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洋慧,郭昌勝,2,殷行行,羅 瑩,徐 建,2*
1.中國環(huán)境科學研究院環(huán)境健康風險評估與研究中心,北京 100012
2.中國環(huán)境科學研究院,國家環(huán)境保護化學品生態(tài)效應與風險評估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012
精神活性物質(zhì)(psychoactive substances,PSs)是一大類對人類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具有強烈興奮或抑制作用的化合物,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的思維、情感、意志行為等心理生理過程.PSs 的濫用一直是世界性的問題[1].水環(huán)境中的PSs 主要來源于吸毒人員的排泄物和醫(yī)院的正常用藥,以及制毒工廠違法偷排的廢水等[2].含PSs 的廢水最終進入污水處理廠[3],但目前的污水處理工藝很難將其完全去除[4-7],未被有效去除的物質(zhì)通過污水處理設(shè)施出水,最終進入地表水中.歐洲、日本和拉丁美洲等國家和地區(qū)的研究發(fā)現(xiàn),高濃度的PSs 會隨水流進入地下含水層,甚至污染飲用水[8-9].《2021 年世界毒品報告》指出,全球有超過2.75 億的居民吸毒,其中近3 100 萬人為吸毒成癮者,主要使用的物質(zhì)包括大麻、阿片類藥物、可卡因及苯丙胺類興奮劑[3,6,10-16].美國、意大利、英國和西班牙等國家最早開展PSs 的檢測[14].Bartelt-Hunt 等[17]報道了美國密蘇里河受污水處理廠排水的影響,METH 的檢出濃度高達350.0 ng/L.Baker 等[18]在英國某污水處理廠進水及出水中檢測到甲基苯丙胺(methamphetamine,METH)、苯丙胺 (amphetamine,AMP)、氯胺酮(ketamine,KET)、去甲氯胺酮(norketamine,NK)、可卡因(cocaine,COC)、苯甲酰牙子堿(benzoylecgonine,BE)、搖頭丸(ecstasy,MDMA)及EPH 等,其濃度在1.0~2 300.1 ng/L 之間,并在受納河流中也檢出這些化合物,其濃度范圍在LOD(檢出限)~52.5 ng/L 之間.Mendoza 等[19]在西班牙馬德里的地表水中檢測到EPH、COC 和BE,其濃度分別高達1 020.0、103.0和823.0 ng/L.VAN-Nuijs 等[11]在比利時河流中檢出60.0 ng/L 的COC 以及222.0 ng/L 的BE[12].我國位于兩大毒品產(chǎn)地“金三角”和“金新月”之間,PSs 濫用問題由來已久.截至2019 年底,我國現(xiàn)有在冊吸毒人員240.4 萬名,占全國人口總數(shù)的0.18%,且我國PSs濫用的種類多元并存[20].前期研究[8]發(fā)現(xiàn),我國污水處理廠進出水中檢測到了多種PSs,其中METH 濃度達到了456.8 ng/L,而其他PSs〔包括AMP、KET、可待因(Codeine,COD)〕的檢出濃度相對較低.Li 等[21]對北京市13 處污水處理廠進行了研究,發(fā)現(xiàn)8 處污水處理廠的進水中METH 濃度明顯較高〔平均值>(115.8±28.0) ng/L〕,出水中也未將其有效去除.筆者所在的課題組在北京市地表水中檢出了包括METH、EHP 和KET 在內(nèi)的多種PSs,可檢出濃度范圍為17.1~185.7 ng/L[22].Lin 等[23]在中國臺北高雄?屏東地區(qū)的地表水中檢測出KET 的濃度高達420.0 ng/L;Jiang 等[24]在中國臺灣西南部沿岸的海水中檢測出KET 濃度在nd~23.3 ng/L 之間.
PSs 因其較強的極性和生物活性,不易揮發(fā)且難以被生物降解[25],進入水環(huán)境后對水生生物的毒性也不斷被證實[26-28].研究[29]發(fā)現(xiàn),0.004 μmol/L 的METH和KET 混合物能夠顯著延緩青鳉魚的胚胎孵化時間、改變幼魚的游泳行為.Sancho-Santos 等[30]發(fā)現(xiàn),將褐鱒魚暴露于1.00 和50.00 μg/L METH 溶液中35 d,褐鱒魚的肝臟和心臟均有退化改變發(fā)生.殷行行等[31]將斑馬魚暴露于0.01、1.00 和100.00 μg/L EPH 溶液中21 d,結(jié)果顯示,EPH 在斑馬魚體內(nèi)存在器官特異性分配,EPH 在斑馬魚體內(nèi)的平均含量表現(xiàn)為腦>卵巢>肝>腸>肌肉.目前有限的研究主要針對PSs 對生物個體毒性的影響,在環(huán)境暴露條件下它們對水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影響還不甚清楚,尤其在現(xiàn)實水環(huán)境中,PSs以什么形式和濃度水平存在,是現(xiàn)階段需要關(guān)注的重點.
常州市地處江蘇省南部、長三角腹地,位于太湖西北部,地勢平坦,屬于典型平原河網(wǎng)地區(qū),人口集中,工農(nóng)業(yè)發(fā)展迅速,屬于我國社會經(jīng)濟較發(fā)達地區(qū)[32].目前已有研究報道太湖流域的河流及污水處理廠中PSs 的污染現(xiàn)狀[33],針對常州市揮發(fā)性有機污染物、有機磷酸酯和抗生素等新污染物賦存現(xiàn)狀已有相關(guān)研究[34-35],但對PSs 在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的污染水平尚鮮有報道.鑒于此,該研究以常州市湖泊、河流及飲用水源為主要研究對象,使用UPLC-MS/MS 分析了13 種PSs 及代謝物在不同水體中的濃度分布特征;采用主成分分析和皮爾遜相關(guān)系數(shù)分析目標污染物與采樣點間存在的相關(guān)性,并利用風險熵法評估PSs 的環(huán)境風險,以期為進一步分析PSs 在水環(huán)境中的來源、環(huán)境行為及最終歸趨提供參考.
EPH、AMP、METH、甲卡西酮(methcathinone,MC)、3,4-亞甲基二氧基苯丙胺(3,4-methylenedioxy amphetamine,MDA)、MDMA、NK、KET、BE、COC、MET、HR、COD(理化性質(zhì)見表1)與甲基苯丙胺-d8(METH-d8)均購自美國Cerilliant 公司;濃鹽酸(分析純)購自國藥集團化學試劑有限公司(北京);色譜純甲醇、乙腈購自英國Fisher 公司;氨水(37%)與甲酸(99.9%)購自美國Sigma-Aldrich 公司;試驗用超純水由Milli-Q系統(tǒng)制備(Millipore,MA,美國);固相萃取柱Oasis MCX(60 mg,3cc)購自美國Waters 公司;玻璃纖維濾膜(GF/FTM filters,直徑47 mm,孔徑0.45 μm)購自英國Whatman 公司.
表1 PSs 的理化性質(zhì)Table 1 Basic physicochemical properties of PSs
2019 年6 月在常州市3 個市轄區(qū)共布設(shè)29 個采樣點(記為CZ1~CZ29)(見圖1).其中,地表水源地水體(水庫)采樣點5 個,包括向陽水庫、新浮山水庫、海底水庫及茅東水庫;常州市兩條主要河流(京杭大運河及丹金溧漕河)以及支流河流采樣點19 個,武進區(qū)長蕩湖及滆湖水體采樣點5 個.每個采樣點取水樣1 L,置于提前用甲醇和Milli-Q 水洗凈并烘干的棕色玻璃瓶中.采樣結(jié)束后立即運回實驗室于4 ℃下冷藏.全部樣品在48 h 內(nèi)處理完畢.
圖1 常州市水環(huán)境采樣點分布Fig.1 Location of the sampling sites in the water environment of Changzhou City
樣品前處理及測定參照文獻[3],取1 L 地表水樣經(jīng)0.45 μm 玻璃纖維濾膜過濾,濃鹽酸調(diào)節(jié)pH 至3,加入5 ng METH-d8;水樣以1 mL/min 的流速過Oasis MCX 萃取柱(經(jīng)5 mL 甲醇和6 mL 超純水活化平衡)富集;然后,用6 mL 超純水淋洗MCX 柱,抽干多余水分.萃取柱用6 mL 含5%氨水的甲醇進行洗脫;收集洗脫液至10 mL 離心管中,在40 ℃水浴中弱氮氣流吹至近干,用1 mL 水/乙腈溶液(體積比為9∶1)重構(gòu)樣品,經(jīng)0.22 μm 尼龍膜過濾,待測.
1.3.1 樣品測定
液相色譜柱為ACQUITY UPLC? BEH C18(1.7 μm,50 mm×2.1 mm,Waters,MA,USA),進樣量為5 μL,流動相由0.1%甲酸水溶液(A)和乙腈(B)組成.流動相流速為0.45 mL/min,柱溫為40 ℃.洗脫梯度如表2 所示.
表2 目標物質(zhì)的洗脫梯度Table 2 Elution gradient of target substance
目標物定量分析使用Xevo T-QS micro 三重四級桿串聯(lián)質(zhì)譜儀(Waters,MA,USA)完成,采用多反應監(jiān)測(multiple reaction monitoring,MRM)與電噴霧正離子源(ESI+)模式.氮氣作為脫溶劑和霧化氣體,毛細管電壓為0.5 kV,離子源和脫溶溫度分別為150和400 ℃.目標物質(zhì)譜參數(shù)見表3.
表3 目標物質(zhì)的特征選擇離子及質(zhì)譜條件Table 3 Analyte ions for UPLC-MS/MS monitoring,and conditions of collision voltage and declustering potential
1.3.2 方法驗證與質(zhì)量控制
采用內(nèi)標法定量,線性范圍為0.01~10.00 μg/L,R2>0.99.分別以Milli-Q 水、自來水和地表水為基質(zhì)進行加標回收率試驗,加標水平為5 ng.
采用Waters MassLynx V4.1 軟件對檢測出的峰譜圖進行分析,利用SPSS 22.0 軟件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采用OriginPro 2017 軟件制圖.采用Pearson 相關(guān)分析和主成分分析(PCA)探討PSs 的來源.采用ArcGIS 10.2 軟件繪制PSs 的采樣點位圖.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13 種PSs 濃度和檢出頻率如表4 所示.其中,MC、MDMA、NK、COC、BE 均未檢出,COD 的檢出頻率僅為3.0%,其他7 種PSs 在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均有不同程度檢出,MDA、MET、AMP、METH、KET、HR 的檢出頻率分別為31.0%、55.2%、79.3%、86.2%、93.1%、96.6%,而EPH 的檢出頻率(100%)和檢出濃度最高,范圍為0.23~21.98 ng/L.我國主要水體中PSs 與其他國家相比結(jié)果如表5 所示.EPH 可作為AMP 和METH 的前體藥物,同時也作為醫(yī)療的合法用藥,如支氣管擴張劑和鼻減充血劑[37].較高EPH 的檢出頻率,也說明了其在常州市作為處方藥的廣泛使用.常州市水體中EPH 的污染水平低于北京市城市河流中EPH 的檢出濃度(nd~50.8 ng/L)[22],與國外已有報道結(jié)果相比,遠低于西班牙馬德里Jarama 河和Manzanares 河(30.6~1 020.0 ng/L)[19],稍高于英國馬斯登Calder 河(nd~16.5 ng/L)[18].
表4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的LOD、LOQ、回收率以及入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其檢出濃度Table 4 LOD,LOQ,detection rates and concentrations of PSs in the water environment of Changzhou City
表5 國內(nèi)外地表水中AMP、METH、MET 和KET 的濃度Table 5 Concentrations of AMP,METH,MET and KET in surface water from different regions ng/L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METH 的檢出頻率為86.2%,濃度水平在nd~8.47 ng/L 之間.METH 作為我國主要濫用藥物之一[20],前期曾報道北京城市河流中METH濃度高達99.5 ng/L[22];渤海灣36 條主要河流中METH的最高濃度達42.0 ng/L[14];深圳河中METH 的最高濃度為239.0 ng/L[38];滇池中METH 的濃度高達95.9 ng/L[23];在中國臺灣青年節(jié)期間地表水中METH的濃度高達917.0 ng/L[39].而在西班牙的主要河流中METH 的檢出濃度最高為5.0 ng/L[19,22,40],在英國主要河流中METH 的檢出濃度僅為0.3 ng/L.以上結(jié)果佐證了中國整體METH 濫用程度高于其他國家的事實[1,16,19].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AMP 的檢出頻率為79.3%,低于EPH 和METH 的檢出頻率,濃度水平為nd~0.53 ng/L,遠低于METH.AMP 的主要來源是METH 的代謝產(chǎn)物和治療帕金森病的處方藥(司來吉蘭)的主要成分[41].有研究表明,METH 經(jīng)人體代謝后轉(zhuǎn)化為AMP排出的轉(zhuǎn)換率在4%~7%之間[42],由此推斷,當AMP的濃度與METH 的濃度比為0.04~0.10 時,AMP 的主要來源是METH 的轉(zhuǎn)化代謝.該研究中AMP 和METH 的比值>0.1,說明常州市水體中AMP 的主要來源可能是處方藥司來吉蘭的使用.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AMP 的檢出濃度基本與北京市地表水一致,但稍低于環(huán)渤海入海的36 條河流(nd~0.8 ng/L),低于鴨綠江(32.0 ng/L)[14]的檢出濃度.與國外研究相比,我國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AMP 濃度明顯低于西班牙馬德里Manzanares 河(309.0 ng/L),與意大利(nd~0.7 ng/L)[2]、英國(<0.7 ng/L)[2]和瑞士(<1.2 ng/L)[43]等國家的檢出濃度水平相當.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KET 的檢出頻率(96.6%)相對較高,濃度水平為nd~3.29 ng/L,低于滇池中KET 的檢出濃度(12.6 ng/L),與我國其他幾大湖泊中KET的檢出范圍( 由圖2 可見,在常州市武南河的CZ26 采樣點,METH、MDA、EPH 均有較高的檢出濃度,分別為8.47、7.96、21.98 ng/L.采樣點武南河是滆湖的主要匯水河流之一.滆湖位于太湖流域上游,橫跨常州市武進區(qū)和無錫宜興市,是蘇南太湖流域的重要組成水系,是典型淺水湖泊,具有飲用、灌溉、航運、游覽和水產(chǎn)增養(yǎng)殖等多種功能[46].近年來,隨著滆湖周圍地區(qū)經(jīng)濟的迅速發(fā)展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滆湖流域污染負荷不斷增加,且由于滆湖兩岸居民密集,導致生活污水及工業(yè)廢水排放量較大.通過對滆湖采樣分析,發(fā)現(xiàn)METH、MDA、EPH 的檢出濃度均小于武南河上采樣點,可能是由于采樣時間為6 月,處于南方的雨季,河水流速較大,對污染物有稀釋作用,且在武南河采樣點的上游、滆湖的下游存在一個大型醫(yī)院和一個世界公園,因此這3 種物質(zhì)的檢出濃度較高可能與周邊有相關(guān)污染源有關(guān). 在4 個水庫的采樣點中,HR、MET 的占比較高,主要在新浮山水庫(CZ16 和CZ17 采樣點)和海底水庫(CZ18 采樣點)有較高濃度的檢出,可能與兩個水庫附近有大量酒店、農(nóng)莊及大型度假區(qū)有關(guān).向陽水庫和茅東水庫中均未檢出HR、MET,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兩個水庫附近較為空曠,鮮有人類活動.由于近年來我國對PSs 的整治和管控,在KTV、酒吧等公共娛樂場所查獲吸毒人員數(shù)量越來越少,私人住宅、出租屋、機動車內(nèi)等隱蔽場所逐漸成為查獲吸毒人員主要場所[19],因此,此次在新浮水庫和海底水庫檢測出較高濃度的HR、MET,可能與上述人類活動有關(guān).如圖2所示,在湖泊、河流中檢出的PSs 占比較高的均為METH、AMP、KET、EPH,與《2019 年中國毒品形勢報告》報道結(jié)果一致,上述4 種PSs 是我國目前主要濫用藥物[20]. 圖2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的組成特征Fig.2 Composition of PSs in the water environment of Changzhou City 采用主成分分析對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的同類來源進行解析.首先獲得分數(shù)圖和因子加載,經(jīng)變量最大旋轉(zhuǎn)后,提取出特征值>1 的因子有5 個,分別占總方差的42.47%、21.87%、16.63%、9.96%和5.94%.結(jié)果(見圖3)顯示,AMP、METH、EPH 以及位于京杭大運河、滆湖及長蕩湖的采樣點對主成分2 的負荷相對較高,這3 種物質(zhì)均屬于苯丙胺類藥物,常被用作興奮劑,說明這些藥物與人類的頻繁消費和濫用有關(guān),同時這些采樣點附近存在大量污水處理廠,由于AMP 的主要來源是司來吉蘭的主要成分,而EPH常被用作平喘藥和鼻通藥,因此其主要來源是污水處理廠的排放以及醫(yī)院廢水,而HR、KET、MET 以及位于武進區(qū)的采樣點對主成分1 的負荷相對較高,主要是因為HR 和KET 是我國濫用量較多的藥物,據(jù)《2019 年中國毒品形勢報告》顯示,2019 年我國HR的濫用量占PSs 總濫用量的37.5%,KET 的濫用量占PSs 總濫用量的2.3%[20].而MET 因其特有藥理學作用而被廣泛用于阿片類(主要是HR)成癮的治療[47],我國于2003 年開始試行MET 維持治療,在臨床中發(fā)現(xiàn),吸毒人員進行足量的MET 維持治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其對諸如HR 等毒品的生理依賴[48].另外,MET 維持治療也被用于麻醉品的依賴治療,尤華等[49]開展了無錫市MET 維持治療濫用PSs的研究,結(jié)果顯示,MET 維持治療同樣被用于治療METH 和KET 的成癮,常州市大型醫(yī)院主要分布在天寧區(qū)及武進區(qū),因此這些藥物的主要來源可能是醫(yī)院廢水的排放[50]. 圖3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的因子載荷與主成分得分Fig.3 Loading and score plot of PCA of PSs in the water environment of Changzhou City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不同PSs 濃度之間的相關(guān)分析見表6.結(jié)果顯示,AMP 濃度與METH 濃度呈顯著負相關(guā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38(P<0.05),這可能是因為AMP是METH 的活性代謝產(chǎn)物,地表水中的AMP 部分來源于METH 的降解(包括人類濫用后的體內(nèi)降解和進入水環(huán)境后的降解)[41].AMP 濃度與EPH 濃度呈顯著負相關(guā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39(P<0.05),由于EPH 是AMP 和METH 合成時的重要前體藥物,因此這也與METH 向AMP 的降解有關(guān)[51].EPH 濃度與METH濃度呈顯著正相關(guā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97(P<0.01),說明二者的濫用形式及濫用人員存在一定的相似性.EPH濃度與MDA 濃度呈顯著正相關(guā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98(P<0.01),METH 濃度與MDA 濃度也呈顯著正相關(guā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97(P<0.01),這反映了我國目前毒品濫用種類多元并存、違法人員同時濫用多種毒品的現(xiàn)狀[19,52]. 表6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濃度的相關(guān)性Table 6 Relevance of PSs concentrations in Changzhou City 基于風險熵(risk quotient,RQ)方法[19]對常州市12 種PSs 進行風險評估,RQ≥1.0 為高風險,0.10≤RQ<1.0 為中等風險,0.01≤RQ<0.1 為低風險.計算方法見式(1)(2): 式中:MEC 為物質(zhì)在水環(huán)境中的檢出濃度,mg/L;PNEC 為物質(zhì)毒性的預測無效應濃度,mg/L;EC50為物質(zhì)對水生物毒性的半數(shù)效應濃度,通過文獻或US EPA 提供的ECOSAR 軟件計算求得,mg/L;AF為評價因子,采用歐盟水框架指令的推薦值(1 000). 筆者收集了12 種PSs 在不同水生生物(魚類、水溞和藻類)中的半數(shù)致死(效應)濃度〔L(E)C50〕,選出最為敏感的生物毒性數(shù)據(jù),根據(jù)式(2)得到對應的PNEC 值(見表7).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的生態(tài)風險評估結(jié)果見圖4.由圖4 可見,CZ17、CZ18、CZ22、CZ23 和CZ24 采樣點水體中MET 對水生生物存在低風險;其余11 種PSs 的RQ 均小于0.01,不存在生態(tài)風險,表明其對河流中水生生物不會產(chǎn)生危害.該研究發(fā)現(xiàn),PSs 通常是多種共存的,單一物質(zhì)的風險效應并不能說明實際情況,其對水生態(tài)系統(tǒng)的長期潛在風險仍不容小覷. 圖4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存在的生態(tài)風險Fig.4 RQ values of PSs in the surface water in Changzhou City 表7 12 種PSs 的半數(shù)致死(效應)濃度L(E)C50 和PNEC 值Table 7 Half effect concentration L(E)C50 and PNEC values of 12 psychoactive substance a)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的污染水平和分布特征分析結(jié)果顯示,13 種PSs 中檢測濃度最高的是EPH(21.98 ng/L),其次是METH (8.47 ng/L).PSs 檢出濃度最高的采樣點出現(xiàn)在滆湖的出水河流武南河. b) 源解析結(jié)果表明,常州市武進區(qū)主要河流中PSs 受醫(yī)院廢水的影響較為嚴重,而其余幾個區(qū)污染主要受到醫(yī)院廢水和污水處理廠的共同影響. c)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有5 個采樣點的MET 對水生生物存在低風險,其余目標污染物對水生生物不產(chǎn)生風險,但不能忽視PSs 對水生生態(tài)系統(tǒng)存在長期及潛在的復合毒性效應.2.2 常州市水環(huán)境中PSs 的空間分布及組成
2.3 PSs 源解析
2.4 環(huán)境風險評估
3 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