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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語境與馬華文學的南方想象

2023-10-07 15:18:46黎紫書?龍揚志
廣州文藝 2023年9期
關鍵詞:流俗馬華想象

黎紫書?龍揚志

龍揚志:黎紫書好,應《廣州文藝》雜志邀請,希望圍繞你近期的寫作與思考進行一次對談,主持人擬定的主題是有關“新南方”的寫作,當然這并非嚴格規(guī)定。因為方位具有相對性,南方寫作對于馬來西亞華人作家而言就是扎根南洋,深耕本土。從歷史文化地理的習慣視角審視,“南洋”可能也會加強對南方特質的呈現(xiàn)。你怎么看待“南方”與馬華文學的關系?

黎紫書:對于訪談我其實已經心生厭倦,不過對于你的訪問,我覺得完全能夠暢所欲言,我喜歡跟態(tài)度沉穩(wěn)、為人和善的學者交流。過去多少年,中國文學的“南方”指的是長江南岸,不見得有意識到南洋,我作為馬華寫作者,寫作近30年,從不曾感覺中國文學曾經與我們對話。并不是說我們不曾有過對話的欲望,也并非我們沒有做出過努力去實現(xiàn)這種對話的可能,只有近幾年因為南方作者交出的成績,再加上一些學者權威的極力推薦,我才稍微看到中國文學在興味上的轉移。所謂“南方”,已到了粵閩一帶,并且也終于“順藤摸瓜”,逐漸留意到馬華本土。當然馬華文學這邊遠算不上碩果累累,可畢竟用了許多年時間和心血去耕耘,總是能結出一些甜美的果實,讓人驚艷。我相信我們在創(chuàng)作這些作品的時候,若不是只想到本土,那肯定也是在想象世界,沒有人會意識到“北方”。

龍揚志:長期不被中文讀者圈重視可能也是馬華文學“南方性”的一部分。記得10年前我們帶你參觀陳家祠,現(xiàn)場居然有一位馬來西亞華人走過來問你是不是黎紫書,說明你在馬華讀者心中是很有地位的。2020年春天,你的《流俗地》完成之后,我們圍繞發(fā)表、出版做過一些交流,主要圍繞小說本身進行討論,類似創(chuàng)作與閱讀體驗的回顧。記得你曾說首先是為作為讀者的自己在寫這部小說,除了自己之外,還想象過哪些可能的讀者?畢竟有很多讀者從來就沒有馬來西亞的生活經驗,甚至也不清楚遙遠的南洋還有作家從事華文寫作。

黎紫書:選擇怎樣寫一部小說,雖非有意,卻還是意味著你選擇了哪一些讀者。我寫作頗有年資了,對于中文文學世界的生態(tài)和環(huán)境有一定了解,而且人活這么久自然懂些人情世故,對于《流俗地》這部作品會得到圈內哪些人的欣賞,又會讓什么人嗤之以鼻,或它會引起些什么批判,我都是心里有數(shù)的。比較難以預測的是圈子以外的“普通讀者”,尤其是這些讀者還來自中國、新加坡等不同國家,各地的文化養(yǎng)成有異,讀者的品位和要求大不相同,我對北方的編輯、讀者的反應毫無把握,甚至不知道馬來西亞的讀者如何反應。

龍揚志:在小說由出版社正式發(fā)行之前,你有沒有設想過《流俗地》最好、最壞的結果?

黎紫書:當然,按自己的心意把小說完成以后,我會不可避免地對它的命運生起美好的想象。就像你偶爾買了一張彩票,便禁不住會做起白日夢來,想象自己中大獎,并且還“規(guī)劃”起要拿那筆巨額獎金怎么辦。我當然想象過《流俗地》大受歡迎,在文學圈引起震撼,又再橫掃各大文學獎……雖明知只是幻想,就像有時候你在夢中已明白這只是個夢,但這種嗑藥般的迷幻效果終究是寫長篇小說帶來的一種附加的享受。

至于最壞的結果——對于馬華作者而言,很難想象有什么情況可以比書出來了卻石沉大海更糟糕,而那不是我們早已習慣了的常態(tài)嗎?就連被人狠批可能也比默默無聞好些,至少你會相信那些抨擊你的人可能真讀過這作品了,盡管他們未必把書讀完,也未必把書讀透——換句話說,他們讀的跟你寫的未必是“同一部小說”。

龍揚志:不論是被贊美還是批評,不得要領的閱讀是一件令人難受的事情,就像大家不在同一頻道里對話。當然有的人不管原則,凡是恭維的意見照單全收,這簡直與詐騙無異。莫言曾說要捍衛(wèi)長篇小說的尊嚴,他認為長度、密度和難度是長篇小說的標志,也是這一偉大文體的尊嚴。你曾經說寫完《流俗地》之后,終于有一種以長篇小說作家自居的感覺,是你內心產生了一種掌控復雜文體的自信嗎?

黎紫書:首先我得澄清,《流俗地》完成后,我敢自稱“小說家”了,而不是敢以“長篇小說作家”自居。“小說家”大于“長篇小說作家”。我不像莫言那樣推崇長篇小說,也不覺得只有長篇小說才該有尊嚴。對我來說,小說無論長短,要想寫好都有十分的難度。以魯迅的短篇為例吧,我不認為《阿Q正傳》或《孔乙己》作為文學作品,它們的力量會小于任何一部長篇巨著。創(chuàng)作這些作品的難處也許與書寫長篇不同,難度本身卻沒有少一些。我覺得小說就和任何其他藝術創(chuàng)作一樣,追求的無非是“恰到好處”。長度也好,密度也罷,其標準都在于恰到好處,而這正是創(chuàng)作的難度之所在。一個成熟的作家對于自己想要在作品中表現(xiàn)什么和完成什么,自然比誰都清楚。也因此作品最終是否達到理想,作者自己也該心里有數(shù),其他人給的什么評價都不應該動搖他給自己的作品打的分數(shù)。

龍揚志:為什么《告別的年代》沒有讓你產生那種成為長篇小說作家的感覺?是否那種強調后設的寫作形式,與密度、難度沒有直接關系,還是你原本就不太喜歡?

黎紫書:《告別的年代》我沒寫好,它離我最初對它的想象有很明顯的一段距離,因此我雖然竭力完成了它,卻不覺得自己寫得“隨心所欲”。它只讓我覺出我在長篇書寫上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如果只因為長篇的體積龐大我就駕馭不了它,那意味著我尚未做到真正的收放自如。對我來說,那還不到“小說家”的境界。

龍揚志:這樣看來長篇小說是作家的洗禮,說明你對“小說家”有更高的定位和期待,這種認知對于新生代作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你提到已經出道30年,當年的文壇新人已經成為更多人的文壇前輩,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我感覺正是你內心對寫作的敬重贏得了文學的回饋,讀者的反響無非對此加以證實而已。我同意你對創(chuàng)作難度的表述,但凡用心之作或喋血之作,無一不是生命極限的開掘,不過有時作品孕育過程要遠遠多于真正創(chuàng)作的時間,也許你說的“隨心所欲”涉及前期的充分準備吧。據(jù)說海明威寫《老人與?!凡坏桨藗€星期,這對于文字要求苛刻的他來說相當流暢了,他在十多年前對漁夫原型進行過報道,說明他的構思經歷了漫長的過程,相信你也經歷了復雜的醞釀和準備。馬來西亞的讀者可能更容易理解創(chuàng)作《流俗地》的挑戰(zhàn),在你遇到困難時,身邊有沒有朋友可以討論?

黎紫書:我也覺得隨著年歲漸增,我對寫作這事所抱的心態(tài)越來越嚴肅了,說是“虔誠”也不為過。也許是因為年紀越大越自覺時日無多,便以為那么珍貴的剩余時間,要拿來寫作的話,就該寫些真正覺得有價值,或至少對我自己而言真正有意義的作品。

說到“充分準備”,我以為小說家年輕時比才情,年長后比的卻是個人在生活、經驗和思考上的積累了。《流俗地》這么個洋洋灑灑的長篇,涉及那么多細節(jié),沒有充分的準備是不可能把它寫成的——至少,不可能寫成它現(xiàn)在這樣。確實我花在“準備”上的時間遠遠超過實際書寫:從最初動筆到結束,我用了約莫八個月,而在動筆以前,我在兩年多內分別寫了兩個創(chuàng)作計劃去申請長篇小說補助專案——兩個計劃實際上沒多大差別。第一次被否決以后,我不死心,隔了兩年再寫一個大同小異的計劃書遞交上去。說明我始終相信自己這構思是可行的,而且它非寫不可,即便在寫作過程中還遭受到別的阻撓(身體一再亮紅燈),它還是按我的構想完完整整地被寫出來了。這就是我說的隨心所欲。

我畢竟是在孤僻環(huán)境中長大的人,寫作中從不曾感到有與他人討論的需要。說到底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而且寫作是件很個人的事,我顯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龍揚志:能感覺到你對《流俗地》寄予的深厚情思,你的作品有極強的畫面感,如果能將小說改編、制作成電視劇,肯定能夠在當代文化空間重建一種想象馬華的方式。也可以改編成非常有人性光輝的電影,提煉出嚴肅的藝術主題,就像電影《歸來》之于小說《陸犯焉識》一樣?!读魉椎亍吩谥形拈喿x空間產生的共鳴如此強烈,已經有人跟你討論過將小說轉化為光影藝術的跨界問題吧?你想象過自己的作品改編為影視的形態(tài)嗎?你認為面臨的困難會有哪些?

黎紫書:記得《流俗地》在臺灣出版那一年,進入那里的一個年度好書獎的評選,最終沒被選上,我看見評委們說這書“很好看”,因而他們認為作者這么寫就是為了要將小說影視化──毫無疑問,在他們的語境中,這含有貶義,言外之意是指作者功利、媚俗,并認為這么寫作損害了作品的文學性。我當時想,這些評委對文學和影視作品的認知太淺薄了,而且他們顯然不知道馬華文學從來沒有被改編成影視作品,我們連讀者都難尋,憑什么會在寫作時抱著“這作品會被影視化”的幻想?

不知自什么時候開始,中文世界的專業(yè)讀者把“好看”放在“文學”的對立面了?!读魉椎亍返摹昂每础痹谟谧屓酥厥啊伴喿x(長篇小說)的愉悅”,那愉悅純粹是由文字提煉出來的,這是一個龐大而復雜又十分精細的文字工程,不見得可以直接轉化成影像。這小說本身根本沒有什么戲劇性,甚至沒有個故事主線,情節(jié)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沖突。按一般人給“好看的小說”下的定義,它其實是個“反好看”的小說。我要做的正是把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寫得好看──只用文字。這要把文字的功能放大到什么程度?我以為,就是要到達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每一個句子、每一個段落、每一個篇章,甚至每一處空白都是文學的那種程度。

《流俗地》已經簽出影視劇的改編權了。我把消息發(fā)布到網(wǎng)上,許多喜愛這小說的讀者雖感到欣喜和期待,但細心想想后卻不免憂心忡忡,都覺得“太難了”。文字所呈現(xiàn)的畫面感,是與讀者的認知和想象結合而產生的,那里頭幾乎有種化學作用。影像與觀者之間的聯(lián)系,不同于文字與讀者。把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寫得精彩,跟把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拍得精彩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才能。這點導演必然明白,我也明白的。

龍揚志:普通讀者缺乏影視作品的想象力,尤其是創(chuàng)造性的想象,這真是完全不同的才能。改編本身離不開作者的參與,你是否參與具體劇本的改編?

黎紫書:《流俗地》影視化的工作,我一點也沒參與。合約大概賦予我看看劇本和提出意見的權利,對此我雖期待,但不認為自己會做出太多干預。我還是更愿意把時間和精力花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

龍揚志:把困難留給影視制作團隊,也把期待留給導演,相信他們會給我們帶來驚喜。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開端,也希望投資人能獲得不錯的回饋。我完全同意你對文學跨類別實踐價值的看法,文學接受從古典向現(xiàn)代的轉向意味著文學進入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消費時代,這對絕大部分作家來說有相當高的門檻。大眾消費文化確實給純文學閱讀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同時也為文學進入舞臺、影視、游戲等多元藝術領域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路徑。網(wǎng)絡作家對這個趨勢可能更加敏感,說明現(xiàn)實才能教導藝術怎么思考。

黎紫書:你說的這一句“現(xiàn)實才能教導藝術怎么思考”,我八分認同,另有兩分不認同,在于“教導”一詞。我相信的是現(xiàn)實能啟迪藝術,給創(chuàng)作者以新的觀看及思考的方式。我甚至不以為寫作的人該“教導”讀者怎么思考,我認為文學作品是作家在創(chuàng)造一個與讀者切磋和交流的空間。你以為作品能反映作者本人,事實上它是雙面鏡,同時能照見讀者自身,也讓作者透過鏡子窺見“你”。

龍揚志:我理解你對“教導”一詞的敏感,但它不全是教育層面的,中文媒體的流行說法“只有遭受生活的毒打才學會做人”,我的教導大概也是指毒打、規(guī)訓然后領悟的意思,哈哈,它比“啟發(fā)”可要嚴厲很多,那些不懂得游戲、動漫、虛擬藝術的人,必然就停留在過時的藝術趣味里?!陡鎰e的年代》英譯本出來之后,在英語閱讀空間有沒有一些反響可以分享?你留意過其他媒體的反響嗎?有沒有使用英文寫作的計劃?

黎紫書:有一些介紹和評論文章出現(xiàn)在美國的雜志上,還有一些是在線的媒體平臺,出版社和譯者都曾發(fā)給我鏈接,但實話說我沒留意。

龍揚志:完成這場漫長的旅途,你內心應該有不少想法等著你去完成,前兩年進入新的生活空間,地理、語言、文化、身份的變化,想必推動你對問題關切的變化,你是否在新的時空遭遇語言文化方面的挑戰(zhàn)?記得我們上次訪談說到走出去的問題,你提到馬華作家對自己的創(chuàng)作需要更多反思,要有“走出去”的野心和勇氣——不但突破地理上的局限,而且在美學上開創(chuàng)更多的追求、更開闊的視野和更大的包容性,創(chuàng)造出更多元、更豐富、更精彩的作品。

黎紫書:今年3月,在寫完《流俗地》的三年后,我總算從長篇小說所造成的耗損和倦怠中恢復過來,交出了一個兩萬字的中篇小說,發(fā)到《收獲》上了。這篇新作是我在美國住下一年余后寫出來的,談的是移民和文學、民族和文化,形式奇特,文體混雜,完全沒有一點《流俗地》的影子,亦無半絲“馬華”的味道。我喜歡這樣,不斷地看見自己還有演變的可能。

龍揚志:從“南方”到“西方”,生活場景變化有沒有產生有觸動的思考,就像當年你居住在不同國家創(chuàng)作系列超短篇作品一樣?你提及來自寫作時間的緊迫感,完成《流俗地》之后,有沒有盡快進入下一部作品的安排?

黎紫書:對于寫作之路,我一直是個“存在主義+自然主義”者,總認為在不同的人生階段就該有不同的關注和思考,寫出不一樣的作品。這兩年移居到美國,我都在認真思索移民文學,當然也無時無刻不在用這個新環(huán)境給予我的角度去觀望我的家鄉(xiāng)——從更遠的地方去觀看“南方”。我不能說自己對創(chuàng)作感到有多急迫,畢竟現(xiàn)階段的我意識到自己只想寫些真正有價值、有意思——至少是獨特的東西,所以并不急于落筆。與此同時,盡管對寫作長篇所需要承受的折騰心有余悸,但寫過長篇的人大概都會像在腦子里打通了一條新渠道,從此你阻止不了思潮也涌入那渠道,去灌溉那一片新田地。所以呢,下一個長篇似乎也漸漸有其眉目了。

龍揚志:好,讓我們期待。感覺我們的對話要超篇幅了,暫時到此為止,謝謝。

責任編輯:楊 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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