刀裁過一樣整齊,而線條又是柔和的。”“沙漠多么美呀。金黃色的沙漠誰都堆不了這么高,它像天空上巨大的漏沙器漏下來的沙堆……沙漠細膩,沒人碰過它,就連蝴蝶也沒用翅膀扇過它……沙漠頂端帶著柔和的峰緣,陽光照下來,峰南金黃,峰北是黑色的?!本瓦B滲進鞋里的沙子,孩子們感覺那都是沙子和你的腳趾在捉迷藏。然而這樣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無邊狂沙和當空烈日所打敗。等爸爸媽媽找到她們,接應(yīng)她們走出沙漠時,海蘭花的心情沉重無比,此時“紅”與“黑”的沙漠好像是能夠隨意吞人性命的怪獸,而那些散落相離的樹則表達出海蘭花內(nèi)心無以名狀的傷感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原野的語言之所以無比細膩,是源于他對草原生活長期細致的觀察,對兒童世界傾心的體悟,可以說他寫到了孩子的內(nèi)心深處,他以自己的童心讀懂了孩子的內(nèi)心。他捕捉到孩子冥想靜思發(fā)呆的時刻,他描畫出孩子們頭腦中迷人的假期計劃,他把孩子們第一次撿糞勞動的愉悅表達得淋漓盡致,牛糞、羊糞、馬糞不再是被嫌棄的對象,反而是他們心中的珍寶,當看到自己辛勤勞動的成果被匯集到“黃褐色的、高而龐大的糞堆里”時,“他們覺得勞動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所有人的勞動匯合在一起,大家都能過上幸福的生活”。當看到那個每天早上都迎著初升的太陽去糞堆視察的小江格爾以獨特的方式——努力地拉屎來貢獻自己的力量時,讀者不禁會心一笑,這笑中表達的是對孩子們的深深敬意。

這些小說中,原野還加入了很多歌詞的寫作,其中有蒙古族民歌歌詞,也有牧民們在生活中即興創(chuàng)作演唱的歌曲,有的情深意切,有的隨性活潑,還有的天真爛漫,從而使文本彰顯出少數(shù)民族的獨特風情。在沙漠里,爸爸照顧海蘭花三姐弟,為他們唱起關(guān)于小魚的歌;丹巴半夜把產(chǎn)婦安全送到醫(yī)院,獨自一人歸來的路上,他唱起奶奶教給他的《月亮》和《大河》;生病在床的花蘭奶奶看到孩子們來看望她,情不自禁跟孩子們一起歌唱,孩子們?yōu)槟棠太I唱《高高的興安嶺》;為了表達對馬的謝意,海蘭花唱了一首《三歲的花斑馬》;還有烏蘭牧騎隊員們?yōu)槟撩駛兗醒莩囊皇资酌晒抛迕窀琛_@些歌曲都從心出發(fā),以愛為中心,給人以強大的精神慰藉,在苦澀的生活中讓人們感受到精神上的甜美,使人們更加熱愛生活、熱愛自然、熱愛彼此。

四、成長的洗禮

原野的少年小說中,還有一些話題是不能被忽視的,那是關(guān)于誠實與保守秘密、關(guān)于大自然的慷慨、關(guān)于友誼、關(guān)于天意、關(guān)于信念、關(guān)于母愛、關(guān)于善良、關(guān)于故鄉(xiāng)……小說這一文體的優(yōu)勢在于它能最大限度地包容寫作者的一切念想,作者和讀者好像在捉迷藏,作家將他的真心與實意隱藏在文本中,而作為讀者最終的目標就是要找到它們,理解它們,這樣作家創(chuàng)作的意義在讀者那里才會顯現(xiàn)出來。深藏于原野小說中的深意,正是人人都要經(jīng)受的成長的洗禮——“他們(五位少年)站在房頂上看湖水,看落日,看天空,覺得自己心里增加了許多東西,雖然說不清楚這些東西是啥,覺得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洗禮”。(《烏蘭牧騎的孩子:篝火與星空》)

人生的路上會有很多不期而遇的困難,就像紅嘎路沙漠;會有很多次離別,就像烏蘭牧騎隊員們離開白銀花村;會收獲很多感動,就像白馬的狂奔救助、黃羊的下跪謝恩;會有很多次重逢,就像小少年們又有機會返回白銀花村探望花蘭奶奶、獵人桑布……原野在文本中將生活的酸甜苦辣咸一一展示給小讀者,同時又給他們以正向的指引。主動營救小黃羊的吉達、給兒子們送去無價成人禮的門德、為牧民排憂解難的烏蘭牧騎隊員們都為自己的孩子做出了榜樣,他們都擁有水晶般的心靈,使孩子們浸潤其中,如沐春風。

鐵木耳、金桃、海蘭花、巴根、江格爾、西拉、木倫、朝歌、所德木這些蒙古族少年的故事充滿樂趣、驚險,又溫暖無比。他們愛哭、愛鬧、愛幻想;他們能和聰明的喜鵲交朋友,愿意幫助受傷的黃羊、兔子和小鳥;他們善于探索和發(fā)現(xiàn),在馬、狼、黃羊、狐貍、老虎、黑嘴松雞等動物的身上學到很多人生的道理;他們也堅定地和父母站在一起勇敢面對生活的艱難困苦……這些成長的主題:如冒險與成長、英雄與成長、愛與成長在原野的少年小說中得到了充分的詮釋。小讀者們透過這些故事能夠找到自己心中的英雄,也會像小主人公們那樣想要成為英雄;而成人讀者們則會通過這些故事回到童年,回憶自己的成長歷程,從而與孩子、與童年、與現(xiàn)在的自己握手言和。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新世紀‘城市化文學敘事研究”(20BZW043)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韓文淑,博士,吉林大學文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

(責任編輯 王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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