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薇 楊青青

摘 要：身份認同問題是困擾華裔群體已久的共同問題。以自己的經(jīng)歷為背景，楊謹倫的自傳漫畫《美生華裔》通過創(chuàng)造一個美版孫悟空的形象引出了華裔群體的身份認同困境。故事中的孫悟空經(jīng)歷了身份危機，又在自有者和王來朝的幫助下進行了連續(xù)性的身份協(xié)商，并與兒子為臣共同幫助美籍華裔少年王瑾接受和認同中國文化。在這一過程中，孫悟空也成功建構(gòu)了一種平衡身份。本文通過分析孫悟空的身份建構(gòu)過程，得出以楊謹倫為代表的華裔群體只有同時接受中美兩種文化，在文化交融處找到自己的空間，成為文化雜合體，才能解除身份危機，建構(gòu)積極的自我身份，實現(xiàn)跨文化身份認同。

關(guān)鍵詞：《美生華裔》 孫悟空 華裔群體 跨文化身份認同

一、引言

21世紀初，美國的圖像敘事蓬勃發(fā)展，其地位從邊緣進入中心。它將圖像與文字結(jié)合，不僅打破了傳統(tǒng)文字敘事的單一模式，而且功能也從記錄轉(zhuǎn)向引導(dǎo)讀者關(guān)注作者表達的深層思想等方面。另外，與傳統(tǒng)敘事相比，其敘事主題也更加多元，除虛構(gòu)類型的文學(xué)外，還增加了如紀實報道、傳記、自傳、家庭故事等非虛構(gòu)類型的文學(xué)。具有自傳特征的漫畫《美生華裔》是美國著名亞裔漫畫家楊謹倫的代表作之一。該書于2006年出版，好評如潮，在當(dāng)年就被評為《出版者周刊》（Publisher’s Weekly）的最佳漫畫和《舊金山記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的年度最佳圖書。此后，楊謹倫憑借此漫畫入圍美國國家圖書獎，并獲得美國普林茲文學(xué)獎等20個獎項。他從小學(xué)習(xí)畫畫，認為漫畫是最具個性的媒介。漫畫創(chuàng)造者不僅能控制文字，還能控制每一個視覺內(nèi)容。長大后，結(jié)合自幼聽的孫悟空的故事和在美國出生成長的經(jīng)歷，他萌生了將文字和畫面結(jié)合在一起的想法，以此來講述美籍華人在白人社會中受到的歧視、遭遇的困境以及對于自我身份的不斷追尋過程。a于是，在漫畫《美生華裔》中，他將中國版孫悟空放置在美國文化背景下，創(chuàng)造出一個與眾不同的美版孫悟空形象。面對眾神的質(zhì)疑和嘲笑，美版孫悟空開始否定自己，產(chǎn)生了身份危機。經(jīng)過層層艱辛和挫折，它一步步追尋自己的身份定位，最終實現(xiàn)了身份認同。除孫悟空外，漫畫中還有一位主要人物，即美生華裔男孩王瑾。他在漫畫中遭遇的種族歧視和身份困境，楊謹倫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曾遇到過，楊謹倫是借王瑾來隱喻自己?；裘装桶驼J為，少數(shù)華裔群體作為東西方文化的結(jié)合體，在建構(gòu)自我身份時，不可避免地會迷失自我定位，從而否定一種文化。他們只有進行自我協(xié)商，找到一個文化融合的空間，即“第三空間”，成為“第三空間”內(nèi)的“雜合體”，才能實現(xiàn)自己的跨文化身份認同。b孫悟空是這樣，王瑾和楊謹倫也是這樣。因此，本文將以霍米巴巴的理論為基礎(chǔ)，分析美版孫悟空跨文化身份認同的過程，借此來告訴美國華裔只有先認同自己的中國文化身份，才能被美國主流社會所認同，從而實現(xiàn)跨文化身份認同。

二、身份認同危機及其表征

眾所周知，中國名著《西游記》里的孫悟空是由開天辟地以來的仙石孕育而生的，因帶領(lǐng)群猴進入水簾洞而成為眾猴之王，能騰云駕霧，熟練七十二變，是中國人心中機智和勇敢的化身。后來，孫悟空保護唐僧西天取經(jīng)，一路斬妖除魔，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最終修得正果，被封為斗戰(zhàn)圣佛。c這是楊謹倫從媽媽那里聽到的關(guān)于孫悟空的故事。然而在《美生華裔》這部作品中，他卻創(chuàng)造性地刻畫出一個與中國傳統(tǒng)神話中截然不同的美版孫悟空形象。

中國傳統(tǒng)神話中，孫悟空在花果山自立為王，天庭對此不滿，欲將其招安，并封其為“弼馬溫”。在得知“弼馬溫”只是芝麻小官后，它一氣之下返回花果山，并打退了天庭派來的眾神。此后，玉皇大帝采納太白金星提出的建議，詔封孫悟空為齊天大圣，官至極品，并在蟠桃園建了一座齊天大圣府，讓孫悟空督理蟠桃園。然而蟠桃盛會上，它卻被拒在宴會門外。一怒之下，它大吃仙桃，狂喝御酒，吃光仙丹，收羅了所有酒菜瓜果，回花果山與眾猴擺開了神仙酒會，開始上演大鬧天宮的戲碼，并喊出“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口號，要玉皇大帝讓位于自己。d它完全不忌諱自己的猴子身份，甚至試圖讓天庭眾神順應(yīng)它的法則，由它擺布。由此可見，中國文化背景下的孫悟空我行我素，不服天庭管教，具有極強的反抗精神。

相反，漫畫中的孫悟空在參加蟠桃盛會被拒后，開始意識到自己與神仙的差別?；氐交ü胶?，它又聞到自己身上的猴毛味，這引起了它對自我身份的困惑，并產(chǎn)生了做出改變的想法。它改變的第一步就是穿上人類的鞋子，這一細節(jié)在原著中也有所體現(xiàn)：在拜師學(xué)藝途中，孫悟空因好奇，學(xué)人將衣服穿在身上，“搖搖擺擺，穿州過府，學(xué)人禮，學(xué)人話，學(xué)人穿鞋”，受到人們嘲笑也不為所動，“一心只想訪問佛仙神圣之道”。漫畫中的孫悟空因沒穿鞋被眾神嘲笑，強大的趨同心理使它回到花果山后立即下令群猴穿上鞋子。但即使它穿上了鞋子，也沒有改變它在眾神心中的形象。改變后仍未得到認同的無力感加劇了它對身份的不自信，身份危機由此產(chǎn)生。接著，它又修煉了八種更強大的武功，并將自己的稱號由“猴王”（the Monkey King）e改為“齊天大圣”（The Great Sage，Equal of Heaven）。做出更多改變后的孫悟空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眾神認可。它反復(fù)強調(diào)“我不是一只猴子”，但還是沒有人相信。最終，龍王和蝦兵蟹將的一次次嘲笑徹底激怒了它，使它決定用武力強制改變別人的看法。就這樣，孫悟空一次又一次的妥協(xié)與順從都沒有得到眾神的積極回應(yīng)，它內(nèi)心的沖突和焦慮也都沒有得到釋放和改善。相反，它逐漸偏離了身份認同的軌道，并在身份危機的旋渦中越陷越深。

三、身份的協(xié)商與選擇

處在身份危機中的孫悟空，雖然一直否定自己的猴子身份，但這種否定并不能改變它是一只猴子的事實。面對這種兩難的處境，霍米巴巴認為可以構(gòu)建一種“雙重身份”?！暗p重身份不是說有兩個身份，而是要指出身份協(xié)商的重復(fù)性，即期待通過連續(xù)的重復(fù)的‘協(xié)商’（Negotiation）建構(gòu)一個平衡的身份?！眆漫畫中，自有者和王來朝就扮演了幫助孫悟空進行連續(xù)身份協(xié)商的角色。

首先，面對孫悟空的武力征服，眾神不堪其擾，請來自有者（Tze-Yo-Tzuh）幫忙，這預(yù)示著孫悟空第一次身份協(xié)商的開始。自有者勸導(dǎo)它承認自己是一只猴子，然而孫悟空不聽勸誡，最終被自有者壓在山下五百年。這一場景在原著中也有所體現(xiàn)：孫悟空在太上老君煉丹爐中燒煉四十九天，出來后愈加無法無天，玉皇大帝遂請如來佛祖前來降妖。在這兩個版本中，雖然自有者和如來佛祖都扮演著降服并幫助孫悟空的角色，但是他們卻有著許多不同。首先，如來佛祖代表了中國的佛教文化，而楊謹倫創(chuàng)造的自有者身上卻帶著明顯的基督教色彩。如他名字中的“自有”就在《圣經(jīng)·出埃及記》中出現(xiàn)：“上帝對摩西說，我是自有永有的?！眊其次，在外貌上，兩者有很大的差別。中國人熟悉的如來佛祖總是唇色紅潤，面門圓滿，顏貌舒泰，光顯含笑；但是漫畫中的自有者卻身穿紅袍，頭發(fā)花白，手持拐杖，這使讀者很容易聯(lián)想到《圣經(jīng)》中摩西的形象。摩西手持牧羊杖，帶領(lǐng)以色列人走出埃及人的奴役，是牧人拯救者的典型。h最后，在語言上，自有者對孫悟空說“我創(chuàng)造了你”（I created you），“我創(chuàng)造了萬物”（I have created all of existence）。他用“create”強調(diào)自己創(chuàng)造了萬物，創(chuàng)造了孫悟空，儼然一副上帝似的造物者模樣。另外，貼在壓住孫悟空的山上的符咒也由原著中的“唵嘛呢叭咪吽”變成了“自有者”。

那么作者為什么要創(chuàng)作這樣一個有著濃厚基督教背景的自有者形象呢？首先，華裔美國家庭和天主教會的成長經(jīng)歷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楊謹倫對自己身份的認識，他認為宗教和文化是人類尋找自我認同的兩種重要方式。楊謹倫曾在博客中寫道，《西游記》的核心是一個佛教道德故事。最初，孫悟空在中國所有傳統(tǒng)宗教的眾神中掀起浩劫，只有如來佛祖才能把它擺平。而作為一個在美國出生的中國人，他從自己的信仰出發(fā)，將故事的佛教基礎(chǔ)換成了基督教基礎(chǔ)。除此之外，作者還認為基督教是他作為亞裔美國人身份的核心。為了更好地融入美國文化，基督教似乎成了亞裔美國人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只有接受這種古老的西方宗教，他們才能更好地理解自己。

除如來佛祖外，原著中和漫畫中都有一位帶領(lǐng)孫悟空前往西天的使者——唐僧和王來朝（Wong LaiTsao）。與唐僧不同的是，王來朝首先受到了自有者派來的四位使者對他進行的考驗，判斷其是否誠實、善良、博愛，這也是基督教文化一直以來倡導(dǎo)的品德和精神。而且這四位使者也來自《圣經(jīng)》中上帝的四個活物，分別是獅子、牛、人和鷹。在通過檢驗后，王來朝負責(zé)護送三個禮物到達西天，護送途中他要先解救孫悟空，并與之同行，這預(yù)示著孫悟空第二次身份協(xié)商的開始。被自有者壓了五百年后的孫悟空經(jīng)王來朝點撥后，終于明白了只有做自己才能獲得自由。于是它重新進行了選擇，脫下帶有天神標志的鞋子，跟隨王來朝前往西天。最后，他們成功到達西天并見證了耶穌誕生，這意味著孫悟空完成了自有者的使命，也得到了自己和神的認可。在接受美國國家公共電臺（NPR）采訪時，楊謹倫提到作家瑪莎·奎利關(guān)于青少年文學(xué)創(chuàng)作核心的等式：力量+歸屬=身份。這個公式正好可以解釋他在漫畫中對身份的理解，他刻畫的人物中無論是超級英雄還是孫悟空，都在努力尋找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尋找自己的身份。漫畫中，孫悟空一開始希望通過自己的權(quán)力意志在天庭文化中找到歸屬感，但是以失敗告終。因此作者創(chuàng)作了自有者和王來朝作為“神的意志”i，幫助它對身份做出正確的選擇。

正如斯圖爾特·霍爾所說，“身份總是被建構(gòu)出來的表征體系，必須通過他者的視角才得以建構(gòu)自身”j。通過自有者和王來朝的幫助和點化進行連續(xù)身份協(xié)商，孫悟空不再完全拒絕猴子的身份，反而更加清楚地認識了自己，從而促使它建構(gòu)一個相對平衡的身份。

四、平衡身份建構(gòu)

在孫悟空完成自有者的使命后，它的兒子孫為臣也想追隨父親的腳步，成為自有者的使者。為了檢驗為臣的品德，孫悟空派他去人間歷練四十年，并給他一個變形金剛玩具，來提醒他要時刻謹記猴子身份。與中國的孫悟空一樣，變形金剛也是美國青少年心目中英雄的化身。孫悟空想借變形金剛告訴為臣：即使到了美國，也不要忘記中國身份，時刻對自己的文化充滿自信。正如李丹潔所說，“文化身份具有繼承性”，只有不斷傳承才能使文化永遠保持活力。k

來到人間的為臣順利成為五月花小學(xué)的一名學(xué)生。在這里，他遇到了同樣有著華人身份的王瑾。在交往過程中，他得知王瑾剛剛從唐人街搬到白人區(qū)，這樣的轉(zhuǎn)變使王瑾陷入了身份認同困境。在老師和同學(xué)眼里，王瑾有難以理解的名字和難以令人接受的吃狗肉習(xí)俗。同學(xué)們還認為他和班里的另一個亞裔女同學(xué)蘇西有聯(lián)系，甚至傳言兩人在十三歲時訂婚。這些“明顯的”l中國特征使王瑾只能獨自吃飯，獨自玩耍，而且很難與白人同學(xué)做朋友。他唯一的朋友皮特也是為了欺凌他，才與他交友。皮特走后，王瑾又是孤獨一人。時刻謹記父親叮囑的為臣想要幫助王瑾走出身份困境，他主動與王瑾分享自己的變形金剛，并幫助他追求白人女孩艾米莉亞，然而還是失敗了。此時，王瑾非但不接受自己的失敗，反而親吻為臣的女友來報復(fù)為臣。m這使他與為臣的關(guān)系徹底破裂。使者任務(wù)受阻的為臣再次找到父親孫悟空，表明自己不想再繼續(xù)任務(wù)的想法。

同樣，王瑾開始越來越否定自己的身份。一天夢醒，他變成了白人男孩丹尼。王瑾雖然如愿以償成為理想中的形象，但還是被表哥欽西代表的亞裔刻板印象所困擾。n周圍的同學(xué)和丹尼自己都不能接受欽西奇怪的語言、食物和行為等。丹尼甚至向自己的白人女同學(xué)梅勒妮解釋自己與欽西不同，但是梅勒妮卻關(guān)注了丹尼與欽西一樣的齙牙，并向丹尼介紹自己的叔叔，希望丹尼去治療。這些情況表明王瑾變成丹尼這種“任性的種族改造”o，既不能改變美國人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也不能使他融入美國文化。丹尼認為是欽西代表的中國文化阻礙了自己融入美國社會的道路，因此兩人激烈爭吵并打了起來。在打架的過程中，丹尼打下了欽西的假頭，欽西露出了孫悟空的真面目，丹尼也露出了王瑾的真面目。原來，在了解了為臣不想繼續(xù)任務(wù)的想法后，孫悟空決定換一種方式幫助王瑾，即變成欽西的模樣，每年來拜訪變成白人男孩丹尼的王瑾，使他認識到一味地逃避和迎合并不能改變?nèi)A人身份的事實，只有承認并接受自身文化的獨特性才能被他人接受。

孫悟空向他解釋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作你的良心——作你靈魂的路標”（to serve as your conscience- as a signpost to your soul），即幫助王瑾重新認識中美兩種文化身份的關(guān)系，并挽救他和為臣破碎的友誼。孫悟空告訴王瑾，自己也經(jīng)歷過被天宮拒絕、被自有者壓在山下五百年等對身份定位的困惑、協(xié)商和建構(gòu)的過程，但最后發(fā)現(xiàn)保持猴子的身份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有先接受自己才能被別人接受，這也是它的兒子為臣想要告訴王瑾的。于是，王瑾聽取孫悟空的建議，放棄丹尼這一虛假的白人男孩形象，答應(yīng)與為臣在一家中餐館見面并向為臣道歉。最終，兩人和好的結(jié)局象征著為臣品德檢驗的完成，也象征著王瑾心里中美文化矛盾沖突的和解，實現(xiàn)了中國文化身份的繼承。在幫助王瑾理解和接受中國文化身份的過程中，孫悟空最終也完成了自我身份建構(gòu)。

移民到美國的父母們，“中國性已經(jīng)深深根植于他們的身份之中”！ 6。他們深刻了解到自己的種族在美國的尷尬處境，所以他們刻意謹慎地為他們的孩子計劃未來，讓他們從事律師、醫(yī)生、電腦工程師等這些高度技術(shù)化，不必與主流社會做太多抗?fàn)幒蛽寠Z的職業(yè)。這些孩子們就像孫悟空一樣，掌握了“七十二變”，穿上了外國人的鞋子，在美國社會中“大鬧天宮”，試圖融入那個不屬于他們的空間。久而久之，他們開始遠離甚至排斥中國文化。作者刻畫欽西的形象就是為了告訴華裔青少年不要懼怕刻板印象，而是要勇于面對并打破它，保持并繼承中國文化身份的獨特性，認同中國文化才能融入美國文化。

五、結(jié)語

《美生華裔》中反映的身份認同問題一直是美國華裔永恒探索的主題。楊謹倫在《美生華裔》中創(chuàng)造的美版孫悟空與中國自信、勇于反抗的孫悟空形象截然不同，美版孫悟空出現(xiàn)了身份危機，并在作者信仰的基督教環(huán)境下，接受了類似于上帝和使者的自有者和王來朝的幫助，最終選擇了重新做回猴子。在變成代表美國刻板印象的欽西后，它又幫助有著同樣身份困境的王瑾完成了自我身份認同。漫畫首尾呼應(yīng)，來自中國神話的孫悟空跨越文化和種族與王瑾在美國相認，暗示著中西方文化的和解，象征著以王瑾為代表的華裔群體開始正視自己的中國血統(tǒng)和美國國籍雙重文化身份。此時題目中的“美版孫悟空”已不僅僅代表漫畫中的孫悟空形象，更代表著千千萬萬像王瑾和漫畫作者楊謹倫一樣生活在美國的華裔群體。孫悟空面臨的身份問題他們也同樣面臨，孫悟空處理身份問題的方法他們也同樣適用，只有先肯定和接受自我才能在多元文化異質(zhì)共生的“第三空間”找尋并建構(gòu)自己獨特的文化身份，實現(xiàn)跨文化身份認同。同時，作者也想要借此告訴華裔群體，一切都是變化的，文化身份也是變化的，只有勇敢打破刻板印象，才有可能改變?nèi)A裔在美國人心目中的印象，自信地生活在美國環(huán)境中。

（感謝河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生命寫作》課程賀秀明老師對本文給予的全面指導(dǎo)）

a 汪文君：《自傳體漫畫〈美籍華人〉與圖像敘事》，《名作欣賞》2019年第5期，第30頁。

b 法小鷹：《第三空間中少數(shù)族裔身份的建構(gòu)——后殖民主義視角解讀小川樂的〈歐巴?！怠?，《山東社會科學(xué)》2011年第8期，第97頁。

c 吳承恩：《西游記》，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55年版，第9頁。（本文有關(guān)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d 黃世基、王夢宇、姚子燁、陳小芳：《〈美生中國人〉中對孫悟空的另類改寫》，《文教資料》2017年第27期，第4頁。

e Gene Luen Yang. American Born Chinese[M]. New York：First Second，2006：8.（本文有關(guān)該書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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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王悅晨：《多模態(tài)邊界寫作中的三維翻譯與文化雜糅》，《中國翻譯》2018年第1期，第79頁。

h 張若一：《論希伯來圣經(jīng)意象“杖”的文本形態(tài)、象征意義及其文化記憶》，《基督教文化學(xué)刊》2020年第2期，第1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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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李丹潔：《跨文化身份認同理論研究》，《學(xué)園》2015年第10期，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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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賀秀明：《論美籍華裔作家劉柏川回憶錄中對族裔、同化和身份協(xié)商問題的書寫與探討》，《現(xiàn)代傳記研究》2020年第1期，第206頁。

基金項目： 河北大學(xué)燕趙文化高等研究院建設(shè)重點項目（項目批準號：2020D29）

作 者： 張紫薇、楊青青，均系河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xué)；本文共同作者：岳靜茹，河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xué)。

編 輯：趙斌 E-mail：mzxszb@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