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陸洋 朱鑫海
(1.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 2.浙江大學藝術與考古學院)
霍州窯位于今山西省霍州市西南約七公里的白龍鎮(zhèn)陳村,西依呂梁山,東臨汾河水。該窯址目前尚未進行過科學考古發(fā)掘。20 世紀70 年代,故宮博物院最早對該窯進行調查[1],1986 年臨汾地區(qū)文物普查隊對該窯址進行普查,1989 年陶富海與劉秋平又進行了踏察[2]。
圖一 元代霍州窯細白瓷
目前學界對霍州窯產(chǎn)品內涵的認知主要來源于其薄胎細白瓷產(chǎn)品,又以元代器物最具代表性,如后至元五年(1339 年)西安曲江張達夫墓出土白瓷單耳杯[3](圖一)。在元代北方地區(qū)窯業(yè)普遍衰落之時,霍州窯是唯一一處以精細瓷器為主流產(chǎn)品的精英窯場,并有明清時期的文獻記載,在中國陶瓷史中具有較高的歷史地位。由于有自身紀年器的發(fā)現(xiàn)以及考古發(fā)掘新材料的公布,霍州窯在金代亦大量燒造有細白瓷產(chǎn)品已不存在任何疑問,如大定二十二年(1188 年)汾西郝家溝墓出土白瓷盤[4](圖二,1)、明昌三年(1192 年)侯馬H4M101 出土白瓷盤[5](圖二,2)、故宮博物院藏墨書“明昌四年(1193 年)”白瓷盤[6](圖二,3)以及甘肅華池窖藏所出白瓷印花盞[7]。上述窯址所出土器物的胎釉、器型與支燒特征與陳村窯址所采集標本完全相符?;诖?,學界普遍認為該窯址的燒造年代為金元時期,而金代則為其創(chuàng)燒時期[8]。
圖二 金代霍州窯細白瓷
圖三 霍州窯第一類粗瓷標本
圖四 霍州窯第二類粗瓷標本
從陳村窯址散落瓷片標本的情況看,除薄胎細白瓷產(chǎn)品外,還存在有大量制作相對較粗的產(chǎn)品,以化妝土白瓷為主流。根據(jù)器物特征大體可分為兩類:第一類多為素面,窄足墻較高,碗盤類器物使用內底澀圈疊燒[9](圖三);第二類則多繪有黑花裝飾,寬圈足較矮,碗盤類器物使用內底多粘釘支燒,粘釘較為粗大(圖四)。后者由于器物文化因素較多,且有紀年標本進行比對,可以確定為明代所燒[10]。前者在以往的調查研究中常被忽視,其燒造年代亦未見有學者進行討論[11]。故若討論霍州窯的始燒年代,則應先對該類產(chǎn)品的年代進行考證。
圖五 霍州陳村窯址環(huán)境
圖六 化妝土白瓷碗
圖七 化妝土白瓷盞
筆者于2015 年與2018 年先后三次對陳村窯址進行考察,采集了部分具有代表性的標本,并結合山西博物院詹堅、逯斌與山西省考古研究院曹俊等師友多年來在該窯址的調查發(fā)現(xiàn),以及少量具有代表性的館藏器物,力圖對這一問題做一探討。
第一類粗瓷[12]集中發(fā)現(xiàn)于2006 年所立全國重點文物單位保護碑的西南側山坡斷面處[13](圖五),細白瓷與第二類粗瓷等其他器物在該地點極少發(fā)現(xiàn)。品種可分為化妝土白瓷、黑釉與黃釉三類。
遺存數(shù)量較大。該類產(chǎn)品基本特征表現(xiàn)為:胎色偏黃,胎體厚重。胎質較為堅硬,淘洗不精,常見有黑色雜質斑點。多層化妝土較薄且不均勻,外壁均不及底。部分碗底的足端一周施有化妝土。透明釉在外壁止于圈足之上,亦不肥厚,積釉處顏色泛青黃。
器類以碗的出現(xiàn)頻率最高(圖六)。個體差異不大,普遍呈現(xiàn)為尖唇、敞口、深腹、圈足的特征。足墻較直,于足端轉角處斜切一刀,挖足過肩。均采用內底刮澀圈疊燒的裝燒方式,澀圈較寬且不規(guī)整。由于多見外壁近口沿處留有窯渣痕跡,故推測應為倒置于窯柱的無匣缽裸燒。另有盞(圖七)、碟(圖八)、溫碗(圖九)、罐[14](圖一〇)等形制,數(shù)量較少。
該類品種的裝飾并不豐富,以素面為主。部分碗類使用白化妝土凸線紋表現(xiàn)出類似金屬器的出筋效果(圖一一)。另有少量白地繪花裝飾,多為黑色花紋(圖一二,1、2、3),僅有一例為赭紅彩(圖一二,4)。珍珠地劃花非常稀少,見有葉形枕標本(圖一三)。
圖八 化妝土白瓷碟
圖九 化妝土白瓷溫碗
圖一〇 化妝土白瓷罐
圖一一 化妝土白瓷凸線紋裝飾
圖一二 化妝土白瓷繪花裝飾
圖一三 化妝土白瓷珍珠地劃花裝飾
黑釉瓷器品種的比例并不算高。釉層較薄、光澤度較佳、流動性偏高。胎質、胎色與化妝土白瓷基本一致,部分器物足端處施白色化妝土。器類見有碗(圖一四,1)、盞(圖一四,2)、罐、蓋等。盞類器物具有一定特色,做工相對較為精致,內壁潑灑醬斑。多為斗笠造型,足端較圓,圈足內心施釉。還發(fā)現(xiàn)口沿有白邊裝飾的碗類標本(圖一四,3)。
圖一四 黑釉瓷
圖一五 黃釉
圖一六 盞類器型對比(一)
另有少量黃釉產(chǎn)品。一類為素面,碗類內壁施黃釉,外壁施黑釉(圖一五,1),足端施化妝土。與化妝土白瓷碗的胎體、形制與裝燒工藝特征均近似。另一類有印花裝飾(圖一五,2),亦為碗類,數(shù)量極少。
第一類粗瓷產(chǎn)品的年代可以通過器型、裝飾品種與制作技術三個角度進行類比判斷。
化妝土白瓷、黑釉與黃釉皆以碗類為大宗產(chǎn)品,其中一類最為常見的造型與太原孟家井窯址、交城磁窯村窯址所采集的標本極為接近,均表現(xiàn)為敞口、深弧腹、直足墻、足墻與足端轉角處斜切、挖足過肩等特征。盞類器物具有較強的年代信息?;瘖y土白瓷發(fā)現(xiàn)有斗笠形盞殘片(圖一六,1),厚圓唇、斜直壁、深腹,底足處殘缺,與洛陽趙思溫夫婦墓(不晚于政和八年1118 年)出土的青釉盞(圖一六,2)形制基本一致[15]。
圖一七 盞類器型對比(二)
圖一八 白地黑(赭)花裝飾對比
圖一九 金代汾河流域白地黑花裝飾
黑釉斗笠盞(圖一七,1)整體與崇寧元年(1102 年)藍田呂義山墓[16](圖一七,2)以及崇寧二年(1103 年)藍田呂錫山墓[17](圖一七,3)出土器較為近似。圈足足墻與足端轉角處均斜切一刀,使得足端造型較為圓潤。該類近乎滿釉的黑瓷大口小足斗笠盞在金代遺跡單位中出土極少,而普遍流行于北宋時期北方地區(qū)的諸多窯場。
帶有裝飾的器物比例并不高,但相較器型更具時代特征。白地黑(赭)花的紋樣多為抽象的草葉紋(圖一八,1),與11 世紀前半葉廣泛流行于山西地區(qū)的白地赭彩風格相同[18],如和林格爾盛樂古城出土長頸盤口瓶[19](圖一八,2)以及交城磁窯村[20](圖一八,3)與介休洪山窯址[21](圖一八,4)采集的碗。而與金代汾河流域窯場具象寫實的繪畫風格相差較大,如正隆四年(1159 年)汾陽東龍觀M40 出土的折枝花草紋盤[22](圖一九,1)與河津固鎮(zhèn)窯址發(fā)掘出土的菊花紋枕(一九,2)。珍珠地劃花在北宋時期的北方地區(qū)廣泛流行,進入金代后式微顯著,但卻在距離陳村窯址距離較近的河津固鎮(zhèn)窯址大量發(fā)現(xiàn)。因此,這一裝飾工藝整體的時空發(fā)展格局對陳村窯址標本年代判定的指向性并不太強。但值得注意的是,窯址發(fā)現(xiàn)珍珠地劃花裝飾的標本器型為葉形枕,通過筆者對這一器類的編年研究,認為其在北方流行的下限應不晚于金代中期[23],故陳村窯址發(fā)現(xiàn)的葉形枕標本也大概率符合這一規(guī)律。使用白化妝土凸線紋對碗盤類進行裝飾的工藝在北宋時期較為流行,除霍州窯址采集標本(圖二〇,1)外,還包括有交城窯址采集的碗類標本[24](圖二〇,2)。青釉瓷器上也常用凸線紋裝飾,如元符三年(1100 年)藍田呂大忠墓出土的耀州窯器[25](圖二〇,3)。
圖二〇 凸線紋裝飾
圖二一 黑釉白邊裝飾
圖二二 霍州窯與周鄰窯場制作技術對比
圖二三 金代汾河流域化妝土白瓷
黃釉印花標本發(fā)現(xiàn)數(shù)量不大,根據(jù)筆者先前的研究結論,其為北宋中晚期北方地區(qū)窯場廣泛燒造的一類裝飾品種,在汾河流域的太原孟家井窯址、介休洪山窯址與鄉(xiāng)寧土圪堆窯址皆有發(fā)現(xiàn)[26]。另外,霍州窯黑釉品種常見有白邊裝飾,與北宋時期介休洪山窯的工藝近似。該類裝飾在北宋河南、河北與山東地區(qū)亦較為流行,見有山東省造紙廠出土侈口盞[27](圖二一)。
化妝土白瓷碗是霍州窯粗瓷產(chǎn)品中最為多見的一類(圖二二,1),其各處技術細節(jié)與交城磁窯村窯址(圖二二,2)、太原孟家井窯址(圖二二,3)、鄉(xiāng)寧土圪堆窯址(圖二二,4)采集的器物特征非常相近:如多層化妝土不勻且白度不高、足墻與足端轉角處斜切、內底澀圈較寬且不規(guī)整等。
我們可以看出,霍州窯一類化妝土白瓷碗與交城磁窯村窯址、太原孟家井窯址、鄉(xiāng)寧土圪堆窯址等汾河流域窯場的部分產(chǎn)品相似度較高,我們應該可以確認四處窯場該類產(chǎn)品的共時性。但該類產(chǎn)品目前并無明確年代線索。
圖二四 霍州窯址地理位置
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進行分析:由于窯址與周邊墓葬材料較為豐富,金代汾河流域窯場的產(chǎn)品面貌相對清晰。以化妝土白瓷為例,太原孟家井窯的碗盤通常僅有內壁施化妝土,胎壁較薄,圈足較窄。采用澀圈疊燒。裝飾流行印花,紋飾以纏枝花卉紋為主流,如故宮博物院采集例[28](圖二三,1)??袒ㄅc剔花則常見于枕類,題材較為豐富,有折枝花卉紋、動物紋以及文字題材等。介休南街窯碗盤類外壁化妝土施至近底處,胎體厚。采用5~6 粘釘疊燒。以印花裝飾居多,花紋模糊不清,多為纏枝花卉紋,見有汾陽東龍觀M1:22[29](圖二三,2)。白地黑花除碗盤類外,大量用于枕類的裝飾,紋飾以折枝花卉紋為主,部分采用黑、赭雙彩裝飾。河津固鎮(zhèn)窯與鄉(xiāng)寧土圪堆窯距離相隔較近,產(chǎn)品特征相似,也可算作一處窯場。兩窯場金代碗盤類胎體較為厚重,施化妝土至外壁下部,胎色偏深(圖二三,3)。采用5 粘釘疊燒。裝飾有繪黑花、珍珠地劃花、剔花填彩、黑地白花等。黑花最為多見,以折枝草葉紋或折枝花卉為主要題材,花葉較為秀美。整體而言,汾河流域各窯場金代產(chǎn)品特征具有一定差異,但也存在一定的共性,具體表現(xiàn)為化妝土相對均勻、白度較高、胎體較薄、圈足矮寬、足墻與足端垂直,多用粘釘進行支燒等。以霍州窯為代表的該類白瓷碗與金代汾河流域各窯場流行的碗類制作與裝燒方式具有明顯區(qū)別,不應為金代所燒。筆者通過窯址調查認為,交城磁窯村窯與鄉(xiāng)寧土圪堆窯整體的燒造年代大體為宋金時期,未發(fā)現(xiàn)典型元代產(chǎn)品。因此,我們推測該類白瓷碗可能為北宋制品。
另外,目前尚未從墓葬考古材料中辨認出該類粗瓷。從霍州窯周鄰地區(qū)墓葬出土瓷器的情況看,北宋時期的墓葬相對較少,金元時期墓葬則有大量發(fā)現(xiàn),如侯馬地區(qū)金墓數(shù)量非??捎^,出土了各類化妝土白瓷碗盤,如天德三年(1151 年)牛村西墓[30]、東莊墓[31]、平陽機械廠64H4M102[32]等,特征與上述粗瓷差距較為顯著。
通過從以上幾個角度進行分析可以看出,霍州陳村窯址所出該類粗瓷產(chǎn)品的年代不應晚于金代中期,其與周邊窯場北宋中晚期的產(chǎn)品有較多相近之處,大概率可早至北宋時期。也就是說,應早于代表霍州窯典型產(chǎn)品的無化妝土薄胎細白瓷。應當注意的是,霍州窯被學界周知的細白瓷器物傳統(tǒng)的燒造年代范圍較為明確,上述粗瓷產(chǎn)品與其并無太強的技術關聯(lián)。
在我們以長距離河流作為地理單元進行窯業(yè)考察時,汾河流域應算是北方地區(qū)非常少見的典型案例,該類粗瓷年代的確定對我們了解汾河流域窯場的發(fā)展脈絡具有較大的意義?;糁蓐惔甯G址地處太原盆地(晉中)與臨汾盆地(晉南)之間的走廊地帶(圖二四),其粗瓷典型產(chǎn)品與北宋時期同屬汾河流域的晉中地區(qū)介休洪山窯、交城磁窯村窯、太原孟家井窯以及晉南地區(qū)鄉(xiāng)寧土圪堆窯、河津固鎮(zhèn)窯具有較強的親緣性,基本可確認其存在較為緊密的技術交流[33]。
與北宋晚期諸窯風格凝練且集中相比,金代汾河流域窯場產(chǎn)品則相對顯得松散與龐雜,并不具備很強的文化同一性。我們由此可進行初步推測:在進入金朝統(tǒng)治后,汾河流域窯業(yè)格局可能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動。天會四年(1126 年),金軍南下時,“汾州、威勝、隆德、晉、絳、澤州民扶老攜幼,渡河南奔者數(shù)萬計,諸州縣井邑皆空”[34]。受戰(zhàn)亂影響,至皇統(tǒng)和議(1141 年)之時,這一地區(qū)的窯業(yè)生產(chǎn)或許都未得到恢復。這一歷史背景可能直接導致整體經(jīng)濟地理格局的變動,面貌一致的瓷器原生文化因素消失,各窯場逐漸形成新的燒造傳統(tǒng)。
由于除河津固鎮(zhèn)窯址外,其他汾河流域窯場并未進行過考古發(fā)掘工作,故尚不足以依托精準的文化史框架對窯業(yè)變革進行進一步研究。但從目前筆者所掌握各窯場的調查材料來看,汾河流域窯業(yè)的文化譜系發(fā)展可能并不連貫,顯示出其并非為穩(wěn)定、獨立、連續(xù)發(fā)展的窯業(yè)生產(chǎn)區(qū)域?;糁莞G可能即是在宋金之際失去了先前的技術傳統(tǒng),但卻發(fā)展出精細白瓷的燒造技術,并在元代時燒造出北方地區(qū)最高品質的白瓷器。
筆者通過對近年來的調查材料進行整理,對霍州陳村窯址所出一類之前未被關注的粗瓷產(chǎn)品年代進行考定。其集中發(fā)現(xiàn)于2006 年所立全國重點文物單位保護碑的西南側山坡斷面處。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品種為化妝土白瓷,器型多為碗。裝飾并不豐富,以素面為主。另有黑釉與黃釉產(chǎn)品。通過器型、裝飾品種與制作技術三個角度與周鄰以及北方地區(qū)其他窯場產(chǎn)品進行類比,我們認為該類粗瓷產(chǎn)品應不晚于金代中期,并可能早至北宋時期。其與年代相對清晰的金代汾河流域窯場產(chǎn)品特征有較大差異。
霍州窯該類粗瓷典型產(chǎn)品與北宋時期同屬汾河流域的晉中地區(qū)介休洪山窯、交城磁窯村窯、太原孟家井窯以及晉南地區(qū)鄉(xiāng)寧土圪堆窯、河津固鎮(zhèn)窯具有較強的親緣性,基本可確認其存在較為緊密的技術交流,這與金代汾河流域各窯場產(chǎn)品松散與龐雜的面貌截然不同。宋金戰(zhàn)爭可能是導致整體經(jīng)濟地理格局變動的重要因素。汾河流域窯業(yè)的文化譜系發(fā)展并不連貫,其并非為穩(wěn)定、獨立、連續(xù)發(fā)展的窯業(yè)生產(chǎn)區(qū)域。
[1]馮小琦:《故宮博物院藏中國古代窯址標本:山西、甘肅、內蒙古》,故宮出版社,2013 年,第216 頁。
[2]陶富海:《山西霍州市陳村瓷窯址的調查考古》,《考古》1992 年第6 期。
[3]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院:《西安曲江元代張達夫及其夫人墓發(fā)掘簡報》,《文物》2013 年第8 期。
[4]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臨汾市文物工作站、汾西縣文物旅游局:《山西汾西郝家溝金代墓葬發(fā)掘簡報》,《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18 年第12 期。
[5]張柏等:《中國出土瓷器全集·山西》,科學出版社,2008 年,第86 頁。
[6]葉佩蘭:《元代瓷器》,九州圖書出版社,1998 年,第204 頁。
[7]張柏等:《中國出土瓷器全集(甘肅等)》,科學出版社,2008 年,第62 頁。該窖藏一同出土有多件典型金代晚期的耀州窯青釉瓷器,如青釉三足爐與略陽出土墨書“嘉泰四年七月”(1204 年)月白釉器應屬同一時期產(chǎn)品。詳見漢中地區(qū)文化館、略陽縣文化館:《陜西省略陽縣出土的宋瓷》,《文物》1976 年第11 期。
[8]如馮先銘、馮小琦均認為“霍縣窯創(chuàng)于金而盛于元”。詳見馮先銘:《三十年來我國陶瓷考古的收獲》,《故宮博物院院刊》1980 年第1 期;馮小琦:《中國古代窯址標本展覽(1)》,《收藏家》2005 年第10 期。另外,陶富海認為“霍州窯是我國北方金元時期的著名窯址之一”,詳見陶富海:《山西霍州市陳村瓷窯址的調查考古》,《考古》1992 年第6 期。
[9]以下霍州窯器物圖片,除特別注明外,均為筆者與諸位學者在霍州陳村窯址采集。
[10]郭學雷:《明代磁州窯瓷器》,文物出版社,2005 年,第116 頁。
[11]如在前述陶富海的調查文章中曾提及該類產(chǎn)品,但并未將兩類粗瓷區(qū)分與斷代。
[12]這里暫用粗瓷指代霍州陳村窯址發(fā)現(xiàn)的非細白瓷產(chǎn)品。
[13]陳村自然村內立有兩處窯址保護碑,靠北側為1986年所立的省級重點文物單位保護碑,南側則為2006年所立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保護碑。
[14]霍州署博物館藏品。資料來源于博物中國網(wǎng)站:http://www.museumschina.cn/#/collection/detail?id=30542 B0126304E48A006F155E41E6BEF。
[15]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洛陽宋代趙思溫夫婦合葬墓發(fā)掘簡報》,《洛陽考古》2014 年第4 期。
[16]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所、陜西歷史博物館:《藍田呂氏家族墓園》,文物出版社,2008 年,第777 頁。
[17]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所、陜西歷史博物館:《藍田呂氏家族墓園》,文物出版社,2008 年,第268 頁。
[18]關于山西地區(qū)白地赭彩瓷器的燒造年代,詳見于陸洋:《山西地區(qū)白地赭彩產(chǎn)品年代考》,《山西河津窯研究》,科學出版社,2019 年,第206~220 頁。
[19]內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攬勝——內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60 年重大考古發(fā)現(xiàn)》,文物出版社,2014 年,第119 頁。
[20]孟耀虎:《山西交城磁窯村窯址調查報告》,《文物世界》2021 年第1 期。
[21]馮小琦:《故宮博物院藏中國古代窯址標本:山西、甘肅、內蒙古》,故宮出版社,2013 年,第202 頁。
[22]山西省考古研究所:《汾陽東龍觀宋金壁畫墓》彩版41,文物出版社,2012 年。
[23]于陸洋:《金代中原地區(qū)瓷器研究》,南開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20 年。
[24]孟耀虎:《山西交城磁窯村窯址調查報告》,《文物世界》2021 年第1 期。從窯址采集標本的情況看,再結合調查者的判斷,我們認為北宋應為交城磁窯村窯主要燒造的時期。該件凸線紋標本與北宋時期磁窯村窯化妝土白瓷的基本特征相符。
[25]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所、陜西歷史博物館:《藍田呂氏家族墓園》,文物出版社,2008 年,第631 頁。
[26]于陸洋:《北方地區(qū)宋金瓷器斷代問題研究——以器物品種中的北宋因素為中心》,復旦大學科技考古研究院、慈溪市博物館編:《兩宋之際的中國制瓷業(yè)》,文物出版社,2019 年,第125~136 頁。
[27]張柏等:《中國出土瓷器全集·山東》,科學出版社,2008 年,第140 頁。該器造型與宣和七年(1125 年)林州劉逢辰墓出土器基本一致。詳見張振海、張增午:《河南林州市出土磁州窯系陶瓷》,《收藏》2014 年第15 期。
[28]馮小琦:《故宮博物院藏中國古代窯址標本:山西、甘肅、內蒙古》,故宮出版社,2013 年,第119 頁。
[29]山西省考古研究所:《汾陽東龍觀宋金壁畫墓》,文物出版社,2012 年,第28 頁。
[30]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馬工作站:《侯馬兩座金代紀年墓發(fā)掘報告》,《文物季刊》1996 年第3 期。
[31]山西省考古研究院:《山西侯馬東莊金墓發(fā)掘簡報》,《文物》2021 年第2 期。
[32]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馬工作站:《侯馬102 號金墓》,《文物季刊》1997 年第4 期。
[33]關于五代至北宋時期汾河流域諸窯場的技術共性與來源問題,可詳見朱鑫海:《“黃堡窯劇變”與山西呂梁山中—南段地區(qū)五代北宋窯業(yè)技術源流的探索》,中國古陶瓷學會編:《宋元窯業(yè)技術交流研究》,科學出版社,2020 年,第42~60 頁。
[34](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附索引)》卷五十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