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一、張詩溦 圖：本刊資料庫

2023 年藝術深圳現場

9月的深圳，占據了藝術圈的話題榜?！八囆g深圳”“2023 DNA SHENZHEN設計與藝術博覽會”（以下簡稱為 DNA SHENZHEN），接踵而至的兩場大型博覽會，引爆了粵港澳大灣區(qū)觀眾的觀展熱情，也掀起了深圳藝術市場的層層激浪。近年來，從人口數量、消費體量等方面來考量，粵港澳大灣區(qū)被中國藝術消費市場看成是一個等待起飛之地，尤其是深圳。2020年之前，深圳的專業(yè)畫廊不到5家，寥寥可數，經過近兩年的發(fā)展已達20余家，翻了4倍，畫廊的急速增長為深圳的藝術生態(tài)注入了更多的活力。伴隨著機構的成長，當代藝術市場份額也在逐漸增長。如今的深圳，能否擔當起粵港澳大灣區(qū)藝術市場核心引擎的重任？

深圳坐穩(wěn)“當代藝術第三城”

近年來，藝博會這種將畫廊等藝術機構集中在一起，針對收藏家進行集中展示、交易的“大賣場”的展銷模式在國內已經成為行業(yè)標配。確實，這種模式可以在短時間內盤活畫廊機構資源，搭建一個藝術交易場所，同時打造一條完整的藝術生態(tài)鏈，從而帶動當地整體人氣的提升，更能有效地整合藏家資源。所以一場藝博會經常被冠以市場風向標的角色。

“藝術深圳”十年耕耘，磁場吸力十足

“藝術深圳”創(chuàng)立于2013 年，并于2015 年定位為當代藝術博覽會。轉型做當代藝術之后，“藝術深圳”發(fā)展駛入“快車道”。

從首屆的30 余家參展機構發(fā)展至如今的83 家，規(guī)模翻了近三倍，可見本屆“藝術深圳”的磁場吸引力十足。深圳報業(yè)集團運營總監(jiān)、文博會公司副董事長、“藝術深圳”組委會秘書長葉建強更是用“史無前例”形容第十屆“藝術深圳”的參展陣容：海外地區(qū)參展機構所在地涵蓋了古巴、英國、瑞士、新加坡、意大利、巴西、法國等國家，國內城市除了北京、上海、深圳和廣州等一線城市機構外，也迎來了南京、杭州、成都、西安、長沙等城市的機構參與，此外還有香港、澳門和臺灣地區(qū)的臺北、臺南等城市的藝術機構共同參與。

回憶起當年“藝術深圳”的創(chuàng)辦，“藝術深圳”組委會秘書長葉建強感慨良多，“基于深圳高速發(fā)展的經濟實力，政府大力支持文化產業(yè)發(fā)展，藝術市場存在很大的提升空間，藝術生態(tài)正在逐漸形成判斷，我們傳承深圳創(chuàng)新的基因，決定舉辦‘藝術深圳’。從摸著石頭過河到搭建藝術品交易大平臺的目標日益清晰，在運營過程中，我們不斷通過軟件與硬件雙管齊下，贏得業(yè)內的認可。”

值得留意的是，今年“藝術深圳”迎來的本土力量不容小覷。EDA 藝術空間、摩天輪畫廊、飛地藝術空間、美成空間、藝森空間、KennaXu 畫廊、PT Gallery、萬一空間等14 家深圳本土畫廊的集體亮相。而在2020 年之前，深圳的專業(yè)畫廊還屈指可數。

“藏家數量比以前多了，態(tài)度也比以前認真了，即將騰飛的大灣區(qū)”，走過十年的“藝術深圳”開始贏得好口碑：專業(yè)化、國際化、精品化、市場化，不少畫廊主表示“已進入國內品牌當代藝術博覽會的前列”。VIP 展首日，絕大部分畫廊就已經傳來捷報，常青畫廊、香格納畫廊、觀空間等多年連續(xù)參展的畫廊現場成交與預訂情況理想，藏家都表現出積極了解和詢價的趨向；不少首次參展或者參加一兩屆的畫廊認為，藏家首日一進場就下單的情況略少，不過他們更看重“在深圳擴大朋友圈，發(fā)掘和培養(yǎng)藏家”。

DNA SHENZHEN，購買力開始變現

一直主打“邀請制”“小而精”路線的DNA SHENZHEN，邀請來自海內外的35 家頂級參展商攜數百件佳作壓陣，涵蓋繪畫、雕塑、設計、家具等多元種類，其中包括當代唐人藝術中心、香格納畫廊、偏鋒畫廊、凹空間、Objective Gallery，深圳本土的藍岸畫廊&紅樹林畫廊、澳門的華氏畫廊&HUMARISH CLUB，以及來自巴黎的A2Z 畫廊等。當中，不僅有眾多知名畫廊再度返場，更有海內外優(yōu)質畫廊首度參展，可見大家對深圳藝術市場的信心。VIP 展首日人氣比“藝術深圳”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場更是“買氣”十足，剛開場不到一個小時，多家畫廊現場作品就貼上了紅點，似乎積攢多年的購買力開始變現。

2023 DNA SHENZHEN 設計與藝術博覽會現場

我們經常聽到拍賣行、畫廊主等同仁不約而同地提到：深圳有很多藏龍臥虎的實力藏家；年輕藏家群體崛起；他們有實力又十分低調，有些人從未公開露面……甚至還有媒體人曾評論他們“只買，不講”。VIP 展首日，我們走訪了8 家畫廊。在多位代表畫廊的描述中，有些詞語高頻出現，一幅粵港澳大灣區(qū)藏家畫像正逐漸清晰地被勾勒出來：年輕、學習能力強、學習速度快、偏好視覺沖擊力強極具設計感的作品……

“藝術深圳”“DNA SHENZHEN”能夠吸引各地畫廊主年年來、第一次來、打算來……相信正是看準了深圳日益增長的藝術市場消費需求和潛力。前后登場的兩場藝博會以“鯰魚效應”之姿，將大灣區(qū)之外的成熟機構、畫廊、藝術家引入，開始逐步攪動大灣區(qū)藝術生態(tài)，深圳坐穩(wěn)“當代藝術第三城”的呼聲也日益高漲。

大灣區(qū)藏家畫像

身份職業(yè)：受教育程度高，有科技新貴，有律師、醫(yī)生、設計師等從業(yè)人員，此類群體具有穩(wěn)定的收入和消費能力，當中有一定比例的企業(yè)家與高管。

特 質：稍微偏向前衛(wèi)與當代，但無固定導向，學習能力強、學習速度快，務實低調。

品味喜好：視覺沖擊力強、色彩明艷、極具設計感的作品。

購買意圖：裝飾性、系統收藏。

購買藝術作品價格區(qū)間：先從入門級作品入手，20～50 萬元區(qū)間內的價格作品最受歡迎。

在深圳開畫廊之我見

藝博會帶來熱鬧的同時，我們又警惕其會否只是一場短暫的狂歡？這時候，我們需要聽聽本土的聲音，他們當中既有扎根深圳10 年的老畫廊美成空間，也有這兩年開始發(fā)力的年輕畫廊EDA 藝術空間、棱畫廊，還有剛剛入駐深圳準備開疆拓土的今格空間，從他們的實踐經驗中，我們探究一下深圳如今的藝術生態(tài)究竟如何？（按畫廊首字母先后排序）

EDA 藝術空間展覽現場 “閆科含個展：日日年年好多遍”

EDA 藝術空間在深圳，年輕畫廊要抗得住壓力

南楠 藝術家、EDA藝術空間創(chuàng)始人

《收藏·拍賣》：近幾年深圳在藝術領域的討論都直線上升，作為畫廊一線經營人員，同時也是深圳本地人，在您看來，實際情況是怎樣的？

南楠：作為畫廊一線的經營人員，我可以說實際情況確實是深圳藝術文化發(fā)展迅速。近些年，深圳的藝術市場逐漸興起，藏家群體也在增加。許多畫廊和藝術機構紛紛進駐深圳，為藝術家提供了更多的展示和交流機會。深圳市政府也非常注重對藝術文化的扶持，通過政策和資金的支持，促進了藝術市場的繁榮。例如，推動深圳藝術館的興建、支持藝術展覽和藝術節(jié)的舉辦等，這些都為畫廊和藝術家創(chuàng)造了更好的發(fā)展環(huán)境。

2023 年藝術深圳今格空間展位現場

然而，也存在一些問題。首先，雖然深圳的藏家群體在崛起，但大部分藏家還是集中在高端收藏領域，對于普通的畫廊來說，要吸引并服務好這部分藏家并不容易；其次，盡管政府出臺了扶持藝術文化的政策，但具體到畫廊運營層面，我們還是面臨著一些挑戰(zhàn)，如場地租金高昂、人才缺乏、市場不成熟等，這些問題對畫廊的發(fā)展帶來了一定的壓力。

總體來說，深圳的藝術文化發(fā)展蓬勃且受到政府和市民的重視，但也要注意到，藝術市場的發(fā)展也面臨著一些挑戰(zhàn)，如競爭加劇、市場波動等。不過，從整體來看，深圳的藝術市場還是呈現出積極向上的態(tài)勢。

《收藏·拍賣》：作為一家年輕畫廊，您如何看待“本土化”和“年輕化”這兩個關鍵詞對深圳的解讀？

南楠：EDA 藝術空間作為一家年輕畫廊，認為“本土化”和“年輕化”是深圳藝術界發(fā)展的兩個重要方向。本土化意味著更多地關注和展示深圳本地的藝術家和文化，探索深圳的獨特藝術表達方式；年輕化則代表著更多年輕一代人的參與和創(chuàng)新，以及更加活躍和多樣化的藝術風格和內容。

對于深圳來說，作為一座新興城市，本土化非常重要。通過展示本土藝術家的作品和傳承深圳的文化傳統，可以增強深圳的文化認同感，并豐富城市的藝術氛圍。本土化也有助于培養(yǎng)更多具有深圳特色的藝術家，推動深圳藝術走向國際舞臺。

年輕化對于畫廊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年輕一代是社會變革和創(chuàng)新的主力軍，他們帶來了新的思維和藝術創(chuàng)作方式。畫廊應該積極與年輕藝術家合作，提供平臺和支持，推動年輕藝術家的成長和發(fā)展。年輕化也意味著更加開放和多樣化的藝術形式和展示方式。

《收藏·拍賣》：如今在深圳開商業(yè)畫廊面臨的機遇和挑戰(zhàn)?

南楠：我們認為機遇和挑戰(zhàn)是并存的，并且這兩者之間是共生的關系。深圳的當代藝術市場其實才剛剛起步，自然比北京、上海、香港要“野蠻”些，這是挑戰(zhàn)；但這也恰恰代表了這座城市當代藝術市場的潛力還沒有被完全挖掘出來，同時這也是機遇，我們在做的正是我們一直所說的“與藝術家、藏家建立長期合作關系，構筑創(chuàng)意與商業(yè)連接的藝術生態(tài)，引發(fā)藝術與我們之間的回響?！?/p>

《收藏·拍賣》：深圳對藝術的消費力體現在哪？

南楠：作為全國經濟發(fā)展最快的城市之一，深圳對藝術消費力的增長也十分明顯。深圳對藝術的消費力體現在市民對藝術品的收藏和投資、對藝術展覽的關注和參觀、對藝術教育的需求以及對文化活動的支持上。這些都顯示了深圳市民對藝術的熱愛和對藝術消費的強大需求。

今格空間（深圳）深圳擁有巨大潛力和增量空間

蔣偉 今格空間的創(chuàng)始人、總監(jiān)

《收藏·拍賣》：今格空間與深圳的緣份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繼上海新空間之后，為什么會選擇來深圳？

蔣偉：我1995 年第一次來到深圳，從1999 年開始就在深圳工作和生活，一直到2004 年離開深圳，對這個城市有很深厚的私人情感，也一直很關注深圳這個城市文化生活的發(fā)展和變化。

2018 年，今格空間第一次參加了“藝術深圳”博覽會，和深圳的很多同行、收藏家、愛好者建立了對藝術的共同認知。2023 年疫情結束以后，今格空間上海和深圳空間的相繼開幕，我們看好長三角和珠三角藝術市場的發(fā)展。而深圳無論在地理位置、人群結構、經濟基礎、行業(yè)規(guī)模、美學訴求等方面都有其他地方不可替代的發(fā)展?jié)摿?，這也是我們選擇來深圳的主要原因。

《收藏·拍賣》：您如何看待如今深圳的畫廊生態(tài)、藝術生態(tài)，與其他城市相比？目前在深圳開畫廊是一個好時機嗎？

蔣偉：深圳這幾年快速涌現出了很多不同形態(tài)、規(guī)模的畫廊，深圳的藝術生態(tài)與北京、上海完全不同：北京擁有很好的藝術創(chuàng)作系統，專業(yè)的畫廊群體以及高質量的收藏家群體；上海則是一個私人美術館系統成熟，文化生活豐富，并且藝術生態(tài)非常多元的一個城市；深圳作為粵港澳大灣區(qū)的龍頭城市，毗鄰香港，經濟繁榮、年齡結構更年輕，潛在的文化生活需求強烈，擁有巨大發(fā)展?jié)摿驮隽靠臻g是深圳獨有的城市特征。

我認為至少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恰當的時機，深圳已經擁有了一定的業(yè)態(tài)，博覽會也運營了整整10 年，我認識的很多業(yè)內的朋友也因為各種原因扎根在深圳。當下的深圳，比其他任何一個城市都更需要當代藝術。

《收藏·拍賣》：當越來越多的畫廊在深圳落地扎根，我們也不禁疑問：深圳需要多少畫廊？這座城市的購買力有多大？

蔣偉：畫廊對一個藝術市場的推動能力是非常有限的，它只是當代藝術發(fā)展的一個角色，越來越多的藝術家、美術館、藝術中心、博覽會、高品質展覽在深圳的共同落地和努力才可能給藝術市場的關注度和購買力帶來無限的可能性。

《收藏·拍賣》：在深圳開畫廊需要注意什么？您對深圳藏家有哪些觀察？在藏家培養(yǎng)上，您的經驗是什么？

蔣偉：保持穩(wěn)定的展覽水準、與當地藏家進行豐富的互動、分享高質量的當代藝術作品。市場潛力是深圳最大的機遇，而挑戰(zhàn)則是參與在這種發(fā)展歷程中的各種不確定性。

深圳的藏家更年輕一些，這體現在年齡結構，也體現在審美上的不確定性。我們和藏家的互動更多的來自對彼此經驗的分享，也愿意理解藏家對作品的獨特視角。我們借助代理的藝術家作品來影響他們的審美，同時也會聽取他們對作品的不同感受以便調整我們的一些固有觀念。

棱畫廊深圳藝術在“野蠻”生長

王亞雯（Yvonne）棱畫廊創(chuàng)辦人

《收藏·拍賣》：在您看來，深圳近些年的藝術生態(tài)發(fā)生了哪些變化？

Yvonne：我是去年才來到這個城市生活的，可能不太有資格評論，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覺得深圳好的展覽和空間越來越多，海內外的很多藝術家也開始關注深圳市場，新的年輕藏家加入并逐漸擁有話語權，藝術愛好者對展覽和作品的要求也更高。

《收藏·拍賣》：據您觀察，深圳開始形成畫廊群落了嗎？這里的藝術市場是否對畫廊空間變得友好？

Yvonne：深圳開始有一些小型的畫廊群落了，大家相互之間都很支持，藝術市場是一個正在發(fā)展的過程，畫廊要與藝術家和藏家一起共同成長。深圳的藏家我感覺來自世界各地，深圳是個很多元化的城市，你很難給深圳藏家貼上標簽。有一些我很佩服的藏家，學習能力和毅力超強，有時候對藝術家的研究不比我們從業(yè)人員低，也有投資者，也有單純的去感受作品的，和他們的接觸是特別有意思的事情，每個人的出發(fā)點和理解都不同，能學到很多東西。

棱畫廊“浮 Detachment”展覽現場

《收藏·拍賣》：棱畫廊一直傾向于培養(yǎng)和推動年輕新銳藝術家，這是否與深圳這座年輕城市的氣質和年輕藏家有關？

Yvonne：當然，不只是深圳，我覺得各地的年輕藏家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受到重視，選擇年輕藝術家也和我自己的經歷有關，我會更關注年輕藝術家，一方面是喜歡他們自信的表達方式，對新材料和形式的探索；另一方面是大家成長背景類似，對某些議題的研究更能引起共鳴。還有就是我覺得對整個行業(yè)來說，年輕藝術家是不可或缺的，我們需要看到新的好的作品。

《收藏·拍賣》：棱畫廊創(chuàng)辦于香港（2020 年）、而后在深圳開設空間，都身處粵港澳大灣區(qū)中心，在您的觀察中，這兩座城市的藝術生態(tài)或者市場有何異同？

Yvonne：香港的藝術市場更成熟，更規(guī)范化，更多的是需要學習按照它的規(guī)則來走，而深圳在一個發(fā)展期，有一種“野蠻”生長的感覺，既有藝術行業(yè)傳統的一面，也有一些很新的合作方式，但是兩地都對年輕藝術家的接受度都很高。

《收藏·拍賣》：棱畫廊作為一家年輕的畫廊，您覺得在深圳開畫廊面臨的機遇和挑戰(zhàn)是什么？

Yvonne：我們來深圳差不多一年了，深圳的各種機會很多，年輕人也占據著很重要的地位，對不同的展覽類型接受和喜愛度都很高。但是畫廊還是要承擔很多藝術教育的工作，對于我們小畫廊而言當然是吃力的，這需要付出更多的工作量和人力、時間成本，但是也遇到很多有趣的新藏家和合作方，也要謝謝大家對年輕畫廊和年輕藝術家的支持。

棱畫廊“浮 Detachment”展覽中李嵩作品(上至下)UNTITLED No.024自我形象No.012寂然獨立NO.029

美成空間深圳藏家需要開發(fā)和培養(yǎng)

劉羽 美成空間創(chuàng)始人

《收藏·拍賣》：美成空間作為較早在深圳成立的畫廊，見證了深圳這座灣區(qū)前沿城市藝術生態(tài)的成長，10 年前和10 年后的今天，深圳藝術生態(tài)最大的變化是什么？

劉羽：說實在的，10 年前的深圳還沒有形成所謂的當代藝術生態(tài)，這是我的第一感覺。那時候大家對傳統工藝、水墨繪畫的關注會更多一些。深圳藝術氛圍比較活躍也就是近幾年開始的，這跟深圳經濟發(fā)展、企業(yè)品牌意識等都有關系。企業(yè)開始有意識主動地去關注藝術，大家達成了一種共識即是優(yōu)秀的企業(yè)應當具備深層次的文化內核，這會不斷促進藝術在深圳本土的活躍與發(fā)展。

美成空間“沈少民：尺度“展覽現場

2023 年藝術深圳美成空間展位現場

再比如“藝術深圳”博覽會，今年已經是第十屆了，從最早期那種比較混亂的狀態(tài)，逐步成長并開始規(guī)范化，成為一家專業(yè)的當代藝術博覽會，這可以說是深圳藝術發(fā)展的縮影。如今的深圳能看到很多好的藝術項目、藝術展覽和交流活動，各個方面其實都呈現出一個國際都市的活躍與熱度。不過相比北京、上海、香港等地而言，深圳藝術生態(tài)起步晚，還要繼續(xù)孕育，持續(xù)輸出精彩的內容。

《收藏·拍賣》：據您觀察，南山是否有成為畫廊群落的趨勢？

劉羽：畫廊群落是自然形成的，大家認為這個地方能更好或者更容易去傳播，大家自然就會選擇在這里做畫廊做空間，比如南山、蛇口。南山是科研、教育的中心，是深圳高新技術產業(yè)園、深圳大學城所在地，但并不代表人多的地方就能做好畫廊，這點我覺得還是跟畫廊自身怎么做有關系。對我們而言，不管是在南山、在羅湖，或者在更偏僻的地方，做自己認為好的藝術、好的藝術家，把展覽做得更專業(yè)，畫廊做得更加有品質，讓更多的人對藝術有更多的認知，繼而影響到他們，然后才能產生交易，我覺得這個是最核心的，這些并不是人群聚集多的地方就能起到的效果。

當然，群落有群落的優(yōu)勢，比如畫廊集中在一個片區(qū)的話，外地朋友或者本地觀眾花一天就可以把一些藝術機構、畫廊逛完。藝術生態(tài)是由根植在這里的諸多同仁不斷工作、共同構成的，比如大家在交流什么，大家的關注點是什么，人群的聚集效應會形成一股力量輻射周圍，隨之產生商業(yè)效應。

《收藏·拍賣》：近些年我們聽到最多的是深圳藏家群體崛起、深圳對藝術文化政策扶持很給力等正面評價，在你們畫廊一線人員看來，實際情況是怎樣的？

劉羽：在深圳做當代藝術應該算是成本投入最高的吧！深圳藏家在哪里，大家都在尋找。其實深圳這個市場體量很大，客戶群體也很大，但還需要大家去做更多工作觸達到他們。

《收藏·拍賣》：如果深圳想再上一個臺階，后期應該如何發(fā)力？

劉羽：藝術生態(tài)不是某個局部，它是一個系統，需要方方面面的合力。好的生態(tài)是由藝術家群體、機構、美術館、藏家和畫廊等各個方面共同塑造的，大家持續(xù)地發(fā)聲，持續(xù)地輸出高質量的內容，定然會影響到更多人群對藝術有深入認知、共情，從而形成良好的循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