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磊 | 西安美術學院美術史論系
彬州大佛寺石窟地處陜西咸陽彬州,距離西安一百七十公里左右。歷史上彬州曾多次更名:原初其名豳州,唐開元十三年(725)改名邠州,民國二年(1913)改名邠縣,1964年改名彬縣,2018年改名彬州①。彬州大佛寺石窟是關中外圍最大的石窟,又是陜西現存最大的隋唐石窟;其中大佛洞主尊大佛高達二十米,是陜西最大的造像;另有一千三百余尊其他造像。石窟有題刻材料(以題刻為主,另有碑刻、匾額、墨跡、鐘銘等)兩百五十余通,是題刻數量最多、題刻延續(xù)時間最長的陜西石窟,在全國的眾多石窟中亦占有重要地位。
石窟從開鑿開始,便伴隨著不斷地維修維護。一部石窟的發(fā)展史,其實也是一部維修維護史。在這個過程中,既有開鑿造像的建設,又有規(guī)劃造像與題刻時的破壞。彬州大佛寺石窟亦不例外。研究該石窟的維修維護史,也是在以反過來的順序、從另一視角還原石窟的營建史。目前關于該問題,尚少系統(tǒng)的分析與研究。彬州大佛寺石窟的維修維護史,其材料主要包括四個部分:裝像記、現有的裝像、方志文獻、題刻材料等;其中,又以題刻材料為主,主要記錄了石窟建筑外部的維修維護。
目前彬州大佛寺石窟內部,明確記載裝像的裝像記有二十處,宋朝一處,元朝十六處,明朝三處,主要記述了石窟內部造像的裝像(附圖1-20)。分列如下:
圖1 千佛洞窟室東壁造像、題刻及裝像記分布圖
按《寶瓶經》,戟賓陁國有大導師,號寶勝佛,現比丘身,為人說法,此像是也??套林?,有顧陸畫法。特五色剝落,因雇工飾之。宣和三年(1121)□月戌日(?)高郵秦□題。②
圖2 元伯都裝像題記(虛線)及針對的唐代造像(實線)
光祿大夫、平章政事伯都粧三尊,歲在甲寅。
圖3 大佛洞脅侍大勢至菩薩
……政事朵爾赤粧五尊,時歲癸酉。
圖4 大佛洞主尊阿彌陀佛造像
禮店居住文伯顏,粧此一堂,時歲癸酉。
圖5 大佛洞脅侍觀世音菩薩
忠翊校尉、邠州達魯花赤兼管本州諸軍事奧魯、勸農事俺普,粧此一堂,時歲甲戌。
圖6 羅漢洞西室正壁下佛龕
承直郎同知邠州事伯顏,粧此上下二堂,時歲甲戌。
圖7 黃明修大佛寺記碑
圖8 黃明修大佛寺記碑拓片
邠州新平縣達魯花赤閭閭 ,粧此上面一堂,時歲甲戌。
圖9 道光本州捐金姓名碑拓片
省除邠州吏目尉溫福,粧此中壹堂,時歲甲戌。
圖10 光緒重修大佛寺菩薩殿碑拓片
本州池彥文粧一尊。
圖11 光緒重修大佛寺碑記碑陽拓片
忠翊校尉、寧州判官張甕吉剌歹粧此壹堂,時歲癸酉。
中奉大夫、宣政院副使兼同知延慶司事察罕,粧此一尊。
圖13 修繕大佛寺古建筑物紀念碑拓片
中奉大夫、宣政院副使兼同知延慶司事察罕,粧此一尊。
邠州司吏祝天佑,粧此一尊。
圖14 大佛寺保護工程記錄碑拓片
兵馬司都達魯花赤、指揮使車力帖木兒,粧此二堂。
將仕佐郎、新平縣達魯花赤厄剌歹,粧此三尊。
邠州吏鳳揚孟文□粧此一尊,時歲甲戌。
鎮(zhèn)西武靖王值下財用總管府總管隆鵬翼粧佛一尊,歲記丙寅孟夏末旬上日,謹施。
平涼府涇州高家凹逓運大使丁政,系河南南陽府鄧州新野縣人。發(fā)心粧金(?)圣像壹尊,仰望合家人口、九□□時中吉祥如意,弘治八年(1495)夏吉旦日記。
楚府常山路過,荘(裝)粘佛像五尊主。造酒年年天,山外何日休。
欽差商州御馬大(太)監(jiān)傅鎮(zhèn)守甘州到此拜謁,舍人王莫金陵、舍人趙昂渚寧到此拜謁,金臺冠帶府人梁瑋到此拜謁,裝佛二堂。
宋人裝像題刻僅一。題刻中言造像有顧愷之、陸探微的畫法,因為顏色剝落,所以雇請工匠飾之以顏色。根據美術史可知,顧愷之作品中線條緊勁連綿,是從“高古游絲描”發(fā)展而來的“春蠶吐絲描”,尤其注重眼睛的傳神;陸探微代表風格是“秀骨清像”,應有兩重含義,一是人物形象削瘦,二是用筆斫刻??上Вb像今已無蹤跡,不知具體針對哪尊造像。
分析來看,元代的裝像記有以下特征:
第一,題記的紀年皆沒有具體的年號,只有干支。元人裝像主多屬于少數民族,題記中只有官職、姓名、裝像數量(堂、尊)、干支紀年。葉昌熾《邠州石室錄》對個別題記做了考證[1]。這些題刻中,除六通裝像記無時間外,甲寅一、癸丑三、甲戌五、丙寅一。沒有具體年號的紀刻方式,或與當時元代年號重復、混亂有關。
第二,元人裝像記中,多用“粧”字,為“裝”之俗字;又多用“時歲”,“時”字多寫作“ ”。元滅亡后,這兩字的用法又在明代的個別題刻中有沿用,如明弘治八年(1495)“丁政裝像題記”題刻中,“裝”字即寫作“粧”;明天順七年(1463)“韋鑄題記”題刻、明崇禎十二年(1639)“李國柱題記”題刻中,“時”字都寫作“ ”③,“ ”應是“ ”的變體。這些都可作為斷代的重要依據。
第三,元人裝像記都集中在千佛洞,又以窟室東壁居多(圖1)④;窟室西壁中的伯都裝像為李齊妻武氏所造一佛二菩薩,是所有裝像中體量最大的(圖2)。裝像最多、體量次大的,則是南壁東側,裝有三龕五尊像。東西門柱,各有造像記二。
第四,元人裝像所選擇的造像多為一鋪多尊的造像龕,以及相對大體量的豎長造像龕。所選造像龕,一是風化較為嚴重的窟室東壁和南壁造像,為元人裝像的主要選擇;二是靠近門洞處的東西門柱的主龕。
第五,元人裝像的痕跡今已蕩然無存。除了有題記的元人裝像外,其他的造像也應有后人的裝像。元人裝像記所針對的造像,造像頭部雖然都有殘損,但基本的石體似未破壞,裝像則在石胎上直接敷泥裝塑。千佛洞中心柱正壁(北壁)房亶造像頭部有一深鑿圓洞,應是唐會昌滅法時砸掉了頭部,后人在裝像時采用先鑿圓洞、后插入木棍以固定安裝新部件(如頭、膝蓋)的做法,今天這些裝像亦破損無存了?;蛟S,這是明清時期裝像的手法,與元人直接敷泥裝飾的方式不同。
明人的裝像記中,“丁政裝像”紀年明確;“常山裝像”中“裝”用“荘(莊)”字,或是過渡階段,推測該刻為明刻;“傅鎮(zhèn)裝像”中傅鎮(zhèn)為御馬大(太)監(jiān),推測亦應為明刻。這些造像表面今天也毫無裝像的痕跡了。
現存的裝像痕跡有,大佛洞的主尊及二脅侍菩薩(圖3、圖4、圖5)、背光,千佛洞的中心柱正壁(北壁)主龕造像,羅漢洞的主室、東室、西室造像(圖6),應福寺丈八佛主尊及二脅侍菩薩。大佛洞的主尊及二脅侍菩薩因裝像改變較多,尤其是身軀的比例;二脅侍菩薩造像的風格,也從初唐變?yōu)槭⑻?;大佛的面貌改動更大,已經基本看不出唐人造像的特征了;大佛螺髻的群青色,為典型清代佛像所使用的顏色。根據大佛洞主尊左耳背后宣統(tǒng)元年(1909)的墨跡題記推測,其時當有一次維護,重新上了群青顏色;而據位于大佛洞大佛頭光正上化佛龕內的元代至順四年(1333)題記,推測元代也曾有維護,個別團蓮有泥補的痕跡[2]。千佛洞中心柱正壁(北壁)的主龕造像、羅漢洞西室造像等,也完全沒有了唐人造像的特征。羅漢洞沒有留下一則后人裝像記,但保留至今的裝像痕跡卻是最多的,今天仍然能夠看出有較厚重的敷泥。這些敷泥,風格差異頗大,顯然并非一個朝代、一批工匠統(tǒng)一完成;它們對我們認識大佛寺石窟的造像造成了極大干擾,也構成了人們對大佛寺石窟造像接受、認識、維修與維護的歷史。
對彬州大佛寺石窟的維修維護,碑刻所記信息最多,尤其是清人碑刻。這些碑刻信息,對我們了解今天彬州大佛寺石窟的外貌,具有極為重要的價值。
除了前文提到的明人的三通裝像題記外,今天所知道的明人的維修維護信息有二:
一為清代康熙四十二年(1703)“黃明修大佛寺記碑”(圖7、圖8)所提到的“明正統(tǒng)十三年(1448)為御馬中官劉公偕邠守柳君為之重修”,此“劉公”即鎮(zhèn)守甘肅太監(jiān)劉永誠,大佛寺留有其景泰元年(1450)所鑄洪鐘。其時劉永誠維修維護的具體信息,今已不知。
二為明嘉靖初纂、順治康熙增補的《邠州志》中所載:
座后出泉,前護層樓,嘉靖二十三年重修,俗名大佛寺。工費金碧,以數千計,雄偉壯麗,關中第一奇觀也。[3]
本次重修所修為何,層樓是先前所建還是本次所建,抑或是在后增補地方志時所建,這些信息今天也都已經無法判斷。梳理地方志文獻,也無法找到相關線索[4]。
清人的維修維護,主要集中在石窟建筑外圍,分列如下:
1.康熙四十二年(1703)黃明修大佛寺記碑中的記載
該碑現鑲嵌于大佛洞二層樓西壁的磚墻中。其中記載了三次維修,一為前文所提到的明代劉永誠的重修,二是清初孟喬芳的“掃除而丹護之”,三是清康熙年間的此次大修。
“孟制軍又為掃除而丹護之”中的“孟制軍”即陜西總督孟喬芳。根據《清史稿》所載其于清順治二年(1645)四月以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總督陜西三邊,十年(1653)十二月卒,督陜前后十年[5]。孟喬芳維修維護的具體信息也已不知。
陜西布政司參政黃明稟請前陜西總督吳赫、今陜西巡撫鄂海為首倡,黃明與時任邠州知州的王世爵“身任其事”,“囑王君親為經理”。本次維修維護內容如下:
首先,“筑臺建殿”,“廊廡階級”。今天所見到的大佛寺石窟的高臺建筑中的大佛洞前的部分,似為本次維修所筑造。在清代畢沅《關中勝跡圖志》(1776初版)中的“邠州大佛寺圖”即已有筑臺,只是并無左右平臺[6]。該書中的圖未必完全準確,但根據常青先生著《彬縣大佛寺造像藝術》(1998)藝術中的圖版與今天的不同[7],推測左右兩部分平臺是后來所增補、更改的,時間應在本世紀。另,廊廡階級或部分保留,在大佛洞前平臺西側(今已不允許通行),其他或因左右兩部分平臺的建造而拆除。其次,“鑿以‘慈航’匾額”。今天所見到的“覺路”“明鏡臺”“慶壽寺”三匾額當時此次維修所題?!坝X路”鑲嵌于明鏡臺一層門洞上方,“明鏡臺”鑲嵌于二層券洞上方,“慶壽寺”懸掛于最上八角攢尖亭子(今所見為六角,當時建筑時應是舍卻了與石壁接觸的二角)的北側。
2.道光八年(1828)至九年(1829)本州捐金姓名碑(圖9)中的記載
該碑現立于石窟寺區(qū)西區(qū)連廊。此碑記載了陜西總督鄂山率領陜西布政使史譜、按察使方載豫、督糧道尹佩珩、鹽法道查廷華、府經歷劉祖崑的捐金,以及本州地方官吏、地方商號、本地及周邊百姓的捐金。根據眾官員陜西任職經歷可判斷該碑的大致時間;《清實錄嘉慶朝實錄》載史譜道光八年(1828)八月為陜西布政使[8]、方載豫九年(1829)四月任甘肅布政使[9],可判斷該碑所立時間為道光八年(1828)八月至九年(1829)四月之間。
此碑記載“計開費用帳(賬)目”:
本城拜家河、太峪鎮(zhèn)請布施酒席,共銀三十四兩九錢零。買木料并腳,價共銀四十九兩四錢零。磚瓦并腳,價共銀一百五十九兩八錢零。石灰共銀三十二兩一錢零。土基、麥草、釘子、家具,共銀四十二兩廿□……。米、麺、油、鹽、撿菜□……共銀九十一□(兩)……。
木匠羅邦信工銀四□(兩)……;泥水匠沈管、孫自法、楊……、羅萬登、羅吉、沈……工銀十八兩九錢……;石匠連瑞□(廷?)、王□(采?)工銀六兩八錢□(零);出工頭□(孫)□、羅德□工銀六□……;油紅工銀十四兩七□(錢)……。
根據賬目看,有木料及腳料、磚瓦及腳料、石灰、土基、麥草、釘子、家具的費用,有木匠、泥水匠、石匠、油紅等工匠的費用,可知此次的維修涉及到了一些建筑。但這些建筑具體是哪些也已不得而知。
3.道光二十四年(1844)《重修大佛寺菩薩殿碑記》(圖10)中的記載
該碑現立于石窟寺區(qū)西區(qū)連廊。此碑亦為捐金碑,捐金原因與人名皆刻寫于碑上。其重修維護內容文字如下:
寺之側有觀音堂、圣母廟、龍王宮以及演戲樓臺,世遠年湮,未及修理。迄于今,土木損傷,風雨莫蔽。合社人等,同發(fā)虔誠,各捐資財,欲崇新改觀,但比戶煙稀,難以驟成。于是又乞四方君子,募緣補助,此而同力合作,不數月而告成。今則廟貌復新,戲臺偉觀。
此次的維修有觀音堂、圣母廟、龍王宮以及演戲樓臺。這些或即二層高臺大佛洞兩側的諸洞。所修包括基本的土木損傷,也就是建筑墻體,或也包括建筑的帽檐。今天所存各建筑的主體樣式即當時所建。但已不能對應其名稱了?,F在大佛洞兩側有千佛洞、羅漢洞、韋陀洞、送子娘娘龕、藥王洞、關公廟、鄂公生祠等,與當時的名稱不同,何時更改、為何更改、如何更改,皆有待考證。
4.光緒元年(1875)《重修大佛寺碑記》(圖11、圖12)中的記載
該碑現立于石窟寺區(qū)西區(qū)連廊,由時任邠州知州吳欽曾所撰,碑中記載了重修大佛寺的原因、過程,以及監(jiān)修大佛寺的官員及董事、紳民、各工匠。
吳欽曾時任邠州知州,見“臺榭傾頹,廊廡塌落,神座塵封,佛龕苔長”,故動修葺之念。但地方財力有限,吳欽曾與時任駐防邠州的淮軍統(tǒng)帶潘萬才商議,又逢總統(tǒng)淮軍之劉勝藻來邠,劉萌發(fā)善緣,決定由淮軍獨立出資完成重修。由其他淮軍將領閻光顯、丁汝昌、潘萬才、劉學鳳及邠州知州吳欽曾董其事以監(jiān)修。
同治十三年(1874)二月,準備重修的材料、召集工匠。清除塵苔,整修、砌筑傾頹和塌落,并新建官房三間⑤。碑陰所記工匠中有木匠、泥水匠、磚瓦匠、油匠、石匠、畫匠、鐵匠。此中首次提到了畫匠,或是畫建筑上的窗欞、窗花等裝飾。
這次重修最終完成于光緒元年(1875)四月(清和月),歷時一年零兩個月。最終大佛寺煥然一新。
郡人李梧同、王省吾等六人補修大佛寺,留題云:“吾彬於抗日戰(zhàn)酣中績修鄉(xiāng)縣志,勝利后即補修大佛寺者,蓋謀保存固有文化而期有以發(fā)揚也,今當行憲之初,我等為督寺工而兼采志稿,因錄古今題詠同感?!盵10]
本次補修何處、此題所在位置,皆不詳,待考。
新中國成立之后,對大佛寺石窟的維修是持續(xù)不斷的。這些信息,都有相對較清晰的記錄。
1.1956年12月《修繕大佛寺古建筑物紀念碑》(圖13)所記
本次維修的內容有:“修繕西道院基一二層、樓臺三四五層、樓頂、千佛洞口、花墻、官廳,油漆屏風、門窗,刷新通天大柱,裝置欄桿,以資保護?!苯裉烨Х鸲炊纯诘拇u砌或是其時所筑。
2.1996年12月《大佛寺保護工程記錄碑》(圖14)所記
該碑雖然于1996年立,但所記的卻是自1983年以來十五年的維修維護。這一段維修維護,基本形成了今天大佛寺石窟的整體面貌。所記重要歷程如下:
1983年9月維修(明鏡臺)兩層臺階、護樓;1985年11月改道西蘭公路離大臺基座一百米,是間接地對大佛的保護;1986年4月綠化佛頂山頭,是對山體的保護;1986年4月裝裱大佛寺原有明代細墨線佛教畫藏四十五軸(按,今存44軸);1987年3月至1993年年底補塑韋陀、珈藍、仙姑圣像九尊;1987年至1988年4月鋪修西踏步兩段共六十階,新增東踏步三十二階;1988年8月修護護樓頂端、卷棚;1990年10月改換大佛洞大柵欄門為鐵花門;1996年春完成圍墻建設。
1992年10月至1996年年底陜西省文物保護技術中心和德國巴伐利亞文物局完成加固維修大佛石窟危崖、裂隙、風化、剝落、滲水等病害的工程[11];1993年3月修關帝廟前臺沿階,石粉刷韋陀、關帝、仙姑洞,并用青磚鋪地;1995年4月至11月修筑山門;1995年6月為加固大佛窟頂打進125根螺紋鋼錨桿,大勢至菩薩頂部安進四米長錨桿三根,大佛菩薩后頸部安入二十六個騎馬巴釘;1996年6月開挖筑造東墻外和大門外正面水溝二百余米。
3.其他部分維修維護
1964年修補護樓、裝修大佛手指⑥;1973年完成了最后一次彩繪的涂色:“脖頸和雙手涂粉色,指甲涂成反差大的銀色,法袍涂成紅色,披帛為綠色,兩眉和頭發(fā)為藍色。”[12]1984至1985年間對大佛寺石窟進行維修和加固;1985年彩繪明鏡臺木樓部分;1998年4月維修了三世佛排廈,維修了千佛洞、佛洞(羅漢洞)、送子觀音等洞窟的仿古窟沿;2003年加固大佛洞二菩薩基座;2004年加固大佛洞二菩薩。
大佛寺石窟的維修維護顯然是不計其數的,也是頗為頻繁的事情。只是這些維修維護大多已經不詳了,從羅漢洞大量并無裝像記的裝像就能知道。直到今天,大佛寺石窟的維修維護仍不間斷,石窟為砂巖石質,不斷脫落;尤其遇到潮氣嚴重的季節(jié),脫落更多。據言2018年水汽太重,大佛腹部的衣褶部分脫落,只好由工作人員臨時和泥涂抹。今天,不斷有新的石質露出。期待有更好的方法,在維修維護的同時,尤其要減緩風化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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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 按,歷史上的多次更名也導致了彬州大佛寺石窟認識的混亂。清及之前的金石成果多言邠州,近數十年的成果多言彬縣。彬縣改名彬州,學者論文中多未及時更改,如常青《彬縣大佛寺中的歷史名人題刻》(《石窟寺研究》2021年刊)。本課題的研究根據不同語境采用不同的更名,不再一一贅述。
② 此題刻今已不見。葉昌熾.邠州石室錄卷二“宋”[M].刻版,吳興劉氏嘉業(yè)堂刻本,1915(民國四年):90。
③ 按,明人方志文獻中“時”字也多寫作“ ”,閻奉恩.萬歷“邠州志序”[M]閻本,校//邠州志.刻本.1649:3。
④ 按,該圖中箭頭起始處為裝像記,箭頭指向裝像的造像龕。
⑤ 按,所新建官廳在明鏡臺二層東側,稱作東道院,1984年雨季時與東臺面東北角一起垮塌,后維修時拆除。孫彬榮.邠州石室全錄:彬縣大佛寺石窟匾額、題記、石碣、石碑考釋“石碑·重修大佛寺碑記”注釋?,西安:三秦出版社,2017:135。
⑥ 以下除特別標注外,皆見于《彬縣大佛寺石窟保護維修紀事年表》,收錄于李忠堂.彬縣大佛寺石窟研究與保護.西安:三秦出版社,2010:507-510。
附圖1 宋高郵秦□裝像題記刻版