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森，黃家皓

(北京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875)

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shù)那嗄晔菄液兔褡宓南Ｍ?，是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先鋒力量。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時強調：“新時代的中國青年要以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己任，增強做中國人的志氣、骨氣、底氣，不負時代，不負韶華，不負黨和人民的殷切期望！”[1]這表明了“志氣、骨氣、底氣”是時代新人應該有的精神氣質。毛澤東在青年時期便有高遠志氣、錚錚骨氣和深厚底氣。當下，探究青年毛澤東志氣、骨氣和底氣的養(yǎng)成與內蘊，對培育有志氣、有骨氣、有底氣的時代新人具有重要價值。

一、青年毛澤東志氣、骨氣、底氣的養(yǎng)成

人的精神氣質不是與生俱來的，既受外在客觀因素影響，又須有內在主觀因素支撐。青年毛澤東志氣、骨氣、底氣的養(yǎng)成，是文化底蘊、理論素養(yǎng)、實踐基礎以及主觀因素等綜合作用的結果。

(一)文化底蘊

中華民族向來就是有志氣、有骨氣、有底氣的民族。孟子的“我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孟子·公孫丑上》)，劉禹錫的“天地英雄氣，千秋尚凜然”(《蜀先主廟》)，陶安的“盛大流行天地氣，有生得此本豪雄”(《浩氣》)。這些格言詩句表明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注重人的精氣神的培養(yǎng)。青年毛澤東“嘗讀詩書，頗立志氣”[2]55，其獨特的精神氣質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

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的圣賢理想塑造了青年毛澤東的志氣。儒家認為，君子要努力成為圣賢，通過潛心躬行“內圣外王”之道，造就理想人格，建造理想社會，達到“天下為公”“大同世界”的最高境界。在毛澤東的早期著作中，有許多推崇圣賢的言論。圣賢理想對青年毛澤東人格理想和社會理想的塑形起著重大作用。在人格理想方面，他贊同“內圣外王”之道，即強調在修身養(yǎng)性中實現(xiàn)人生價值，在此基礎上將“內圣”的人格力量轉化為“外王”(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實踐力量。毛澤東認為，必須堅持不懈地進行道德實踐，才能在“斫我心靈，喪我志氣”[2]72的昏昏亂世中立身處世。在社會理想方面，早年毛澤東樂于追求君子之道，認為“君子當存慈悲之心以救小人”[2]75，并將孔子的“大同”理想作為奮斗目標。他曾試圖通過帶有空想社會主義色彩的“新村”試驗將大同理想變?yōu)楝F(xiàn)實，只是后來在不斷摸索中最終選定徹底改造的革命手段，并將目標升華為更具科學性的共產(chǎn)主義遠大理想。

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的剛健特質塑造了青年毛澤東的骨氣?！皠偂笔侵赣羞M取心，不屈服于外力；“健”是指具有耐久力。中華傳統(tǒng)的剛健精神具有豐富內涵，既包括不屈不撓、銳意進取的斗爭精神，又包括獨立自主、自尊自強的民族氣節(jié)。剛健氣質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特征，更是屬于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湖湘文化的突出表現(xiàn)。毛澤東在中國的湖湘大地上成長起來，既受品格堅韌剛毅、品性質樸善良的湖湘民風熏陶，又受重視民族氣節(jié)、關心國家大事的湖湘士風影響。近代以來，遠有王船山、魏源，近有譚嗣同、陳天華，湖南涌現(xiàn)出許多高揚民族大義、懷有錚錚鐵骨的仁人志士。正是在“自強不息”的濃厚文化氛圍中，毛澤東的思想認識、道德品格逐漸形成與發(fā)展。他曾寫過“剛字立身之本，有嗜欲者不能剛”的文字。基于剛健氣質作用和前提的深刻認識，毛澤東注重在社會實踐中、體育鍛煉中磨礪意志、增強骨氣。

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的“以人為本”理念塑造了青年毛澤東的底氣。馮友蘭先生曾說，“中國的文化講的是‘人學’，著重的是人。中國哲學的特點就是發(fā)揮人學，著重講人”[3]164，突出了中國文化重視人自身價值的特點。中國古代“以人為本”理念是形成毛澤東“人是最可寶貴的”“人是自主、自覺和自為的存在”等思想的基礎，也是塑造青年毛澤東底氣的基礎。“以人為本”的理念，一方面，是毛澤東“貴我”主觀道德律的淵源之一。他提出“我即宇宙”“我即實在，實在即我”的論斷，高度宣揚人的自我價值；另一方面，是毛澤東民本主義思想的淵源之一。中國傳統(tǒng)哲學中關于人的學說最突出地體現(xiàn)在民本主義思想中。“民為邦本，本固邦寧”“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等觀點對毛澤東群眾觀的形成有潛移默化的影響，這為他日后挖掘群眾聯(lián)合的巨大力量、建立起對群眾聯(lián)合的信心做了重要鋪墊。在傳統(tǒng)“以人為本”理念以及民本主義思想的影響下，青年毛澤東堅信人的力量，重視發(fā)揚人的潛力，在此基礎上形成了深厚的底氣。

(二)理論素養(yǎng)

理論素養(yǎng)是人們能充分認識客觀規(guī)律、有效地發(fā)揮主觀能動性來改造客觀世界的前提。在理論素養(yǎng)增強的過程中，知識會塑造主體獨有的精神氣質。青年毛澤東十分注重理論研究，他鉆研過無政府主義、空想社會主義以及改良主義，最后選擇和信仰了馬克思主義。正是在這一科學世界觀的指導下，青年毛澤東展現(xiàn)出更加積極昂揚的精神氣質。

馬克思主義的人民性鼓舞了青年毛澤東的志氣。人民至上是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立場。馬克思主義者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一切奮斗都致力于實現(xiàn)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是社會主義事業(yè)的依靠力量。毛澤東少年時期便對平民百姓飽含同情，他和蔡和森等人日后發(fā)起成立的新民學會，就是以使個人“奮斗向上”和“全人類生活向上”為追求，以拯救民眾于水火之中為目標。在親歷五四運動后，他看到了人民蘊含的蓬勃力量，并意識到民眾大聯(lián)合是解決國家社會黑暗問題的根本方法。在思考如何發(fā)揮群眾力量的問題時，毛澤東深刻反思以往社會實踐的經(jīng)驗教訓，選擇走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與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道路，也就找到了發(fā)揮民眾聯(lián)合力量來改造社會的正確途徑。人民既是奮斗目標，也是依靠力量。在那個時代，人民的力量要通過革命斗爭來發(fā)揮。馬克思主義的創(chuàng)見為毛澤東依靠群眾實現(xiàn)改造中國和世界的志向提供了理論支撐。

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激發(fā)了青年毛澤東的骨氣。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在指導無產(chǎn)階級和人民群眾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過程中，其革命性表現(xiàn)為徹底的批判精神和鮮明的政治立場。毛澤東是一名充滿斗志的革命青年。他一方面對暴政強權持猛烈批判態(tài)度，曾領導過驅張運動和湖南自治運動，教育和發(fā)動了廣大群眾，壯大了湖南人民的革命力量，給全國的革命運動帶來了很大的鼓舞。他深刻總結了歷史經(jīng)驗——“凡是專制主義者，或帝國主義者，或軍國主義者，非等到人家來推倒，決沒有自己肯收場的”[4]5，往后愈加堅定采取馬克思主義式的徹底革命方法。另一方面，毛澤東堅定秉持無產(chǎn)階級的立場，認為“無產(chǎn)者既已覺悟到自己應該有產(chǎn)，而現(xiàn)在受無產(chǎn)的痛苦是不應該”[4]5。為了盡早使無產(chǎn)階級群眾脫離困境，他不再像一些改良主義者對當權者心存幻想，主張采用俄國式革命斗爭的方法來對昏暗的社會實行完全改造?？梢哉f，馬克思主義的徹底革命性加強了毛澤東不屈不撓的斗爭精神。

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涵養(yǎng)了青年毛澤東的底氣。馬克思主義產(chǎn)生于社會實踐和科學發(fā)展的土壤中，并在自身發(fā)展過程中不斷總結實踐經(jīng)驗，吸取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發(fā)展的最新成就，它正確反映了自然、社會和人類思維發(fā)展本質和規(guī)律。青年毛澤東所處的時期，恰是各種救國學說激烈紛爭的時期，先后出現(xiàn)問題與主義、不同社會主義之間、社會主義與無政府主義的大爭論，最終真正適合中國國情的馬克思主義在競爭中脫穎而出，為包括青年毛澤東在內的廣大知識分子所接受。毛澤東持續(xù)思考、不斷實踐，認識到“階級斗爭”“無產(chǎn)階級專政”等馬克思主義學說可以在中國發(fā)揮效用，逐漸清算了頭腦里非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并逐步確立了馬克思主義信仰。正是毛澤東對馬克思主義真理性毫不動搖的堅信鞏固了他的底氣。

(三)實踐基礎

青年毛澤東獨特的精神氣質不是生來就有的，需要在后天社會實踐中得以涵養(yǎng)和增強。深邃的實踐觀、在實踐過程中遇到的挑戰(zhàn)以及豐富的經(jīng)驗教訓，為青年毛澤東精神氣質的塑造打下了堅實基礎。

對實踐的深刻體認增強了青年毛澤東的志氣。在主張知行互發(fā)并重的湖湘文化熏陶下成長的毛澤東，很早便開始思考“知與行”的關系，早先毛澤東把書本看作是知識的主要來源，持有先知后行的觀念，把知和行分為兩個階段，打算避世自修后再入世實踐；之后受黎錦熙的教導，轉而認同知行合一的治學理念，形成了知而踐行、行而促知的為學方法。隨著研究的深入，毛澤東對知行合一的理解沒有停留在簡單層面，他認識到身心對知行的重要作用：“人之心力與體力合行一事，事未有難成者?！盵2]575心體合一，方有真知。知行合一，方能形成有高度的實踐。在毛澤東看來，有高度的實踐能激發(fā)人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來充分運用客觀規(guī)律改造外在世界，從而散發(fā)蓬勃的力量，這也是他堅定信念投身于救國救民偉大實踐的重要原因。

實踐過程中遇到的挑戰(zhàn)增強了青年毛澤東的骨氣。毛澤東青年時期就堅持世界一切事業(yè)和文明“無不起于抵抗決勝”[2]159的觀點，他在閱讀《倫理學原理》一書時曾寫下批注“河出潼關，因有太華抵抗，而水力益增其奔猛。風回三峽，因有巫山為隔，而風力益增其怒號”[2]159，字里行間透露一股決不為任何艱難困苦所屈服的英雄主義氣概。1918年，毛澤東首次進京時，主要面臨生活上的挑戰(zhàn)。那段日子清苦而緊促，他堅持了下來，為新民學會成員赴法勤工儉學做辛勤的準備工作；返湘后毛澤東從事教育和輿論工作，但湖南軍閥張敬堯蠻橫地摧殘教育并封禁了毛澤東創(chuàng)辦的《湘江評論》，還強迫解散他所領導的學聯(lián)。暫時受挫的毛澤東沒有氣餒，反而越挫越勇，獨當一面地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驅張運動。隨后毛澤東二次進京，義正詞嚴地向當時的北洋政府國務總理提出了懲治張敬堯的要求，彰顯了革命青年的堅強不屈。實踐過程中肯定不會一帆風順，尤其是革命實踐遇到的大多是驚濤駭浪，而毛澤東就是在大風大浪的實踐中培育了“粉身碎骨渾不怕”的骨氣。

實踐過后積累下的豐富經(jīng)驗教訓增強了青年毛澤東的底氣?！巴ń瘛彼枷胧乔嗄昝珴蓶|思想的重要特征。他重視經(jīng)驗、實際和行動，在廣泛實踐中獲得某種經(jīng)驗的理性認識。毛澤東就是在探索救國救民道路的實踐中，經(jīng)過對空想社會主義、新村主義、工讀主義、實驗主義、社會改良主義等學說的思索，認識到這些理論的不足后開始轉向馬克思主義，并繼續(xù)通過實踐以驗證馬克思主義道路的正確性，進一步證明了馬克思主義的實踐性和科學性，最終確信馬克思主義道路是唯一正確道路、是夢寐以求的“大本大源”。實踐是認識的來源，也是檢驗認識真理性的根本標準。實踐過后掌握的經(jīng)驗教訓越豐富，就越接近真理；越接近真理，則越有底氣。就像在井岡山革命初期毛澤東寫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其真理性增進了悲觀迷茫的戰(zhàn)友的信心；在抗戰(zhàn)艱難時期寫下《論持久戰(zhàn)》，其真理性增強了全國軍民頑強拼搏、奮勇抗日的底氣。

(四)主觀因素

文化淵源、理論素養(yǎng)、實踐基礎為青年毛澤東精神氣質的形成提供了條件，而內在的主觀因素如人生觀、責任感、同理心、性格、意志、品格、能力等，同樣則對毛澤東精神氣質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

深邃人生觀與高度責任感的統(tǒng)一推進了青年毛澤東志氣的形成。由于在家庭和社會中處于依附地位，封建時代的人往往不知有“我”。早年毛澤東受個性解放、意志自由和人格獨立等時代思潮的推動，思想觀念從封建舊社會走了出來。他認為個人之價值大于宇宙之價值，將實現(xiàn)自我的無上價值作為人生目的，從而完成了從“無我”到“唯我”的轉變。但“唯我”人生觀的發(fā)展方向具有不確定性，既有可能催生強烈的擔當精神，又有可能走向自私自利、唯我獨尊的極端。青年毛澤東一方面對受苦受難的百姓富有高度同理心，另一方面對處在救亡圖存階段的中華民族懷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高度責任感。這種“心懷天下”的同理心和責任感使他沒有成為目中無人的精致利己者，也幫助他完成了“實現(xiàn)自我、身心并完”的個人理想與“改造中國和世界”“使個人和全人類生活向上”的社會理想的統(tǒng)一。

叛逆的性格和頑強的意志的統(tǒng)一促進了青年毛澤東骨氣的形成。父親的專制性格和嚴苛管理激發(fā)了幼年毛澤東叛逆的個性，他從小便敢于挑戰(zhàn)權威。隨著年齡增長、閱歷豐富，他對封建家長制的叛逆上升到對了封建社會的叛逆。而且他的反抗并不僅僅停留于心理的層面，還要在行動中對不合理的東西加以改造。毛澤東的改造實踐，既有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指引，又有自身意志的堅固支撐。毛澤東在《體育之研究》舉例說明了意志的作用：“夫力拔山氣蓋世，猛烈而已；不斬樓蘭誓不還，不畏而已；化家為國，敢為而已；八年于外，三過其門而不入，耐久而已?！盵2]61他認為體育是增強意志的重要方式，所以他重視體育，經(jīng)常洗冷水浴、登山、遠足、游泳，保持了強健的體格，也鍛煉了頑強的意志。叛逆的性格加上頑強的意志，成為毛澤東面對挑戰(zhàn)和苦難時決不屈服的穩(wěn)固支撐。

高尚品格與出眾能力的統(tǒng)一增進了青年毛澤東底氣的形成。高尚品格和出眾能力都是個體底氣的兩個重要條件。一方面，毛澤東有高貴的品格。他秉持“主觀的道德律”，認為道德必須建立在個體的基礎之上。這種“貴我”的倫理觀“正好在新時代體現(xiàn)了‘舍我其誰’的英雄主義的傳統(tǒng)觀念”[5]138。另一方面，毛澤東有出眾的能力。他既有觸類旁通的自主學習能力，又有精明能干的社會組織能力。他還能夠獨立辦報寫報，其創(chuàng)辦的《湘江評論》就曾在湖南輿論界引起巨大反響?？梢哉f，青年毛澤東是一名品學兼優(yōu)、全面發(fā)展的“全才”。湖南一師曾開展考查學生德、智、體水平的“人物互選”活動。毛澤東在四百多名參選人中得票最多，且敦品、自治等六項內容獨得優(yōu)秀，其中，言語、敦品兩項得票數(shù)為全場最高，而膽識項得票為他所獨有。德才兼?zhèn)涞膬?yōu)秀品質，使毛澤東不管在人格上，還是在能力上，都有十足的信心，這也就增進了青年毛澤東底氣的形成。

二、青年毛澤東志氣、骨氣、底氣的內蘊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氣”是一個重要且意蘊豐富的概念?！皻狻奔瓤梢源砣f事萬物的本原，也可以表示為個體的精神狀態(tài)。志氣、骨氣和底氣同為“氣”的延伸，在本質上都是孟子所言的“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都表現(xiàn)為積極有為的精神氣質。青年毛澤東的志氣、骨氣、底氣都有深刻的內涵。

(一)青年毛澤東的志氣

志氣是指個人銳意進取、發(fā)憤圖強的精神狀態(tài)。志氣彰顯毛澤東精神氣質的價值取向。青年毛澤東的志氣主要體現(xiàn)為他有遠大的個人追求和社會理想。

1.實現(xiàn)自我、身心并完的人生追求

毛澤東自青年時代就懷有異于常人的遠大追求。他奉行“貴我”的主觀道德律，視自我為宇宙、社會的核心，并將自我設想成能夠發(fā)揮至偉至大之力的至人完人。青年毛澤東既追求精神價值的“個人主義”，又重視身心發(fā)達的“現(xiàn)實主義”，將“實現(xiàn)自我、身心并完”確立為人生的最高目標。他說：“人類之目的在實現(xiàn)自我而已。實現(xiàn)自我者，即充分發(fā)達吾人身體及精神之能力至于最高之謂?！盵2]218具體來說，這里的“身”是指主體的物質性軀體，這里的“心”是指主體的知識、情感、意志等精神性力量。毛澤東認為古今中外的圣賢豪杰具備身心并完、全面發(fā)展的素質。因而毛澤東以成為人格完善的圣賢豪杰為理想，以運動、斗爭為動力，以野蠻體魄、文明精神為途徑，希望能最終達到“身心皆適，是謂俱泰”[2]61的狀態(tài)。毛澤東對發(fā)展自我有深遠的暢想、明確的目標和堅毅的意志，因此由內而外散發(fā)出積極昂揚向上的勃勃生氣。

2.改造中國與世界的社會理想

毛澤東胸懷天下、心系人民，他的志向并不局限于實現(xiàn)自身素質的完滿。在他生活的時代，帝國主義的侵略日甚一日，國內軍閥的混戰(zhàn)連年不斷，致使勞苦百姓生靈涂炭。出于對國家前途的擔憂和對百姓生活的關切，毛澤東很早便致力改變國家積弱積貧的狀況。當別人還在因為自身前程而擔憂時，他早已走出“小我”，毅然放棄小日子式的富農(nóng)生活，立下“孩兒立志出鄉(xiāng)關，學不成名誓不還”的宏愿，“決心要為中國痛苦的人、世界痛苦的人服務”[6]38。經(jīng)過認真地思索，毛澤東逐漸認識應該采取徹底推翻、徹底改造的手段來改變“強權獲利、百姓受苦”的不合理現(xiàn)象，并將“改造中國與世界”確立為自己的奮斗目標，這也體現(xiàn)了毛澤東立足中國、放眼全球的格局。在對不同救國學說進行深刻比對后，毛澤東下定決心通過走馬克思主義的道路來實現(xiàn)其宏偉的社會理想。他后來說，“我一旦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是對歷史的正確解釋以后，我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就沒有動搖過”[7]131?？傊?，毛澤東心中始終裝著民族、國家的解放事業(yè)，心系社會、苦學勵志是他青年時期的底色，也是青年毛澤東志氣的重要表征。

(二)青年毛澤東的骨氣

骨氣是指個人敢于斗爭、自尊自強的精神狀態(tài)。骨氣是毛澤東精神氣質的支撐。青年毛澤東的骨氣主要彰顯為他既有不卑不亢、不屈不撓的斗爭精神，又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民族氣節(jié)。

1.不卑不亢、不屈不撓的斗爭精神

青年毛澤東有面對困難不屈不撓、面對強權不卑不亢的頑強斗爭精神。他持有“動”“斗”的人生觀，在他看來，斗爭是永恒存在的，活動性和斗爭性是人格本性，不會因任何緣故而消減。毛澤東還認為“與天奮斗，其樂無窮！與地奮斗，其樂無窮！與人奮斗，其樂無窮！”[8]24，并使“運動、斗爭成了他的身心存在的第一需要”[5]134。因此毛澤東的斗爭精神比起其他青年學生更具有強勁的內生動力。大學時期，面對辦學無方、貽誤青年的校長張干，毛澤東敢于宣泄自己對校方不合理規(guī)定的不滿，聯(lián)合同學掀起驅逐當權校長的學潮。步入社會之后，面對窮兇極惡的官僚、軍閥、資本家，青年毛澤東也沒有畏懼，而是堅定和民眾站在一邊，并鼓勵民眾道：“世界什么問題最大？吃飯問題最大。什么力量最強？民眾聯(lián)合的力量最強。什么不要怕？天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軍閥不要怕，資本家不要怕”[2]270，以此來鼓舞民眾的反抗意識和斗爭精神。作為那一代的青年領軍人物，毛澤東在極其困難條件下從不畏懼，從來都對敵人進行堅決徹底不妥協(xié)的斗爭，體現(xiàn)了青年人剛正不阿的骨氣。

2.“何以報仇？在我學子”的民族氣節(jié)

青年毛澤東有強烈的國家責任感和民族自尊心。他的青年時期正值中華民族最為黑暗的時期，國家遭遇的磨難和民族遭受的屈辱使每一個有識之士刻骨銘心。毛澤東很早便意識到時局的危急，這也激發(fā)了他維護中華民族尊嚴與權益的決心。1915年，袁世凱為爭取日本支持其復辟稱帝的野心，與日本簽署了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消息傳到長沙城后，湖南一師的師生群情激奮，他們將數(shù)篇愛國文章編纂成題名為《明恥篇》的小冊子。毛澤東讀罷，在封面上寫下“五月七日，民國奇恥；何以報仇？在我學子！”[2]10的熱血誓言。同時期，與毛澤東交往甚密的一位同學因病去世，毛澤東為其撰寫挽詩：“我懷郁如焚，放歌倚列嶂。列嶂青且蒨，愿言試長劍。東海有島夷，北山盡仇怨。蕩滌誰氏子，安得辭浮賤?！盵2]7這首五言詩同《明恥篇》封面題詞一起，表達了他對民族前途的深重憂慮和以雪恥救亡為己任的學子抱負。青年毛澤東日后一直為振興中華的愿望不懈奮斗，他憂國憂民、無私無畏，彰顯了中國青年的骨氣。

(三)青年毛澤東的底氣

底氣，指個人成竹在胸和飽含力量的精神狀態(tài)。底氣是毛澤東精神氣質的動力支撐。青年毛澤東的底氣主要體現(xiàn)在他既有恃者唯我、舍我其誰的牢固信心，又有相信群眾、聯(lián)合群眾的堅定信念。

1.恃者唯我、舍我其誰的牢固信心

青年毛澤東對自身潛力有無限的信心。在價值觀念、道德標準崩塌的時代，他宣揚獨立自主的主體性精神，持“山河大地一無可恃，而可恃惟我”[2]542的“貴我”思想，強調依靠自身力量來實現(xiàn)目標。青年毛澤東注重修身養(yǎng)性、鍛煉身體、磨礪意志，使身心兩面充分發(fā)展，從而建立起牢固的自信心。毛澤東的自信氣質在他的詩詞里可見一斑。1917年，毛澤東與好友在湘江暢游時，創(chuàng)作了“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里”的詩句，顯示了他正值青春年少的壯志豪情。1925年毛澤東重游橘子洲頭時觸景生情，寫下《沁園春·長沙》，其中“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等句，便是他青年時代意氣風發(fā)、縱橫瀟灑的生動寫照。青年時期形成的底氣伴隨了毛澤東的一生，他的言行舉止總是洋溢著革命的英雄主義、樂觀主義和浪漫主義精神。

2.相信群眾、聯(lián)合群眾的堅定信念

毛澤東對民眾聯(lián)合的潛力也有堅定的信念。近代中國因民眾潰散而備受壓迫、日漸衰微，也將因民眾聯(lián)合而擺脫凌辱、走向振興。這是青年毛澤東堅信的道理。他曾在《〈湘江評論〉創(chuàng)刊宣言》《民眾的大聯(lián)合》等文章中強調了群眾聯(lián)合的力量，闡發(fā)了依靠群眾、聯(lián)合群眾的鮮明群眾觀，在當時掀起了廣泛的社會輿論。除了為走群眾路線構建理論基礎，毛澤東還聯(lián)合群眾發(fā)動了許多社會運動。求學期間，毛澤東曾聯(lián)合全校師生以及省城警察，與潰散軍閥斗智斗勇，最終成功擊退潰軍；步入社會后，毛澤東曾聯(lián)合群眾開展了震驚湖南乃至全國的驅張運動和湖南自治運動，進一步彰顯了群眾聯(lián)合力量的勃勃生機?？傊嗄昝珴蓶|始終為人民利益英勇奮斗，與人民群眾密切聯(lián)系，對群眾力量有堅決信心、對正義必勝有堅定信念。正如他所言：“我敢說一怪話……中華民族的社會，將較任何民族為光明。中華民族的大聯(lián)合，將較任何地域任何民族而先告成功。”[2]359

三、青年毛澤東志氣、骨氣、底氣的時代價值

青年毛澤東的志氣、骨氣、底氣集中體現(xiàn)在他對人民群眾的情感和為人民服務的追求，成為日后黨和人民不息奮進的精神力量，在新時代具有不過時的精神價值，永遠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向著遠大理想和偉大目標奮勇前進。

(一)弘揚青年毛澤東的志氣，培育志存高遠、敢于擔當?shù)臅r代新人

青年一代有理想、有信仰，民族才有希望，國家才有力量?，F(xiàn)階段，我們已經(jīng)完成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正在中國式現(xiàn)代化道路上邁著大步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前進。我們比以往任何一個時期都更加接近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新征程上，還需要培育既能擔當民族復興大任，又能擔負起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大任的有志新人，為中國式現(xiàn)代化道路提供源源不斷、持續(xù)增強的內生動力。新時代下當代青年群體呈現(xiàn)豐富的精神圖景。需要引起注意的是，部分青年群體中存在“躺平”“佛系”“廢青”“低欲望”等頹廢型的文化現(xiàn)象，如果任青年群體“低欲望”的心理“發(fā)展下去，會走向消極宿命論、價值虛無主義與犬儒主義”[9]，那么也就擔負不起黨和國家賦予他們的任務。不可否認，這些低欲望的精神狀態(tài)背后存在客觀原因，而主觀因素也不容忽視。其中缺乏志氣就是重要的主觀因素，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志存高遠方能登高望遠，胸懷天下才可大展宏圖?；馃岬那啻?，需要堅定的理想信念”[10]，強調了青年人樹立志向、增強志氣的重要意義。弘揚青年毛澤東的志氣，勉勵廣大青年立鴻鵠志、做奮斗者，培育志存高遠、敢于擔當?shù)臅r代新人，是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yè)的必要條件。

弘揚青年毛澤東的志氣，培育志存高遠、敢于擔當?shù)臅r代新人。一是要加強歷史教育，引導青年樹立大歷史觀，學習中華上下五千年的發(fā)展史，傳承“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家國情懷；學習社會主義五百年的演進史，認識“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社會主義必然勝利”的歷史邏輯；更要乘著黨史學習教育常態(tài)化、長效化的大勢，學習中國共產(chǎn)黨百年的奮斗史，感悟中國共產(chǎn)黨“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的初心使命。在黨史教育中發(fā)揮“新民學會”青年、“五四”青年、“一二九”青年等先進典型的示范作用，激勵當代廣大青年“愛國愛民，從黨史學習中激發(fā)信仰、獲得啟發(fā)、汲取力量，不斷堅定‘四個自信’，不斷增強做中國人的志氣、骨氣、底氣”[11]。二是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青年成長，增強愛國主義、集體主義和社會主義意識，引導青年認識到公民與社會、國家之間的密切聯(lián)系。毛澤東青年時期便深情直言：“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社會者我們的社會。我們不說，誰說？我們不干，誰干？”[2]356這便是認清“小我”與“大我”間互動關系后內生的強烈社會責任感和民族自尊心。這也啟示青年應明白“為人民服務”和“為自己服務”兩者之間對立統(tǒng)一的辯證關系，從而把個人價值的實現(xiàn)融入推動社會進步、民族復興的偉大事業(yè)當中。

(二)弘揚青年毛澤東的骨氣，培育不屈不撓、勇于斗爭的時代新人

在各種重大斗爭考驗面前做到“不畏浮云遮望眼”“亂云飛渡仍從容”，是時代新人應具備的素質，因為在前進道路上我們面臨的風險考驗會越來越復雜。從黨情來看，中國共產(chǎn)黨正在經(jīng)受“長期執(zhí)政、改革開放、市場經(jīng)濟、外部環(huán)境”四大考驗，也正在面臨“精神懈怠、能力不足、脫離群眾、消極腐敗”四大危險，給黨的建設偉大工程帶來巨大挑戰(zhàn)。從國情來看，一方面，當前改革進入攻堅區(qū)和深水區(qū)，各種利益相互交織，各種問題紛沓至來；另一方面，隨著對外開放力度加大，“新自由主義”“普世價值觀”“歷史虛無主義”等不良思潮持續(xù)涌入，嚴重擾亂國民思想，給意識形態(tài)工作帶來巨大壓力。從世情來看，新冠肺炎疫情未平、世界政治局勢動蕩變革、經(jīng)濟下行壓力積累；同時，作為最大發(fā)達國家的美國將作為最大發(fā)展中國家的中國視為最重要的戰(zhàn)略競爭對手，給世界局勢發(fā)展帶來更多不穩(wěn)定的因素。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中指出：“以史為鑒、開創(chuàng)未來，必須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盵1]新時代下的當代青年，要發(fā)揚斗爭精神，堅定斗爭意志，做敢于斗爭、善于斗爭的時代新人。

弘揚青年毛澤東的骨氣，培育不屈不撓、勇于斗爭的時代新人。一是要加強黨情國情世情教育，引導當代青年樹立憂患意識，既要看到取得的成就，也要看到存在的風險；既要抓住機遇，又要直面挑戰(zhàn)。十七歲的毛澤東正是讀完一本關于帝國主義瓜分中國的小冊子后，了解到國家時局之緊急、民族危機之深重，“開始意識到努力救國是每一個中國人的職責”[8]8，并由此激發(fā)出救國救民的昂揚斗志。而蘇聯(lián)的許多共產(chǎn)黨員后期腐敗蛻化，喪失了作為共產(chǎn)黨員的骨氣，最后導致亡黨亡國。當代青年要注重汲取經(jīng)驗教訓，做到“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堅守底線思維，提高斗爭的勇氣和本領。二是要注重實踐教育，增強骨氣不能停留在思維層面，唯有實踐方顯英雄本色，也唯有實踐方能鍛煉英雄骨氣；毛澤東認為無產(chǎn)階級革命事業(yè)的接班人“是在革命大風大浪的鍛煉中成長的”[12]72；習近平也曾告誡中青年干部：“要堅持在重大斗爭中磨礪，越是困難大、矛盾多的地方，越是形勢嚴峻、情況復雜的時候，越能練膽魄、磨意志、長才干?！盵13]弘揚青年毛澤東的骨氣，既要求青年在社會實踐中拼搏奮斗、增強骨氣，又要求青年在體育實踐中強身健體、磨礪意志。

(三)弘揚青年毛澤東的底氣，培育自信自強、善于作為的時代新人

是否堅定“四個自信”是衡量新時代青年底氣的重要標準。青年堅定“四個自信”，既為個人成長又為民族發(fā)展提供牢固的精神支柱。但客觀而言，新時代青年堅定“四個自信”仍面臨諸多挑戰(zhàn)。從國內看，在政治上，干部群眾意識淡漠、民眾法治觀念淡薄等問題亟待解決；在經(jīng)濟上，貧富差距過大、社會分配不公等問題需要緩解；在文化上，信仰缺失、精神空虛和道德滑坡等問題仍然突出；這些都是制約“四個自信”的重要因素。從國際看，習近平總書記曾提到：經(jīng)過幾代人的不懈奮斗，我們已經(jīng)基本解決了 “挨打”和 “挨餓”的問題，但 “挨罵”的問題依然存在。在國際話語權上仍是西強東弱的局面，中國仍處于被動地位。一方面，西方國家利用其控制的強大輿論武器在國際社會中詆毀中國形象，國外許多民眾看到的都是不真實的中國；另一方面，西方國家通過不斷對中國進行文化滲透，影響了一批明辨力不強的國人，這些人用西方思維、西方話語來詬病中國所出現(xiàn)的一些暫時性問題，這是不自信的表現(xiàn)。實際上，新時代青年“擁有更優(yōu)越的發(fā)展環(huán)境、更廣闊的成長空間，面臨著建功立業(yè)的難得人生際遇”[14]，為青年增強底氣奠定了充足的客觀因素。同時，青年提高自信力也需要主觀上的精神支撐。這就得弘揚青年毛澤東的底氣，培育自信自強的時代新人來書寫和傳播中國好故事，培育善于作為的時代新人來塑造和維護中國好形象。

弘揚青年毛澤東的底氣，培育自信自強、善于作為的時代新人。一是要以立德樹人引領時代新人的培育。立德樹人發(fā)揮引領作用需要努力使青年將思想品德內化于心、外化于行，規(guī)避灌輸式的道德教育，因為建立在虛偽道德基礎上的底氣如同建立在沙子上的樓房搖搖欲墜。早年毛澤東也不贊同盲目的、庸俗的道德，他認為遵守道德不應是被動的，而應該是知曉倫理道德原理后的自覺行為。往后他還號召全黨學習白求恩毫無自私自利的精神，追求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15]660。當代青年要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培養(yǎng)浩然正氣。二是要加強理論學習，提升理論水平。青年既要看到中國共產(chǎn)黨帶領人民開創(chuàng)的歷史性變革和取得的歷史性成就，還要從學理上搞清楚取得偉大成就背后的深層邏輯，從而增強對“中國共產(chǎn)黨之所以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之所以好，歸根到底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行”這一核心問題的學理認識，實現(xiàn)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的理論自覺。習近平總書記曾對中青年干部強調：“年輕干部要勝任領導工作，需要掌握的本領是很多的。最根本的本領是理論素養(yǎng)?！盵16]當代青年要以理論本領引領戰(zhàn)略規(guī)劃、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等方面能力的提升，如此做中國人的底氣會更加強勁、更加持久。

結 語

志氣、骨氣和底氣，雖然在具體涵義上各有側重，但也是緊密聯(lián)系、相互貫通、相互促進的整體，是擔當民族偉大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在精神氣質上的必然要求。青年時期養(yǎng)成的志氣、骨氣和底氣，為毛澤東日后實現(xiàn)“將暮氣沉沉的舊中國變成朝氣磅礴的新中國”的偉大成功奠定了重要的精神基礎?！靶聲r代的中國青年，生逢其時、重任在肩，施展才干的舞臺無比廣闊，實現(xiàn)夢想的前景無比光明”[10]。當代青年當以毛澤東為榜樣，傳承青年毛澤東的志氣、骨氣和底氣，立足中國，胸懷天下，以開放的眼光審視世界，以寬廣的心胸擁抱時代，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為創(chuàng)造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奉獻中國青年的青春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