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志忠 張明浩
基于講好中國故事、影像轉化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宏偉目標,近日,國家電影局劇本中心委托的課題“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電影題材規(guī)劃研究”開題暨學術研討會,在浙江大學舉行。會議由課題負責人、浙江大學求是特聘教授范志忠主持,原國家廣電總局電影局副局長、上海國際電影節(jié)辦公室主任、中國兒童電影制片廠廠長江平,全國政協(xié)委員、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研究員、《當代電影》主編皇甫宜川,北京電影學院中國電影文化研究院執(zhí)行院長、《北京電影學院學報》主編吳冠平,中國文聯(lián)電影藝術中心常務副主任宋智勤,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教授韋路,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書記王慶文,浙江省委宣傳部電影處處長蔣余鷹,華策影視集團創(chuàng)始人、總裁趙依芳,橫店集團副總裁徐天福,編劇袁媛等影視領域知名專家、編劇、制片人、影視公司負責人等參與。大家分別從理論、思維、方法與視野等維度,多方位地探討了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影像建構的時代意義、歷史維度和美學價值。
范志忠介紹了課題研究的宗旨,認為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影像轉化有著明確的時代使命、文化傳承意義與精品賦能價值。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一百年的非凡奮斗歷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國共產黨人頑強拼搏、不懈奮斗,涌現(xiàn)了一大批視死如歸的革命烈士、一大批頑強奮斗的英雄人物、一大批忘我奉獻的先進模范,形成了一系列偉大精神,構筑起了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譜系,為我們立黨興黨強黨提供了豐厚滋養(yǎng)。”1此次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影像建構課題及會議,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深入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精神,圍繞習近平總書記所作的黨的二十大報告關于“推進文化自信自強,鑄就社會主義文化新輝煌”的重要論述精神,緊扣《“十四五”中國電影發(fā)展規(guī)劃》(《規(guī)劃》)新時代精品戰(zhàn)略要求,廣泛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弘揚以偉大建黨精神為源頭的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用好紅色資源,推出更多增強人民精神力量的優(yōu)秀作品,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推動全社會見賢思齊、崇尚英雄、爭做先鋒,鞏固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堅守中華文化立場,講好中國故事,展現(xiàn)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推動中華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從創(chuàng)作源頭上切實賦能電影精品化創(chuàng)作,為推動中國電影從大國走向強國提供重要支持。
“中國精神”具有時代鏈接性與文化精神承接性,既串聯(lián)其歷時的時代史,又以“時代改革記憶”“重大事件記憶”“英雄記憶”等共時橫切面見證當前時代革新與發(fā)展。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具有明顯的“紀實故事性”,包括英雄故事、典型地域空間故事、歷史時刻故事等?;蛘呖梢哉f,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就是以中國共產黨歷史發(fā)展中諸多典型故事為基礎,而后以“典型”見“普遍”的“精神高度凝練”與“歷史照見”。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中的每一個“精神”的背后,都有著無數(shù)人的故事組成。因此,中國電影通過對這些歷史和現(xiàn)實中可歌可泣的人物塑造和影像建構,不僅充盈豐滿了“精神”的意義與價值,而且意味著“精神”將通過人物形象的塑造而具有一種“在場”的審美感染力和傳播力。
在這個意義上,與會專家一致認為,對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影像建構,要堅守歷史唯物主義的美學立場。宋智勤指出,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影像轉化立足中國共產黨一百多年奮斗歷史的宏闊背景,著眼于守正創(chuàng)新、傳承發(fā)揚中國共產黨偉大精神、崇高品質和優(yōu)秀作風,聚焦創(chuàng)作優(yōu)秀電影的中心環(huán)節(jié)特別是電影題材規(guī)劃這一重要環(huán)節(jié)從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核心內容與意義、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歷史脈絡、電影規(guī)劃思路等方面開展研究,有利于進一步深化新時代中國電影創(chuàng)作舉旗幟、聚民心、育新人、興文化、展形象的規(guī)律性認識。因此,這一課題的立項與深入研究,對于進一步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鞏固壯大奮進新時代的主流思想輿論具有重大現(xiàn)實意義。
江平導演認為,對精神譜系的影像建構,需要對譜系進行歷史的挖掘和梳理。百年中國共產黨人的奮斗史,就是中國共產黨人在革命、建設、改革和走向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中,堅守的初心和使命,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并以此建構出波瀾壯闊的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歷史圖譜。江平長期以來從事電影創(chuàng)作與管理,對革命時期紅色經(jīng)典電影的創(chuàng)作如數(shù)家珍。他指出,革命時期中紅船精神、井岡山精神、蘇區(qū)精神、長征精神、延安精神、抗戰(zhàn)精神、南寧灣精神等,在血與火的洗禮中譜寫了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譜系,照亮了民族解放與民族現(xiàn)代化之路,具有里程碑意義?!督▏髽I(yè)》《建黨偉業(yè)》《建軍大業(yè)》《開天辟地》《1921》《紅船》等電影,以類型化的視聽語言再現(xiàn)了革命時期的歷史風云,在傳播主流意識形態(tài)精神的同時引起了市場的強烈反響,突破了傳統(tǒng)上主旋律電影“叫好不叫座”的局限,并因此被命名為“新主流電影”。江平認為,新主流電影對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影像建構的成功經(jīng)驗,對未來的中國電影的創(chuàng)作,具有很好的示范和借鑒意義。
吳冠平認為,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影像建構,要注重其時代意義。吳冠平以近年來崛起的抗美援朝系列電影為例,認為諸如《金剛川》《長津湖》《長津湖之水門橋》《志愿軍之雄兵出擊》等影片先后問世,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基于當前百年未遇的復雜的國際形勢。改革開放以來,在全球化進程中業(yè)已發(fā)展成為第二大經(jīng)濟大體的中國,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逆全球化或者說后全球化的沖擊,因此,以電影的方式重溫新中國成立之初抗美援朝這一保家衛(wèi)國之戰(zhàn),不僅具有深刻的歷史意義,而且是當前現(xiàn)實的鮮明映照。正是這種歷史與現(xiàn)實的激蕩與回響,引發(fā)了全國觀眾的強烈共鳴。吳冠平認為,中國共產黨精神譜系如長征精神、抗戰(zhàn)精神、抗美援朝精神、“兩彈一星”精神、雷鋒精神、載人航天精神、脫貧攻堅精神、抗疫精神等,既需要從歷史的維度觀照其在中華民族走向現(xiàn)代化的歷程中的重大意義,更需要從現(xiàn)實的審美維度挖掘其美學內涵與藝術價值,深刻地表現(xiàn)這個時代所需要的集體想象與國家精神,打造一批從高原走向高峰的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俱佳的精品之作。
韋路教授強調在歷史梳理中要注重故事的“情節(jié)敘事”講述原則,要注重轉化的“關系研究”思維與“橫縱鏈接”意識。他表示,電影傳播也是傳播中的一環(huán),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進行有效的影像轉化需要傳播有效。這需要尊重大眾心理接受機制,需要講好故事。一方面,講故事是人類的本能,人類在講故事的過程當中,定義自我,理解他人,傳播信息,溝通情感,形成認同;另一方面,講故事之所以有效果,也有科學依據(jù),也有心理機制。人類敘事通常有兩種典型方式,一個是主題敘事,一個是情節(jié)敘事。研究發(fā)現(xiàn),人們更容易理解和記住“情節(jié)敘事”的故事。所以,在講述宏大歷史時,回到情節(jié)本身將有助于受眾接受。同時,他強調影視轉化精神譜系的“關系”“橫縱鏈接”式轉化思維。從“關系研究”方法或影像轉化方法入手,將這些大小不一的精神進行細致分析,將有助于創(chuàng)作出具有時代觀的影像作品。短視頻為中國故事的創(chuàng)新講述開辟了廣闊空間。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短視頻創(chuàng)作,這一新的媒體形態(tài)將以更加多元的主體、更加豐富的主題和更加生動的敘事,向世界展現(xiàn)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
王慶文認為對精神譜系的現(xiàn)代化轉化要遵循馬克思理論觀,從具體實物、具體實踐切人大時代主題。正如馬克思所指出的那樣,“黑格爾陷入幻覺,把實在理解為自我綜合、自我深化和自我運動的思維的結果,其實,從抽象上升到具體的方法,只是思維用來掌握具體、把它當作一個精神上的具體再現(xiàn)出來的方式。但絕不是具體本身的產生過程?!?馬克思強調具體的人、具體的物及具體本身的產生過程。王慶文遵循此方法論,強調歷史中的個案開發(fā)意識與典型人物塑造意識,強調轉化的“具象”意識。他注重從歷史宏大敘事中尋找“歷史時刻”,進行影像轉化。從經(jīng)典的歷史時刻入手,能夠起到串聯(lián)宏大歷史的作用。他以《長津湖》《我和我的祖國》等新主流作品為例,認為歷史時刻影像轉化的方式要符合電影影像敘事的時長與節(jié)奏。
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是書寫“人”的譜系,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影像轉化,如何塑造人物,就成為創(chuàng)作的關鍵所在?;矢σ舜ㄖ赋?,精神譜系有效表達的關鍵是要遵循“以人為本”的根本意識。具體而言,這要求導演/創(chuàng)作者要“回到規(guī)律”“回到生活”“回到人本身”,在現(xiàn)實生活的語境中去塑造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如《離開雷鋒的日子》講述雷鋒的戰(zhàn)友喬安山在一次倒車中發(fā)生事故導致雷鋒犧牲。組織認定這并非是喬安山本人的責任,但喬安山無法原諒自己而陷入深深的內疚與自責。為了自我救贖,喬安山開始以雷鋒為榜樣激勵自我,在日常生活中踐行著雷鋒樂于助人的行動。影片中雷鋒并不在場,但電影卻通過主人公喬安山現(xiàn)實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巧妙地書寫了在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的雷鋒精神。電影《革命者》從父母子女等親友的視角,刻畫了李大釗作為父親的溫暖慈愛,作為學者的儒雅風流,以及作為革命者的壯懷激烈,立體地塑造了一個憂國憂民、舍身救國的共產黨先驅者形象。
吳冠平強調,人物形象塑造應注重其“精神感召力”與“人物成長敘事策略”。精神感召,是能夠讓現(xiàn)代受眾接受、傳播的重要前提。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影像轉換的重要審美特征,就是需要在精神層面感召、感化、激勵大眾。電影敘事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其價值觀往往是通過影片中主人公的塑造來傳達的。因此,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影像建構,應該著重塑造具有精神感召力的主人公。吳冠平認為,在電影創(chuàng)作中應該挖掘普通共產黨員的溫情故事,注重人物的成長敘事。如《我和我的祖國》分別通過“前夜”“相遇”“奪冠”“回歸”“北京你好”“白晝流星”“護航”7個故事,從平民化、個性化的敘事視角,通過歷史的瞬間,講述作為小人物的無數(shù)個“我”與共和國血脈相連、榮辱與共的感人故事。影片通過敘述主人公在各種矛盾沖突中的成長軌跡,令觀眾與影片中的主人公的成長歷程同呼吸、共命運,在一種沉浸式的審美體驗中與主人公產生強烈的共情與共鳴。
蔣余鷹強調,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影像轉換在挖掘地域性故事,要注意解決好地域性題材的跨地域傳播問題。電影《力量密碼》取材于浙江寧波的一段歷史: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寧波籍共產黨人張人亞冒著生命危險,把自己珍藏的包括1920年9月版的《共產黨宣言》中文譯本,中共第一部黨章等珍貴文件資料帶回老家,托付給父親張爵謙保管。張爵謙為騙過敵人,為張人亞設立“衣冠?!?,將這些珍貴文件資料藏進空棺。在解放后年過八旬的張爵謙挖開墓穴,將這些珍貴文件資料交給了黨組織。蔣余鷹指出,影片在敘述這一地域性的黨史故事時,很好地借鑒了新主流電影的敘事范式,融入了槍戰(zhàn)、諜戰(zhàn)等類型元素,情節(jié)跌宕起伏,富有藝術張力,具有跨地域的傳播能力。趙依芳則從內容制作的角度談了對地域性題材的認識,她指出,華策正在策劃的電影題材,將聚焦于浙商魯冠球的故事,敘述其如何從一個鐵匠鋪掌柜,發(fā)展成為第一個進入美國市場的中國汽車零部件企業(yè),開創(chuàng)了國內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收購海外上市公司的先河。魯冠球經(jīng)營的企業(yè),也從最初四千元創(chuàng)業(yè),發(fā)展到每年數(shù)百億元營業(yè)額。值得注意的是,在魯冠球的商海生涯中,不乏各種風波,但他卻憑借著過人的智慧,化險為夷,最終成為民營企業(yè)老總的“不倒翁”。趙依芳認為,作為中國第一代民營企業(yè)的領軍人物,只有初中文化的魯冠球,向全球展示出在改革開放的農民企業(yè)家傳奇般的成長故事。因此,魯冠球的意義可以說既是浙江的,也是全國的,甚至還是世界的。
范志忠提出,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電影創(chuàng)作,可以采取“張力性人物塑造法”。從物理學上看,張力存在于物體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之間形成的動態(tài)平衡點,這種平衡點打破了物體的靜態(tài)屬性而呈現(xiàn)出無限可能的開放空間。張力的這一動態(tài)平衡的特殊結構,廣泛地運用于對美學、心理學和社會學的結構分析描述。如弗洛伊德把人的心理結構描述為本我、自我和超我的張力結構,列維·斯特勞斯結構主義神話學勾勒的文化與自然的張力結構,俄國形式主義詩學所謂的節(jié)奏的律動與句法模式的張力結構,魯?shù)婪颉ぐ⒍骱D氛J為在感知某種對象時視知覺力存在的諸如擴張和收縮、沖突和一致、上升和降落、前進和后退等張力結構。因此,在電影創(chuàng)作中,所謂“張力性人物塑造法”,其實質就是指人物塑造應該在神性與人性、圓形人物與扁平人物、地域性與跨地域性之間保持一種美學的張力,從而在個體的形象中深刻地展示出人類的命運走向。在新主流電影的創(chuàng)作中,如《湄公河行動》《紅海行動》《中國機長》等作品中的“平民英雄”,他們在家庭、職業(yè)、責任等各種身份所構成的藝術張力之中,在“小我”與“大我”、“神性”與“人性”的矛盾張力中,完成了其主人公人物形象的塑造,彰顯了新時代的共產黨人的精神品質與審美魅力。
與會專家一致認為,探索中國敘事體系,講好具有時代意義的中國故事,是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影像轉化影響力和傳播力的重要指標。
皇甫宜川強調,要探索中國電影的敘事體系,就必須要豐富和優(yōu)化中國電影的故事內容話語。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涵蓋了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建設新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等發(fā)展階段,以偉大建黨精神為源頭,包括井岡山精神、蘇區(qū)精神、長征精神、遵義會議精神、延安精神、抗戰(zhàn)精神、紅巖精神、西柏坡精神、抗美援朝精神、“兩彈一星”精神、改革開放精神、特區(qū)精神、抗洪精神、抗震救災精神、脫貧攻堅精神、抗疫精神等偉大精神。從歷史上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經(jīng)歷了1919年至1927年的大革命時期,1927年至1937年的土地革命時期,1937年至1945年的全民族抗日戰(zhàn)爭時期,1945年至1949年新中國成立的解放戰(zhàn)爭時期。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結束了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在中國的統(tǒng)治,建立了人民民主專政的新中國。新中國成立70多年以來,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取得經(jīng)濟快速發(fā)展和社會長期穩(wěn)定這兩大奇跡,致力于建設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自由、民主、富強的社會主義國家?;矢σ舜ㄕJ為,毫無疑問,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構成了當代中國電影敘事體系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創(chuàng)作內容。
袁媛注重從類型化敘事的角度,探討如何讓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故事內容具有藝術的感染力。類型化敘事是指創(chuàng)作者根據(jù)已經(jīng)建立起來的形式和敘事慣例進行再創(chuàng)造的能力,由于類型實質上是創(chuàng)作者與觀眾之間長期互動形成的一種以戲劇沖突為核心的敘事方式,是創(chuàng)作者將文化沖突和矛盾轉化為大眾熟悉且容易產生共情的特定結構形式,也是電影工業(yè)制度化、經(jīng)濟化的制作范式。在世界電影發(fā)展史上,一種電影類型之所以能夠風靡不衰,就在于其它反復提到的問題具有重大意義,能夠激發(fā)觀眾的強烈觀影興趣與共鳴。因此,精神譜系故事的類型敘事,實質是要求創(chuàng)作者不再是在敘事中簡單地說教,把主人公視為“席勒式的傳聲筒”,而是力圖以類型化的范式,從歷史與美學的高度創(chuàng)新性地構建中國電影的敘事體系。世界電影中諸如“動作片”“家庭倫理片”“科幻片”“公路片”“懸疑片”“歌舞片”等類型敘事,都有可借鑒的意義。近年來諸如《紅海行動》的動作片類型敘事,《長津湖》的戰(zhàn)爭片類型敘事,《奪冠》的體育競技片類型敘事,《流浪地球》的科幻片類型等,影片的主創(chuàng)在巧妙借鑒類型元素的基礎上,對相關內容進行創(chuàng)新性的審美表達,從而引發(fā)了市場的強烈反響。
王慶文認為,在大學生思政教育中,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電影創(chuàng)作應該要發(fā)揮其審美教育的敘事功能,要挖掘歷史和現(xiàn)實生活中可歌可泣的社會事件,塑造有血有肉的典型人物,喚醒大學生的觀影熱情。江平對此表示高度認同,認為主流電影的青春敘事,不僅是主流電影其應有的社會職責,也是尊重電影市場受眾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據(jù)統(tǒng)計,在當前中國電影市場,電影觀眾的年齡平均為22歲3,因此,對于中國電影而言,得青年者得市場。在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傳播者必須改變原來“我說你聽”的傳播者為主體的模式,轉而以用戶為主體,尊重用戶的審美習慣和情感體驗。近年來諸如《建國大業(yè)》《建黨偉業(yè)》《我和我的祖國》《我和我的家鄉(xiāng)》《萬里歸途》《狙擊手》等電影,主人公大都為青年人,于是革命先驅不再是經(jīng)典的“先知”角色,而是朝氣蓬勃、激揚文字的熱血青年。這些影片在敘述波瀾壯闊的時代風云時,注意將宏大敘事融入日常生活之中,著力表現(xiàn)個體生命成長的命運軌跡,在充滿煙火氣的生活場景表現(xiàn)革命者的人性光輝,從而將其所表達的思想意識巧妙地內化為青年受眾的自我認同和審美判斷,最終贏得青年受眾的強烈認可與共情。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xiàn)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迸c會者一致認為,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是實現(xiàn)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強大內驅力,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的豐碩成果。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時代語境中,中國電影從高原走向高峰,從大國走向強國,其重要的使命,就是要善于挖掘中國深厚的文化傳統(tǒng)、獨特的現(xiàn)實題材,講好中國故事,塑造可信、可親、可敬的中國人物形象,打造具有世界意義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美學,最終建構出以中國式現(xiàn)代化為脈絡、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為主題的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
【注釋】
1 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J].求是,2021(7).
2[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5.
3 劉晶晶.電影觀眾均齡22歲?厲震林:電影界得青年者得天下[N].青年報,2023-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