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鶴然
“甘霖夜降暖湖時,稼禾草木爭向榮,一切有情得滋生,此是大地之莊嚴。”
絨轄溝,這片奇險幽靜的谷中秘境,是藏傳佛教代表僧人米拉日巴尊者的圓寂地,他曾在《道歌集》中寫下上面這樣的詩句。世間萬物因有情而生長,源自大地的寬容與哺育,字里行間似乎與舒成坤散文中的詩意與風韻相映成趣。
“絨轄雖然偏遠,但與世界緊密相連?!迸c城市的繁雜喧囂和到訪行旅的疲憊相比,這里的山谷、冰川、河流、湖泊、融雪、密林、鳥獸,顯得太過于澄澈、圣潔、質樸和純粹。自然靈性自有其法則,但地方的風物和景觀,恰恰因為與人的社會活動密切相關,才具有了獨特的文化質地。
時代在變化,人們的生活向陽向好,自然風物仍長久地駐留在珠峰腳下,見證著世事變遷,經歷著歷史與現實的輪轉。在《開在珠峰腳下的花朵》里,山鄉(xiāng)間發(fā)生著巨變,民宿家庭旅館經營模式的推廣,采藥、經商、打工等多種致富方式的盛行,普通話與基礎教育的普及,國家脫貧政策的落實與當地人們的生活緊密地嵌合在一起。在《觀色林湖》里,我們聽著湖畔老人口耳相傳的民間傳說,看那些河流跋山涉水,穿過歲月,匯入今天的色林;在《加布拉冰川》中,我們觸摸著億萬年前的時間和冰雪,仿佛站在伸手觸云、仰首吻天的峰頂,感受造物的偉大與壯麗。
人們總是在不斷尋找自己與所處地方之間的情感聯接,為之定義,并浸染其中。正如華裔人文地理學家段義孚所說的,“地方是愛的記憶的所在”。而在這些詩般的散文中,目之所及,無處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