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昊
八歲那年的寒假,我在西北鄉(xiāng)下的親戚家住了一段時間。鄉(xiāng)下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那么新鮮,每天我都和伙伴們玩到夜幕降臨才肯回家。
大西北的冬天寒冷刺骨,往往是一場雪還沒化,下一場雪又來了。這對于一年看不到幾場雪的我來說充滿了吸引力,我也從中尋找到了很多快樂。
一天晚上,天空陰沉沉的,貌似又要下雪了,我和表弟早早就坐在院子里等雪。我們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棉帽和手套,小臉凍得紅通通的,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等雪的熱情??赡茄┌?,你越是急,它越是不來。就在我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表弟忽然指向天空大聲喊道:“哥哥,下雪啦!”
我連忙抬起頭,果然,細小的雪花悄無聲息地來了,踏著悠揚的舞步緩緩飄落!這些小家伙真聰明,將那呼嘯的北風(fēng)當(dāng)作自己的坐騎,駕著它馳騁在塵世間。
不一會兒,這群小家伙便將整個世界染成了銀白色。它們是那么體貼入微,為脫去葉子大衣的小樹披上了一件銀白色的外套。平日里風(fēng)吹日曬的小路,被屋子里透出的燈光照得明亮無比。
表弟摸了摸落在身上的雪,好奇地問我:“哥哥,這雪是從哪兒來的?。俊?/p>
我看了看他凍得通紅的臉,遲疑了一會兒,答道:“嗯……也許它們是天宮里偷偷下凡的仙子吧!”
“仙子?”表弟瞪大了眼睛,充滿了興奮,聲音都提高了兩度。
“對啊。”我用衣袖接住一片雪花,“你看,它們多么潔白漂亮,晶瑩剔透,不是仙子是什么呢?”
表弟若有所思,正巧一片大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扭過頭說:“這肯定是個胖仙女,對吧?”
雪仿佛聽見了表弟的話,竟然慢慢地停了。我故作生氣道:“你看看,你把雪都氣跑了!”
表弟先是一愣,繼而仰天喊道:“美麗的仙子啊,請原諒我吧,我再也不說你胖了!”
那雪仿佛有靈性,竟然又一點兒一點兒地開始飄落,我和表弟笑得前仰后合,雙雙倒在了雪地里。突然,表弟問我:“哥哥,如果我吃了仙子,會不會長生不老?”
我假裝深沉地說:“那我們試試吧,我也挺想知道的?!?/p>
于是,我們并排躺在雪地里,張開嘴巴,任憑那雪花緩緩地落入口中……
(指導(dǎo)老師:汪劼)
點評
雪,大自然的精靈,飄落人間的仙子,自古以來就受到文人墨客的青睞。不論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的恢宏,還是“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壯美,抑或是“最愛東山晴后雪,軟紅光里涌銀山”的明媚,“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的調(diào)皮,無不給人留以美好的遐想。西北的雪一場接一場,少了矯揉造作,多了幾分豁達粗獷。小作者與表弟在院子里盼雪、等雪、賞雪、聊雪的日子,充滿童趣,也必將成為作者童年的一段美好回憶。文章筆墨流暢,運用了比喻、擬人等多種修辭方法,生動地描繪出一幅“兄弟賞雪圖”,情景交融,既有景色之美又有情感之真。
(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