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鑫玥
曾老爺子酷愛工筆畫,年近半百,依舊沉迷其中。一個上午,他都坐在房間里,一筆一畫地勾勒著那片蓮花池。屋內(nèi)的家具已經(jīng)有了些年代,都是木質(zhì)的,所以磨損很多。柜子里面擺放了大大小小的畫,多而整齊。曾老爺子扶著他的老花鏡,低著頭,仿佛要陷進去一般。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曾老爺子嚇了一跳。一名青年走了進來——這是他的兒子,曾揚。之所以叫曾揚,是曾老爺子想自己的兒子能繼承并發(fā)揚老一輩的手藝??稍鴵P只想當一個作家,今天是他去報社應聘的日子。
“爸,我去面試了!”不等回復,曾揚便興沖沖地離開了。
“他要是畫畫也這么積極就好了?!痹蠣斪娱L嘆一聲,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再次提起筆,勾勒起那朵下垂的蓮花。陽光打在他身上,顯示著歲月安好,又提醒著老人已是垂暮之年。
平淡的幾年過去。這天,曾老爺子仍舊拿著那支筆,畫著畫著便停頓住了——他的心臟病犯了,就這樣一頭栽倒在了桌上,他想起身、想出聲,卻只能“嗚嗚”一通,雙手捂著心臟。
第二天,曾老爺子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醒來,身旁是曾揚。曾揚臉色蠟黃,還有很重的黑眼圈,想來是照顧他一整晚沒睡覺。
“爸,您醒了!”曾揚有些激動,“您想吃什么?我去給您拿來。”曾老爺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畫……畫……”手臂頓時顫抖起來,想起身比畫。
曾揚急忙安撫道:“好好好,我去給您拿!您就好生躺著,千萬別動啊?!痹鴵P對自己的父親很是敬重,聽到老人的訴求便立刻開車回家,回到父親常待的屋子,可桌上的畫早已被拂落在地上,此時已經(jīng)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了,沒有辦法,曾揚只能自己畫,畫父親最喜愛的那片蓮花池。
落日的余暉照在線條上,栩栩如生的蓮花逐漸綻放。
曾揚趕回醫(yī)院,將自己補好的畫展開給父親看。曾老爺子顫顫巍巍,連說了三個“好”字,便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那幅。
曾揚接過了曾老爺子手里的那支筆,筆舊到有些難上色,但他的心里已濃墨重彩——受父親影響,或畫畫,或?qū)懽?,他的心里便多了一支筆。
(指導教師:樊燕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