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海
前一句還在燃燒, 后一句
又撲上來了。 寫詩
多像是在制造, 更多的飛蛾
只因為靈魂深處有, 從未熄滅的燈火
蘑菇是灰兔子的, 松塔是松鼠的
就連同, 種下去的地瓜
也有一小半
屬于成群、 結(jié)隊的野豬們
唯獨我和我寫下的詩
詩句所記錄的, 每一段山溪
每一株溯溪而上的
羊尾蕨, 蕨草上的齒痕, 以及脈絡(luò)
古老的密碼, 以及無法剖析的
秘密。 這一切
都屬于你。 包括深山中
因愛情被隔絕, 而作出的深呼吸
回是肯定回不去了。 你不要以為
自己就是, 那棵水淹以后
被雷劈了以后
還能夠重新抽出嫩芽的老槐樹
你看它保持緘默的樣子
就算春風(fēng)再料峭
也只是, 發(fā)出低到塵埃里的咽嗚
像每個經(jīng)歷過大恐怖的家伙
哪怕你看到
——樹芯空蕩蕩的
分明是千瘡、 百孔。 但春風(fēng)里
它依舊那么散淡, 就像
你在江橋頭村, 所遇見的
槐樹。 三月的小浹江, 浮著一群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