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成
指導(dǎo)老師 張麗麗
一切的一切都在變化,唯有那靜靜的淦河,永遠(yuǎn)流淌。
——題記
漫步在靜靜的河邊,傾聽晚風(fēng)的幽咽。一抹月光飄灑向河面,也落在我的心間。夏夜是悶熱的,蟬鳴是聒噪的。唯有這河邊的月色,清秀的垂柳,才可算是唯一的寬慰。
淦河靜靜流淌,流向記憶的遠(yuǎn)方。我沿著河,走走停停,到頭來,竟失了家的方向。悠揚的漁歌從河上傳來,我循聲望去,一只小船朦朦朧朧地駛過。
“好耶!爹看病的錢夠啦!”船上的少年看向漁網(wǎng)中的魚兒,開心地嚷著。他賣力地拉著網(wǎng),稚嫩的臉龐變得通紅,汗水似雨一般流下,雙手已被麻繩磨出一層厚厚的老繭。
不知為何,我的鼻子酸了起來。這孩子多大了?他為何如此賣力?他的家人呢?種種疑問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直到漁歌徹底消失在月色之中。
萬物重歸寂靜,唯有那淦河依舊靜靜地流淌著。
我的步子開始變亂,不再規(guī)規(guī)矩矩,而是踉踉蹌蹌的。望向前方漆黑的路,一種莫名的壓力讓我窒息,而低聲嘆氣是我應(yīng)付無助的唯一方式。
夜風(fēng)吟唱著悲涼的曲調(diào),我的救星何時會出現(xiàn),帶給我光芒?我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自問,卻從不奢求得到回答。上天眷顧“降大任”的斯人,他們生而優(yōu)秀,肩負(fù)光榮的使命。作為普通人的我們,能夠幸福地活著,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抱負(fù)呢?
月色再度朦朧,又一位少年出現(xiàn)在路的另一端。
我隔路而望,他全然不覺,依舊把玩著手中的東西,時而驚嘆,時而皺眉。“哎,這東西究竟是怎么運作的,這電真神奇啊!”他再一次感慨道,臉上卻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算了吧,這書還是不讀了,家里著急用錢呢?!彼绱苏f著,與我擦肩而過,向我身后走去,消失在淡淡星光下的遠(yuǎn)方。
璀璨的星群喧鬧著,淦河依舊靜靜地流淌著。
我的眼眶濕潤了,這兩位少年的身世,我已猜到八分——他們是過去,是我的祖輩、父輩。曾祖父身體一直不好,祖父從小持家,練就一身打魚的本領(lǐng),十五歲的肩膀撐起了整個家。父親從小喜歡電,夢想著有一天能將電學(xué)研究透徹,讓村里的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電,奈何事與愿違,父親連小學(xué)都沒讀完,何來“研究”一說?
小時候,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夏夜,年幼的我問了祖父和父親:人為什么要讀書?祖父摸著我的頭回答,為了家人的幸福。父親也摸了摸我的頭說,為了你愛的人的幸福。我只是傻傻地笑著,懵懵懂懂。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白了。
(實習(xí)編輯/潘文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