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紹式
上一次到檳城,逗留的時間很短,短得只來得及打個轉(zhuǎn),去七條路吃上一碗暖心的咖喱面。但再怎么倉促,我還是不肯把檳城的行程刪去,即便只來得及當(dāng)一天天真又魯莽的旅客,我想我也樂意。
十月的檳城多雨。而檳城的雨,其實已經(jīng)編排在我的行程里。我甚至把一把短傘提前裝進了行李箱。盡管時間不對,碰上了雨季,那雨一陣一陣的,下得又密又急,檳城還是那個檳城,清朗,舒爽,有一種樸素的美。我從車里出來,站在路口望去,眼前只有絡(luò)繹不絕的游客和摩肩接踵的雨傘,五顏六色,美得像一幅電影海報。更何況是雨天,雨天本來就適合說 故事。
而我?guī)缀跞潭际潜蝗顺蓖浦白叩?。隨著人潮穿越馬路,又順著人潮進入美食市集,和一陣撲面而來、說不出的熟悉的味道打了個照面。我于是把那一刻牢牢地記在心里,并且告訴自己,一直要記住這個味道。
從市集出來已經(jīng)是傍晚了,雨也停了。東南亞的天氣,就好比一個愛鬧脾氣的小孩,上一秒哭鬧,下一秒展顏歡笑,笑得那么快活,腮幫子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真像一朵綻開的紅山花,有一種莫名的治愈。而那晚的暮色,奇怪,竟合攏得比平時晚,都臨近七點半了,珊瑚色的雨后夕陽還紅艷艷地掛在島的一角,抬頭看,天上仿佛鋪上紅色天鵝絨布的云梯,美麗之極。
而這一趟的不合時宜,并沒有打擊拷貝在腦海里我對檳城的印象 —— 味道始終如一的咖喱面、賣娘惹糕的阿姨姐妹、入夜掛起的燈籠,還有路過的檔口一家子人家常的對話,一直都在我腦海里,一直沒有被移開。上車之前,我收起雨傘,收起了我的念想,然后把舌尖的美味封存在腦海里。
檳城,下次見。
旅行,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