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嫣語
十八年前,我從山東來到深圳,深南大道上站著木棉樹,黃昏掛在瓦藍天空的一角,火紅的花瓣在云霞里散發(fā)著耀眼的光澤。站在意象體系的罅隙中,站在自然藝術的場景里,我像一個虛構的側影。那一刻,我聽到時間隱喻的回聲,溫軟又孤獨。
整個下午,數不清的腳步匆匆,道路寬闊。數不盡的花樹搖曳,霓虹閃爍。也在這一刻,我感受了一種“生如夏花”的新奇與感嘆,也領略片片落葉在風中的漂泊和動蕩之美。
站在現(xiàn)實主義的地平線上,我知道,熱烈和繁華皆不屬于我。夢幻般的深圳于我而言,沒有任何歸屬感。面對陌生的人群,奔騰的車流,澄澈的天空,林立的高樓,不絕的濤聲,無需側耳,就能聽到一次次潮起潮落。
我究竟要尋找什么?朝向自身的行走中,我經常一個人聆聽自己,審視自己。在萬物沉睡的夜晚,我一次次醒著出走,再一次次夢著返回。
又是雨落黃昏,我像往常一樣,沿著鋪滿蘆葦的河道尋找時間的證詞。身后,一條條馬路上的每個減速地帶,它們加持的方向忽明忽暗。
是否會有一杯不期而遇的咖啡,讓一個下午韻味悠長。第一次,一個人臨窗而坐。一杯黑咖啡,像極了此刻的自己。午后的斜陽,為一場莫名的雨水佩戴勛章,我打開《心靈午夜密談》,在這里與希麗爾·西蒙,有了第一次對話。也在這一刻,L像夢中的繆斯一樣,臨窗而坐。
很多年以后,這一笑,仍具有魔幻和戲劇性。
在某種程度上,現(xiàn)實中的光陰都在秘密儲備資糧,我曾在未知的旅途,想象一只黑天鵝落于半山坡的畫布上,渴望的漿果高懸時,從不敢奢望哪一朵浪花會為我卷起波光。更無法想象誰會趕著月亮的馬車,從夢想的茶馬古道起身,與我在這里相逢,歌唱。
十八年來,在這座國際化的大都市,我經常轉動手中的陀螺,它的主軸上有黎明的鞭子,清晨的鴿哨,午后的記憶,黃昏的木馬和夜晚的傷口。有關于時代的記憶,歷史的進程,人物的傳記,事物的必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成色不一的花瓣里,破除內心的一季檐冰都不再是陳年舊事。
當我佇立星空下,雕刻世間萬物的肖像。從某種意義上,我的散文詩《都市麗影》就是她們在我心里不斷共振的回聲。讓我在不斷地書寫中,遵循自身的內在的秩序,完成對一座大都市的獨特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