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麗君
包裹兩層口罩
顛簸在五月的末尾,我
像一支隱退江湖的戟
荒蕪了招式
捧著濕漉漉的心跳
躲進一粒柳絮
流浪。太陽越來越近
糖紙、稻茬和蘸水筆開始融化
鎬、泥土和炊煙從我的骨骼里消失
目光,陷入一條河
逆流而上? 羅曼蒂克的斗篷下
卷了邊的書
夾著晦澀的明信片
混淆獻祭的禮物
在生長光陰的渡口
我只是一個看客
蟬
陽光在夏天和你的喉嚨間
綴起細細的線
一頭系著稻谷的拔節(jié)
一頭閃出琵琶的弦光
鄭重其事,你
穿上玉石的工作服
打開灼熱的翅膀
開始一個輪回的例行公事
年摞著年,月累著月
臃腫的扁桃體
分泌出點著血的針
飛向現(xiàn)實主義的河床
刺出一串粘著咸腥的珍珠
也許,比生命
更強勁的,是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