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君晗
浙江省杭州市紫金港中學701班
手腳伸不到的地方,都是遠方。
清早,我是被凍醒的。我蜷縮在小床上,雖然這樣的姿勢非常難受,但是我還是不敢輕易轉動。為什么呢?因為整張床,就只有這一小塊地方是暖和的,這可是我昨晚費了好大勁兒才暖和出來的。
我躺在床上,無數(shù)次地在腦中演練怎樣讓被子變得整齊些,想著該怎樣換上一個舒服的睡姿。我把全過程好好地想了一遍又一遍,回到現(xiàn)實,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躺著,一點都沒有動。就好像格里高爾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大甲蟲,環(huán)視了房間一周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那只大甲蟲一樣。只有一個感覺是明晰的,那就是——換一個姿勢,哪怕手腳挪動一點點,都會身處冰窖。
鬧鐘已經(jīng)鬧了好幾遍了。怎么辦?算了,也不用換姿勢了,還是直接起床吧。
終于下定決心,咬緊牙關,掀起被子,一個鯉魚打挺,鋼板床發(fā)出“咯吱”一聲巨響,終于坐了起來。
起了床,看向窗戶,啊,玻璃怎么碎了?走近一看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一夜的水蒸氣遇冷凝華而成冰花,遠遠看去,像是碎了一般。
窗外,香樟樹瘋狂地扯擺著枝條,小河卻靜止不動了,地面上白花花一片,該是凝霜和冰凍吧。
要出門了。
走到門口,我打了個激靈,媽媽喊道:等一下,等一下,把帽子戴上。戴上帽子,走到電梯口,媽媽又叫道:等一下,等一下,把手套也戴上,不然手會凍掉。電梯按鈕的觸感讓我順從地戴上了媽媽從房內(nèi)遞出來的手套。進到電梯里,剛要關上門,媽媽又追出門來,說道:等一下,等一下,把你的拉鏈全都拉起來。我乖乖地拉上了拉鏈,把脖子埋得更深了。
出了電梯,我把自己扔進了一個白花花的銀色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