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中旬,河南大學文學院劉思謙教授去世。在朋友圈看到消息時,我瞬間想到了劉先生發(fā)在我刊2019 年第12 期別冊上的那篇文章——《“小紙條婚姻”進行曲》,想到了劉先生在講述愛情與婚姻生活時的那種筆調,想到了劉先生在文章中提到的那些生活與情感細節(jié),還有她的愛情與婚姻觀念。于是,我們就在雜志公號上推出這篇不是學術文章的學者散文,紀念這位為女性文學開疆拓土的大學者。
說實話,盡管我們那期雜志專門為劉先生做了學術專輯和畫傳,但事后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劉先生的這篇非學術文章,而不是她的女性文學論文和其他學者的評述文章。因此,當先生離去的消息傳來時,我們首先想到的還是劉先生的這篇文章和文中的先生形象。再說一句實話,作為編輯,盡管每年編輯二三百篇文章,但如果細想,真正能留下深刻印象,幾年之后還會不時記起,讓我們拿出來當作“范文”的卻不是很多。每次向新作者約稿,如果對方不太熟悉我們的內容定位和風格,往往會讓我們發(fā)幾篇舊文作為參考。這時候,我就想到從歷年的舊文中選出一批既能代表作者水平和風格又能體現(xiàn)我們編輯部主張的“范文”,但事實是只能從多年的舊文中才能選出一批理想的文章。現(xiàn)在想想,也許是編輯“心切”,總用心目中的理想類型對接現(xiàn)實。
最近,在一個讀書群里,看到知名學者止庵先生關于“編輯”的一段話,摘錄如下:
……當編輯者鑒:編輯工作只有一種可為,即改錯為對。如改對為錯,或改對為對,都是大謬,末一種往往是以自家語感替代人家語感,自作聰明,徒勞無功。戒之哉。
作為編輯,看到這樣的提醒,首先會反躬自省。在編輯生涯中,我也出現(xiàn)過“改對為錯”或“改對為對”這樣的“大謬”,尤其是對“改對為對”這種現(xiàn)象不以為然,而實際上是“以自家語感替代人家語感”。在組稿編輯過程中,我們曾經達成一種共識,就是當決定刊發(fā)一位作者的文章時,首先要確定這位作者是不是已經建立起自己的表達風格或正在嘗試建立自己的風格,如果確定是這樣的作者,那么我們在編輯過程中的改動就會慎之又慎,只要有改動,就會征求作者的意見,盡量不改變作者的特殊風格。而這種把學術文章都能寫出自己風格的作者,也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這樣說,并不是說我們就不歡迎風格不明顯的文章,用今年第6 期李遇春教授在訪談錄中的一段話,可能更能表達我們的態(tài)度:
事實上不論是論文體還是散文體的文學批評,只要它是有效性的文學批評,我就會尊重和欣賞。李健吾的散文體批評是有效性批評,胡風的論文體批評也是有效性批評,批評文體雖然不同,但都具有內在的有效性,因為都對作家作品和文學現(xiàn)象有獨特的發(fā)現(xiàn)和闡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