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銀

“鳳凰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詩經(jīng)·大雅·卷阿》）

――題記

一

冬天，廣州，白云機場，一架彩云之南航空客機在跑道上急劇加速，起飛，向天空沖去。

機艙內(nèi)，播音小姐正用柔美的聲音播報：各位乘客大家好，歡迎乘坐彩云之南航空公司的客機，這是從廣州飛往昆明的航班，中間經(jīng)停元謀機場，我們將竭誠為您服務(wù)，祝大家旅途愉快。

仲善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成熟男士，穿著一套改良過的灰白色毛呢中山裝，頭發(fā)刻意修理成寸頭，臉盤素凈，顯得精神氣十足又內(nèi)斂干練，他正在深情地俯視窗外逐漸變小后退的廣州市區(qū)。

仲善先生的鄰座，是一個略有胡須金發(fā)碧眼的外國西裝男青年，他打量了一會兒仲善先生，欲言又止，看到一個空中小姐經(jīng)過，急忙用手勢攔?。篽i。美麗的空中小姐禮貌地用英語發(fā)問：？Hello，what can i do for you？（你好，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外國人卻用生硬的漢語發(fā)問：請問小姐，中間經(jīng)停的元謀，是個什么地方，它是不是那個發(fā)現(xiàn)170萬年前古人類的地方？它很美麗嗎？空中小姐微笑回答：是的，就是那個東方人類的故鄉(xiāng)，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她還有東方人類故鄉(xiāng)、冬早蔬菜之鄉(xiāng)、休閑養(yǎng)生之鄉(xiāng)的美稱。外國人露出十分驚奇的神態(tài)：哦，這太有名氣了，全世界的歷史書上都要講到的地方！他是東方人類的圣地，是所有東方人都應(yīng)該去朝拜的地方！空中小姐：是的，每到冬季，到那里去旅游的人會很多，本班旅客要在元謀下飛機的人就很多啦。外國人還想繼續(xù)問下去，但另一邊有人喊叫空姐，她只好說句抱歉走開了。這時仲善先生打開了自己的iPad，微笑著對外國青年說：我來給你介紹吧，元謀，我最熟悉了，因為那里有我的最愛，我的戀人，我還準(zhǔn)備到那里去工作，去成就我的夢想。外國人興奮的聳肩，攤開手：哦，那太好了，thank you for your help（謝謝你的幫助），我叫戴維斯，美國到中山大學(xué)的自費留學(xué)生。請問，你叫什么名字？仲善先生：我叫于仲善，大家都叫我仲善先生，是廣州中山市一所職業(yè)學(xué)校的經(jīng)濟學(xué)教師。戴維斯興奮地伸出手和仲善先生握了一下：有勞你了。于是仲善先生點開圖片庫，從元謀人的化石圖片開始了介紹。

云南元謀，鳳凰大廈頂樓，鳳凰投資公司總裁寬大豪華的辦公室里。女總裁是那種讓人無法猜測年齡的漂亮熟女，穿著高檔時尚的鳳凰公司職業(yè)套裝，身材火辣惹眼，臉蛋靜雅大方，一看就知道是那種高級化妝品保養(yǎng)出來的效果。此刻她正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凝神觀看元謀壩子的風(fēng)景。鳳凰大廈坐落在元謀壩子西面的鳳凰山頂，腳下的山坳里是古人類歷史文化旅游項目開發(fā)區(qū)，對外界稱元謀人世界公園，這里有五星級的山洞型賓館，有大片的特色別墅區(qū)、住宅區(qū)，有大型的游樂場，大型溫泉浴場，有水體景觀陪襯的遠(yuǎn)古文化廣場，國際養(yǎng)老康體中心，還有大片大片的七色花?！髲B的東面，元謀壩子盡收眼底。成昆高鐵火車站就建在山腳，京昆高速公路自北向南，在眼前跨過碧藍(lán)的龍川江，從一望無際的長滿冬早蔬菜的田野間飄搖而去。過龍川江上去，是新改建加擴建的元謀新城，街道寬敞，布局合理。老城區(qū)元馬古鎮(zhèn)古色古香，新城區(qū)鳳凰新城現(xiàn)代都市味十足，更遠(yuǎn)處的壩子中心，是由軍用機場新改建的元謀民航機場，趕在冬早蔬菜旺盛的冬天開航，溫暖的冬天是元謀的旅游旺季，立馬招徠了大批大批的游客，每趟載滿游客的飛機都應(yīng)大家的請求繞元謀壩子飛行一周才降落。看到飛機場，總裁的目光在那邊停留了一會，微蹙秀眉，少頃，轉(zhuǎn)身走回大辦公桌前，伸手按下了一角的電鈴按鈕，不一會，總裁助理快步進(jìn)入。這是一個穿同樣職業(yè)套裝的美麗女性，只是臉上要比女總裁多了一層滄桑。看到助理進(jìn)來，總裁親熱地向她招手：姐，你快過來，這個事情你得幫我處理好！聽到總裁喊自己姐，助理知道這又是私事了，公事她都喊自己張副的。會不會是那個關(guān)于“仲善先生”的事情呢？前幾天還聽說他就要過來。果然，總裁說：仲善先生2個半小時后到，你幫我安排人去接機。助理一愣：??？不是說你親自去接機的嗎？總裁也愣怔了一下：我還是覺得有點唐突，心里……嘿，畢竟我們要走到現(xiàn)實里來了。助理思考了一下，笑了起來：好，妹妹放心，都包在姐姐的身上。

飛機在空中平穩(wěn)地飛行，仲善先生介紹完元謀，收起iPad。戴維斯仰身靠到椅背上：天哪，這么著名的地方，中國為什么不早點投資建設(shè)，打造世界級旅游名景點，而要等到現(xiàn)在才開發(fā)呢？仲善先生搖頭：我也不清楚，應(yīng)該是經(jīng)濟還不發(fā)展的緣故。戴維斯：不過現(xiàn)在總算有起步了，元謀會變得更加美麗。啊！我真希望我現(xiàn)在就能在元謀猿人遺址參觀、在金沙湖蕩舟，在元馬古鎮(zhèn)漫步，在元謀人世界公園內(nèi)的山洞酒店睡覺，到一望無際的大菜園里采摘蔬菜，再到那個什么鳳凰……仲善先生：鳳凰湖公園。戴維斯：no，是你那個鳳凰公司的鳳凰大廈，那里有你的戀人在等你！能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么？我知道東方愛情故事是很浪漫的！仲善先生：當(dāng)然可以，很樂意和你分享我的故事。她是我近20年前的網(wǎng)友，從中學(xué)到大學(xué)再到后來工作成家，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你看到的那些元謀的圖片，都是她傳給我的。戴維斯：對不起！能讓我看看她的照片么？她一定是一個溫柔漂亮的東方美人！仲善先生：不好意思，我沒有她的照片，她從不讓我看到她本人，她說跟我交心不交人，沒有必要看，所以……戴維斯：哦，哦，沒見過人，你也能和她談起戀愛？還要去她那里工作？仲善先生篤定地說：是的，我相信我愛上她了。我們交往那么久，早就是無話不談的知心人了，早年我就想過追求她，可是她沒有答應(yīng)。我的第一次婚姻，她與前男友的戀愛，我們都是互相參考意見的，她后來到鳳凰公司工作了，好些創(chuàng)意都是我給她提出來的，她因此還獲得了老總的贊許，也獲得了升職。我現(xiàn)在離婚了，她呢，因為她的第一個最愛的人意外去世而適應(yīng)不了別人，后來通過大家的努力，后來又認(rèn)識了一個男的，好不容易弄到要結(jié)婚的地步了，又發(fā)現(xiàn)那是個愛錢愛權(quán)的心機渣男，這不就一直耽擱下來了。我離婚了，她還關(guān)注我、安慰我，去年，我試著向她再次表示愛意，她居然答應(yīng)可以考慮了。戴維斯：她獲得了升職，那她現(xiàn)在做到公司的什么職位了？仲善先生：據(jù)說是總裁助理。戴維斯：oh，Very good（哦，太好了）！著名的鳳凰公司的總裁助理，那一定是又漂亮又能干的美女啦，祝賀你哦，耶！仲善先生也幸福地笑了一下：那不一定哦，她叫我在思想上做好準(zhǔn)備，她不屬于美女類型。還叫我在業(yè)務(wù)上做好準(zhǔn)備，她們招聘的部門經(jīng)理只看實力，不會給我絲毫的照顧。

鳳凰大廈總裁助理辦公室，一批帥哥美女穿著統(tǒng)一的鳳凰公司工作服，坐在助理辦公桌前柔軟舒適的沙發(fā)上，認(rèn)真聽總裁助理安排事務(wù)?？偛弥恚汉昧?，我們知道這次招聘意義重大，應(yīng)聘的都是本科到博士文憑的高素質(zhì)人才，還有外國人來應(yīng)聘，報名的人那么多，不被錄取的是絕大多數(shù)，我們要認(rèn)真做好工作，不能在這些人的處理上有損我們鳳凰公司的形象。我希望大家要全力配合我做好這件事情，不可以出任何意外。三種語言文字制作的筆試考察卷今天下午3點前必須完成，小王能做到不？小王大男孩的樣子，年輕帥氣，聽到提問，立即坐正身體朗聲作答：張副總放心，我們這邊沒有問題！總裁助理：好，面試考察材料、場地布置，今天下午下班前必須完成。小李，你那邊怎么樣？小李是一個清爽干練的女孩，理著精簡的短發(fā)，聽到點將，用漂亮的大眼睛看住助理：張副放心，我們也可以在下午3點前調(diào)試布置完畢！總裁助理贊許地點頭：很好，餐飲部的秀梅留下，其余的大家分頭行動吧，散會。眾人紛紛走出總裁助理辦公室。

飛機還在空中平穩(wěn)地飛行，仲善先生與外國青年還在熱烈的交談。戴維斯激動的叫了一聲：嘿！仲善，你是說，你也會到鳳凰公司應(yīng)聘？仲善先生一擺雙手：是啊，戴維斯，我愛情事業(yè)都面臨考驗啦。戴維斯：哦，天！這么說，我們還是敵人了，我也是到元謀鳳凰公司應(yīng)聘的！仲善：用詞不當(dāng)啦，這叫對手，不是敵人！戴維斯：哦，yes，對手，對手！呵呵呵。兩人都輕笑了起來。戴維斯：既然是對手了，你還能再給我介紹元謀的事情嗎？還有鳳凰公司的事情？仲善學(xué)著戴維斯聳肩攤手，輕松地說：為什么不能，我們應(yīng)該公平競爭，我希望鳳凰公司選到最需要的人，這一點，你要相信我還有她們的總裁助理，她是絕不會存有私心的。戴維斯笑著點了點頭：這樣最好，就算我輸了也心服口服。我再問你個問題，為什么元謀也有鳳凰山，鳳凰湖？我知道鳳凰是中國古代的吉祥神鳥，叫鳳凰的地方一般都有關(guān)于鳳凰的美麗傳說，難道元謀也有嗎？對不起！我覺得這個也可能是考查題目哦。請回答我好嗎？仲善先生微笑著說：當(dāng)然可以回答你。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有關(guān)元謀的傳說。

二

元謀壩子的上空，彩云之南航空客機從碧藍(lán)的天空飛來，繞壩子飛行一周，向機場跑道降落下來。

機場的出口，仲善先生和戴維斯饒有興致地拉著箱包走了出來。一塊寫有“仲善先生”字樣的牌子很快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急切地向舉牌子的人看去，頓時兩人都有點傻眼了：年齡大了點不說，還皮膚暗黃，顯得有點猥瑣，幸虧模樣還說得過去。戴維斯看一眼仲善先生：這就是來接你的人？你，還去認(rèn)不？仲善先生：當(dāng)然要認(rèn)！

當(dāng)仲善先生站在她面前時，那人也抬起眼看住了他，有點不知所措。仲善先生先大方地伸出手去：你好，我就是廣州來的仲善先生，請問你是？那女人似乎終于有了點信心，微微有了笑意：我是南國佳人。請問，這位是？戴維斯眼看女人手指向了自己，就搶著回答：我是廣州過來應(yīng)聘你們公司的戴維斯，我和仲善先生是朋友，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南國佳人看到仲善先生點了點頭，就禮貌地說了句歡迎，手往前一抬：請跟我來。仲善先生和戴維斯跟著那女人后走，看到她有點跛足走路的樣子，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出租車載著三人迎著從機場到鳳凰大廈的鳳凰大道飛奔，兩邊的鳳凰樹向后飛快地退去。都沒有人說話，氣氛有點沉悶。仲善先生覺得這樣不妥，網(wǎng)上那么知心的交談，見面怎能如此冷場，大約是女人認(rèn)為自己在仲善先生面前沒有優(yōu)勢的緣故。仲善想到這里便主動提起了他和南國佳人的網(wǎng)上話題，想緩和一下氣氛，找到網(wǎng)上那種親近的感覺，但這位南國佳人似乎真對自己沒有信心，談興不佳，疏于應(yīng)答。

車過遠(yuǎn)古山洞酒店，戴維斯向仲善先生眨眨眼，要求停車，告辭而去，南國佳人邀請他到鳳凰大廈住宿，他始終微笑著拒絕了。

鳳凰大廈豪華的客房里，南國佳人和仲善先生終于面對面坐在沙發(fā)上談話。南國佳人：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比你老，還帶有殘疾，我們是真的不合適，可是我們交往這么多年，朋友還總有得做吧，我不想失去那么多年的知心朋友！仲善先生：年齡不是問題，容貌也不是問題，關(guān)鍵是你有一顆美麗的心！從我們交往的年限來看，年齡你應(yīng)該和我不相上下，是你過得太苦了，以后請讓我照顧你，我們開始在現(xiàn)實生活里交往好了，請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好好珍惜你。仲善先生說著，動情的捧過南國佳人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南國佳人明顯的臉紅了，不安地抽回自己的手，忽然站起來告辭：恭喜你過關(guān)了！仲善先生，我不是你的南國佳人。我是鳳凰公司餐飲部的李秀梅，很高興認(rèn)識你！歡迎你加入我們！你的美人她一會兒就到，你一定會喜歡的。再見！仲善先生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跛足女人走出房間，關(guān)門前還回頭對自己笑了一下。

仲善先生笑著對自己搖了搖頭，起身去洗了臉，拿出iPad上線，點出南國佳人QQ，才輸入了一個問題，房間門就被敲響了。他只好過去打開了房門，站在面前的是一個美得讓人驚心的年輕女子，身材比例完美，臉蛋精致，身材前凸后翹，穿著暴露，笑容里對自己的美麗充滿信心。那小美女嘿一聲，伸出白嫩的手握過來，仲善先生只好接住，小美女嫵媚一笑：不好意思，我才是真的南國佳人，我們進(jìn)去說。剛進(jìn)了房間，那小美女就依了上來：經(jīng)過剛才的考察，我完全相信你是一個信得過的好人，我們開始在現(xiàn)實生活里交往吧。說著話，人就向仲善先生擁抱過來。仲善先生皺起眉頭，禮貌地接住她的手，拉向沙發(fā)前，用手勢示意她坐下。仲善也在對面坐好。仲善先生：小姐，我覺得你不是所謂的南國佳人，你那么年輕，怎么可能是我的知心朋友？沒想到小美女咯咯咯笑開了：我的先生，你太抬舉我了，怎么說我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沒想到我保養(yǎng)得這么好吧？仲善先生苦笑了一下：這不可能！小美女：一切皆有可能！怎么樣，看到你的南國佳人如此美麗，很開心了吧？不要多想了，我們還是好好享受這美好時光，我們交心那么多年，今天可以放心地交人給你了！今晚我就不走了吧？說著又向仲善先生擁抱過來。仲善先生只好站了起來，打開房門，請小姐出去。那小美女很不甘心地瞪過來一眼：就沒見過我打動不了的男人，哼，拜拜。

仲善先生關(guān)好房門，拿過iPad，原來南國佳人早發(fā)過來消息，人已經(jīng)下線了——什么都別問了，好好準(zhǔn)備，應(yīng)付好明天的招聘考試，其他的事情后天我們再談。

三

鳳凰公司的大會議室，很多參加筆試的人員陸續(xù)進(jìn)入，仲善先生剛進(jìn)來，早已坐在里面的戴維斯就舉手致意：hi，仲善，祝你好運！仲善先生也微笑舉手：你好戴維斯！也祝你好運。戴維斯高興地回答：呵呵，祝我們都有好運！仲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久，主考工作人員就進(jìn)來宣布了考試紀(jì)律，接著發(fā)下來考卷，大家都緊張而安靜地開始了答題。

鳳凰公司的小會議室，只有不到十人坐在這里，戴維斯和仲善先生都還在座。仲善先生被點到名字，隨工作人員走向另一間辦公室，戴維斯向仲善先生舉起拳頭示意加油，仲善先生也舉拳回應(yīng)致意。

這一間辦公室的辦公桌后面坐著三個人，中間的位置正是總裁助理。仲善被帶到她們前面就座。剛聽完那三個人的介紹，仲善就眼睛明亮地看向總裁助理，但見此人年齡和自己相仿，說不上很漂亮，卻氣質(zhì)高雅，長相端莊大方。這正符合自己想象的情況，止不住心上一喜，開口就想和她對話?？偛弥砑泵ι焓种浦梗河谥偕疲偕葡壬?，我知道你了，我很欣賞你，我們的事情明天再說，現(xiàn)在我們先考完這個試，你必須嚴(yán)肅全力的對待，不然我說過，我是不會被私心左右的。仲善先生馬上變得嚴(yán)肅起來：好的，沒問題。總裁助理微微一笑：那就好，我們開始吧！

元謀人世界公園內(nèi)。仲善先生和戴維斯漫步在七色花海間，兩人高興的用手機拍照；他們走在遠(yuǎn)古人類文化廣場，仰望著巨型石柱上的雕刻，興致勃勃地談?wù)摚凰麄冋驹邙P凰山觀景臺邊，指點著夕陽余暉下碧綠的元謀壩子，再拍照紀(jì)念；他們在溫泉浴場愜意地泡溫泉，戴維斯興奮的拍打水花大叫；他們在觀景臺邊的一家飯店用餐，華燈初上，鳳凰大道、濱江大道、源達(dá)大道、108國道的路燈璀璨開啟，他們或彎成優(yōu)美的曲線，或排列整齊一路向前，把元謀壩子的夜色裝點得條理清晰，溫馨浪漫。對面的元謀新城區(qū)，燈火輝煌，各大建筑物邊緣的裝飾燈、動態(tài)霓虹燈、LED顯示屏一齊打開了，顯得流光溢彩，美輪美奐。鳳凰湖廣場，元謀人世界公園的文化廣場，很多的人跳起了歡樂的民族舞蹈。身后的遠(yuǎn)古文化廣場，對面河邊的鳳凰湖公園水體景觀一齊開動了，五彩繽紛的噴泉隨著音樂節(jié)奏翩翩起舞，變幻出無窮無盡曼妙的花樣?！霸\的夜色真是太美了！我們不要去管什么招聘了，也不要去管你的南國佳人那不愉快的考驗了，我們暫且放松，盡情地欣賞就是！”戴維斯端起一杯啤酒，舉向仲善先生，感嘆地說。接著他們一碰杯：cheers！Cheers?。ǜ杀﹥扇硕寂e杯一飲而盡。

鳳凰大廈頂樓，總裁辦公室。美女總裁端著一個高腳的紅酒玻璃杯，也在欣賞元謀的夜景，不時地呡一口酒?？偛弥碚退齾R報工作：金總，這次招聘的6個崗位，人選已經(jīng)確定了，你的仲善先生和那個美國人都在里面。我們是按照你的指示嚴(yán)格辦事的，考評人員完全不知道情況，不存在不公平的競爭，看來你那位仲善先生確實是有些真本事的?？吹娇偛貌淮钤?。助理又接著說下去：關(guān)于這六個人的情況，都在這個登記表里了，關(guān)于工作的安排，我的初步意見，是這樣，你看看，有調(diào)動我再去修改，明天就通知他們來見你，怎么樣？總裁接過登記表看了一眼：這個事情明早開個人事會再決定。姐，你倒是給我說說，這個仲善先生到底靠不靠譜哦！你那種把戲，我覺得對那么聰明的人恐怕也試探不出什么效果來。你對她印象那么好，要不，你上吧，反正人家也看上你了，他現(xiàn)在也還以為你就是他的南國佳人呢。助理愣愣地看著總裁：妹妹啊，按說你好不容易走出了你那個完美戀人的影子，該放下了，這世界上就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就算后來遇到的那個偽君子，高級人渣，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永遠(yuǎn)把自己封閉起來??！還有，你不要把我的事情看得多糟糕，他雖然背叛了我，可我還是在積極地尋找人生哦，要不是我怕你笑話我，把要求提高了一點，我早就……我不相信這世界上就沒有真愛！老爺子可是著急得沒辦法了啊，她介紹的人你不理，我介紹的人你不要，你自己交心的人，你也不想考慮了嗎？先交往了再看嘛，“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嘛，你說是不是？別跟我開玩笑了，約吧！我?guī)湍愦螂娫挕Ｖ碚f著就掏出了手機，作勢要撥?？偛眉泵ψ柚沽怂哼€是以后再說吧！助理無奈地說：妹妹，我今天觀察得很仔細(xì)，我覺得吧，這個人真是難得的人才，但是他要是愛情沒有解決，我覺得他也不會留在這里的，所以……總裁卻放松地笑了：所以你上啊，我相信你能把人給我留住！助理著了急：妹妹，別再開玩笑了，你總不能一輩子活在虛擬的世界里吧？走出來吧！那么大的生意你都扛下來了，這一個人你就抗不了？總裁笑了笑：說什么嘛！你知道的，關(guān)鍵時刻還不是我爸爸幫我扛的，沒有老爺子，哪有我的今天。助理也笑了：別忘記了，還有仲善先生幫你出過主意哦，解決過幾次問題呢！還有你的老爺子，他想要個孫子哪里過分了，你就是不能幫他解決！

仲善先生和戴維斯還在喝酒，終于還是談到了招聘的事情。戴維斯：明天就公布錄取情況了。如果不能錄取，我還要去看看元謀人遺址，還要去蔬菜田野、民族村寨走走再離開，或者還有別的什么地方有工作我也愿意留下來。如果錄取了，那就找時間慢慢去跑了?？上]有見到這個公司的美女總裁，聽說那才是一個頂級的東方美人呢，太遺憾了！今天我才知道，你的最愛，原來就是那個張副總，我真替你高興，人家氣質(zhì)不錯，人也蠻漂亮的，我看很適合你哦。你呢？仲善先生，你還有什么打算？仲善先生：不知道，這個工作我看被錄取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那個張副總，說要明天才和我說我們的事情，雖說她今天確實很忙，但我覺得希望有點渺茫了。戴維正要繼續(xù)說話，仲善先生的手機響了，戴維只好聳肩，用手勢示意仲善先生接電話。

仲善先生接通了電話，里面?zhèn)鱽砹艘粋€好聽的女聲：你好，我是南國佳人，先向你道個歉，對不起了，昨天張助理安排的事情有點過分，希望你不要生氣，我的身份你不用再懷疑了，這次絕不會有不愉快的事情發(fā)生了，我們交往的點滴，等一會兒你盡可以詢問。本來說好明天再談我們的事情，我現(xiàn)在就找到你了，也是對你表示歉意的意思，你現(xiàn)在有空嗎？可以的話請到鳳凰大廈頂樓A0001辦公室見面，我們面談。仲善先生愣了一下，趕緊發(fā)問：請問你是鳳凰公司總裁助理嗎？我聽著聲音怎么有點不像，或者你們公司還有其他的總裁助理？對方溫柔的說，我們只有一個總裁助理，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將會成為第二位總裁助理，至于怎么稱呼我，你去掉助理兩個字就可以，我的真名叫金鳳鳴，網(wǎng)名叫南國佳人，等你，請盡快來我這里，可以不？仲善先生：好，沒問題。

電話掛了，仲善先生扭頭向鳳凰大廈看去，頂樓的一層還真是燈火通明。當(dāng)戴維斯問清楚了情況后，激動地抱起仲善先生連打了兩個轉(zhuǎn)圈，口中大喊：Very good！Very good！

戴維斯送仲善先生到鳳凰大廈前，仲善先生還在喃喃自語：她真的是我多年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曾經(jīng)一直想追求的知心愛人、我親愛的南國佳人？

戴維斯鼓勵地回答：yes！yes！再次用力地?fù)肀Я酥偕葡壬?，兩人擊掌鼓勁后，戴維斯用手勢送仲善先生走進(jìn)鳳凰大廈，在大廳門口，仲善先生轉(zhuǎn)身看向戴維斯，戴維斯又舉起拳頭有力的揮舞了兩下，仲善先生也跟著揮動拳頭，放下手臂后，昂首挺胸地走進(jìn)了大廈。

責(zé)任編輯：余繼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