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文
我的頭腦好像出現(xiàn)了問題,或者說是漏洞。我叫阿曼,我記得我叫阿曼,如果沒記錯的情況下。我的語言開始混亂,接下來我所說的話,可能雜亂無章,漏洞百出。不要怪我,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
今天是哪一年,是2022年?還是2032年?或者是3022年?我的大腦最近好像亂碼了。剛醒的我,決定先吃些東西。我踩在泥濘的地板上,它限制了我的身體,仿佛身陷沼澤。周圍的墻壁在流動,天花板在呼吸。屋子里有畫板、繩子、巧克力醬、皮筋、停止的手表。我緩慢走到煤氣前,扭動開關(guān),轟——燃起綠色的火焰?;鹧嫱淌闪似降族?,包裹著它旋轉(zhuǎn)起來,黑色的鍋慢慢變成深紅色,鍋開始冒煙,煙越來越大。我身體的煙霧報警系統(tǒng)好像失靈了,沒有感覺到煙的存在。鄰居的敲門聲,讓我恢復(fù)正常,抓緊關(guān)上了煤氣。不知道為什么,煤氣再度爆發(fā)火焰,它不再是綠色,是透明的。無名火讓我恐懼。透明的火焰逐漸變成了紅色?;鹧嬲诠粑?,它看傷害不到我,憤怒得變成赤紅,新一輪攻擊依然無效,它把自己燃燒成紫色,對我展開了攻擊,我的腦中響起刺耳的聲音。周圍的每一塊地板都連接著陷阱。我的嘴發(fā)不出聲音。我給自己安裝無數(shù)的補丁對抗著??次疫€在堅持,火焰逐漸黑化。黑色的火焰包圍了廚房,仿佛要吞沒一切,當(dāng)它要把我徹底吞噬,瞬間分解了。一切恢復(fù)了正常。我已經(jīng)不想吃東西了,要休息。
我躺在沙發(fā)上,翻動著ipad看到一幅蒙克的《吶喊》,我覺得這幅畫與我的腦電波完全相同。叮叮~微信發(fā)來了消息。女朋友約出去吃飯、看電影。我拒絕了。我感覺到她的失落。可是最近我不想見任何人,即使是我的女朋友。我想出門轉(zhuǎn)一轉(zhuǎn),緩解一下我的BUG。我戴上黑色口罩、黑色帽子,穿上黑色運動衣、黑色帆布鞋,背上黑色的雙肩包。黑色包裹著的我,讓我覺得特別安全,可以屏蔽外界的探知。我滿意地照了照鏡子,覺得這樣子很好,可以放心出門。我腦中突然混亂,鏡子里那人到底是不是我,他是誰?會不會是我的模仿者、克隆者?會不會代替我,生活在這個世界?當(dāng)我被拉進去,封印在鏡子里會有什么心態(tài),我不敢想這樣危險的事情。鏡子里的那個人好像動了,他要把我拉進去,我要離開鏡子,這是個恐怖的東西。
我住在二十一樓,我選擇走樓梯下去,那個叫電梯的鐵方塊讓我感到不安。我下到一樓,感到小腿發(fā)脹、灼熱。沒辦法確保安全,絕對的安全。我是一個小心的人,小心的生物。我不知道,我要去向哪里?我打開腦中的地圖,試圖尋找一處坐標(biāo),搜索失敗。好心的鄰居問我:“小伙子,你身體不舒服嗎?”我對她的關(guān)心表示了感謝。不知道去哪里的我,漫無目的地前行。我好像又出現(xiàn)了BUG。我看見汽車在靠左行駛。紅燈行,綠燈停。汽車在倒退行駛。我努力讓自己恢復(fù)正常。我走過馬路,一輛車急剎,停了下來。
“你不要命了嗎?”
我回頭看看信號燈,發(fā)現(xiàn)色彩感知系統(tǒng),好像不太敏感了。我站在安全島內(nèi),給大腦敲擊著代碼,修復(fù)著,看見很多不按規(guī)則的人,思考他們?yōu)槭裁磿@樣。他們看向了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在解讀他們。他們要除掉我這個窺探者。我把全部能源集中在腳上,開啟最高速度奔逃起來,我要逃離他們。
不知道跑了多久,發(fā)現(xiàn)有家咖啡館,我想進去喝杯咖啡。
“您好!請給我一杯意式的。謝謝?!?/p>
“好的,先生。”
我突然冷笑,嘲笑自己的禮貌,為什么有些人會選擇禮貌,為什么說話要加您、您好、老師、謝謝、請。我是消費者,我有權(quán)利不說。我要有個性,免得被嘲笑,被人稱呼虛偽。我喝了口咖啡,讓我冷靜下來,沒有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追求教養(yǎng)沒有錯。我打開背包拿出Mac,嘆了一口氣,我是因為性能選擇它,還是大眾的目光。我瀏覽著最近藝術(shù)家的行為藝術(shù),一名法國藝術(shù)家在巴黎街頭赤身裸體把自己涂成森林綠宣傳環(huán)保。美國藝術(shù)家在華爾街附近的荒地上種下一塊麥田,數(shù)字資本與生活本質(zhì)相互碰撞,使人們在追逐金錢時,有了片刻思考。日本藝術(shù)家用保鮮膜包裹全身,只靠一根管子呼吸,他取名束縛,最后窒息而亡??粗樟说目Х缺娏恳呀?jīng)滿格的我準(zhǔn)備回家了。出門看見地上的一張卡片,我莫名其妙裝進了口袋。
我在大腦中打開回家路線,選擇了最優(yōu)。
到家了,我脫掉鞋子,襪子也脫掉了,放到鞋子里。我不喜歡穿襪子,覺得這樣不舒服。
我脫掉外套,躺在沙發(fā)上,把帽子、口罩丟到茶幾上。我閉上眼睛,進入休眠模式。我要充電,恢復(fù)精力。不知道為什么最近行動一會兒就電量不足。
叮?!?/p>
手機顯示:“我高冷的先生,你在干嘛?你的小公舉想你了?!?/p>
我收音系統(tǒng)聽到了消息,但是我懶得回復(fù)。
手機顯示:“臭傻子,干嘛呢?”
“老娘跟你說話呢。”
我無視這些消息。
手機響了。我不耐煩地接起電話:“喂,干嘛!”
“你不愛我!”
“沒有?!?/p>
她生氣地掛掉了。我陷入了自責(zé),可能我真的不夠愛她,不太在意她。我這樣的態(tài)度,她還愛我。我良心有些不安,給她發(fā)了微信:
“明天,晚上吃飯吧!”
“我今天不舒服。”
“我愛你。”
她發(fā)來無數(shù)關(guān)心的消息。我回復(fù):“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p>
“下班我去看你?!?/p>
“嗯?!?/p>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好多了,可能是系統(tǒng)自我修復(fù)的原因。我拿起水壺,倒了一杯H2O,大口喝了起來。我杯子的H2O突然有了顏色,變成了番茄紅。水冒起泡來,沸騰著,水慢慢變成了墨綠色。水?H2O?這兩個詞在我腦中反復(fù)跳躍,我到底應(yīng)該用哪個,好像都可以,它們是同一種東西。我確定它們是一樣的。它慢慢變得黏稠,好奇的我舔了舔,放到了桌子上。
我倒在地上,我的肚子絞痛起來,我頭好暈,好像中病毒了,我打開殺毒軟件,要把它們殺得片甲不留。我腦中突然出現(xiàn)“付費通知”。我氣得瑟瑟發(fā)抖:“我是會員?。∩倒宪浖??!蔽业恼Z言本來可以更加污穢、低俗??蛇@樣顯得我不夠紳士。我打開詳情,用戶告知:“好奇者、尋死者、小貓行為不在會員殺毒范圍,需單次購買殺毒服務(wù)。謝謝?!?/p>
在完善的系統(tǒng)面前,我不可能感染病毒,會員就是我購買的保險,但當(dāng)我需要時它失效了,我決定不再購買,選擇破解。
開始——殺毒。
我的身體漸漸恢復(fù)了。我好奇地又喝了一口,我頭腦開始發(fā)暈,不過我覺得這樣很好,天花板在旋轉(zhuǎn),嘴角流著口水。反復(fù)地殺毒,反復(fù)地高潮使我疲憊,我躺在黑暗中,原來高潮過后是無限的虛無。我為什么會這個樣子,一定是中了木馬。我試圖查殺,可是沒有效果;我想過格式化,可是我怕變成白癡。我突然思考為什么網(wǎng)絡(luò)會禁止不良信息,可能它們會侵蝕大腦讓人難以清除吧。躺在地板上,望著天花板開啟發(fā)呆,慢慢就睡著了。
睡夢中傳來敲門聲,我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她來了。她問我身體好些了嗎?我告訴她好多了。
“我買了菜,我去給你做飯?!?/p>
“嗯?!?/p>
我聞到了牛肉燉西紅柿的香味。
過了一會兒, 她說:“親愛的,飯好了?!?/p>
“知道了?!?/p>
桌子上擺放著西紅柿燉牛腩、孜然羊肉和燒茄子。她知道我喜歡牛羊肉因為我身體有些發(fā)寒。
吃完飯我想收拾碗筷,她對我說:“你身體不舒服,還是我來吧!”我輕吻了她的額頭,對她說:“還是我來吧?!?/p>
我打開水龍頭的熱水管,沖洗著碗筷,倒上洗潔精,仔細擦拭著,之后又沖洗干凈。她看著放在邊上的洗碗機,問我:“為什么不用。”我說:“覺得洗不干凈,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放心。”我發(fā)現(xiàn)有個碗邊緣有一處細小的缺口,我把它丟入了垃圾箱。突然我被她從后面抱住?!拔医裉觳皇娣奶彀?!”
她不情愿地放開了我。
我抱住了她:“對不起寶貝,我真的沒有不愛你,最近我真的覺得身體好差?!蔽矣H吻了她,“我是愛你的。明天我們出去吃飯、看電影吧!我們好久沒約會了。今天讓我休息一天?!彼饬耍R走也吻了我。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在沙發(fā)上,閉上雙眼。電視不知何時打開了,我能讀懂電視播放的人物內(nèi)心的聲音,我能夠看見他們?nèi)似は碌臉幼?。我覺得我的身體好像頂尖的電子科技可以更換升級。我覺得我本體就像一個怪物,可是這個怪物裝備了現(xiàn)代元件,這是遠古與未來的結(jié)合,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第二天,我照著卡片撥打了電話,她讓我加她微信交付了訂金,我告訴了她我的位置。我不是想干別的,我只是想給她畫幅畫,一幅人體畫。我不知道為什么要給她畫畫,這是我大腦突然加入的信息。到了約好的地點,我們彼此沒有過多的言語。她看我拎了個箱子,冷笑了一聲:“還挺會玩。”她說先去洗澡讓我等一下,之后她出來了對我說:“你也洗洗吧!”
我說,“我只想給你畫一幅畫?!?/p>
她疑問地看著我。
我說:“我想給你畫幅人體畫?!?/p>
她沒有說話,可能覺得我有病吧!
“不同意?那算了,我走了?!?/p>
“別走??!頭一次見到你這么有趣的人。你需要我如何配合你?”
“隨意,我喜歡模特自然擺出的姿勢?!?/p>
“行?!?/p>
她的身材很好,身體凹凸有致,皮膚嫩白如脂。不過勾起不了我任何念頭。這是藝術(shù)家的素養(yǎng)。我打開畫箱支好畫板先畫素描,不一會兒我就完成了。她過來看我給她畫的畫,大罵我是神經(jīng)病。我把她畫成了魅魔,魅人的身材,可是頭部奇丑無比。我想畫出她人皮下的真實樣子。她氣急敗壞。咣!咣!咣!房門被砸開了。進來了四個彪形大漢,那個女人突然抱住一個男人哭訴道,他強暴了我。他們不由分說,對我拳打腳踢。我屏蔽了身體的疼痛系統(tǒng),他們的攻擊對我根本沒有用。我知道他們的想法,我讀取了他們的心,他們的拳腳叫做“下馬威”,好訛我的錢。我嚴肅地說:“你們不要用骯臟的眼光看我,我這是藝術(shù)?!彼麄冊噲D用拳頭讓我屈服,我對他們吼叫,我不喜歡別人懷疑我的節(jié)操。女人勸他們不要再打了,說我可能是個精神病。他們搶走我身上的錢就走了。我躺在地上,嘆了口氣。我知道當(dāng)別人想誣陷你,辯解是無用的,我不該爭辯。我身體有嘔吐的感覺,我趕緊跑進了衛(wèi)生間。在我想出去時,我發(fā)現(xiàn)衛(wèi)生間的門打不開了,燈也熄滅了,傳來了一個聲音:“你為什么不殺死他們,你有這樣的能力?!?/p>
“我是和平主義者?!蔽艺f。
黑暗中沒有再傳來聲音,我仿佛感到有手抓向我,不是一只,不是一個方向,我被無數(shù)只手撕扯著,我的頭發(fā)、手指、嘴巴、眼球、鼻子、耳朵、心臟、肋骨和大腿都被它們撕裂下來了。
從酒店出來,我來到了女朋友公司樓下。路上的汽車奔馳著,它們在我眼中變成了裝甲野獸,口中冒出紫色的氣體,所到之處,樹枝枯萎,飛禽肉體被腐蝕,只剩下骨骼。黑色扭曲的樹枝,伸向路上的行人,把他們拉進漆黑無盡的樹洞,樹洞內(nèi)傳來無數(shù)呼喊。可是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我給女友打了電話,不一會兒,她從大廈跑出來了。
“你今天下班好早,不加班嗎?”
“你今天不是約我嘛!我就跑了出來?!?/p>
“我們今天吃火鍋吧!你是想先看電影,還是先吃火鍋?!?/p>
“先吃火鍋,吃飽了睡覺愛胖?!?/p>
我們來到一家很火的火鍋店,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不過商家很會做生意,設(shè)置等時一分鐘減免一元,最高可以累積到三十元。服務(wù)員把我們領(lǐng)到座位,給我們上了花生、瓜子、山楂卷、鍋巴、西瓜,還有茶水,都是免費的。我對服務(wù)員說:“謝謝,不用推薦,我們用手機點餐。”
“寶寶,你來點吧!”
“我要吃肉肉?!?/p>
“你不減肥嗎?”
她翻了一個白眼,理直氣壯地說:“吃飽了才能減肥?!?/p>
她點了秘制牛肉、麻辣牛肉、精品上腦牛肉、秘制羔羊和生扣鴨腸。
我連忙喊:“停,你吃得完嗎?寶?!?/p>
“能啊?!蔽覜]有再阻止她,我知道這沒用。她又點了蝦滑、千層毛肚、油豆皮、小油條和小酥肉。我看著點的菜品,對她說,“你不吃青菜嗎?”她恍然大悟,自己沒點青菜,又點了一個青菜拼盤。我想她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澳闶浅月獒u,還是油碟?!睕]等我回答。她就替我做了選擇,“麻醬,油碟一樣來一個吧!”她很得意地說:“能點半份的,我都點了半份,賢惠吧!”我給她點了一個贊。“我們吃什么鍋底?來九宮格吧!你喝什么?吃麻辣火鍋,我覺得喝涼茶好些,來兩罐涼茶吧!”她根本沒有給我發(fā)表意見的機會??粗雷由系牟烁境圆煌辏铱聪蛩?。她眼神中透著心虛,嘴上說了一句:“我能吃了?!蔽业难劬ψ詣訏呙柚伒椎呐淞媳怼_@家店的鍋底都是拿塑封袋裝的,當(dāng)場打開倒入鍋里,確保新鮮,絕無二次利用。但我分析后,確定各種添加劑超標(biāo)。
她放下筷子后,我問她:“吃飽了?”
她看著剩下的一桌子菜,不好意思笑了笑:“吃飽了?!?/p>
“你說你是不是眼睛大、肚子?。俊?/p>
“我感覺能吃得了嘛!”
我喊來了服務(wù)員,要了打包盒,把剩余的菜和肉打包,剩下的鍋底商家也幫忙過濾打包了。
從電影院出來,在送女朋友回家的路上,經(jīng)過一條寂靜的街道時,突然從一個黑暗的胡同里傳來女人的呼喊聲。有人經(jīng)過,但都像沒有聽見。女朋友拉拉我,暗示我快點走,她不想讓我多管閑事。我對她說你先走吧!我沖進胡同看見一個男子正抱著一個女人。女人聽到有人進去,向我呼救。我向男子沖過去,一腳踢開他。他起身拿匕首威脅我不要多管閑事。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看威脅沒有用,就向我沖了過來。他的刀尖刺入了我的身體,我沒有感到疼痛,我的大腦判定他是危險的存在,我可以消滅他,身體自動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我微笑地看著它,我怪異的樣子讓男子松開了手。我拔出匕首,傷口逐漸復(fù)原。我走向男子,他驚恐地看著我。他想向我求饒,我不想聽惡人無效的懺悔,我關(guān)閉了收音。一拳一拳擊打在男子身上,我的眼睛與心臟,亮起紅色燈光。那個被救女人和我的女朋友早已無影無蹤。
我被帶進了警局,我向警察交代了事情經(jīng)過。有只大灰狼,要吃掉女人,我把她救了。警察說我殺了人,我說不可能,我殺的是狼。不信你可以問我救的女人。警察找到了女人,詢問了女人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女人告訴警察,她那天晚上在家,根本沒有出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得知消息后,知道我可能真的錯了,原來那天是兩頭狼,只不過有頭母狼在黑暗中穿上人類的衣服,它們給我設(shè)下了陷阱,我的女朋友一定被母狼吃掉了。
經(jīng)過鑒定,判定我神經(jīng)有問題,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有好多有趣的人,喜歡學(xué)貓的樣子叫大貓的女人,她最愛吃的是小魚干;還有喜歡大喊大叫,說能見到神秘生物的男子,他總是拿著一本書,名字叫《神曲》;還有把自己身體埋在土里的青年,他盯著我的眼睛說,這樣可以防御外星人的射線。
這里讓我感到安全。可這里太小了,我想去外面。我催眠了醫(yī)生讓他打開大門。我走出醫(yī)院,發(fā)現(xiàn)天空是檸檬的顏色,味道是甜的,太陽變成了彩色風(fēng)車,我可以摘下空中飄浮的爆米花,街邊插著巧克力棒可以發(fā)出美妙的聲音。
我的手好像可以更換這個世界任何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