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
從日本賞櫻回來的人來到大東山,
一場鋪天蓋地的雪從山頭往下落,
像一場葬禮,等待喪魂失魄的孩子。
快清明了,他想從東山禪院前滑行飛翔,
掠過濕漉漉枝頭潔白的花瓣,
可在人群中卻閃現(xiàn)油菜花金黃的臉。
道路一次次一百八十度拐彎,
充滿淚水的眼睛越過桃花梨花分界線,
野性壯闊明亮的幻象又重新出現(xiàn)——
這是時間的苦難,美的綻放,
一瞬間找不到自己的眼晴。
島
島生長在涪江中,現(xiàn)在開始生長在心中——
破敗的村落已被拆除,茅草望著流水,
算不清經(jīng)歷了多少時間,就像橫渡的船
弄不明白經(jīng)歷了多少波濤。
其實人早已陷入了島中——
大馬戲、冰雪、奧特萊斯、玫瑰小鎮(zhèn),
人造的波瀾沖擊沙灘,比死海更洶涌,
還有威尼斯的船劃進酒店大堂,碼頭上的
金發(fā)女郎香水味漫過薰衣草的發(fā)際。
哦,星空,廣場,隔岸觀火,
音樂聲搗破天,但插不進流水的五線譜,
噴泉是島心湖中唯一的暫停鍵。
一切彼此推讓著,夏天的太陽一樣
滾向我的生活。不,別人的生活。
我只是一個過客。造夢者、建設(shè)者,
帶走了島,留下泄洪的出口,
洪水充斥著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就像觀音,隨時合手讓人膜拜。
突然想起前輩陳子昂,他跑去登幽州臺,
而我來到他的故鄉(xiāng),古人、來者、天地,
愴然的淚從島開始,兩座橋?qū)⑵涮桌危?/p>
防止蓮花變成沙或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