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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斑斕

2022-05-30 19:31張一帆
名作欣賞·評論版 2022年11期
關鍵詞:白色色彩詩人

摘要:戈麥作為一名當代詩人,其詩歌具有強烈的個人特征和審美價值,時至今日仍有較大的研究空間。和人類情緒表達息息相關的色彩,在戈麥的詩歌中頻繁出現(xiàn),通過梳理、統(tǒng)計不同色彩在戈麥詩歌中的運用情況,并以數(shù)據(jù)的形式進行呈現(xiàn),可以較為直觀地了解詩人對于各種色彩的偏好,從而更深層次地體會詩歌情感與窺視詩人心理以及性格特征。

關鍵詞:戈麥詩歌表達詩人性格色彩矛盾

戈麥,作為一名已逝的當代詩人,其作品的民間反響與藝術價值并不成正比,即使在今天,戈麥與其作品也不像同時代詩人海子一樣,能引發(fā)足夠的批評與關注??赡芤蚱涠虝憾S富的創(chuàng)作生涯(人生也如此)所帶來的復雜、多樣甚至矛盾的語言風格,戈麥的詩歌總是顯得峻峭而凜冽,使人不易從簡單的文本角度理解其情感。但正如戈麥自己所言:“詩歌應當是語言的利斧,它能夠剖開心靈的冰河。在詞與詞的交匯、融合、分解、對抗的創(chuàng)造中,一定會顯現(xiàn)出犀利奪目的語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詩歌直接從屬于幻想,它能夠拓展心靈與生存的空間,能夠讓不可能的成為可能?!盿 對戈麥而言,其詩歌中各種矛盾突兀的詞匯排列,便正是劈開平庸感受的利斧。

色彩,作為詩歌中不可或缺的要素,也參與到了戈麥對詞匯的排列組合當中,其對戈麥在詩歌中表現(xiàn)情緒提供了重要支撐。目前,戈麥研究尚待發(fā)掘,在已有文獻材料中,僅有孫佃鑫《戈麥詩歌色彩論》 b 對戈麥詩歌進行了色彩運用方面的大略探討,論者對戈麥的色彩使用情況作出了簡要概括,提出了一條戈麥研究的新路徑,但因為缺乏數(shù)據(jù)支撐,論者的個別判斷與真實情況仍有出入。筆者嘗試以相對詳盡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為研究切入,分析戈麥對于不同色彩的偏好,并從中發(fā)掘色彩與詩人情緒、性格等方面的深層關系,為戈麥研究注入新思路。

一、色彩在戈麥詩歌中的嵌入書寫

“色彩就是生命,因為沒有色彩的世界在我們看來就像死的一般……色彩就是力量?!眂 從人類文明誕生起,色彩就參與到了人類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并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域逐漸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民族歷史風格,這種色彩風格又將折射在人們的生產生活當中——文學領域亦不例外。在文學領域,不論古今中外,色彩對于營造環(huán)境氛圍、表現(xiàn)作品主旨乃至反映作者思想都有重要參考意義。而伴隨現(xiàn)代主義與后現(xiàn)代主義等藝術概念的提出與興起,并隨著傳統(tǒng)概念的瓦解,色彩的社會整體意義背后又逐漸嵌入更多的個人表達,這為包括文學在內的藝術發(fā)展提供了新的生命力與更多的可能性,并形成了獨特的審美價值。

對戈麥的詩歌而言,色彩在其中的體現(xiàn)是較為明顯的,非常具有詩人鮮明的語言烙印,并且,這種頗具個人特點的語言風格呈現(xiàn)出與傳統(tǒng)色彩審美背道而馳的趨勢。鮮明、對立的色彩與戈麥矛盾鋒利的語言風格相得益彰,而色彩在戈麥詩歌中的頻繁使用,也標志著其在詩歌文本當中的特殊地位和所承載的重要意義,各類色彩對于渲染環(huán)境、抒發(fā)情感都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在此,筆者以《戈麥詩全編》為參考,對收錄在其中的257首詩歌(譯詩除外)逐一統(tǒng)計,借以說明色彩與詩人、色彩與詩歌之間的相互關系。

對《戈麥詩全編》內所收錄詩歌進行統(tǒng)計、甄別后可以得出,戈麥主要使用了白(銀)、黃(金)、紅、綠、黑、藍、青、灰、褐、紫共10種顏色。d 這10種顏色出現(xiàn)的情況如表1所示:

從表格內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可知,不同色彩在戈麥詩歌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由多到少分別為白、黑、紅、黃、灰、綠、藍、青、褐、紫。其中,戈麥對白、黑、紅、黃四種顏色的使用尤為頻繁——對白色的偏好更為突出。由此可知,學者孫佃鑫“戈麥在詩歌中對顏色的使用,除白色以外,主要是紅色、綠色和藍色”e的表述并不完全準確,因為藍色和綠色在戈麥詩歌中出現(xiàn)的頻率并不是很高,且戈麥對于這兩種顏色的使用較為貼合現(xiàn)實生活與傳統(tǒng)審美,其中并無太多戈麥個人意識的呈現(xiàn),這點筆者將在第二節(jié)中進行討論。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戈麥在257首詩歌當中對于10種顏色的使用高達429次(算上重復的色彩會更多),但他并不熱衷于描繪彩色。在《戈麥詩全編》中,“彩色”的概念僅僅出現(xiàn)4次,即“人們不舍晝夜地/作著各自五彩的夢”(《隆重的時刻》)、“這個日子/需要一朵燃放到空氣中的/彩色氣球”(《這個日子》)、“我不會忘的/這張色彩斑斕的獸皮”(《記憶》)、“三條彩色的飄帶在天邊飛舞/哦,極光;極光閃過”(《北風》)?!安噬边@樣一種自帶暖感、迷離乃至具有朋克特點的概念,之于戈麥冷峻、清晰的語言,可能顯得并不是十分契合,所以詩人便極少使用彩色——尤其在1990年戈麥的詩歌走向成熟之后,彩色在其詩歌中便幾乎絕跡了。

由此可見,戈麥使用的色彩種類雖高達10種,且暖冷色系兼?zhèn)?,表面上顯得較為全面,但其中仍展現(xiàn)出詩人極為強烈的個人偏好。當然,這些被廣泛嵌入戈麥詩歌當中的豐富色彩,經過詩人的文學加工,仿佛成為一幅幅醒目的壁畫,帶來了更加具有情緒性的閱讀體驗,為詩歌帶來了更多張力,也為讀者走近、理解詩人本人提供了一條可循之路。

二、色彩表現(xiàn)與戈麥詩歌的審美特征

色彩的審美特性,往往是通過與其他色彩的對比、與所繪物的搭配而形成的。在戈麥的詩歌中,色彩不單是構成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也具有相對獨立的審美價值。在《戈麥詩全編》里出現(xiàn)的10種色彩中,既有約定俗成的傳統(tǒng)審美體現(xiàn),也有極具戈麥個人色彩的新內涵。不同顏色在詩歌中或是不斷組合,或是頻繁重復,都是詩人為創(chuàng)作詩歌、表達自我而作出的主動選擇,也是其“凌厲的語言意識和卓異的想象力”f 的重要體現(xiàn)。通過對不同顏色進行具體分析,也許可以對發(fā)掘戈麥詩歌語言乃至新詩語言的“可能性”g進行新的有益嘗試。

在戈麥的詩歌中,白色占據(jù)著重要位置。白色出現(xiàn)次數(shù)高達145次,將近黑色出現(xiàn)次數(shù)的兩倍,其在所有顏色中出現(xiàn)次數(shù)占比高達33.9%,由此可見戈麥對于白色的喜好與偏愛。在色彩審美中,白色有著極端對立的雙重象征,其背后也是東西方審美的差異體現(xiàn):在西方傳統(tǒng)審美中,白色是光明、純潔、正義的象征色,多運用于教堂、婚禮、神殿等場所,而在東方尤其是中國傳統(tǒng)審美中,白色又代表著虛無、死亡、奸詐等消極意義,例如我國喪事用白、京劇臉譜用白等現(xiàn)象。可以說,白色體現(xiàn)了人們色彩運用的平衡狀態(tài),其在不同甚至對立場景中的廣泛運用,正是其色彩包容性的體現(xiàn)。白色的這種特征,也在戈麥詩歌中完全體現(xiàn)了出來。

白色在戈麥詩歌中的運用,可以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由白色構成的簡短詞匯,例如“白日”“白發(fā)”“白夜”“白晝”“白帆”“白塔”等,在這類詞語中,戈麥又非常喜歡使用白色來形容動物,例如“白馬”“白蟻”“白蛾”“白象”……這些由白色構成的二字詞語本身并無過于深邃的語言內涵,但它們的大量出現(xiàn)卻有助于營造詩歌的整體氛圍。更值得注意的是,這類“白色詞匯”所出現(xiàn)的詩歌,更多表現(xiàn)出的是詩人平和、穩(wěn)定的狀態(tài)(但不意味著積極),這不同于詩人用紅色描繪事物時的心情。例如“南半部天空/我看到一匹風烈的白馬/在濃霧中疾速地奔跑”(《南極的馬》),“羊群從這里經過/像草地伸出白蟻的群落”(《九月詩章》),“一只白象迎面而來/像南亞的荷花”(《浮云》),“把你刻著文字的皮膚/制成一本精致的游記/放諸水邊白塔”(《黃太平》),這些詩歌中的白色是輕柔舒緩的,詩人在這些詩歌中的情感雖然也呈現(xiàn)出消極意味,但是文本流出的心理狀態(tài)卻是相對平和舒緩的,這與戈麥部分激烈的詩歌形成強烈對比。

白色的另一種使用情況則與“白色詞匯”相反——由白色構成的詞組,有著比簡短詞匯更加豐富的意義,比如“灰白的行人幽靈一樣”(《無題》)、“白亮而無恥的冬季”(《我的告別》)、“慘白的骨屑”(《在春天的懷抱里去世的人》)、“白堿一樣的海面”(《死亡詩章》)……它們對語段乃至整首詩歌帶來的張力更加明顯,部分“白色短語”更包含有詩人強烈的個人情感,例如“酒徒沉悒在最后的酒血中/腥紅的嘴唇涂抹白熾的天空”中,“猩紅”與“白熾”都有著無關聯(lián)但卻相互對立的語義理解,詞匯排列產生的所謂“異質感”,便體現(xiàn)著詩人對自身、對外在一切的復雜理解。

除了白色,黑色也是戈麥使用頻率相當高的色彩。與白色不同的是,黑色所給人的視覺印象呈現(xiàn)出壓抑、厚重、神秘的特點,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對于黑色的使用都比較謹慎,因為其“代表死亡和絕望,也象征著永恒和神秘”h。如此看來,戈麥高頻率地使用黑色,與其對待生活的絕望心態(tài)和奉行神秘主義i不無關系。事實上,戈麥在詩歌中確實在用黑色表現(xiàn)自己壓抑、窒息的情緒,諸如“七月抹盡黑森林里所有的野獸”(《七月》)、“輝煌的宮殿把我展平/我走入文字的黑暗”(《星期日》)、“我剛剛把廉價的手掌伸出/大片的黑云就涌上伙伴們的頭”(《生活有時就會消失》)等,都潛在表現(xiàn)出詩人否定自己、否定生活的消極、絕望情緒。戈麥對于黑色的使用不同于白色,他使用白色形容了包括動物在內的大量事物,所表達的情感具有多樣性;然而黑色卻顯現(xiàn)出壓抑情緒的單一指向——這點在戈麥使用黑色組詞時顯而易見。在戈麥的“黑色詞匯”中,出現(xiàn)最頻繁的便是“黑夜”“黑暗”,這與它們的反義詞“白晝”“白日”“白天”相比,頻次要高出許多。

由表2可見,相較陽光充盈的白天,“黑夜”“黑暗”成為戈麥在詩歌中愿意選取的表現(xiàn)對象。它們的出現(xiàn)并非巧合——如果說這是戈麥的有意為之,恰說明他對于“黑夜”所代表的神秘性、抑制性事物的選擇傾向;如果說這是戈麥的無心之舉,更說明在詩人的潛意識中,“黑夜”成為他無法逃避的精神牢地。所以說,“黑夜”“黑暗”等相對“白天”而言的消極詞匯,有時正是隱藏詩人負面情感的不二之選。

紅色在戈麥詩歌中的頻次排行第三。作為一種鮮亮的暖色,紅色在世界范圍內都被視為一種正向色彩——象征著勇敢、忠誠、正義,而戈麥詩歌中的紅色卻有著不同于傳統(tǒng)色彩審美給予的定義——它們多伴隨著血腥、扭曲、瘋狂與混亂。僅計算“紅色詞匯”,這種帶有鮮明殘酷意味的詞語便出現(xiàn)11次,占紅色出現(xiàn)量的18%。而詩人使用紅色來增強詩歌效果的文段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例如“囚犯習慣了火紅的鞭子/彈片的回憶從暮色里飛出”(《星期日》)、“一塊備受虐待的大幅紅布”(《秋天的呼喚》)、“你就是那些乳房和鉤子/渴望火紅色而冰涼的火”(《在春天的懷抱里去世的人》)、“劫走整個夜晚暗紅的火焰”(《游泳》)、“它健康而沉痛/滿目黑紅的血污”(《深淵》)、“火紅的云端/一團烈焰將光滑竹獸皮洗染……夜晚,發(fā)亮的血癌/紅野雞嗪子在火光中濺出烈焰”(《紅果園》)等,無一不是戈麥亢奮喪頹情緒的真實寫照。至于戈麥為何選擇使用大量激烈的紅色來增強詩歌效果,或許和他一直處在矛盾對抗狀態(tài)有關系。

至于對黃色的使用,戈麥則顯得比較溫和。黃色作為一種比較柔亮的暖色,能夠給予人溫暖感,幫助緩解焦慮狀態(tài),其視覺特點在戈麥的詩歌中得到了較為合理的印證。在戈麥的詩歌中,凡出現(xiàn)黃色的篇目,其語言大多不激烈局促,而內容場景也相對不壓抑恐怖。戈麥用黃色形容過燈、麥子、云彩、地毯甚至是奶油蛋糕,除此之外,戈麥最愛用黃色代表一種時間狀態(tài)——黃昏,它是戈麥詩歌中最為重要的意象之一。黃昏總共在戈麥的詩中出現(xiàn)21次(不包括題目),它成為戈麥的一種特殊意象,一種囊括、隱藏戈麥負面情緒的背景,而不單再是一個時間概念。以《獻給黃昏的星》為例,在“黃昏”里,戈麥詩歌那種與生俱來的緊張感并非消失,而是被黃昏所掩而不發(fā)了。除了白、黑、紅、黃,其他顏色在戈麥詩歌中的使用相對符合傳統(tǒng)色彩審美,此處不再敘述。雖然它們的出現(xiàn)頻次相對較少,但作為組成詩歌整體感受的一部分,它們同樣也不可或缺。

三、詩歌色彩與詩人性格

色彩是一種隱藏在語言背后的信息,“在色彩中,風格和感情來自選擇,而選擇來自性情”j,包括歌德、波德萊爾、野村順一、約翰內斯·伊頓在內的許多心理學家都對色彩之于人類心理影響有所研究。雖然在戈麥的詩論與其他文字材料中,我們無法直接了解到他對于各種色彩的偏好選擇,但戈麥自言“在戈麥的方方面面,充滿了難以描述的矛盾”k,這樣的矛盾在《戈麥自述》中多次出現(xiàn),更在戈麥的詩歌中顯而易見,當然,這也為探索其投射在色彩上的性格特征提供了重要依據(jù)。

色彩與性格、情緒確有聯(lián)系,但也存在著個體差異,不能一概而論。對戈麥而言,其對紅色的運用便是一個反例——當然,這也從一個側面證實其矛盾對立的心理狀態(tài)。

通過表1可以發(fā)現(xiàn),戈麥對白色、黑色、紅色、黃色的使用次數(shù)遠遠超過其他色彩,而白色又遠遠超過黑色、紅色與黃色。探究其中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白色作為包容性最強的一種色彩,其對于不同情緒的表達都可以實現(xiàn),只是強度不及其他色彩而已。使用次數(shù)排名第二的黑色,內部隱藏著戈麥巨大的負面感情,要比白色更易體現(xiàn)詩人內心沖突的強度。一黑一白,色彩的兩極,在戈麥所有的色彩中擔當領跑者的位置,矛盾色彩的背后正是詩人的矛盾心理。同時,互相對立的黑白二色,可能也是戈麥極強的道德感的體現(xiàn),西川曾言:“在黑與白之間存在著廣大的灰色地帶,這里集中了世界的全部復雜性?!眑 但對戈麥而言,他不愿去觸及世界的復雜,他選擇了“非黑即白”的世界觀。

從另一個角度講,黑色與白色之間也可能隱藏著“絕望—希望”的關系。如表3所示,一天內不同時間段在戈麥詩中出現(xiàn)的頻次是不一樣的,越接近夜晚的時間出現(xiàn)次數(shù)越多,而“白日”“白晝”“白天”三個詞匯加起來也不及“黃昏”與“黑夜”的多。人們常以“朝陽”“清晨”來比喻青年人,而對于正值青年時期的戈麥而言,他對于陽光的態(tài)度似乎是抗拒的,這當然與他自身封閉、矛盾和充斥著悲劇意味的性格聯(lián)系甚密——但是處在矛盾之中的戈麥并非不想擁抱陽光與希望,他在白與黑之前反復徘徊,在希望與絕望之中品嘗生活的痛苦——于是便選擇擁抱黃昏,一個可以同時容納陽光與黑暗的中間地帶。所以一定意義上,黃昏是戈麥性格的避難所,在黃昏的晚霞中,戈麥的情緒得以舒緩并釋放,而這可能便是他青睞于書寫黃昏的理由之一??牲S昏也不是萬能的,當“黃昏消失的時刻也是黑暗來臨之際,黃昏的美好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m 。戈麥走不出心靈的黃昏,于是當籠罩著黑色的晚夜來臨之際,戈麥只能伴隨著生活的無限痛苦與精神的無限矛盾,走向北京城邊那冰冷的萬泉河。

四、結語

戈麥所選擇的顏色,既閃耀著他詩歌的斑斕,又透露著他性格的斑駁。這些透露著異質感的色彩組合,通過對既定語言規(guī)則和傳統(tǒng)色彩審美的破壞,從而形成詩人獨樹一幟的審美體驗。復沓的色彩旋律、冷暖的色彩對比、陰暗的色彩畫面,使戈麥的詩歌畫面豐富立體,而這些充滿刺痛感的色彩背后,是戈麥用痛苦書寫的心聲。他用生命的色彩,引領我們“進入一個可能性的世界,進入一個想象的自由世界”n 。

作者:張一帆,西南大學中國新詩研究所 2021 級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編輯:康慧 E-mail : kanghuixx@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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