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然
“游記寫得好的話,我覺得小說也會寫得好,比如毛姆?!彼?,陶立夏并不認為自己是旅行作家,“因為旅行對我來講不是工作,而是一種放松的方式?!敝皇牵e累了那么多的旅行素材,于是就用《分開旅行》《 島嶼來信》等作品呈現(xiàn)出來。
《島嶼來信》是她給自己出的難題,“有近兩年的時間只去島嶼旅行”,最終集結(jié)成一本關(guān)于島嶼、自由、孤獨和愛的作品。陶立夏覺得純寫游記是無趣的,“比起旅行文學本身,我更喜歡創(chuàng)作者在旅行中的狀態(tài),以及那些旅行之外的副產(chǎn)品。”
“我覺得虛構(gòu)才是一場真正的旅行。”陶立夏說,風景永遠都在那里,只要你想去就能看到?!爸挥心愕男撵`、靈魂,你的想象力才能去往你無法到達的地方?!?/p>
毛丹青如今旅居日本,用日語寫作?!奥眯姓呤撬?,而移居者是一根釘子。”當他35年前第一次降落在大阪機場時,感覺空氣中都是味噌湯的味道。后來味噌湯成為他每頓飯的日常,“這種味道就消失了”。
這些年,他寫了諸如《在日本》 等很多紀行文學,“我曾經(jīng)花了一年的時間,走遍了日本47個都道府縣,堅持行走,記述所見所感所想,甚至包括所念,”翻譯了大量日本文學,比如又吉直樹的旅行作品《東京百景》,“這是一本很好的旅行書,關(guān)鍵是私人的視角很好。”
受疫情影響,“不與人見面的日子長了,我連西裝都不穿了,把它放在衣柜里兩年多。”于是我只能居家寫書、譯書,“倒是出了不少成績?!?/p>
于是翻譯了奧爾加·托卡爾丘克的旅行作品《云游》,“當時我就覺得很有共鳴”。作家描寫的趕飛機、誤點、路途中錯過交通工具……“她所遇到的煩惱我們都遇過?!狈g《云游》時于是剛好去美國,就把工作也帶上了旅途。“但翻譯小說就不能這樣,小說是一氣呵成的,你最好也一氣呵成地把它翻譯完?!?/p>
小說的翻譯也會“反哺”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而閱讀旅行作品的反作用力可能會讓你回憶起多年前去過的地方。于是當看到約翰·卡格的《攀登尼采》中寫到瑞士的尼采小屋,“我是去過的”。但那時,它只是旅行中的一個景點,“我對尼采的了解都是這幾年的事情”,然后,“我就以回憶的姿態(tài)再去頭腦中旅行了一遍?!?/p>
近年來的國外旅行創(chuàng)作有越發(fā)專業(yè)的趨勢,像羅伯特· 麥克法倫的《心事如山》,就是一部講述山岳的地理專著。這就要求譯者除語言之外,還需要學習更多專業(yè)知識。翻譯了《那不勒斯四部曲》的陳英說:“翻譯就是一次精讀”。毛丹青在翻譯日本佛教經(jīng)典《嘆異抄》時,甚至在愛知縣的一座寺院住過一段?!懊刻斐赫n誦,還有上供、拜佛與過堂,天天過得猶如陣陣清風,青燈黃卷,完全讓自己沉浸于佛法文脈之中?!?/p>
4月23日是世界讀書日,其主旨為“希望散居在全球各地的人們,無論你年老還是年輕,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無論你患病還是健康,都能享受閱讀帶來的樂趣,都能尊重和感謝為人類文明做出巨大貢獻的文學、文化、科學思想大師們,都能保護知識產(chǎn)權(quán)”。因為世界很大,我們很渺小,然而閱讀可以拓展我們生活的邊界,讓我們體驗不同的人生。如果說旅游讓我們感知遠方,那么旅行讀物就是將遠方帶到我們面前。好的旅行讀物更是改變了我們對世界的看法。在《旅行文學十講》中,著名教授張德明有一個給我們閱讀旅行文學的“友情提示”:“旅行文學時時提醒我們,世界并非按部就班,如己所愿,一日三餐,葷素搭配,營養(yǎng)齊全。世界有時可能只有半塊壓縮餅干、一壺開水,卻要你支撐半天,徒步五小時,只為看一座神圣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