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玲

《父親、樹林和鳥》全文共有471個漢字，多是以一句為一段，告訴我們父親和“我”在樹林中聽鳥鳴，讓讀者深切感受到一種如同童話般的世界。本文描述父親的語言占了110個漢字，多半是短句。不過，這些三言兩語足以展現父親的性格：憨厚、善良、熱心，讓我們感受到父親與鳥兒特有的關系，體味到父親對鳥兒的關懷和愛護，讓我們煩躁的心靈受到觸動，父子倆在聆聽鳥鳴中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可謂是其樂融融，展現了和諧共生的美妙之境。

一、觀察尋鳥——感同身受

《父親、樹林和鳥》在開頭這樣寫道：“父親一生最喜歡樹林和歌唱的鳥?！边@是全文的主旨，更是表現父親與眾不同之處的地方。帶著這樣的疑惑，作者從自己的童年開始寫起，寫了父親帶著自己從滹沱河岸的一片樹林邊走過時發(fā)現鳥兒的過程。作者在描述父親發(fā)現鳥兒之初的時候，運用了動作描寫：站定、望了又望、聞了又聞。這樣的細節(jié)描寫向我們展示了父親發(fā)現鳥兒時特有的神情與動作。

果不其然，父親喃喃地說道：“林子里有不少鳥?！边@句話蘊含著無限的深意：父親在嘗試了觀察后發(fā)現樹林有鳥兒。通過仔細觀察幽深有霧的樹林，借助眼睛和鼻子來感受鳥兒的存在。這是多么令人稱奇的事啊。要是沒有足夠的經驗和敏銳的觀察力，定然是不會發(fā)現鳥兒存在的蹤跡。接著父親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讓我觀察一棵樹的一根樹枝，并告訴我“葉子為什么在動”，由此讓我們想到鳥兒是動的生靈，足以證明父親的觀點。不過，我卻仔細找，沒有發(fā)現動的葉子。從這里判斷，父親已經將自己當成是樹林的一員，已經和鳥兒是心心相應的了。這就是父親留給我們的印象，也是我們不得佩服父親的地方。父親的話語留給我們的不僅僅是他對樹林的熟悉，更是我們需要好好捋一捋的地方。

父親的喃喃之語告訴我們林子里有鳥兒，且還不少。不過，作者沒有看見一只飛鳥也沒有聽到一聲鳥鳴。然而，父親是確定不移地認為肯定有鳥兒。這就是父親，他是通過樹葉在動這樣的現象來判斷鳥兒的存在。是否是這樣呢？不僅讀者想要一探究竟，更是作者想要知道的。這也為鳥兒的出現埋下了伏筆。

二、聞嗅鳥味——忘我體驗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想了解鳥兒，自己首先應該懂得鳥兒，懂得它們的習性。鳥兒有自己的味道。這是父親的理解，果真如此？需要證明。作者在描述父親聞到鳥味的時候，用了“輕輕”一詞，他不想驚動鳥。父親所言是否正確。作者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只聞到濃濃的苦味的草木氣”。這樣的味道與鳥兒的味道很顯然不是一樣的。為此，作者有些懷疑，然而父親堅定不移。這是因為鳥兒喜歡在夜晚的時候群居生活，羽毛焐得熱騰騰的。 這就是父親對鳥兒的認知，源于父親對于鳥兒生活習性的了解，更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一種體驗。父親從鳥兒的味道中發(fā)現了鳥兒，這是基于長期觀察和體驗基礎上形成的關于鳥的經驗。父親在聞鳥兒的味道的時候，認為鳥兒在群居的時候身上有一股熱氣，這種熱氣聚在一起形成了特有的味道。是的，這是一位長期觀察和體驗鳥兒的人得出的結論。

因為父親懂得鳥兒的生活習性，他也將自己當成了鳥兒，讓自己從鳥兒的生活氣息中感受到其中的特有意境和韻味。這樣的生活場景不僅讓我們看到了父親的與眾不同，更讓我們感受到了父親對鳥兒的熟悉程度。從鳥兒的味道中發(fā)現鳥兒的特別之處，讓我們體味到了父親的不同尋常。父親對鳥兒的理解不只是停留在對鳥兒的觀察中，更是展現在對鳥兒的熟悉上，從鳥兒的細微動作感受鳥兒的鮮活生命，從鳥兒聚在一起的味道中感受到他們的團結協作。這是鳥兒留給父親的印象，也是父親告訴作者的生活認知。從鳥兒的味道中，我們去解讀父親，不難發(fā)現，父親在樹林的生活中不僅與鳥兒成了好朋友，更能從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味道中找出自己對鳥兒的關注。

圍繞鳥兒的味道去探尋生活，告訴我們父親是如此的心存善意。父親在說出鳥兒有味道的時候是輕聲的。這種輕聲告訴我們不要輕易地打斷鳥兒的生活。我們人類應該承擔自己的責任，讓鳥兒聚在一起過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這是鳥兒的味道，也是值得我們關注的地方，讓鳥兒的味道成為我們人類與他們形成和諧相處的催化劑，讓鳥兒在始終備受關注中能自由、幸福地生活。

三、為鳥擔憂——憐憫生命

父親對鳥兒的關注不僅停留在眼觀耳聽鼻聞中，更是帶著自己的特有視角去為鳥兒的生命擔憂。因為父親始終堅信鳥兒同人類一樣都是有生命的生靈。這些生靈的性命應該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父親喜歡聽鳥兒歌唱。作者在描述鳥鳴的時候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以歌唱的方式來展示自己對鳥兒的高度關注。父親也知道鳥兒會在什么時候歌唱。每每此時，父親和我坐在樹林邊像似在傾聽一場天籟之音的音樂會。

父親認為歌唱是樹林和鳥最快活的時刻。作者在此時點出了樹林，傳遞的信息有如下幾點：一是鳥兒與樹林有密不可分的聯系，樹林是鳥兒生活的家園，鳥兒是樹林最有靈性和接地氣的活力素；二是父親最快活的是在樹林里傾聽鳥兒的歌唱，這是怎樣的一個和諧之景，讓我們在形成一定的通感基礎上發(fā)現鳥兒是如此的招人喜歡；三是父親對鳥兒的生命擔憂，因為鳥最快活的時刻——飛離樹枝的那一瞬間，最容易被獵人打中。是的，鳥兒用自己歡愉的歌聲為人們送去快樂，卻不曾想自己也成了獵人捕捉的對象，這又是何等的悲哀；四是從生命的價值意義角度告訴我們，鳥兒的生命同樣值得尊重，因為人類的獲取不應以犧牲其他物種的生命來實現。這不禁讓人想起了趙傳演唱的《我是一只小小鳥》：“我是一只小小鳥……想要飛卻怎么樣也飛不高，也許有一天我棲上了枝頭，卻成為獵人的目標……”這里面的辛酸只有父親能深刻體味到。從敬畏生命的角度去解讀父親，父親將鳥兒視為自己的伙伴，可見他是一位古道熱腸的善良之人，因為他懂得生命的重要，更懂得生命有時是如此的脆弱。

父親擔心鳥兒被獵殺，因為黎明時鳥兒的翅膀潮濕，飛起來費勁。然而，作者不用擔心，因為父親自始至終都沒有殺心。因為父親不是獵人，他更不舍得去捕捉鳥兒。鳥兒是父親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員，承載著太多的歡樂和心愿。父親將自己與鳥兒連在一起，讓生命的精彩與絢麗在這里綻放，不能不說是一種欣喜，更是一種對生命的欣賞與敬畏。

言為心聲，也是走進人物精神世界的“蹊徑”。父親與鳥的關系是如此的不同尋常，甚至會有先知先覺的預測，不禁讓人嘆為觀止。透過父親的簡短語言，我們發(fā)現父親對鳥兒的了解熟稔于心，也傾注了父親對鳥兒的無比熱愛。父親的語言很少，卻有如此的韻味與內涵：人與自然應該和諧相處，人類不能凌駕于其他有生命的生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