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藝佳
春日之約,上邀碧落兮;槐月之邀,下至坤靈也。牡丹端笑,花魁落道;綠卿群聚,巧爭高低;云梯去舊,再現(xiàn)春嬌。
睜眼,那黝黑的眸中倒映出的世界,已不再是向子湮詩中描寫的“江南江北雪漫漫,遙知易水寒。”雪娃娃得到了媽媽的撫慰,化為春水,撒著腳丫去四海歡騰了。踩著地上的一片枯葉,抬望眼,這百年大樹撐過了冬天,枝末的點點新綠彰顯著春的到來。既是新,也該對舊日做個告別,迎接新的朝陽。
衣角翩然,手往外接著雨水。是的,“梅月多開戶,衣裳潤欲滴。”這大概是梅雨季獨到之處,是春天的獨有。望著隱沒在青山上的古廟,我細想了一番,這會不會是老天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閃光點呢?望著那銀絲,再回頭時身后和肩上已淋濕幾許,低頭,地上的水洼中倒映著我的身影。再一抬頭時,我已了然,這是大自然在凈去我身上的污垢。
掃眸去,那綠像是打翻了硯臺的墨水,潑染了這一片小竹林。以雨水為媒,一抹一抹的綠從竹葉、竹身滑落,又染綠了這一整片土地。湊近些看吧,又是一片天地。我突然想起書上的一句詩,“冷露無聲濕桂花。”但終歸是不同的,不同于那冷冽的秋雨,這總歸有種不變的輕柔??粗患胰瞬仍谀_下的黃色不知名小花,我想,這也許就是區(qū)別。
踏上青苔石階,小孩子愛玩的天性總是改不了,但是春神何不也愛玩?她追趕著風(fēng)兒胡亂跑著,攛掇雨娃娃們都往下落。玩鬧之余,我不經(jīng)意的往外一撇,給這一趟旅行帶來了別樣的滋味。是湖。什么湖?綠湖。它是那么平靜,被大大小小的樹包圍著。它就那么靜靜地在那,無論風(fēng)怎么胡鬧,都毫無波瀾。雨水無聲地被湖面吞噬,只激起幾圈波紋。它倒也調(diào)皮,明明綠得那么喜人,看見人來了就用白色的絲綢把邊上蓋起來,引起人家的好奇,忍不住想靠近看看。
下山時,我聽到了急促的溪水聲,是溪?我又反應(yīng)過來,是啊,這大青山怎能沒有小溪。我探出腦袋,原來這小溪就在欄桿外的山溝里,正順流而下,像條白龍一樣奔騰著。
我隨著這溪水直下,交響曲又多了一個聲音。我好像體會到了詩中詩人在雨中的愜意和情意,此刻我好像那詩人,穿著綠色的長袍,一步一步地踏著青石階,觸著這雨,看著這青綠和黃棕交疊在一起,忍不住吟誦起來——
雨輕輕,雨輕輕,雨落心頭凈清心,
玉湖悠,玉湖悠,竹遮戲雨蕩林中……
下山時,我蹦蹦跳跳往前和姐弟們玩耍著,又看到進山前看到的小黃花。不經(jīng)意間,它仿佛已經(jīng)開滿了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