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娟 明飛 宋學科 葉柳 王棟?
1) (安徽大學物理與光電工程學院,合肥 230601)
不確定關系是量子力學的基本特征之一,隨著量子信息理論的蓬勃發(fā)展,不確定關系更是在其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特別是將熵引入來描述不確定關系之后,不確定關系在量子信息技術中涌現(xiàn)出多種應用.眾所周知,熵不確定度關系已成為幾乎所有量子密碼協(xié)議安全分析的核心要素.這篇綜述主要回顧不確定關系的發(fā)展歷史和最新研究進展,從Heisenberg 提出不相容測量其結果是不能被預測伊始,許多學者在該觀點的啟發(fā)下,做了進一步的相關擴展研究,將可觀測物體與環(huán)境之間的量子關聯(lián)結合起來,對不確定關系進行各種推廣從而得到更普適的數(shù)學表達式.除此以外,本文還重點介紹了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及其發(fā)展,也介紹了在某些物理系統(tǒng)中對應的動力學特性.最后討論了熵不確定度關系在量子信息領域的各種應用,從隨機數(shù)到波粒二象性再到量子密鑰分發(fā).
量子力學顛覆了我們一直以來用經(jīng)典力學的方式來研究世界運行規(guī)律的傳統(tǒng)觀念,許多無法用經(jīng)典力學理論來解釋的微觀現(xiàn)象,量子力學都可以解釋.在量子力學領域,不確定關系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概念,也被稱作測不準關系,它實質(zhì)上反映的是微觀粒子運動的基本規(guī)律,這也是量子力學區(qū)別于經(jīng)典力學的判據(jù)之一.1927 年,Heisenberg[1]通過對假想實驗的分析首次提出不確定關系(示意圖參照圖1),該不確定關系展示了人們無法同時準確預測一對非對易觀測量的測量結果,也就是說,對粒子動量預測的結果準確性越高,那么對其位置預測的準確性就越低,反之亦然.隨后,這個關系式由Kennard[2]給出了嚴格證明.隨著深入研究,人們發(fā)現(xiàn),不確定關系不僅適用于位置和動量這對非對易物理量,對于其他成對的非對易可觀測量同樣適用,比如諧振子的相位與激發(fā)數(shù)、粒子的角度與軌道角動量等.據(jù)此,關于任意兩個可觀測量,Robertson[3]提出了更為普適的不確定度不等式.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公式雖然普適,但也不是量化不確定性的最佳不等式,它亦有不足之處,這點本文將在第2 節(jié)中給出具體分析.
圖1 每個從粒子源發(fā)出的粒子都是用P 或Q 來測量的,測量的選擇是隨機的.不確定關系指出我們不能預測P和Q 的測量結果Fig.1.Each particle emitted from the particle source is measured by P or Q,and the choice of measurement is random.The uncertainty relation indicates that we cannot predict the outcomes of both P and Q.
隨著量子信息理論的不斷發(fā)展,Deutsch[4]指出標準差用來量化不確定度有它自身的局限性,同時學者們發(fā)現(xiàn)標準差并不是量化不確定度的唯一方式,所以也逐漸衍生出許多其他方式來量化不確定度.其中,Everett[5]和Hirschman[6]首次提出關于位置和動量的熵不確定度關系,這也是第一個熵不確定度關系.隨后,這個不確定關系被推廣到任意兩個非對易的可觀測量.由于Robertson 提出的不等式下界是依賴于系統(tǒng)的態(tài),為了克服這一弊端,Deutsch[4]利用信息熵構造了一個全新的熵不確定度不等式.之后在Kraus[7]推測的啟發(fā)下,Maassen和Uffink[8]延續(xù)Deutsch 的結論進而提出了一個著名的熵不確定度關系式.除上述方式之外,本文第2 節(jié)將回顧多種形式的不確定關系.
通常情況下,人們可用猜測游戲來演示不確定關系的物理意義.在猜測游戲中(如圖2 所示),假設有兩位觀察者Alice和Bob,現(xiàn)在Bob 準備了一個任意的態(tài)ρA并且將它發(fā)送給了Alice,Alice在收到這個態(tài)之后,隨機在兩個(或多個)測量選擇中選定某一個作用在態(tài)ρA上,并記錄下測量結果,隨后Alice 告訴Bob 她的測量選擇,Bob 的任務就是猜出Alice 的測量結果.不確定性原理告訴我們,如果Alice 做了兩個不相容的測量,那么Bob 就無法準確地猜測出兩次測量的結果,這也正好對應了制備不確定性的概念.而熵不確定度關系,比如Maassen-Uffink 關系式可以被認為是最佳猜測概率的基本約束.這個猜測游戲引發(fā)學者繼續(xù)思考:在剛提及的游戲中,Bob 只能通過經(jīng)典信息來獲得關于被測粒子制備的相關信息,若讓Bob 除經(jīng)典信息外還能獲取相關量子信息,那么能否提高Bob 對Alice 的測量結果的猜測概率呢?具體來說也就是如果Bob 準備的是一個雙粒子系統(tǒng),且這兩個粒子之間是相互關聯(lián)的,隨后Bob 只發(fā)送了其中一個粒子給Alice,留下另一個粒子作為量子存儲,那么在這種情況下,Bob 就可以通過兩粒子之間的關聯(lián)獲取量子信息,考慮到這些,Berta 等[9]以及Renes和Boileau[10]順著這個思路完成了相關研究,并提出了一種新的熵不確定度關系,被稱為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隨后也有許多工作在該主題下展開,比如三體系統(tǒng)的熵不確定度關系,還有各種模型下熵不確定度動力學等,這些工作進展都將在本文的第3 節(jié)中一一展示.
圖2 玩家Alice和Bob 的猜測游戲.首先,Bob 準備ρA并把A 發(fā)送給Alice.然后,Alice 以相等的概率進行 Q或R測量,并將測量選項存儲在Θ 中.第三,Alice 得出測量結果并將其存儲在K,且向Bob 透露測量選擇Θ.Bob 的任務是猜測K(給定Θ)Fig.2.A guessing game between players Alice and Bob.First,Bob prepares ρA and sends A to Alice.Then,Alice performs measurement Qor R with equal probability on A,and stores the measurement options in Θ.Third,Alice stores the measurement result in the K bit and tells Bob about her option Θ.Bob’s task is to guess K (given Θ).
除了在理論上對不確定關系進行不斷地探索之外,量子信息理論的蓬勃發(fā)展也為不確定度關系打開了應用的大門.目前,不確定度關系廣泛應用于包括糾纏目擊、量子隱形傳態(tài)、量子密碼學、量子密鑰分發(fā)、隨機數(shù)等量子信息研究領域,相關應用將會在第4 節(jié)進行詳細的討論.
不確定關系最開始是基于動量和位置提出的,隨著量子信息理論的興起和發(fā)展,眾多學者在研究不確定關系的過程中引入標準差、熵等概念,逐漸形成了不同種類的不確定關系分支,本節(jié)主要考慮單個系統(tǒng)A的不確定關系,介紹幾種不同形式的不確定關系.
首先,Heisenberg[1]提出了著名的不確定性關系,并由Kennard 進行了嚴格的證明,它可以表示為
這里的 Δx和 Δp分別代表位置和動量的標準差? 是普朗克常數(shù).該不確定關系指出人們無法同時確定地獲得某個粒子的位置和動量的精確測量結果.在此基礎上,對于任意兩個非對易的可觀測量Q和R,Robertson[3]推廣得到了一個新的不等式:
這里的[Q,R]QR-RQ,〈τ〉〈ψ|τ|ψ〉是可觀測量τ在量子態(tài)|ψ〉下的期望值.正如引言所說,(2)式并不是完美的,它的缺點是當系統(tǒng)準備的態(tài)是選取的兩個可觀測量的本征態(tài)時,通過計算可知,Robertson 不等式所展現(xiàn)出的下界(不等式的右側(cè))就會變?yōu)榱?此時結果顯得過于平庸.也就是說這個不等式的下界依賴于系統(tǒng)的態(tài).接著Schr?dinger[11]通過附加一個反對易子項強化(2)式得出:
然而,(2)式和(3)式的下界是與狀態(tài)相關的.如果系統(tǒng)由Q或R中的某一個本征態(tài)制備,很容易算出來,即(2)式和(3)式的下界為零,這意味著在這種情況下,用標準差來測量不確定性將變得沒有意義.隨后Maccone和Pati[12]為了消除了這個缺點提出了一個新的不確定關系:
這里的B1±i|〈[Q,R]〉|+|〈ψ|Q±iR|ψ⊥〉|2,B2態(tài)|ψ⊥〉正交于|ψ〉.(4)式表示的不確定關系已經(jīng)在實驗[13-15]上得到了驗證.
從技術上講,除了上面提到的偏差以外還有另一種有效而直接的方法來描述不確定性關系,即熵.Everett[5]和Hirschman[6]首次引入熵來描述測不準原理.隨后,Bia?ynicki-Birula和Mycielski[16]嚴格證明了關于位置與動量的微分熵不確定度關系:
其中h表示的是微分熵,考慮一個由概率密度Γ(q)控制的隨機變量Q,微分熵可以表示為
假設這個量屬于高斯概率分布,則滿足
將(7)式代入(6)式來計算高斯分布的熵更直觀,代入得到:
又由于高斯概率分布使熵最大化,所以對于一個一般分布的隨機變量,下面的不等式始終成立:
現(xiàn)在考慮粒子平移自由度的任意量子態(tài),它分別產(chǎn)生位置和動量的隨機變量Q和P,然后將得到的結果不等式代入到(5)式得出
最后,結合(10)式和(11)式很容易推斷出之前關于位置與動量的結果 Δx·Δp≥?/2 .
眾所周知,香農(nóng)熵[17]在信息論中起著基礎而又關鍵的作用,在經(jīng)典物理學領域量化了給定系統(tǒng)狀態(tài)下的信息量.通過引入香農(nóng)熵,Deutsch[4]提出了一個不確定關系,寫成
隨后,基于Deutsch 的開創(chuàng)性工作,Maassen和Uffink[8]遵循Kraus 的猜想對(13)式進行了優(yōu)化,對任意的態(tài)ρA,
注意(13)式和(14)式中的下界都是和初態(tài)無關的,這一點和Robertson 提出的下界形成了對比.Korzekwa 及其團隊[18]表示,通過考慮總的不確定性,單比特系統(tǒng)的Maassen-Uffink 不等式可以改進為
此外,從香農(nóng)熵出發(fā),Rényi[19]提出一個相對更普遍的熵版本,可以為具有高或低信息量的事件提供更大的權重.由于其固有的數(shù)學性質(zhì),這些不同類型的熵可以很好地應用于量子密碼學和信息論.一般來說,x階的Rényi 熵定義為
x的范圍是[0,∞] .當x1 時,Rényi 熵就會恢復到Shannon 熵,Shannon 熵可以說是Rényi 熵的一種特殊形式.Maassen和Uffink[8]還指出,從Rényi 熵的角度出發(fā)(14)式會變得更普適,對任意的,有以下關系:
當xy1時,(17)式和(14)式一致,當x→∞,y→時,可以得到另一個關于(17)式用最小熵和最大熵來描述的特殊例子:
由于最小熵表征了正確猜測結果Q的概率,因此這種類型不確定關系在量子密碼學和量子信息論中應用最為廣泛.
除上面說的三種熵不確定度關系外,也有學者推導出了時間-能量熵不確定度關系[20],比如Rastegin[21]通過Pegg[22]的方法推導出了能量-時間的熵不確定度關系.
另外一種獲得與熵直接相關的不確定關系的方法就是Majorization 方法,代替之前的概率之和,該方法采用的是概率的乘積.這個想法是由Partovi[23]首次提出,然后由Friedland 小組[24]和Pucha?a 小組[25]進一步推廣和發(fā)展.現(xiàn)有兩個半正定算子值(positive operator-valued measures,POVM) X{Xx}x和 Z{Zz}z,用這兩個測量對系統(tǒng)ρA進行測量,根據(jù)玻恩定則可以得到概率分布分別為PX(x)Tr(ρAXx)和PZ(z)Tr(ρAZz) .可以用和來表示相應的重新排序的向量,方便概率按從大到小的順序排列.
對?ρ∈S(H) 即希爾伯特空間都成立.這樣的關系式給乘積分布如何展開設置了一個界,一個滿足(19)式的概率分布μ可以這樣來構造,考慮到(19)式中乘積分布的最大概率:
我們知道如果兩個測量是不相容的,那么p1總是會遠離1,因為不可能兩個測量都有一個確定的結果.舉例說明,回想一下Deutsch 的結果,可以得到
除此以外,Friedland 小組和Pucha?a 小組都提到了用一套有效的方法來構造一個向量序列形式為
同時μk ?μk-1滿足(19)式并且?guī)砹艘粋€越來越緊致的不確定關系.μk的表達式是根據(jù)Majorization 問題給出的,并且會隨著k的增加而變得越來越難.
這里要說明的是,Rényi 熵的熵不確定度關系是直接由Majorization 關系派生而來的,這是由于Rényi 熵是Schur 凹的,且具有可加性.這代表了
這里的V是一個根據(jù)μ規(guī)律分布的隨機變量,與公式(7)中的Maassen-Uffink 關系相比,(23)式中的不確定關系具有不同性質(zhì),因為它給出了具有相同參數(shù)的Rényi的總和的下界.作為一個x→∞的特例,又恢復到了Deutsch 提出的熵不確定度關系:
第一行的不等式是通過以α為參數(shù)的Rényi 熵的單調(diào)性推出的,若α1,再根據(jù)(23)式,可以得到
這里的Hbin(Λ)-ΛlogΛ-(1-Λ)log(1-Λ) 指二元熵.
在開始介紹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之前,為了更好地理解接下來的內(nèi)容,需要先引入幾個概念及他們的數(shù)學表達式,首先von Neumann[26]為了描述量子體系將熵的概念推廣到量子范疇,即馮諾依曼熵,它可以用來表征量子態(tài)的不確定度,計算方法如下:
λj代表量子態(tài)ρ的本征值.對于一個雙邊量子態(tài)ρAB,量子聯(lián)合熵、量子條件熵以及量子互信息可以表示為
接著可以利用下面的式子來計算經(jīng)典關聯(lián)C(B|A)和量子失諧D(B|A) :
目前為止,上面所展現(xiàn)出的不確定關系都是有限制的,他們都只允許觀察者獲得有限的經(jīng)典信息,前面的猜測游戲中提出的問題,即如果Bob 除了經(jīng)典信息之外還能根據(jù)兩個關聯(lián)的粒子獲取相關的量子信息,是否可以提高Bob 對Alice 測量結果的概率呢?Renes和Boileau[10]在這個問題上做出了嘗試并且得到了相關的結果,也為熵不確定度關系研究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他們利用兩個互補的測量基X和Z得到了如下的不等式:
d代表A粒子維度,E代表竊聽者Eve 的系統(tǒng).
接著,Berta 等[9]在Renes和Boileau 的結論上做出了新的突破,將(33)式進一步推廣到了任意兩個可觀測量,現(xiàn)在解釋Berta 等提出的不確定游戲是如何實現(xiàn)的.與之前猜測游戲不同的是,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是允許Bob 保留量子存儲系統(tǒng)來幫助他猜測Alice 的測量結果,如圖3 所示.兩個游戲玩家必須事先知曉兩個測量Q和R,Bob 先準備一個雙粒子系統(tǒng)態(tài)ρAB,AB粒子相互糾纏,Bob將粒子B留下,將粒子A發(fā)送給Alice,Alice隨機選擇對粒子A進行測量,并且把自己的測量選擇告訴Bob,Bob 的任務仍然是預測Alice 的測量結果,此時Bob 這里有和粒子A存在糾纏的量子存儲粒子B,Bob 可以通過利用他所收到的經(jīng)典信息來對粒子B進行測量.S(Q|B) 是用來衡量Bob 關于Alice 用可觀測量Q的測量結果的不確定度,S(R|B)也是同樣的意義.Berta 等[9]提出了量子存儲支撐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
圖3 量子存儲下的不確定游戲.首先,Bob 準備態(tài) ρAB,然后把子系統(tǒng)A 發(fā)送給Alice.第二,Alice 對A 進行 Q和R 測量,然后向Bob 告知測量選擇Θ.Bob 的任務是正確猜測KFig.3.The guessing game with a quantum memory system.First,Bob prepares ρAB and sends A to Alice,Then,Alice performs measurement Qor R on A,and stores the measurement options in Θ.Third,Alice tells Bob about her option Θ.Bob’s task is to guess K correctly.
其中,S(A|B)S(ρAB)-S(ρB) 代表測量前的態(tài)ρAB的條件熵,S(Q|B)S(ρQB)-S(ρB) 代表的是經(jīng)過Q測量過后的態(tài)ρQB的條件熵,可以通過如下的式子求出經(jīng)過測量的態(tài):
Berta 等的結果已在全光平臺中得到驗證[27-28],也有人提出了利用金剛石氮空位色心體系進行驗證[29].除這些以外,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在近些年也在不斷發(fā)展、完善,這些進展都會在接下來的章節(jié)中介紹.
3.1 節(jié)主要介紹了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的背景起源,接下來展示的是近些年來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的發(fā)展方向及進程.
3.2.1 兩粒子系統(tǒng)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
首先在兩粒子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方面,繼Berta 之后,許多學者也在不斷進行探索,他們發(fā)現(xiàn)考慮到粒子A,B間的量子關聯(lián),可以得到比(34)式更為優(yōu)化的下界,Pati 等[30]證明了(34)式可以更加緊致:
其中δ1D(ρAB)-C(ρAB) ,C(ρAB) 是經(jīng)典關聯(lián),D(ρAB) 是量子失諧[31],數(shù)學表達式如(31)式和(32)式.證明方程的關鍵是S(X|B)S(X)-I(ρXB)(X表示測量Q,R),I(ρXB)≤C(B|A)和H(Q)+H(R)≥qMU,這表明當量子失諧大于經(jīng)典關聯(lián)時,Pati 等提出的不確定度下界較(34)式的下界更為收緊.如果考慮到量子態(tài)ρAB的純化|ψABC〉,量子失諧和經(jīng)典關聯(lián)之間的差異遵循單配性分配[32,33]:
因此只有在量子態(tài)ρAB的純化|ψABC〉違反單配性不等式D(BC|A)≥D(B|A)+D(C|A) 時,Berta 等的不確定度下界才會被提高.
同樣的,(35)式下界也可以被優(yōu)化為
其中,C(B|A)-D(BE′|A),D(BE′|A) 代表系統(tǒng)A和BE'之間的量子失諧,E'指代ABE的純化系統(tǒng),即ρABETrE′(|Ψ〉ABEE′〈Ψ|) .
回到(34)式的下界優(yōu)化問題上,2014 年,Coles和Piani[34]在緊致界方面做出了突破,他們引入{cij}中第二大的參數(shù)c2先推導出了新的不確定度關系式:
并進一步證明了下面緊致的不確定度關系下界:
式中的q(ρA)max{q(ρA,Q,R),q(ρA,R,Q)},計算方式如下:
還可以在全套的ρA找出最小的q(ρA),也就是qminρAq(ρA),Coles和Piani 提出這種最小化可以通過以下步驟實現(xiàn):
λmin[Δ(p)]表示矩陣varΔ(p)pΔQR+(1-p)ΔRQ的最小本征值,其中
同樣,(40)式和(41)式的不確定下界可以通過在不等式右側(cè)加上額外的一項 max{0,δ1}而變得更為緊致.
Adabi 等[35]以及Haseli和Ahmadi[36]從Holevo量和互信息方面出發(fā),提出了如下表達式:
其中I(ρQB) 代表著Bob 對Alice 的測量Q可獲取的信息量,I(ρRB)也是一樣,因此當互信息I(ρAB)大于Bob 可獲取的信息之和時,(46)式給出的下界將會比Berta 給出的下界更為優(yōu)化,對于兩粒子純態(tài),經(jīng)計算可得δ1χ2,此時,(46)式給出的下界將會和(34)式和(37)式的下界保持一致,除此之外,Adabi 等[35]還討論了對Werner 態(tài),(46)式的下界將會和(37)式的下界重合,但是對于貝爾對角態(tài)和兩量子比特X態(tài),Adabi 的下界結果明顯優(yōu)于(34)式和(37)式的.
由Berta 等[9]提出的熵不確定度關系適用于兩個可觀測量的情況,實際上這個關系可以被推廣到更一般情況,也就是多測量設置情況,沿著這個想法,不少學者也在這個方向上做出了突破[37],下面給大家展示一些代表性的相關工作,Berta 等提出的不確定游戲中是兩測量(Q和R),那么多測量的情況會是怎么樣?根據(jù)Liu 等[38]提出的新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假設這兩個測量被N個測量所代替,那么有:
此外,也可以利用其他方式來優(yōu)化(49)式的下界,Dolatkhah 等[40]采用Adabi 等在這篇文章中一樣的方法推導出
除此以外,利用Pati 等緊致下界的方法思路,也有學者推導出了在沒有量子存儲器的情況下多測量的熵不確定度關系[38]:
將(52)式進行整合簡化,可以得到一個比Liu 等的下界((47)式)更為緊致的下界,表示如下:
這里的δN(N -1)D(B|A)-C(B|A) .
Hu和Fan[41]從另外的角度來分析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他們從Berta 等提出的結論((34)式)出發(fā),將不確定游戲推廣到了這樣情況,現(xiàn)有N個玩家共享量子態(tài)所有玩家都知道這個態(tài)的具體形式除了,玩家Alice,那么玩家B1B2···BN-1之間禁止交流,他們的任務就是預測出Alice 作用在粒子A上的測量結果,依賴于馮諾依曼熵的強次加性和條件熵的次加性[42],可以得到:
從(54)式聯(lián)系到上面的游戲情況,可以這樣理解,Alice 對粒子A的測量結果不能被其余玩家B1B2···BN-1同時準確預測,從這個角度分析得出的(54)式被認定為是不同種的不確定關系.
3.2.2 三粒子系統(tǒng)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
2009 年Renes和Boileau[10]給出了三粒子系統(tǒng)中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的具體形式:
這里可以用單配性游戲來解釋.如圖4 所示,假設現(xiàn)在有一個輸出三粒子系統(tǒng)態(tài)ρABC的發(fā)射源,現(xiàn)將子系統(tǒng)A,B和C分別發(fā)送給Alice,Bob和Charlie三人,接著,Alice 對系統(tǒng)A進行X或Z測量,如果選擇X測量,將選擇告訴Bob,Bob的任務就是以最小的不確定性猜出測量結果.同樣,如果選擇Z測量,將選擇告訴Charlie,Charlie需要以最小的不確定性猜出對應的測量結果,在這個游戲里,玩家Bob和Charlie 與玩家Alice 是對手,在Alice得到測量結果K并將測量選擇告知Bob和Charlie后,只有在這兩個玩家同時猜出結果為K時,他們兩個才算贏了玩家Alice.但是從(55)式可以看出,由于測量選擇X和Z的互補性,Bob和Charlie 對猜測結果的不確定性是一種此起彼伏的關系,即如果在玩家Alice 測量選擇為X時,Bob 準確地猜測出了結果為K,那么Charlie就無法在Alice 測量選擇為Z時,正確猜測到結果為K,反之亦然.
圖4 三粒子量子存儲器設置圖.首先,粒子源準備 ρABC,并將A 發(fā)送給Alice,B 發(fā)送給Bob,C 給Charlie.接著,Alice 在A 上進行X 或Z 測量,然后在已經(jīng)給Bob 粒子B 的情況下,詢問Bob 關于Alice 的X 測量結果的不確定性,在已經(jīng)給Charlie 粒子C 的情況下詢問Charlie 有關Alice 的Z 測量結果的不確定性.只有他們兩個同時猜出結果K 這個游戲才能算Bob和Charlie 勝利Fig.4.The tripartite quantum memory setup.First,the particle source prepares ρABC,and sends A to Alice,B to Bob,and C to Charlie.Next,Alice performs measurement X or Z on A,and asks Bob about the uncertainty of Alice’s X measurement outcome,ask Charlie about the uncertainty of Alice’s Z measurement outcome.Only both of them guessed that the output is K,the game can be considered a victory for Bob and Charlie.
對于Renes 的結論,會發(fā)現(xiàn)它的下界在兩個可觀測量確定下來后就是一個常量,這是有一定的局限性.于此,Ming 等[43]在Renes和Boileau 的結論基礎上,得到了一個更為優(yōu)化的下界,具體形式如下:
將兩式結合便可得到一個新的不等式
再將S(A)I(A:B)+S(A|B) ,S(A)I(A:C)+S(A|C),H(Z)I(Z;B)+S(Z|B) 和H(X)I(X;C)+S(X|C)整理,即可推出Ming 等的結果.值得注意的是,在幾個特殊的情況下Δ可以被簡化:1)當可觀測量X和Z是完全互補且子系統(tǒng)A是最大混合態(tài)時,比如GHZ 態(tài);2)當可觀測量是泡利測量即σx,σz測量,子系統(tǒng)又是非相干態(tài)時,例如GHZ 類態(tài)、廣義的W 態(tài)和Werner 類態(tài);在這兩種情況下都可以得到H(X)+H(Z)S(ρA)+qMU,那么Δ可以被簡化為ΔS(ρA)-[I(A:B)+I(A:C)]+I(Z;B)+I(X;C).
隨后,Dolatkhah 等[44]在Ming 等[43]的工作基礎上提出了新的下界,形式如下:
圖5 這兩張圖引用自參考文獻[44] 中的第三,四幅圖,圖片展示了Ming 等的結果(圖上的Ref.[45]就是本文參考文獻[43])和Dolatkhah 等結果的對比,這里選取的測量是泡利測量:X=σx,Z=σz .圖中藍線是式(61)左式,紅線對應右式,重合表明對應的量子態(tài)、界與不確定度重合.(a) 廣義W 態(tài)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及下界的圖像.(b)混合三比特態(tài)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及下界的圖像Fig.5.These two pictures are quoted in the third and fourth pictures in the reference[44].The picture shows the comparison of the results of Ming et al.(Ref.[45] on the picture is the reference[43] in this text) and Dolatkhah et al..The measurement selected here is the Pauli measurement:X=σx,Z=σz .The blue line in the figure is the left side of the formula (61),and the red line corresponds to the right side.Their overlap indicates the corresponding quantum state,and the bounds coincide with the uncertainty.(a) Different lower bounds of the tripartite quantum-memory-assisted entropic uncertainty relation(QMA-EUR) for the generalized W state;(b) Different lower bounds of the tripartite QMA-EUR for symmetric family of mixed three-qubit states.
僅僅分析熵不確定度關系本身是遠遠不夠的,對于熵不確定度關系的研究應該落實到具體的量子系統(tǒng)中來,所以本節(jié)主要介紹熵不確定度關系在各類量子系統(tǒng)中的動力學演化.
3.3.1 馬爾科夫和非馬爾科夫噪聲
從實際的角度出發(fā),量子系統(tǒng)通常是開放系統(tǒng),開放系統(tǒng)[45]退相干效應會或多或少地影響不確定度的大小.從這個意義上說,在量子測量中,了解環(huán)境如何影響不確定性的大小變得不可或缺和至關重要.到目前為止,在各種環(huán)境噪聲下的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的研究方面已經(jīng)做了大量的工作.一般來說,環(huán)境的類型可以分為馬爾科夫和非馬爾科夫環(huán)境.如果一個系統(tǒng)的信息以單向的方式從系統(tǒng)流向環(huán)境,沒有信息回流,就說環(huán)境是馬爾可夫的;相反,如果存儲在中心系統(tǒng)中的信息是在系統(tǒng)和環(huán)境之間雙向流動的,也就是存在信息回流的情況,則稱該環(huán)境為非馬爾可夫環(huán)境.
我們小組[46]在研究了在沒有量子存儲器的情況下,當一個量子比特經(jīng)歷馬爾科夫和非馬爾科夫的交叉時,熵不確定性的動力學.該系統(tǒng)由一個兩能級原子與一個復合環(huán)境(一個單模腔和一個多層級熱庫)耦合而成.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腔體與熱庫相對較強的耦合強度可以減少不確定性.即原子與腔之間相對較強的耦合強度是產(chǎn)生非馬爾科夫的原因,而弱耦合強度則會導致馬爾可夫性.原子腔耦合強度越強,信息就會回流到原子中,具體表現(xiàn)為測量不確定度的振蕩.值得注意的是,當原子腔的耦合強度較強于臨界耦合強度時,不確定度在測得的不確定度的范圍內(nèi)振蕩,當原子腔耦合強度小于臨界耦合強度時,不確定性不斷減小,并在長時間限制內(nèi)達到下界.
隨后,在馬爾科夫和非馬爾科夫交叉的情況下討論了由兩個獨立耦合到結構玻色子儲層的原子組成的中心系統(tǒng)中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47],該不確定關系由兩個獨立耦合到結構玻色子儲層的原子組成.量子記憶輔助熵不確定性的動力學在馬爾可夫和非馬爾可夫制度中非常獨特.強烈的非馬爾可夫性會導致測量不確定度和下限的大幅度和長周期振蕩.然而,對于馬爾可夫制度,不確定性和下限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先增加然后減少到一個固定值.此外,還有一些工作[48-50]來觀察受非馬爾可夫性影響的熵的不確定性的動力學特征.
3.3.2 幾種特定的系統(tǒng)中的熵不確定度關系動力學
彎曲時空下系統(tǒng),Feng 等[51]在2015 年首次觀測到在Schwarzschild 黑洞框架中的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這個Schwarzschild 黑洞被認為是提供彎曲時空的一個.研究可以發(fā)現(xiàn),霍金輻射可以對不確定性下界進行重要修正.對于自由落體的觀察者與其擁有與待測量子子系統(tǒng)初始相關的量子存儲器的靜態(tài)合體之間的不確定性博弈,因此源于霍金輻射的信息丟失不可避免地導致不確定性量的增加.熵不確定性對黑洞的質(zhì)量、量子存儲器的模式頻率以及觀察者與黑洞表面的距離很敏感.此外,為了顯示其結果的普遍性,將熵不確定度與其他不確定度測量,即Aharonov-Anandan時間-能量不確定度進行了比較.
考慮到兩個靜態(tài)玩家之間的不確定性博弈,Alice 持有的測量系統(tǒng)A和Bob 充當量子存儲器的B通??梢酝ㄟ^一對兩能級原子與黑洞外波動的無質(zhì)量量子標量場相互作用來模擬.經(jīng)過模擬可以注意到復合系統(tǒng)最終會達到平衡.事實上,子系統(tǒng)A的量子信息是通過它們之間產(chǎn)生的糾纏來傳遞并存儲在量子存儲器中的.值得注意的是,可以通過S(A|B)<0 糾纏被目擊到.
最近,Huang 等[52]研究了在Schwarzschild黑洞表面附近,有自旋和無自旋的Dirac 場方向的熵不確定度關系,證明了其邊界可以用Holevo 量重寫.結果表明,與互信息相比,Holevo 下界比更緊致.此外,當量子存儲器離開黑洞時,不確定性和所提議的下界之間的差異不變,并且不依賴于黑洞的任何屬性.此外,已經(jīng)有學者[53-55]研究了在Garfinkle-Horowitz-Strominger 背景下用于Dirac粒子膨脹黑洞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
我們還關注了自旋鏈系統(tǒng)中的熵不確定度關系,Heisenberg 自旋鏈也有許多分類,一維Heisenberg 的XYZ鏈哈密頓量可以表示為
(γx,y,z)指代k位置的泡利算符,Jγ是關于自旋-自旋相互作用的實際耦合強度.如果Jz0,且JxJy,相應的Heisenberg 鏈稱為XX模型.第一個將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應用到兩比特XX自旋模型的是Huang 等[56].他們的結果表明,兩個自旋量子位之間的耦合系數(shù)越大越會降低不確定度,對于相對較大的耦合系數(shù),熵不確定度甚至會達到零.隨后,在其他Heisenberg 自旋鏈模型和具有Dzyaloshinski-Moriya (DM)相互作用的Heisenberg 模型中,也有一些關于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的研究[57-59].
此外,團隊還探討了在非均勻磁場中一般海森伯XY Z模型中熵不確定度與量子關聯(lián)之間的關系[13].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得到一個有趣的結果,(55)式中表示的下界可以改寫為
從(63)式中可以發(fā)現(xiàn),下界與量子關聯(lián)D(ρAB) 是成反關聯(lián)的.此外,Zheng 等[60]和Huang 等[61]還研究了系統(tǒng)的糾纏與下界之間的關系,Heisenberg模型中具有DM 相互作用的熵不確定度的緊密性.Ming 等[62]比較了DM 相互作用的不同部分對降低熵不確定度的影響,并且發(fā)現(xiàn)不確定關系的下界與量子相干密切相關,但不完全依賴于量子相干.Yang 等[63]也研究了具有DM 相互作用的一般HeisenbergXYZ模型的熵不確定度的動力學特性.Zhang 等[64]和Shi 等[65]研究了高維Heisenberg模型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最近Li 等[66]及Ju 等[67]研究了自旋混合鏈中的熵不確定度關系.除了上面說的兩種系統(tǒng),還有非慣性坐標系[68]、金剛石中的單氮空位中心[29]、中微子[69,70]等系統(tǒng)中熵不確定度關系的演化.
實際上在現(xiàn)實量子信息處理中,任何量子系統(tǒng)都不可避免地會與周圍環(huán)境相互作用,從而導致退相干或耗散,這也會對不確定性產(chǎn)生影響[71],考慮到這一點,在執(zhí)行量子任務時需要有效地抑制退相干.而為了獲得更精確的測量結果,一些研究人員致力于追求利用各種操作如非坍縮操作[72-75]、過濾操作[76,77]、非厄米操作[78-81]等對熵不確定度進行調(diào)控.
(34)式中量子存儲下的熵不確定度關系也可以用來識別非經(jīng)典隱形傳態(tài)[82]的信道狀態(tài).基于平均隱形傳態(tài)的保真度
是局部酉不變的事實,同時任意兩量子比特態(tài)是局部么正的,幾何上表明,與沒有量子記憶存儲下的情況相比,任意對應于Berta 等提出的不確定下界改進的態(tài)ρAB對于量子隱形傳態(tài)來說更有用.也就是說,當一個人觀察到一個負的條件熵S(A|B)時,可以確定保真度能超越經(jīng)典極限2/3.
在1935 由Schr?dinger[83]首先強調(diào),導引是一種與糾纏相關的雙量子系統(tǒng)的現(xiàn)象(盡管不完全相同).考慮有兩個參與者Alice和Bob 兩方的遠程實驗室范例,他們倆各自掌握著子系統(tǒng)A或B.導引表示一個子系統(tǒng)A的測量選擇可能導致另一個子系統(tǒng)B上的不同狀態(tài)集合.并不是所有的量子態(tài)都是可導引的,舉個例子,可分離態(tài)就是不可導引的.此外只要是違反貝爾不等式的態(tài)都是可導引的,貝爾不等式是根據(jù)局部隱變量模型推出的.Wiseman 等[84]將可導引的概念形式化為那些不允許局域隱態(tài)模型(LHS)的態(tài)ρAB,LHS 模型可以這樣來解釋,系統(tǒng)B有一個局部量子態(tài),它與系統(tǒng)A上的任意可觀測物經(jīng)典地相關.這種形式化的描述使得研究人員推導出了導引不等式,與貝爾不等式類似.
Walborn 等[85]和Schneeloch 等[86]展示了如何利用熵不確定性關系來推導導引不等式.如果B有一個局部隱態(tài),那么它的測量概率必須服從單系統(tǒng)的不確定性關系,即使它們是以A的測量結果為條件的.更準確地說,LHS 模型意味著A和B上的離散可觀測量XA,XB的聯(lián)合概率分布為
這里Λ是決定Bob 的局部狀態(tài)的隱變量,λ是這個變量可以取的一個特定值,而PQ(XB|Λλ) 上的下標Q強調(diào)了概率分布來自于單個量子態(tài).然后得到
這里的H(XB|XAΛλ)可以被解讀為以XA為條件,以Λλ為條件的XB的熵.因此,對于兩個在B上的可觀測量XB和ZB和其他兩個在A上的可觀測量XA和ZA,可以得到
將其與Maassen-Uffink 的不確定度關系(31)式相結合,得到如下的導引不等式[86]:
其中,qMU對應著Bob 的可觀測量,任何允許LHS模型的狀態(tài)ρAB必須滿足(70)式.因此,(70)式的實驗違反可以構成導引的演示.對于連續(xù)變量,也可以推導出類似的導引不等式[85].
Zhen 等[87]通過局域不確定原理證明了EPR(Einstein-Podolsky-Rosen) 導引.他們指出如果下面的不等式被違背,那么就說明兩比特態(tài)ρAB是可導引的(A可以導引B),不等式如下:
隨機數(shù)是許多日常信息處理任務中的關鍵資源,應用范圍之廣可以從在線賭博到科學模擬和密碼學,因為計算機被設定來執(zhí)行確定性操作,所以隨機數(shù)是一種稀缺資源.經(jīng)典物理是確定性的,換句話來說,如果觀察者對物理學系統(tǒng)的初始狀態(tài)和在該系統(tǒng)上進行的操作有充分的了解,那么從原理上來說,實驗的每一個結果都可以被準確地預測,而偽隨機的研究試圖規(guī)避這個問題[88].
量子力學固有的不確定性不允許人們?nèi)タ紤]隨機性更強的概念,即在信息領域?qū)用嫔蟻碚f,隨機數(shù)是安全的.形式上,想生成一個隨機變量L可以均勻分布在設定長度l上的所有位串{0,1}l上.此外,我們還希望這個隨機變量獨立于觀察者可能擁有的任何邊信息包括用于計算L的過程和任何用來準備L的隨機種子.經(jīng)典量子積態(tài)
描述了獨立于其環(huán)境或邊信息E的l位均勻隨機數(shù).通常我們最期待的結果就是接近這個態(tài),也就是說如果
那么可以說ρLE描述了一個L是δ接近l位均勻隨機數(shù)且獨立于E的態(tài),這里的‖·‖Tr代表跡范數(shù).這個界意味著L有超過的概率不能夠從一個均勻且獨立的隨機變量中被區(qū)分開來.這個觀點是通用可組合安全框架的核心[89,90],也保證了滿足此屬性的密鑰可以安全地用于任何需要秘鑰的加密協(xié)議.
熵不確定度關系可以幫助我們實現(xiàn)真正的隨機數(shù).因為他們表明了量子測量產(chǎn)生的隨機變量是不確定的.然而,為了提取近似均勻和獨立的隨機數(shù),還需要一個額外的步驟,也是接下來要介紹的.
先討論條件最小熵的現(xiàn)實意義.最小熵在密碼學中的重要性部分歸功于剩余哈希原理(leftover hashing lemma)[91-93],該原理指出,存在一個函數(shù)族{fs}s(fs:χ→[2l]),叫做哈希函數(shù),這樣,當初始的最小熵足夠大時,通過應用含有均勻隨機選擇的種子S的函數(shù)fs得到的隨機變量LfS(X) 接近均勻隨機數(shù),且與S無關.
更正式地來說,Renner[94]和K?nig[95]展示了量子情況下的結果.對于任意Hmin(X|E)≥k的經(jīng)典量子態(tài)
都存在一組哈希函數(shù).經(jīng)過應用函數(shù)fs之后的經(jīng)典-量子-經(jīng)典態(tài)ρLES為
它描述的是一個態(tài)中的L是δ接近l位均勻隨機數(shù)且獨立于E和S,這里的.
在計算機科學中,對環(huán)境E是平凡的特殊例子進行了廣泛的討論.由于哈希是一個經(jīng)典的進程,人可能認為邊信息的物理性質(zhì)是非相關的,且一個經(jīng)典處理就足夠了,事實上,這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成立的.舉個例子,如果某些提取器的輸入側(cè)信息被存儲在量子存儲器中,那么它們的輸出可能是部分已知的,同時,相同的輸出幾乎一致地限制了任意經(jīng)典邊信息,具體例子見Gavinsky 等[96]的文章.
通過考慮ε-smooth最小熵(記為其中ε >2) 的變化,可以對這一結果進行推廣,這是通過最大化狀態(tài)的最小熵來定義的,這些態(tài)處在圍繞態(tài)ρ周圍半徑為ε的球中.推廣后的剩余哈希引理[94,97,98]斷言,存在一個函數(shù)族{fs}s,使得對任意≥k的 態(tài)ρXE,發(fā) 現(xiàn)LfS(x) 是δ+ε接近l位均勻隨機數(shù)且獨立于E和S,這里的δ和(75)式中定義的一樣.推廣后的結果在以下情況下是緊致的,即如果LfS(x) 對任意的函數(shù)族{fs}s都是ε接近均勻隨機數(shù)且獨立于E和S,那么就可以得到≥l,這里的由于這個緊密性結果,有理由說,平滑最小熵描述了(至少近似地)與其環(huán)境E相關的隨機源X中可以提取多少均勻隨機數(shù).
從而得出
這里的X和Z是d維希爾伯特空間中相互無偏基測量,E是被測系統(tǒng)的環(huán)境,最大熵Hmax(Z)H1/2(Z)可以通過統(tǒng)計學檢驗估算得出,導致了對Hmin(X|E)充滿信心.正如討論的那樣,剩余哈希引理允許從X中提取均勻隨機數(shù).
Miller和Shi[100]推導出了基于熵差的下界,而不是條件熵,假設X和Z是在一個量子比特上互補的二元測量,那么下面的關系式始終成立:
這里的δ是由下面的等式得出的:
q是滿足的函數(shù).然后繼續(xù)使用這個結果來限定smooth 最小熵,并繼續(xù)應用到廣義剩余哈希引理上.
波粒二象性是指單個量子系統(tǒng)既可以表現(xiàn)出波的行為,也可以表現(xiàn)出粒子性行為的基本概念,無法設計出能夠同時顯示兩種行為的干涉儀.這一觀點先被Feynman 定性地討論了,隨后Wooter和Zurek[101]、Jaeger 等[102]、Englert[103]和Bergou[104]及其他學者[105]將其進行了定量的討論,這些學者都是證明了廣為人知的波粒二象性關系不等式的人.然后在Mach—Zehnder 干涉儀下,推導了單光子的一些相關關系.在所有的這些情況下,粒子性行為與已知的光子傳輸路徑相關,當有人改變了一對干涉儀臂之間的相對相位時,波行為和在特定輸出模式下探測光子的概率中看到的振蕩有關,將which-path 可觀測量表示為Z{|0〉〈0|,|1〉〈1|},粒子性行為可以通過路徑可預測性P2pguess(Z)-1來量化,路徑可預測性和精準猜測路徑的概率pguess(Z)有關.波行為是由邊緣可見度來量化的:
這里的p0是指光子被D0探測到的概率,可以在圖6中看到.Wootter和Zurek[101]證明了
圖6 這張圖引用自參考文獻[105]中的第18 幅圖,展示的是一個Mach-Zehnder 單光子干涉儀.一個光子撞擊分束器,然后通過 Z的基態(tài)|0〉,|1〉 標記這兩個可能的路徑,光子可能與干涉儀內(nèi)部的某個環(huán)境E 相互作用.然后將一個相位φ 應用于下路徑,再將這兩個路徑在第二個波束分束器上重新組合.最后在 D0或 D1 處檢測到光子Fig.6.This picture is from the 18 th picture in the reference[105].The picture shows a Mach-Zehnder single photon interferometer.A photon hits the beam splitter,and then we pass the ground state of Z(|0〉,|1〉) to mark these two possible paths.The photon may be related to an environment in the interferometer E Interaction.Then apply a phase φ to the lower path,and then recombine the two paths on the second beam splitter.Finally,a photon is detected at D0or D1 .
即P1時,ν0 (也就是說,完全的粒子性行為就意味著沒有波行為),反之亦然.
更一般地,假設光子與干涉儀內(nèi)部的某個環(huán)境系統(tǒng)E相互作用.測量E可能揭示一些比如說關于光子路徑的一些信息,所以很自然地考慮路徑的可分辨性
Jaeger 等[102]和Englert[103]證明了(81)式的加強版本,即:
像(81)式和(83)式的波粒二象性關系概念上經(jīng)常被認為不同于不確定關系,盡管這點一直以來都存在爭論.如Dürr和Rempe[106]以及Busch和Shilladay[107]發(fā)現(xiàn)某些波粒二象性關系與Robertson涉及標準差的不確定度關系之間存在聯(lián)系.Coles 等[108]表示(81)式和(83)式以及其他一些波粒二象性關系實際上是偽裝的熵不確定度關系.特別地,它們對應于(76)式中最小和最大熵不確定度關系,應用于互補量子位可觀測量.即(81)式等價于不確定度關系
這將波粒二象性原理與熵測不準原理統(tǒng)一起來,說明前者是后者的一個特例.
自然地,其他熵可以用來代替最小和最大熵,雖然人們可能無法得到與波粒二象性關系的精確對等關系,但概念意義可能是相似的.Bosyk 等[109]采用了用其他熵來替代最大最小熵的方法,他利用的是包含了Rényi 熵的不確定關系.Vaccaro[110]根據(jù)互信息采用香農(nóng)熵來表示波粒二象性關系.此外,還補充了一個概念,即波和粒子的行為分別與對稱性和非對稱性有關.Englert等[111]還考慮了具有兩條以上路徑的干涉儀的波和粒子行為的熵測量.
密鑰分發(fā)方案的目標是讓誠實的兩方通過公共通道進行通信,以使密鑰不被任何潛在的對手竊取,從而達成共享密鑰的協(xié)議.傳統(tǒng)上,試圖共享密鑰的兩個誠實方被稱為Alice和Bob,而竊聽者被稱為Eve.通過簡單的對稱論證,很明顯,如果只考慮經(jīng)典信息,密鑰分配是不可能的,因為Eve會聽到所有Alice 對Bob 的溝通,在協(xié)議的任意點上,她至少和Bob 擁有同樣多的關于Alice 密鑰的信息,如果Bob 知道Alice 的密鑰,那么Eve 也知道.Bennett 等[112]首先提出量子密鑰分配,隨后由Ekert[113]提出了更優(yōu)化方案[114].由于非復制和非克隆的量子信息特征[115],當Alice和Bob 共享密鑰并通過量子信道進行通信時,對稱性的論點就不再適用了.簡單地說,不管竊聽者什么時候與信道進行相互作用,對粒子進行測量,她的行為都會不可避免地在量子通信過程中產(chǎn)生噪聲.因此,他們能夠檢測并立即終止協(xié)議.
這里先介紹一種簡單的協(xié)議,采用的是刪節(jié)版的Ekert[113]協(xié)議.首先準備工作:Alice和Bob 使用公共信道共享一個最大糾纏的雙量子位態(tài).Eve 可以與信道進行連續(xù)的相互作用.然后測量:他們隨機同意(使用公共通道),在基Z{|0〉〈0|,|1〉〈1|}或X{|+〉〈+|,|-〉〈-|}進行,并在此基底上測量各自的量子比特(這兩個步驟重復了很多次).參數(shù)評估:Alice 會公布她的測量結果.如果雙方的測量結果在大多數(shù)回合中都是一致的,就可以得出結論,雙方之間關聯(lián)存在一些保密性,然后繼續(xù)改正錯誤并提取一個密鑰.如果沒有,Alice,Bob 雙方就中止協(xié)議.
針對一般性攻擊的量子密鑰分發(fā)安全性首先由Mayers[116],Biham 等[117],Lo和Chau[118]以 及Shor和Preskill[119]正式建立.在所有這些安全性討論中,互補性或不確定原理以某種形式被調(diào)用來論證如果 Alice和Bob 在一個基礎上測量的量子比特有很大的一致性,那么Eve 關于在互補基礎上測量的比特的信息必然是低的.
熵不確定度關系首次被Cerf 等[120]和Grosshans 等[121]用于這方面.特別是Koashi 利用Maassen-Uffink 關系建立了安全性.然而,熵不確定性與量子存儲器之間的關系提供了一個更直接的途徑來QKD 的安全性參數(shù)進行形式化描述,如下所示.這里遵循Berta 等[9]提出的論點.首先要注意,在準備步驟中,竊聽者可能會干擾,因此沒有人知道在準備步驟完成后,Alice和Bob 是否確實共享最大糾纏態(tài).然而,在不失一般性的前提下,可以假設Alice,Bob和Eve 在制備步驟后共享一個任意態(tài)ρABE,其中A和B是量子位,E是Eve持有的任意量子系統(tǒng).設Θ是一個處于完全混合狀態(tài)的二進制寄存器,它決定了量子位是在基X還是基Z中被測量,并用Y表示Alice 測量的輸出.就可以得到和.因此,可以將具有量子存儲器的三體熵不確定度原理寫為
qMU1是基于測量基X和Z得出的.在對Alice量子位進行測量后,對態(tài)ρYΘBE進行熵的計算.接著再對B進行測量,這會產(chǎn)生一個Y中的估算,再根據(jù)數(shù)據(jù)處理不等式可以得出H(Y|BΘ)≤H(),因此總結得出H(Y|EΘ)≥1-H() .這就保證了只要條件熵H() 很小,Eve 對于Alice測量結果的不確定度(就von Neumann 熵而言)就會很大.這就是安全準則的量化表達.
除上述應用外,還有許多其他重要的應用,比如兩方密碼學[122-124]、糾纏目擊[125,126]等,還有熵不確定度關系與量子相干[127-130]、量子糾纏[131]、失諧[30-32,132]等之間的聯(lián)系.
本文從海森伯測不準原理出發(fā),追溯了熵不確定度關系的歷史,討論了海森伯不確定原理和它的各類衍生關系式及其最新進展.首先從標準差、熵和優(yōu)化方法的角度回顧了不確定關系,接著又著重介紹了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的發(fā)展,這些關系與許多量子信息處理任務直接相關.許多學者仍在探索不確定關系,各種新的工具不斷被拿來并試圖推出新的不確定關系.如Majorization 方法,用Majorization 方法來度量不確定度仍有很大的發(fā)展前景;關于量子存儲下熵不確定度關系,Dupuis等[123]在2015 年建立了推導不確定關系的元定理.但據(jù)了解,并不是所有體系推出的不確定關系都很緊致,因此也需要進一步改善加強.
本文提到的各種技術應用如量子密鑰分發(fā)等為獲得更精細的熵不確定度關系提供了動力.例如,要證明涉及兩次以上測量的量子密鑰分發(fā)協(xié)議的安全性,就需要新的熵不確定度關系,即允許量子存儲和多次測量的熵不確定度關系.這是一個需要更多研究的重要前沿領域.與設備無關的隨機數(shù),即證明從不可信的設備獲得的隨機數(shù)是另一種新興應用,熵不確定度關系在這方面應該是很有潛力的.
對于熵的不確定度關系,除了對各種技術應用有著推進作用,它還讓人們對基礎物理學有了更深的了解.如熵的不確定度關系使不確定原理與波粒二象性原理統(tǒng)一起來.將熵不確定度關系應用于干涉儀,很可能成為量化波粒二象性的一個自然框架,同樣,量子基礎的一個熱門話題是測量不確定性.也可以將制備不確定度的概念與可逆性測量相結合[133],相應的熵不確定度關系在IBM[134]量子實驗上測試成功,不確定關系在實驗研究方面也有著相當多的進展[135-137].除上述以外,熵不確定度關系可能在凝聚態(tài)物理的相變研究[138,139]中發(fā)揮作用,也在狹義和廣義相對論的背景下[140,141]進行了研究.鑒于量子信息在宇宙學中[142]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希望在未來,熵不確定度關系在宇宙學等相關背景下有著進一步的發(fā)展.期待不確定度在未來得到更多的關注,在學者們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一些新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