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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女性主義視角看越南小說《戰(zhàn)爭哀歌》中的女性形象

2021-11-30 15:55趙立明
昆明冶金高等專科學校學報 2021年6期
關鍵詞:阿芳男權女性主義

趙立明

(云南民族大學南亞東南亞語言文化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保寧是越南家喻戶曉的作家,其出生及成長年間越南處于法國殖民統(tǒng)治之下,因此自幼目睹殖民統(tǒng)治給民眾帶去的壓抑和屈辱。1955—1975年越南陷入了長達20年的炮火之中,1964年后在戰(zhàn)爭最為膠著的時刻,身處青年時期的保寧加入前線,以身報國。而《戰(zhàn)爭哀歌》就是作家保寧結合自身經(jīng)歷和體驗所創(chuàng)作的小說,表達了其對戰(zhàn)爭的反思和青春的追憶。

《戰(zhàn)爭哀歌》出版不久便在美國有了英譯本,至今已有20多個不同語言的譯本。從1994年起,《戰(zhàn)爭哀歌》便在國際文學獎中獲得諸多贊譽,從1994年開始,《戰(zhàn)爭哀歌》在國際上獲得了多項榮譽,包括英國《獨立報》“外國小說獎”與丹麥文化部的“亞非拉大洋洲文學獎”、日本“日經(jīng)獎”,還在日本和德國分別被評為“現(xiàn)代世界十大小說”之一和“接觸世界文化”最出色的書籍。英國《獨立報》對該小說曾這樣評價:“這部小說完全可以和本世紀最偉大的戰(zhàn)爭小說《西線無戰(zhàn)事》相媲美,這是一部超越戰(zhàn)爭的小說,是關于逝去的青春、美和傷痛的愛情小說”[1]。同時中國作家閻連科也盛贊其為“東方戰(zhàn)爭文學的標高”“少之又少的罕見稀品”,并將其列為20世紀世界百部文學作品之一。

小說主要以阿堅和阿芳的愛情故事為主線,描述了大量戰(zhàn)爭期間家庭破裂、哀鴻遍野的場景以及戰(zhàn)后老兵痛苦的生活經(jīng)歷。在作品塑造過程中,作家保寧一反過去戰(zhàn)爭小說的創(chuàng)作范式,跳出了民族主義和意識形態(tài)的框架,沒有歌頌“越共”超高的領導力和戰(zhàn)斗力,也沒有刻意丑化“南越”和美國戰(zhàn)士的形象,而是以一種記憶回溯的方式緩緩地向讀者展示了戰(zhàn)爭給雙方帶去的傷痛,即使越共最終取得了勝利并實現(xiàn)了越南全境統(tǒng)一,但戰(zhàn)爭給民眾帶去的心靈傷痛卻久久不能撫平。

筆者認為《戰(zhàn)爭哀歌》不僅是一部戰(zhàn)爭文學,更是一部關于戰(zhàn)爭視角下女性生存命運的作品。保寧在小說中塑造了諸多大背景之下的女性形象,有甘于堅守等待的女性,也有馳騁戰(zhàn)場、勇于無畏犧牲的女性,更有忠于自我的社會反叛女性。這些女性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部越南女性命運成長史,她們不斷從封建社會時期“男尊女卑”的傳統(tǒng)社會角色中走來,有些在默默承受這些社會規(guī)訓給自己施加的枷鎖,而有些正對這些綱常禮教展開了深刻的反思與抵抗。因此從女性主義視角去解讀小說中的女性形象不僅利于讀者對越南女性生存狀態(tài)提供一定認知,同樣也能夠通過女性獨特的生命體驗去感受戰(zhàn)爭的殘酷性。

1 女性主義理論闡釋

女性主義文學的興起與社會變革密切相關,在工業(yè)革命之前的社會中,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女性這一角色始終處于社會權力的外層,甚至是男權社會的附屬品。隨著英國工業(yè)革命的開展,機器大工廠和物質生活的繁榮,引發(fā)了人們對“人”及“男性”和“女性”關系的思考,于是誕生了眾多與其相關的作品。“女性意識”作為女權主義批判的重要標準之一,西方女權主義理論框架中的“女性意識”認為:女性覺醒的標志在于女性是否意識到父權社會施加于其身上所有的壓迫與不公[2]。而關于“女性意識”最早的反思和覺醒出現(xiàn)在現(xiàn)代工業(yè)革命和民主主義革命及宗教改革之后的農業(yè)社會和工商業(yè)社會的轉型時期,阿倫普·德·朱戈在《女性與女性市民的人權宣言》中認識到法國革命的人權宣言只是男權宣言,由于揭開了統(tǒng)治階級的遮羞布,她被送上了斷頭臺。而后拿破侖法典明文規(guī)定:“未成年者、已婚婦女、犯人及精神病患者沒有法律的權利?!泵绹鴭D女在黑人農奴解放過程中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和黑人一樣無權的狀態(tài),于是在20世紀中期爆發(fā)了女權運動,后逐漸在世界范圍內廣泛傳播[3]。文學作為反映現(xiàn)實的工具,寫實和關照性的屬性使其在女權運動之初成為了最有力的宣傳方式。受女權運動的影響,大量女性主義作品如雨后春筍般紛紛面世。

隨著女權運動的開展和女性意識的覺醒,女性主義也衍生了諸多學派。20世紀中葉以來女性主義流派大致可以劃分為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自由女性主義、激進女性主義和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各個學派之間對女性的表達方式略有差異,但是其本質核心都是追求兩性的平等權和自由選擇權,打破男權社會下男性對女性的壓迫。其中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代表人物朱迪斯·巴特勒在《性別麻煩》中指出,社會性別是操演性的,不存在一個先在的性別本體,社會文化中關于性別的定義實際上是話語建構的結果。有關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等一系列二元化的對立都是經(jīng)社會管制后虛構而成的,其本質是男權社會中關于性別自然化和本體論的遮羞布。因此從這一理論可以看出,男女性別間的隔閡和社會對兩性的定義,實際是社會言語塑造的。關于男權社會下女性弱小和男性強大等等論調是男性掌權者為了維護其統(tǒng)治權強加在兩性之上的話語。如果女性主義者想要解構這一固有印象,需要從本質認識到兩性之間并不存在一個先在的主體或本體,性別身份形成于持續(xù)的操演過程之中。因此,兩性之間并不存在隔閡和不等,兩性的形成源自每一個獨立且平等的個體自我選擇的結果。

2 男權社會女性意識的遺失

2.1 守望者——無名啞女

無名啞女是作品中典型的男權社會下的人物代表,她將自我放置在男性的邊緣并喪失掉獨立的話語權。這類人物是當時越南社會女性形象的大多數(shù),越南作為受儒教深刻影響的國度,儒家文化中關于對兩性之間的規(guī)訓和秩序塑造了越南女性的多數(shù),她們大都安于本命、唯命是從且缺少反抗意識。

在小說中無名啞女像是一位待命者,永遠在阿堅需要的時候陪伴在其身邊。他們住在同一棟樓房,每次阿堅借酒消愁之后都會選擇來到啞女居住的三樓,而啞女都隨時待命做阿堅的陪伴者和傾聽者。但無名啞女正如其名字一般,無法言說更沒有任何指稱。她只是阿堅物化的集合和想象的產(chǎn)物,是阿堅在酒精刺激下幻想的現(xiàn)實依托物而已?!鞍栽诤茸砭频臅r候才會想起她,只有在他醉到瘋瘋癲癲的時候,他才會需要她”[1],“阿堅只顧著自己,幾乎不會考慮她的想法和感受,甚至忽略她的聲音,仿佛她是一張不會說話的稿紙”[1]。而啞女即使知道自己只是阿堅的一劑消遣劑和發(fā)泄物,但是她依舊出色地照料到阿堅的每一次需求??偸敲鎺⑿?,充滿信任地傾聽著阿堅的故事,配合著阿堅將自己錯認為她人的時刻。當阿堅對其避而不見時,她依舊透著門縫,懷著愛意和仰慕偷偷著望著他。啞女是愛阿堅的,這份愛使其喪失了獨立的自我,將自我的意義建構在每一次阿堅的需求之刻。而當阿堅漸漸離她遠去之時,她感受到了不安和痛苦,只能通過保留阿堅留下的張張稿紙來完成自我慰藉。“沒有人知道啞女會怎么想,她也沒有想過用任何方式表露出來,她嚴守著手稿主人的一切”[1]?!鞍灾活欀约?,幾乎不會考慮她的想法和感受,甚至忽略她的聲音,仿佛她是一張不會說話的稿紙?!盵1]在當時的社會中沒人會關心無名啞女的真實想法,這是大多數(shù)女性的最終歸宿。傳統(tǒng)社會男人擁有著經(jīng)濟特權、婚姻的威望,得到一個男人的支持益處,這一切鼓勵著女人熱烈地要取悅男人。因此這種社會慣性思維不斷支配著女性的抉擇,女性自身也堅信自我存在的價值是服務男性,聽從男性。她們不斷迎合著社會對女性的預期,逐漸將傳統(tǒng)倫理綱常看作是生存的范式。

2.2 等待者——阿蘭

阿蘭是主人公阿堅的干妹,在小說中她的丈夫、哥哥和同學都因為參戰(zhàn)而喪失了生命。而阿蘭仍然堅守在故鄉(xiāng)等待著夫君的歸來。阿蘭這一形象是典型的越南征婦的形象,她“苗條標志且?guī)е浑p憂傷的大眼睛”,即使生活艱辛無望,但還是努力生活等待著遠方希望的來臨。這些被男權社會定義下的“征婦”形象與越南戰(zhàn)爭頻發(fā)的客觀環(huán)境和儒家文化下對女性的規(guī)訓有些不可分割的關聯(lián)。在儒家婦女觀的影響下,尤其是在戰(zhàn)爭背景下,“賢妻良母”往往是那些在大后方照料家庭、忠貞守候的婦女,以家庭為載體默默支持夫君,完成著自己作為“妻”與“母”的職責[5]。封建戰(zhàn)爭社會下的女性為了完成社會大眾、特別是男性群體對自己的期許,往往以犧牲自我的自由選擇為代價。

小說中的阿蘭曾表達過對社會的不滿和逃離,但是出于社會大眾的慣性思維,她卻迷失了自我找尋的方向?!拔以?jīng)想要去謀生,離開去南方干活”“但我自己又不忍心離開,我媽和兒子還躺在山坡上。唉,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留在這里等,一直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在等誰”[1]。由此可見,男權社會下的女性大都呈現(xiàn)出一種被動和迷茫的狀態(tài),她們不知道自我為何要出發(fā)又不知要通向何方。沒有人敢于打破這一現(xiàn)狀,更沒有人去反思這一現(xiàn)狀。女性在男性權力結構的外層下將“妻子”和“母親”這兩大角色看作是自我價值實現(xiàn)的唯一途徑,放棄了自我生而為人對平等權和選擇權的追尋。小說中,阿蘭和阿堅分離之時,“阿堅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阿蘭還靜靜地站在那里凝望著他離開的方向”[1],阿蘭是渴望外面的世界的,同時也渴望將社會賦予自身的枷鎖統(tǒng)統(tǒng)掙脫掉。但就像她靜靜凝望時的神情一樣,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又迅速將其鎖在了故鄉(xiāng)的源頭,繼續(xù)等待著,堅守著自我也不能言明的期待。

筆者認為無名啞女和阿蘭代表著當時越南社會千千萬萬個無言的失聲者,即使她們面臨男性的壓迫和拋棄,也在社會關系中一次次完成著男性對“才女良婦”的想象。父權文化降臨在女人身上的咒言使她們沒有在社會中從事任何事業(yè),因而她們只有以虛無的自我陶醉去追求愛情或崇拜宗教的方法找到解脫[4]。在傳統(tǒng)生產(chǎn)力落后的男權社會下男性作為在外打拼的家庭主力,將女性的角色定義為看守家庭,照料孩童。女性在缺少獨立經(jīng)濟來源的過程中逐漸接受了這樣的角色設定,并缺失了對生命主體性的思量。在兩性權力結構中,女性漸漸被排除在外并成為男性眼中的“他者”,接受著男性對自我的凝視,最終喪失掉自我的話語權和自由選擇權。

3 女性主義的回歸——多樣女性形象的再現(xiàn)

3.1 忠于自我的決絕者——阿芳

在父權制的社會中,女性意識的覺醒在于女性敢于和男權社會抗衡,并勇于尋求個人選擇的自由和自我獨立人格的探求。小說中阿芳與阿堅的關系可謂是經(jīng)歷了多重波折,從學生時代的青梅竹馬到戰(zhàn)前的心亂如麻再至戰(zhàn)后的愛而無視,每個過程都包含著阿芳自我意識的清醒和選擇。阿芳和阿堅在中學時期就展開了瘋狂的戀愛,而在當時那個愛國主義高漲和戰(zhàn)爭爆發(fā)邊緣的時代,這類舉動又是危險和張揚的。他們二人無懼老師和同學的不滿,更無視社會的號召,開啟了屬于自我的愛情纏綿。“年輕貌美的阿芳不光外貌驚人,而且性格外向,不服管教,還常常無法控制情緒”[1],她就像一位時代的反叛者一樣,對社會的條條框框說不,踐行和堅守著自我的抉擇。阿芳和阿堅關系的轉折點發(fā)生在阿堅決定參軍的時刻,阿芳是一位堅定的反戰(zhàn)者,與傳統(tǒng)越南征婦不同的是,她不僅認識到戰(zhàn)爭對人們的迫害,更為此勇于和時代的潮流抗衡。在阿堅奔赴戰(zhàn)線的前夕,阿芳和阿堅來到湖邊纏綿過后便對二人的愛情產(chǎn)生了巨大的疑問。當阿堅提到與阿芳戰(zhàn)后歸來的約定時,阿芳清醒地看到兩人的未來即是破壞和毀滅。當他們在車站等待通向戰(zhàn)場的火車時,阿芳對阿堅問道:“我們距離殺人不眨眼的戰(zhàn)場還很遠吧。”[1]的確,戰(zhàn)爭的發(fā)生對二人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阿芳在陪同阿堅奔赴前線時,意外受到了火車同行者的輪奸。這次傷痛徹底改變了阿芳的人生軌跡,同時也在兩人心底埋下了深深的嫌隙。而阿堅在殺人如麻的戰(zhàn)場見證了太多的腥風血雨,這些慘痛的記憶也讓自己的決心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

待到戰(zhàn)爭結束,阿堅歸來之時,阿芳已經(jīng)是一位風俗業(yè)從業(yè)者,本以為像阿堅期待地一般二人可以走向和平甜蜜的生活,但時局的變遷已經(jīng)在二人身上留下太多的創(chuàng)傷。當二人相遇之時,阿芳沒有放低自我姿態(tài)祈求阿堅的認同和停留,更沒有向前給予這位歸來勇士一份愛的反饋,而是選擇形同陌路,漠不關心。而當阿芳離開故居奔赴遠方的前夕,她又勇敢地面對內心所愛,她走到阿堅的房前,與阿堅進行了最后的道別并敢于與過去的愛說再見。她對阿堅說道:“阿堅!我除了你誰都不愛的”“阿堅,我走了,永別了!這樣對你也好,對我也好”[1]。阿芳和阿堅是彼此相愛的,而時代的創(chuàng)傷和意見的橫溝早早將這份愛隔得太遠,阿芳在面對摯愛之時,沒有向自我的原則妥協(xié)和讓步,而是用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決絕精神轉身離開,繼續(xù)向著自我的理想國前行。

3.2 革命戰(zhàn)爭的女英雄——阿幸、阿和

小說中阿幸是越戰(zhàn)時期少年敢死隊的隊員,早于阿堅參軍之前,她就已經(jīng)走向了軍營。阿幸是一位溫婉妖嬈、婀娜多姿的少女,每當她從街邊走過,便引起無數(shù)男人癡癡地盯著,同時也會引起無數(shù)女人嫉妒咒罵。當阿幸請求阿堅幫她挖房間的防空洞時,這是他們倆第一次近距離親密接觸。在阿堅的眼中,阿幸是一位身材纖細的女人,當他們在狹窄的坑位貼近時,“阿堅第一次不僅靠眼睛,而且靠全部感官感受到了自己身旁有一個女人,感受到她的雙肩、薄薄的衣服下以及雙乳上的皮膚和汗珠的氣息”[1]。阿堅在多重感官的刺激下瘋狂地親吻了阿幸的身體,而伴著阿幸的幾番推攘后他也悻悻地離去了。而關于阿幸即將奔赴戰(zhàn)爭前線的秘密也沒有機會告訴阿堅。

阿和同樣也在戰(zhàn)爭危亡之際發(fā)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當她指引阿堅和傷員找尋根據(jù)點時,意外遇到美國士兵的夾擊。在危難之刻,“阿和背對著太陽站在那里,挺著玲瓏的身軀,不偏不倚地朝著軍犬開火。她的長發(fā)披在肩上,短褲下的雙腿上滿是被荊棘刮破的傷痕”[1]。最終阿和憑借自我的智慧引開了敵軍,成功保全了戰(zhàn)士們的生命,而她卻在抵抗過程中在敵軍的輪奸中羞辱地死去。阿和在生命存亡、以少敵多之際,選擇以犧牲自我生命保全大局,這種舍己為人、英勇衛(wèi)國的精神同樣也閃爍在戰(zhàn)爭中諸多女戰(zhàn)士的身上。

與眾多平凡女性相比,阿幸和阿和的不凡之處在于她們可以打破社會傳統(tǒng)對女性“賢妻良母”式的認知,勇敢地踏上戰(zhàn)場,選擇用自己的身軀肩負起保衛(wèi)國家的使命。她用自己嬌小的身軀向我們證明,面對時代挑戰(zhàn)和社會責任時,女性也可以和男性一樣勇敢和堅強,也可以在公共議題的參與過程中展現(xiàn)獨立且清醒的態(tài)度。受女權主義和越南時局的影響,越南文學作品中也誕生了諸多像阿幸和阿和一般的“女英雄”形象。但在戰(zhàn)爭文學中,基于當時政治的需要,她們看似“平等地”與男性并肩作戰(zhàn),實則抹去了女性的性別特征和個性需求[5]。女英雄形象作為戰(zhàn)爭時代的“無性”產(chǎn)物,看似抬升了女性的地位,但其在對女性物化的塑造中無疑又是以男性的視角對女性的再度凝視。阿幸這一形象可謂具備了女性生而為人的豐富生命需求,她不僅擁有完整的女性特質,而且也具備鮮活的情緒展示;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忽略掉傳統(tǒng)男權社會對女性的定義,重塑社會結構中的女性形象。

3.3 愛欲下極度綻放者——赫比、阿云、阿香

赫比、阿云和阿香在戰(zhàn)爭期間曾經(jīng)與農場偵察排度過了一段奇妙而迷人的愛的歲月。在雨季的招魂林中,每到夜晚,軍營里的戰(zhàn)士便悄悄地與她們私密幽會,同時招魂林中也時常傳出她們清晰且爽朗的笑聲。當阿堅聽到這些笑聲時,便遲疑道:“營隊里有誰能笑得這么開心呢?還是模仿女人的聲音在笑,聽起來像魔鬼一樣”[1]。除了這些笑聲外,阿堅還發(fā)現(xiàn)時常有女孩赤身裸體穿行在叢林之中,與士兵們接觸,“她們一絲不掛,皮膚閃爍著光澤,像波光粼粼的溪水,頭發(fā)長長地垂了下來,一直垂到腰間,垂到大腿”[1]。后來紀律檢查戒嚴后,女人們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排里,而是偵察兵們自己摸索著到她們的住處。而當阿堅察覺到這些異樣后,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在內心反問到:“誰能阻止陷入原始的熊熊愛火中的年輕人呢?”是的,在情欲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是在講求禁欲主義和無性化的戰(zhàn)爭期間,這些與愛欲相關的舉動又是極其危險的。特別是對于3位追求愛欲的女性來講,更是反傳統(tǒng)而行之,不斷挑戰(zhàn)著傳統(tǒng)視角下對女性的禁錮。

西蒙娜的《第二性》指出,傳統(tǒng)的父權文明要求女人保持貞操,人們會公開承認男性有滿足性欲的權力。而女性要禁閉在婚姻中,對她來說性行為如果沒有獲得法律和婚配的允許,就是一種失敗和墮落。這種對兩性性愛關系的主體性論述,導致大量女性在性關系中淪為了被征服的客體和他者。女性不斷被要求保守自我貞操,壓抑自我欲望,從而失去了對自我身體掌控的權力。越南作為一個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國家,傳統(tǒng)儒家父權制下對女性欲望壓制的綱常禮教自然也成為了社會大眾約定俗成的契約。而小說中赫比、阿云和阿香沒有選擇成為封建禮教的壓迫者,在性欲關系中不斷彰顯自我的主動權和平等權。她們在與士兵的性愛過程中,通過爽朗的笑聲來打破傳統(tǒng)性關系中女性以服務、被征服的認知。并且在一次次與士兵接觸中,主動勇敢地正視自我欲望。女性主義認為,兩性性欲的充分發(fā)展,應該是女性在愛情、溫情和肉欲等方面克服自己的被動性,并與性伙伴建立一種相互關系。只要存在性別斗爭,男女性欲的不對稱無法解決;如果男性覬覦女性的身體時承認她的自由,那么在她成為客體時,她就重新成為主要角色。小說中以赫比、阿香和阿云為代表的女性在性欲的實踐中,達到和諧狀態(tài)的同時也找尋到了女性的主體地位。

4 結 語

從傳統(tǒng)父權制下的啞女和阿蘭,再到敢于正視自我,爭取自我主體地位的阿芳、阿幸等女性。女性的社會平等地位從來不是由他人主動給予的,而是通過在日常實踐中,主動挑戰(zhàn)社會中不合時宜的性別角色,敢于打破社會大眾對女性的規(guī)訓和凝視得到的。只有社會大眾,特別是女性群體真正開始正視性別結構中的不合理狀態(tài),兩性平等之路方能走向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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