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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文學之光的呼倫貝爾草原

2023-06-22 15:56肖亦農
駿馬 2023年3期
關鍵詞:呼倫貝爾稿子草原

肖亦農

我第一次見到呼倫貝爾大草原,還是在三十六年前。那時,我還是個地道的文學青年,內心不時涌起的文學沖動就像身上的熱血一樣澎湃。去呼倫貝爾參加《天津文學》舉辦的一個筆會,當我從飛機上俯瞰呼倫貝爾大草原時,無際的蒼茫草原讓我淚水漣漣,還有那無盡的綠色,就像一絹扯不斷的天幕隨風飄動,就像我內心涌動的萬千思緒一樣。草原太遼闊了,遼闊得讓我不由地泛起一絲悲涼,竟隱隱有些愧意萌生。

這與文學有關。

草原之大,山河之壯,到我的紙上竟然是那樣的蒼白,我知道是自己的筆力不逮,有些愧對自己生活十余年的內蒙古草原。我甚至無數(shù)個夜晚不能入睡,懷疑自己不是寫作的料,覺得自己干點什么不好呢?非要紅著雙眼當作家?可我又有些不甘心,想自己上山下鄉(xiāng)多年,是草原把我從一個文弱少年鍛打成了一條草原壯漢。少年出塞,雨雪風霜,冷月邊關,那段生活讓人想起就渾身打顫,可不知為什么我的筆端從不敢觸及這段刻骨銘心的生活。在從事寫作的初期,我只敢拿出一些生活的皮毛來練筆,學趙樹理寫農村,結合自己從事的工作,寫交通人物。作品雖小有成績,但我總覺得不成氣候。八十年代文學筆會很多,我也參加過多次,認識的許多青年作家都寫了許多好作品,讓我欽羨不已。而我只是喝幾杯酒后,給文友們講講我的知青經(jīng)歷,說到動情處也是熱淚縱橫。文友都挺感動,說老肖會講故事,只是你咋不把這些故事寫出來呢?我說我怕寫不好。當時有個文學青年對我說,你有個細節(jié)講得不錯,我準備在我手頭一個未完的作品中用它。我嘴上說用吧用吧,可內心驕傲地想,我就是一只豹子,不怕送你幾根毛。

是文學夢想,給了我為文為人的底氣。

當我從天空俯視草原時,猛然文思噴涌,我的知青生活中遇到的一切,像海浪一樣涌來,讓我不能自已。我淚眼蒙蒙地望著呼倫貝爾大草原,感謝它給予我靈感,賜予我力量,讓我有了強烈的寫作信心和沖動。

在當代寫作上,我一直認為草原上聳有兩座文學高峰。一個是北京的張承志,他那篇《黑駿馬》,把我們這些草原作家甩出了八千里;再一個是呼倫貝爾的烏熱爾圖,他連續(xù)三屆獲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更是讓我輩難以望其項背。記得我們曾一同住在京西賓館參加文學會議,算是熟人,后來烏熱爾圖在中國作協(xié)書記處當書記。我到呼倫貝爾前,曾去中國作協(xié)找烏熱爾圖。作協(xié)秘書處一位姓彭的處長,告訴我烏熱爾圖又回呼倫貝爾了,似乎鉆進了深山老林里。他給了我一個座機電話號碼,說是有急事能聯(lián)系上他。

落地呼倫貝爾,早有朋友老續(xù)在等候,他是一名森林武警。我住進賓館里第一件事就是聯(lián)系烏熱爾圖,撥通電話,對方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老續(xù)接過電話,告訴我當?shù)厝酥v烏熱爾圖進森林打獵去了,有些日子不見他了。

老續(xù)迫不及待地帶我進入了呼倫貝爾大草原,車在草原上疾馳,只覺天地碧綠湛藍,早已渾然一體。有黃羊、狍子跑過,隨著我們的吼叫聲,它們晃著灰白尾巴蹦跳在綠海之中。老續(xù)問我烏熱爾圖是作協(xié)的書記還是獵人呢?我想想說,都是吧。他是我們的領跑者,我在后面跟著跑啊跑,覺得老烏是那樣的不可企及??赡翘?,奔馳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我文思噴涌,竟然覺得和他貼得那樣近。我把頭探出車窗外,迎著草原的花香,狂呼:草原我來了!老烏,我來了!

老續(xù)笑我:作家都瘋!你就是爬在草地上啃青草,我都不奇怪。

我們圍著呼倫湖轉來轉去,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才停了下來。眼前出現(xiàn)了一排鐵皮房,老續(xù)說這是打魚人生活的地方。他們來草原上出差,有時打點野物也常來這里燉上一鍋。我問他臨吃之前,是不是要學烏鴉哇哩哇啦地亂叫。老續(xù)說你從哪聽來的?老林子里的獵人有這樣的風俗。我說我記得是老烏接受記者采訪時說的,意即不是我們要吃你呀,是烏鴉要吃你。老續(xù)笑著說,要不人家烏熱爾圖當大作家呢,連這個都知道。

隨著一輪落日漸漸沉向湖面,我眼見著一望無際的呼倫湖由碧綠漸漸變成橙黃,湖面水浪溢彩流金,甚為壯觀。我從水邊撿了幾塊帶著色彩的小石頭,有紅色和黃色的。老續(xù)看看說我運氣好,還能撿到瑪瑙石呢。我說我這叫藝海拾貝,沾沾呼倫湖的仙氣。我被呼倫和貝爾這對生死相依的青年男女千百年流傳下來的愛情傳說感動得一塌糊涂。我感到呼倫貝爾大草原名稱的由來,特別有文化含量,讓人激動讓人心生想象。我覺得烏熱爾圖生在呼倫貝爾是幸運的,同樣呼倫貝爾出了個烏熱爾圖也是幸運的,一座文化地標就這樣巍巍聳立了四十余年。即使到現(xiàn)在,一說起呼倫貝爾,我馬上想到的就是烏熱爾圖……

我非常感謝呼倫貝爾帶給我的文學啟蒙以及鼓勵。我到達森林深處的牙克石賓館后,來不及拜見蔣子龍這些先來蒞會的文學大師們,甚至連東道主舉辦的歡迎大會都沒有參加,就躲在賓館里,開始了我第一部知青小說《孤島》的寫作。開了十天的筆會,我竟然完成了這部中篇小說的初稿,并且把這部中篇小說作為系列中篇小說《金色的彎弓》的第一部,在寫作此部時,第二部第三部也紛至沓來,終日醞釀在腦海里,讓我信心倍增,有了自己的文學規(guī)劃。

我挾裹著呼倫貝爾大草原的雄風野氣,到北京參加內蒙古文聯(lián)“春之聲”筆會的收尾會議。所謂收尾會,是主辦方再把有潛力的作家集中起來專心改稿寫稿,爭取有一個大的收獲。我記得那次在北京的內蒙古賓館改稿寫稿的有青年作家白雪林、鄧九剛,路遠等人。我和白雪林住在一個房間里。雪林是青年才俊,我認為他和烏熱爾圖是草原文學的雙壁,他的作品剛獲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大獎,各方面對他的期待也大,都希望他再寫好作品,他承受的壓力自然也最大。他說暫時不寫了,想看看再說。我覺得他是剛攀上峰頂,正四下觀望著,我也從白雪林睿智的眼風中,察覺到了一絲茫然和思慮,我認為自己學習的機會來了,我對雪林說,我寫了一部中篇,想請你看看。雪林笑了,這笑紋在他的臉上掛了幾十年,我后來每次見他,他都有這樣的笑意。我遞給他稿子時,心中還有一些不安,他會如何看呢?晚上我去看了北大的同學田增翔、陶正夫婦,并在陶正家喝了個大醉,第二天回到賓館時,見房間坐著一群人,有鄧九剛、路遠諸兄,見雪林晃動著我那部中篇小說的草稿,雙眼放光。我以為昨晚的酒勁還未下去呢。路遠說雪林為你興奮了半夜呢!雪林說在呼倫貝爾,你準遇見狐貍,沾了仙氣了。我說我連烏熱爾圖都沒遇見,哪來的仙?

雪林笑著對我說,我給你提了幾點意見,都標出來了,你要是覺得合適,就改改。再過幾天人家來收稿子。

白雪林說的人家,是指內蒙古文聯(lián)給這次筆會聯(lián)絡的北京比較有影響力的文學雜志。一共剩下了五天時間,三萬多字的稿子光抄字都怕時間不夠。我怕完不成,雪林說你改我抄。這部小說的原始底稿,幾十年后在網(wǎng)上拍賣,就是雪林的筆跡。我想拍下來,以作紀念,卻被別人搶先拍走了。后來我和雪林說起此事,他卻笑著說還有這事,我咋不記得雪林同志還這樣助人為樂過?后來雪林走了,我得知噩耗,在家大哭了一氣。記得我前幾年曾中風過一次,雪林和路遠專門來鄂爾多斯看我,勸我保重身體。誰知他先離我而去,讓我傷心不已。不知烏熱爾圖咋知道我中風的,他嚴肅地說這是身體的警告,你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喝酒了。記得在北京,有一次陳建功請我和烏熱爾圖喝酒,老烏就說我喝得太猛了,該注意。他還給我講了他親戚患病的教訓,讓我警惕?,F(xiàn)在烏熱爾圖和我通話,就一個內容,要我保重身體。他語重心長地勸我,讓我感到了濃濃的老友之情,他身上持有的呼倫貝爾大草原的溫度將會溫暖我終生。

那天我按時將稿子交給了來組稿的《十月》編輯田增翔,他是我的老同學,我倆前幾天還大醉過一場。他說你咋不說你有稿子?我說怕給老同學出難題,他說不成就退嘛,編輯做的就是這事情。他接過稿子,把我的心也帶走了,幾個月沒有消息,讓我的心懸著。忽然有一天,妻子打電話告訴我,說她醫(yī)院的領導在《人民日報》看到目錄,我的中篇小說《孤島》在《十月》雜志一九八七年第五期頭題發(fā)表了。我頓時感到頭上的陰霾消失,太陽出來了。過了幾天,一位在遼寧電視臺工作的學妹,給我打了電話,說她讀了《孤島》,嗅出了北大的味道。田增翔也給我打了個電話,但根本沒提《孤島》,這位學兄讓人感謝的機會都不給。他只是說要陪他們主編張守仁來鄂爾多斯看我。張守仁是個工作狂,到鄂爾多斯后只是問我手頭還有什么稿子。我當時只有《紅橄欖》的草稿,拿給他看了。他讀后,和我談了一夜,然后在鄂爾多斯大地的一路行程上,仍是不斷地和我談小說的結構和細節(jié)的使用,他轉了三天,和我談了三天,最后對我說,給你十天時間改寫完,送到北京來。七萬多字的稿子,十天改完,談何容易?最后我找到了《鄂爾多斯》編輯部的奧敏、張秉毅等青年作家?guī)臀页母遄?。當我按時把稿子交給張守仁后,他又改了三天才發(fā)稿,他告訴我發(fā)在第六期頭題,而這期的二題竟是我最敬佩的王蒙先生的中篇小說。過了沒多久,守仁又告訴我,一九八八年的一期《小說選刊》和《中篇小說選刊》將同時選發(fā)《紅橄欖》,在那個文學時代,國家級的重要文學期刊和文學選刊用這樣的力度推發(fā)一個青年作家的作品,我知道對我意味著什么。我感謝《十月》雜志揪著頭發(fā)把我從沙漠草原中拔出。我格外慶幸我的呼倫貝爾之行,我真感到呼倫貝爾大草原珍藏著我的文學福星。我當時就發(fā)下誓言,此生一定要為呼倫貝爾大草原寫部大作品好作品。當歷史的車輪進入二十一世紀之時,我曾經(jīng)萌發(fā)的要為呼倫貝爾大草原寫東西的念頭隨著時光的前進愈演愈烈,東歸的布利亞特蒙古族人回到祖國的故事,引起了我的創(chuàng)作沖動,我曾深入到俄羅斯西伯利亞、貝加爾湖、蒙古高原尋找布利亞特蒙古族人的東歸足跡,并到今天的錫尼河,現(xiàn)在的布利亞特蒙古族人聚居之地組織座談,深入生活。而身為中國作協(xié)少數(shù)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委員會主任的烏熱爾圖總是陪著我深入采訪,幫我一點一滴尋找素材,豐富我積累生活的原始感覺。長篇小說《穹廬》用了近十年的時間才得以順利完成,而《十月》雜志用了一整期刊物發(fā)表。這篇小說登上年度長篇小說金榜,獲《十月》文學獎,并入圍中國優(yōu)秀圖書獎,參評茅盾文學獎。我記得我在呼倫貝爾大草原采訪時,當時的市文聯(lián)黨組書記、主席,著名作家艾平曾親自駕車幾百公里送我到草原深處的采訪點。朋友的存在讓我覺得孤獨的文學寫作不是單打獨斗,而是讓我大步挺進在浩浩蕩蕩的文學蒙軍的隊列中。

現(xiàn)在我已是七旬的文學老人了,當我回望自己的文學之路時,我心儀已久的呼倫貝爾大草原是我文學生命的重要節(jié)點。當我回首我與呼倫貝爾大草原的相識相知時,會感到草原上微微刮過的風是文學之風,青草上的露珠閃著晶瑩的生命之光,那長嘯的駿馬在草原上留下振人魂魄的嘶鳴,就連皚皚白雪鋪就的萬里草原也充滿著人性的張力和溫暖……

責任編輯?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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