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鳴　方晨宇

從2013年至2023年十年間，“一帶一路”倡議歷經風雨，從謀篇布局的“大寫意”逐步發(fā)展為精謹細膩的“工筆畫”，成為最受歡迎的國際公共產品和最大規(guī)模的國際合作平臺，其累累碩果有目共睹。截至2023年8月，中國已與152個國家、32個國際組織簽署200多份“一帶一路”合作文件，形成3000多個合作項目，拉動近萬億美元投資規(guī)模，打造了一個個“國家地標”“民生工程”“合作豐碑”。中國與參與“一帶一路”倡議合作國家共商、共建、共享，在基礎設施“硬聯通”、規(guī)則標準“軟聯通”、與共建國家人民“心聯通”等各方面取得卓越成就。

“硬聯通”：代表“一帶一路”建設的先進水平

十年來，中國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基礎設施合作空間不斷拓展，由亞歐大陸向非洲、拉丁美洲、南太平洋等地區(qū)延伸。一批“一帶一路”倡議的標志性項目成功落地，它們代表著“硬聯通”的先進水平。

從內容層面看，交通通訊領域的基礎設施建設成就斐然。蒙內鐵路（肯尼亞蒙巴薩—內羅畢標規(guī)鐵路）、中老鐵路（中國云南昆明至老撾首都萬象）等跨境基礎設施項目均采用中國標準且已投入運營，雅萬高鐵（印度尼西亞首都雅加達至萬?。┯诮衲?0月正式投入商業(yè)運營，中歐班列開行量和貨運量再創(chuàng)歷史新高，為各國經濟復蘇提供了強勁動力。中泰鐵路（中國云南昆明至泰國首都曼谷）、匈塞鐵路（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至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萊德）、中吉烏鐵路（起自中國新疆喀什，途經吉爾吉斯斯坦，終點至烏茲別克斯坦安集延）等精品項目正穩(wěn)步推進。此外，國際公路、港口、航空基礎設施建設和航線資源合作也取得大范圍進展。在“數字絲綢之路”的新理念引領下，跨境信息光纜、云數據中心等信息通訊基礎設施建設也取得明顯成效，海、陸、空、網四位一體的跨境基礎設施聯通網絡初見輪廓。

同時，能源基礎設施合作為“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發(fā)展提供不竭動力來源。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中緬油氣管道等跨境油氣管道相繼建成投產，“五大油氣合作區(qū)、四大油氣通道、三大國際油氣運營中心”的戰(zhàn)略格局基本形成。中國企業(yè)成功投資運營埃及國家電網500千伏輸變電升級改造項目、埃塞俄比亞GDHA500千伏輸變電工程、斯里蘭卡普特拉姆燃煤電站等重大工程項目，幫助共建國家擺脫能源短缺困境，實現電力網絡的跨國互聯互通?！熬G色絲綢之路”徐徐鋪開，中國同共建國家簽署的一批清潔能源基礎設施合作協(xié)議為可持續(xù)發(fā)展打下堅實基礎。

從地區(qū)層面看，東南亞地區(qū)的“硬聯通”成就亮點突出，諸多項目從遠景規(guī)劃變?yōu)楝F實。緬甸若開邦皎漂深水港、中老鐵路項目落地生根，成為東南亞地區(qū)共建“一帶一路”的旗艦項目。能源合作項目蓬勃發(fā)展，中國與緬甸、老撾、印度尼西亞、越南、柬埔寨和馬來西亞等國合作投資修建石油和天然氣管道、發(fā)電和輸電設施等項目。在越南，中國參與的煤電項目有15個投入運行、六個在建和至少兩個處于規(guī)劃階段。

中老鐵路途徑老撾瑯勃拉邦。

中東地區(qū)成為共建“一帶一路”的重要節(jié)點。2005～2022年，中國在中東地區(qū)（包括北非）的投資和所簽合同總額為2730億美元，其中對能源產業(yè)的投資超過1260億美元。以能源基礎設施建設和互聯互通為重點，中國和伊拉克、卡塔爾、以色列、埃及等國加強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打造了一批如海拉特重油發(fā)電廠項目（伊拉克）、曼蘇里亞天然氣田項目（伊拉克）、蘇伊士運河經濟區(qū)項目（埃及）等具有標志性意義的重大工程，助力改善全球資源互補結構。

歐洲國家參與共建“一帶一路”國際合作積極性顯著提升。目前，2/3的歐盟國家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合作協(xié)議。十年來，中國參與比利時、荷蘭、希臘、意大利和西班牙等歐洲國家港口建設項目數量迅速增加。截至2018年，中企投資和運營港口的航運集裝箱容量達到歐洲總容量的10%，中企幫助建造的希臘比雷埃夫斯港、匈塞鐵路等大型基礎設施項目，為歐洲大陸提供互聯互通新通道。

中國與拉丁美洲的基礎設施合作邁上新臺階。拉丁美洲基礎設施缺口大、需求強烈，中拉基礎設施合作前景極為廣闊。截至2021年，中國在該地區(qū)累計實施192個基礎設施項目，總投資額為984億美元。標志性項目包括巴哈馬自由港集裝箱港口、牙買加愛德華·西加高速公路與金斯敦港、蘇里南微電網光伏工程建設項目及圭亞那新德梅拉拉河大橋項目等。

從整體格局看，以基礎設施硬聯通為支點，“六廊六路、多國多港”的總體格局基本成型?！傲取笔侵钢忻啥?、新亞歐大陸橋、中國—中亞—西亞、中國—中南半島、中國巴基斯坦、孟中印緬國際經濟合作走廊；“六路”是指鐵路、公路、水路、空路、管路、信息高速路互聯互通路網；“多國”是指選取若干重要國家作為重點合作對象；“多港”是指構建若干海上支點港口。其中，中巴經濟走廊、斯里蘭卡科倫坡港口城等項目創(chuàng)造了很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價值，為共建“一帶一路”提供了深受世界歡迎的合作模板?；A設施和能源領域的上述成功項目，為世界范圍的“硬聯通”展現了積極前景。

“軟聯通”：以政策溝通和貿易暢通為紐帶，以規(guī)則對接為制度保障

經過十年發(fā)展，共建“一帶一路”已被載入聯合國、二十國集團、亞太經濟合作組織、上海合作組織等國際組織和金磚國家機制等多邊機制的重要文件，“一帶一路”倡議也實現了與俄羅斯“歐亞經濟聯盟”、東盟“互聯互通總體規(guī)劃”、沙特“2030愿景”等共建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的深度對接，凝聚了國際社會的廣泛共識。

“軟聯通”的政策溝通首先表現為以高層引領促進各國政策對接。十年來，多邊和雙邊首腦外交接連不斷，為“一帶一路”倡議把握航向。2017年，首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明確了“一帶一路”倡議的合作方向，規(guī)劃了“一帶一路”建設具體路線圖；2019年，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達成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構建全球互聯互通伙伴關系的重要共識。兩屆論壇成果累計超過500項，涉及各行各業(yè)，打通了政策障礙，將“一帶一路”合作做實做細，構建了堅實的制度框架。

此后，在新冠疫情全球肆虐、烏克蘭危機升級等百年變局的新歷史條件下，“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級別視頻會議、“一帶一路”亞太區(qū)域國際合作高級別會議等頂層外交活動相繼舉行，凝聚共建國家共識，維護了真正的多邊主義。十年來，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各國政策溝通成果不斷，形成以《標準聯通共建“一帶一路”行動計劃》《“一帶一路”數字經濟國際合作倡議》《“一帶一路”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合作規(guī)劃》《廉潔絲綢之路北京倡議》《“創(chuàng)新之路”合作倡議》《“一帶一路”科技創(chuàng)新合作行動計劃》《“一帶一路”疫苗合作伙伴關系倡議》《“一帶一路”國家關于加強會計準則合作的倡議》《“一帶一路”綠色發(fā)展伙伴關系倡議》和《絲路國際智庫網絡北京共同行動宣言》為主要內容的系列共識，為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最終實現中國與共建國家的“軟聯通”擘畫藍圖。

在此期間，中國與共建國家的貿易自由化水平不斷上升，貿易規(guī)模持續(xù)擴大。中國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貨物貿易額從2013年1.04萬億美元擴大至2020年2.07萬億美元，年均增長率達8%。2023年上半年，中國對以“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為主的發(fā)展中國家的出口額首次超過對美國、歐盟和日本的出口額總和?！耙粠б宦贰背h在中美貿易摩擦形勢下，在中國對外貿易中占據越來越重要的位置。在“硬聯通”助力下，貿易成本極大降低。例如，中歐班列東、中、西三大通道保持高位運行，實現了110余個中國城市同歐洲25個國家216個城市的貿易暢通。截至2022年末，中歐班列累計開行突破6.5萬列，2023年至今累計開行超一萬列。

貿易結構不斷優(yōu)化是“軟聯通”的必然要求，貿易便利化規(guī)則的對接和完善是“軟聯通”得以充分實現的制度保障。結合“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發(fā)展需求，中國新能源汽車、機床和家用電器出口額高速增長，共建國家農產品、化肥等自華進口規(guī)模也快速發(fā)展。農副產品通關“綠色通道”“經認證的經營者”互認等跨境貿易合作機制的建立健全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為中國與共建國家深度合作切實掃清了貿易障礙。與此同時，人民幣的國際支付、投資、交易、儲備功能穩(wěn)步提高，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tǒng)（CIPS）的業(yè)務范圍已覆蓋近40個共建國家和地區(qū)。金融的互聯互通不斷深化也成為“軟聯通”進一步發(fā)展的重要助力。

今年6月，《區(qū)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xié)定》（RCEP）對15個成員國的全面生效更為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注入強大動力。RCEP多數成員國是“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jié)點國家，“一帶一路”倡議與RCEP相得益彰、相互促進，使諸多位于二者重疊區(qū)域的東南亞國家充分享受雙向政策紅利，助力中國與其他RCEP成員國經貿關系的快速發(fā)展。在此基礎上，中國與東盟正積極推動自貿區(qū)3.0版談判，全面提升中國—東盟經貿制度型開放水平，這將進一步促進“一帶一路”倡議下的雙邊貿易溝通和規(guī)則對接，提升“軟聯通”水平。

“心聯通”：以投資主體為表現，以就業(yè)民生為內核

企業(yè)作為投資建設主體，其參與積極性對進一步深化“一帶一路”框架下的國際合作，提高“硬聯通”水平和“軟聯通”質量，實現“心聯通”至關重要。2013～2022年，我國與共建國家貨物貿易進出口額、非金融類直接投資額年均分別增長8.6%和5.8%；與共建國家雙向投資額累計超2700億美元；在共建國家承包工程新簽合同額、完成營業(yè)額累計分別超過1.2萬億美元與0.8億美元，在對外承包工程總額中比重超過一半。這些數據在相當程度上表明中國企業(yè)參與共建“一帶一路”的積極性。

在十年來政策溝通和貿易暢通發(fā)展成就的基礎上，參與共建“一帶一路”互利共贏已成國際社會的廣泛共識，在各國政府、企業(yè)和民眾心中落地生根。其直接表現為共建國家企業(yè)與中企合作意愿的高漲，及當地民眾對“一帶一路”工業(yè)園項目的就業(yè)偏好與工作熱情。“一帶一路”項目之所以深受歡迎，是因為其既帶來了基礎設施項目的成就，也助力實現了民心相通。一系列重大基礎設施建設項目解決了當地群眾的用水、用電、用網的現實需求，還為經濟上較不發(fā)達的發(fā)展中國家創(chuàng)造了大量優(yōu)質就業(yè)崗位。截至2022年底，中企在共建國家建設的境外經貿合作區(qū)累計投資額達571.3億美元，共為當地創(chuàng)造了42.1萬個就業(yè)崗位。預計至2030年，共建“一帶一路”可使相關國家共760萬人擺脫極端貧困，3200萬人擺脫中度貧困，并使全球收入增加0.7%至2.9%。

伴隨中國企業(yè)走出去而不斷發(fā)展的“健康絲綢之路”，進一步促進了中國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民眾之間的“心聯通”。健康對世界各國民眾至關重要，中企在走出去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遇到水土不服等醫(yī)療健康問題，早期一些企業(yè)會安排醫(yī)療人員隨行出海。新冠疫情全球肆虐時，中國政府與企業(yè)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實施大量醫(yī)療救助，為當地民眾應對疫情、保衛(wèi)健康提供了重要支持。

十年來，“一帶一路”倡議下的人文交流不斷深化，夯實了“心聯通”的情感紐帶。各種形式的“一帶一路”倡議文化交流活動在共建國家火熱開展，人員往來進一步便利，對中國實施免簽、落地簽政策的“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和地區(qū)增至51個，互免普通護照簽證的國家和地區(qū)有11個。此外，“一帶一路”倡議下的教育合作版圖也在不斷擴大。中國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開展的境外辦學項目占境外本科院校辦學總數的41%，中國高職高專院校開展海外合作辦學項目的75.47%也集中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

2023年5月23日，蒙內鐵路中國駕駛員指導當地學員進行機車檢查。

由表及里，中國和“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政府、企業(yè)及民眾對相關項目的積極態(tài)度促成“心聯通”的深度實現。以“硬聯通”“軟聯通”和“心聯通”三大領域為主要標識的成就，在過去十年里熠熠生輝。這表明，“一帶一路”倡議順應時代潮流與全球發(fā)展規(guī)律，符合各國人民利益，具有廣闊前景。面對當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機遇與挑戰(zhàn)，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為世界各國特別是發(fā)展中國家提供了公平發(fā)展機會，帶來新增長點，推動全球共同發(fā)展，為促進世界和平穩(wěn)定、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出了獨特貢獻。

未來，“一帶一路”倡議國際合作將不斷深化、繼續(xù)向前。正如2017年習主席在首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上演講時指出的，無論相隔多遠，只要我們勇敢邁出第一步，堅持相向而行，就能走出一條相遇相知、共同發(fā)展之路，走向幸福安寧和諧美好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