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璽
如果說明山皓水,是水墨畫大寫意的家鄉(xiāng)風(fēng)景,那么家鄉(xiāng)土灶,就是一張小小的素描,一筆一畫都清晰地勾勒在我的腦海當(dāng)中。
它有青黑的臺面和黑白相間的壁,架著三只大鍋,半人高,每到飯點,送出縷縷炊煙。
土灶歷史悠久,年過半百,仍在默默服務(wù)。它是爺爺奶奶建造房子時親手打造的。一口灶,最好是兩個人一起燒,干完一天農(nóng)活之后在土灶旁聊天。土灶有歲月的痕跡,也見證了爺爺奶奶一點一滴的幸福。土灶旁,兩人悠閑的身影,面帶微笑的表情,土灶最了解。
一口老灶,富有哲理,它只想著一件事:這火苗還得繼續(xù)燒下去呢?!跋闰?qū)者”草料,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使命,那么接下來要往里塞的就是木頭,它是中流砥柱,接過先驅(qū)的光和熱,要繼續(xù)發(fā)揚光大。草料只帶來短暫的光輝,只有后來者的堅持才能使之永恒。
爺爺以前說:“我們一定會一代好過一代,我是干農(nóng)活的,我兒子是在城里打工的,孫子不用說,看苗子就錯不了呢?!蔽矣浀盟3J亲院赖摹H缃袼鳛橄闰?qū)者駕鶴而去,后來者父親一定能扛起大旗。
我坐在板凳上,看著火焰在灶里歡快地跳躍著,想到家鄉(xiāng)這片土地有這樣一群人,他們都有著黝黑的臉,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老了,守著這個不大的村子,守著一口老灶,延續(xù)一日又一日的平凡生活。柴米油鹽在他們眼中就是純粹的幸福,就這樣,他們等待著在外奔波的孩子,等待著一天天延續(xù)的歲月……他們也許會忘記許多事,與這個時代失之交臂,但絕對忘不了那些代代相傳的東西。
坐在土灶前燒火,是我在老家必會做的。我真的很喜歡坐在土灶前:火在土灶里靜靜地?zé)?,人在土灶前靜靜想著,空氣里彌漫著祥和的氣息。這煙火代代相傳,至今不絕,這片土地上代代相傳的還有樸實、勤勞的精神品質(zhì),它們都在此扎根、不朽。
縷縷炊煙升起,給夕陽西下的天空帶來了一道暖色,不耀眼,有些迷離,卻又那么真實。這便是生活本身該有的色彩,是留在家鄉(xiāng)先驅(qū)者和后來者心中的永恒風(fēng)景。
‖浙江省溫州市平陽縣騰蛟一中
‖指導(dǎo)教師:洪玉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